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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嫵媚(重生)》第29章
第29章 只要你想

  郭嬈剛到國公府時,內心充滿不安,但也有隱隱的期待,後來在府中人對她的好中不安變成了接納和感激,再後來,從來對她最好的人居高臨下地對她譏諷:你不過一賤婢之女,也配跟本宮攀關係?

  她跌落深淵。有不敢置信,也有意料之中的釋然。

  她抬頭,看著院外牌匾上‘松風堂’三個字,沒有像上次離開時的狼狽和無助,此時她內心並無太大波動。

  走進去,那人正靠坐在上首喝茶,邊與張氏說著什麼。她面上依然帶著慈善和藹的笑意,郭嬈卻一點也不感覺暖了。

  她福身行禮,平靜開口:“阿嬈見過老夫人。”

  上首的人才見到她般,抬了眼,頷首示意她起來。

  郭嬈應了聲是,就站在一旁,默默不語。

  張氏見外甥女安安靜靜站在一側,正年輕貌美的年紀,身段嫋娜,氣質出塵。因為正在喪期,並沒有太過打扮,發上僅一支木簪將發半綰,面容透著自然的白皙光澤,眉毛彎彎,眼神動人,鼻樑秀挺,唇上泛著健康的粉色,配上一襲素雅衣裙,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正似那仕女圖中仙女下凡塵。

  對容貌姣好,性子又安靜懂事的小姑娘,她內心總是有著幾分喜愛,正如外甥女這般。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自己的女兒,頓時有些歎息,對這個外甥女也升起一絲歉疚。

  當初這府中她女兒和這外甥女是最後相識,卻最親密。她女兒的性子她知道,人太鬧騰又太仗義。

  正月剛出時小姑子就死了,女兒整日鬧著去陪表姐,一整天呆在靈堂都不見回的,一回院子渾身都是燭油燒紙味兒,膝蓋上還紅腫著,竟還嚷嚷著要每天陪著表姐守在棺材旁,這將她嚇得不輕。

  女兒從小被她嬌養著,跪了一日膝蓋就這樣,那三日不得爛了,再說過年死人太不吉利,她不想女兒這段時間總往死人那跑,於是給宮中的永樂公主遞了信,讓她召女兒回宮中呆一段時間,不許她出宮。女兒是公主伴讀,她的命令女兒不敢不從,後來跪在棺槨前守靈的就只有外甥女一個人了。

  她剛開始對這外甥女好,的確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但相處久了,發現她性子沉穩,而且孝順知禮,對她的好也多了幾分誠意。

  正如此時,她笑著和這外甥女寒暄了幾句,又關心地問了一下她近來在靜水庵的情況,才繼續和老夫人說著府上一些雜碎帳目之事。

  但沒過多久,她越說越覺得不對勁,老夫人表情明顯變淡了,話也變少了,整個屋子裡的氛圍都有些變靜,就像只有她一個人在說。她以為是自己帳目說錯了,於是試探著開口:

  “老夫人,您可是覺得這府中支出和收入有什麼問題?”

  老夫人撚著手中的佛珠串,半晌開口:“你素日掌管府中賬務,想來一切有分寸,今日就這樣罷。”說著她閉了閉眼,似乎有些乏意。

  意思就是帳目沒錯了?

  張氏覺出一股子古怪,老夫人掌控欲強,府中即使她是國公夫人,掌管府中一切事務,但上有婆婆,她每次帳目還是會自覺地上報,順便和婆婆交流交流掌管帳目之道。畢竟有時候薑還是老的辣,從老夫人那裡,她也學到不少。

  老夫人每次和她對賬的時候,心情都不錯,但這次明顯不妙。她細細回想,似乎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忽然瞥到一旁的外甥女,她想起好像是從她進來開始,氛圍就開始不對的。

  但奇怪,老夫人不是最疼這外孫女的嗎?張氏放下帳本,沒再說話,借著喝茶在老夫人和郭嬈間打了個逡巡。

  老夫人閉眼假寐,外甥女垂首不語,一個屋子裡兩人像陌生人似的。

  果然不對!

  難道是吵架了?聽說當初小姑子剛過頭七,外甥女就來了趟老夫人這裡,而後沒過多久就失魂落魄地去了靜水庵祈福。難道是外甥女當初執意去靜水庵祈福,而老夫人不許,兩人吵起來了?

