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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多嫵媚(重生)》第24章
第24章 找到把柄

  郭嬈靜靜地聽香葉說完,緊抿著唇,也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老夫人,她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回去求她。這刁難也許只是個開頭,日後在這靜水庵,恐怕沒消停。

  她有些想不通,難道一個人真能如此善變?明明之前老夫人是那麼的和藹,笑起來時也是那麼的慈善,對下人從來沒有斥駡過,難道僅僅就因為她不是她的親外孫女就要這般利用刁難她?還是這才是她的真面目,之前只是隱而不露?

  “以後……不必與她們理論,也不用再去找她們要東西了。”

  “為什麼?”香葉不解,不找庵裡要食材,那她們就沒法做飯了啊。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老夫人授意的,日後類似的刁難不會少,我們還是少理會她們。至於吃食,我們可以自己買。”郭嬈淡淡開口。

  香葉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是以後我們每日在廚房付錢買菜?”那廚房的尼姑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如果用錢買,她有些擔心那老尼會趁機訛她們。

  郭嬈搖了搖頭,失笑:“你忘了,這靜水庵就在山腰上,昨日我們上來時才經過山下市集,也不遠。我們所帶的銀子,省著點花,三輩子也足夠。”

  她沒有帶走國公府的任何東西,所帶的衣物和錢財,都是她自己從鳳陽帶的。

  她父親在世時,她每個月零錢不少,全存著了。來國公府時路途遙遠,拿著一堆沉甸甸的行李不方便,她便讓香雲將自己的首飾和碎銀全拿去當鋪,換成了銀票,算起來也有五六千兩。

  飯菜太過慘澹,大家都食之無味。

  吃完飯,郭嬈走到房間打開包袱,拿出一張一百兩銀票給香葉:“你待會兒就和香雲一起下山,將缺的東西都買回來,然後剩餘的錢全部換成碎銀,記住,儘量避開靜水庵的人。”

  她們現在解決了吃食問題,但也不能太招搖,不然那庵主不知道會再打什麼壞主意。

  香葉和香雲前腳出門,後腳就來了個小尼姑,十七八歲左右,面色暗黃,但雙頰紅潤,對著郭嬈時面無表情:“你就是郭嬈吧?我叫靜一,庵主讓我來問一下,你們住得可還習慣?”

  郭嬈不知道那庵主又是要做什麼,於是沒說話,只嗯了聲,點點頭。

  靜一環視了一眼屋子,盯著郭嬈突然一笑,蠟黃的臉看起來有些詭異,郭嬈覺得有些滲人。

  “既然習慣,那就從今天開始誦經,請吧,郭姑娘,我帶你去庵堂。”

  郭嬈瞥了她一眼,老覺得這個靜一對她有敵意。

  “好,走吧。”

  “小姐,奴婢陪您一起去。”綠枝跑出來,她有些不放心小姐一個人。

  郭嬈道:“你不必陪著我,只是念經而已。”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繼續開口,“你就待在屋子裡擦擦桌子吧,昨天打掃得匆忙,不是有些地方還沒打掃嗎?”

  綠枝有些奇怪,昨天四個人一起打掃,天黑時所有事情都做完了,還有什麼沒做?她剛想問,觸及小姐的眼神,止住了。

  點點頭,“是,奴婢會打掃乾淨的。”

  “那就好。”郭嬈轉頭看向靜一,“帶路吧。”她雖不知道她們會做什麼,防著些總是好的,屋子裡不能沒有人。

  靜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記好去庵堂的路,我只是今天來領你一次,日後你就自己去。”說著又看她一眼,笑道,“每天辰時開始,中午我送飯,然後下午繼續,到了戌時才能離開。可不要遲到了,庵主最討厭不重規矩的人。”

  郭嬈不想理會她想表達什麼,只禮貌一笑:“謝謝提醒,我知道了。”