  畢竟老夫人對外孫女的喜愛她看在眼裡,大冷天的,怎麼捨得外孫女去受那天寒地凍的苦。而外甥女,先沒了父親,又沒了母親,國公府沒有一個眼熟的親人了,她排斥想遠離也在情理之中。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兩人鬧彆扭了,老夫人從小身份尊貴,怕也沒安慰過什麼人,此時見她在怕是拉不下臉,而外甥女,怕也是因為她在,而害羞不敢撒嬌道歉。她想到這裡,了然地點點頭,找了個藉口退出去。

  果然老夫人沒阻止她,立馬放了行,張氏就想,自己果真猜對了。

  屋子裡,張嬤嬤關了房門,沒了說話聲,一片靜悄悄的。

  老夫人閉眼假寐,郭嬈站出來,先開口:“阿嬈多謝老夫人昨日賞賜。”

  老夫人沒有睜眼,只淡淡道:“琅兒是我最器重的嫡孫,你救了他,這區區賞賜,你受得起。”她頓了下,又道,“你若還缺什麼,可以開口,能滿足你的我儘量滿足。”

  她這次沒有用本宮,語氣也沒有嘲諷,就是一種很平常的語氣。

  郭嬈笑,玩笑般開口:“金銀珠寶乃身外之物,這些阿嬈從小見慣了,倒不稀罕。若真論想要的,便是希望能得老夫人一句嫁娶自由罷,畢竟您還是阿嬈的長輩。”最後一句說得細韻悠長。

  老夫人撚著佛珠的手一頓,睜開了眼。她沒有立即開口,只是細細看了眼說話的小姑娘,眼中不乏打量。

  那丫頭似乎長開了些,樣貌更加精緻,眉眼間也不再是懵懂脆弱,相反添了幾分冷靜從容。她態度不卑不亢,唇角始終掛著一絲笑意,不大不小,剛好顯得得體知禮。

  罷了,多說無益,老夫人揉了揉額角,應了她後不再開口。

  郭嬈回到菡萏閣,屋子裡已經站了一個人。

  那人正背對著她,在書案旁看著牆壁上掛的一幅畫。

  畫上的一幕是夏日雨後,女子清晨在山中欣賞萬物,悠然自得,山后水中白鷺翩翩而飛,女子摘花折露。整幅畫以水墨調色,濃淡相宜,顯得恬靜自然,幽淡清雅,頗有股隱世脫俗之感。

  旁邊還配了詩: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山中習靜觀朝槿,松下清齋折露葵。

  那是她以前閒暇時打發時光的信手塗鴉,就想將自己喜歡的自在生活展現出來,當時郭嬈沒覺得有什麼,但此刻見那人站著一動不動,頗有興趣地欣賞,她想起以前有次去給老夫人請安,在她那裡見著了幾幅名畫,老夫人說是他所畫,他的很多畫都被人收藏,視若珍寶。

  如今小巫見大巫,她忽然有股莫名的燥意,臉也有些紅,想要將畫給撕下來。

  季瑜早就聽見了腳步聲響,但並沒有回頭,此刻聲音漸近,大約距三步之遠時,他才轉身。

  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白色闊袖錦袍,早上朝霞金光投進窗格子灑進來,他轉身時,陽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俊美無瑕。

  郭嬈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側臉輪廓上,濃黑卷翹的睫毛,挺直好看的鼻子和微勾的唇角,還有他頰邊,那個很淺的酒窩,很有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季瑜見她面色微紅地看了自己一眼後,又瞥到了畫上,他一挑眉,調侃:

  “畫得不錯!”

  “沒想到表妹年紀輕輕,就已看破紅塵,欲避身隱世了。”

  郭嬈臉漲得通紅。

  這副畫是之前她母親讓人裝裱了掛上的,她本來不樂意,但想著平日她的房間也沒什麼人會來,便隨母親了,哪曉得現在會被人看見。以前年少不更事,沒什麼煩惱,多的無病呻.吟,現在看來愈發有種羞恥感。

  但畢竟經歷不少,她很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沒一會兒就調整過來,看著季瑜道:“世子多慮了,閒時信手塗鴉罷了,不及世子萬分之一的風采。”

  季瑜低著頭,悶悶笑出聲。

  郭嬈咬著唇,想去將畫拿下來,但又覺得那樣有些欲蓋彌彰,不太禮貌。正想著接下來說什麼扯開這個話題,季瑜就已經走了過來,笑看著她,問:“剛從老夫人那邊回來?”

  郭嬈總感覺他的笑容裡有種難以抗拒的魔力,她點了點頭,而後撇開了視線,請他坐下。

  想起老夫人對她轉變的態度,她給他斟了杯茶,遞給他,語氣誠摯:“季瑜,謝謝你,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季瑜抿了口茶,白皙修長的手上微有薄繭,他細細摩擦著光滑的杯沿。喉頭咽下散著淡淡芳香的茶水,有些甜。

  甜意四處擴散,劃在心尖,滋起輕輕的顫動。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季瑜眼底有笑意流動,輕輕“嗯”了聲。

  郭嬈坐下,也喝了口茶,才問他:“你一早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過兩日就是清明節,你想去梅山嗎?”

  郭嬈眼睫一顫。

  她母親的墓建在梅山山腰的梅塚旁,梅塚是魏國公府的祖墳地,外面修建有塚舍,有專門的人看管打掃,外人是進不去的。

  她的身份……郭嬈苦笑,老夫人當初那樣說,現在怎麼會讓她進去拜祭。

  但對上對方認真的眼神,郭嬈有些不由自主的信服。

  “……我可以去嗎?”

  季瑜被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心底有些柔軟,聲音也輕柔了幾分。

  “只要你想,那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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