  走進庵堂時,一股檀香味迎面而來,郭嬈抬頭打量。

  屋子有些陳舊,陰冷潮濕,牆壁上居然還有清晰可見的苔痕,內堂桌上放著一個紅木佛龕,裡面是手持金杖的地藏菩薩,兩邊點著粗壯的香燭。

  郭嬈走過去,抽出三根香點燃插上,跪在團蒲上心無旁騖地磕了三個頭。

  靜一見她這般,有些不耐煩:“你趕緊開始吧,可不要偷懶,我會隨時過來看,若被我抓住了你偷懶,可別怪我把你交給庵主。”

  郭嬈拿起桌上的地藏經,桌上一層積灰,翻看經書,也是一股潮濕的氣味。她忍受著,重新跪到團蒲上,開始念起來。

  靜一看著她念了一會兒,四處張望了下,偷偷跑出去了。

  腳步聲漸遠,郭嬈放下手中的書,停下來。

  她總感覺這裡到處透著一股子古怪。

  國公府不是每年都給這裡撥款了嗎,這裡的修葺為何還是如此簡陋?佛堂灰塵遍佈,陰森寒冷,濕意重重,明顯很久無人打掃,難道她們平時不做早課嗎?還有剛剛在來的路上,幾個尼姑與她迎面而過,她聽著她們的笑語,居然聞到濃濃的脂粉香,和昨日靜心身上的一模一樣。再有就是靜心和今日靜一在她住的院子裡的詭異反應……

  她開始感覺腦子有些雜亂,過了很久才又拿起地藏經。

  整個庵堂裡靜悄悄的,檀香彌漫,外面偶爾傳來幾句鳥叫。

  快到晌午時,靜一才跑進來,腳步帶著些輕快,對郭嬈道:“吃飯吧,只有兩刻鐘的時間,吃完繼續念!”說著遞給她一碗飯。

  郭嬈睜開眼,看了那飯一眼,米的顏色有些沉,幾根水煮的菜葉。

  郭嬈默默地端起碗,拿起筷子夾了飯放進嘴裡。咀嚼幾下,酸餿味溢開來,她再也忍不住,跑出庵堂吐起來。

  “果真是個千金小姐,這就受不了了?既然你自己不吃,那下午就餓著吧!”靜一抱著臂走到郭嬈身後,暗黃的臉上透著刻薄,看笑話一樣譏嘲。

  郭嬈捂著胸口,平息了那股噁心,拿出帕子擦了嘴,轉身看向她,看到靜一有些嫉恨的表情時愣了愣,淡淡開口:“你把飯拿走吧,我不吃了。”

  靜一怒瞪著她那張臉,忍住想撕花的衝動,一聲冷哼:“這是你自己不吃的,餓暈了別說我沒給你送飯!”說罷,神氣十足拿著碗離開。

  郭嬈跪在團蒲上,撫了撫肚子,歎了口氣,下午恐怕有些難捱。

  她若不向老夫人屈服,這段時間肯定不會好過,她必須得弄清楚這靜水庵的古怪,不能一直這樣任人拿捏。

  下午的時候靜一又不在,郭嬈默默地念了會兒,肚子有些咕咕叫,她咬牙忍著。

  中途靜一進來,面色有些難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狠狠瞪著郭嬈跪著的背影。

  郭嬈無視這莫名其妙的人,不動如佛。

  天色漸漸暗下裡,月亮略過柳梢,散發點點銀光。

  戌時到了,靜一才走。郭嬈回到院子裡,步子才緩下來,揉揉膝蓋,冷汗直下。

  香葉和香雲早就在院子裡坐著等,一見她回來,立馬跑過去,將她的手架在脖子上扶進屋子。

  “小姐,您的腿……”

  香雲撩開她的裙子,膝蓋上一大片紅腫。

  郭嬈摸著紅腫,倒吸了口冷氣,皺著眉道:“不必擔心,去將生肌膏拿來給我塗上就好。”

  香葉眼眶都紅了:“她們太過分了,難怪正午的時候她們守在院外不讓我們出去找您,奴婢和香雲都急死了,就一直在院子裡候著。”

  郭嬈歎了口氣,握了握她的手,安慰:“我這個受傷的人都沒怎的,你怎麼就先委屈上了?放心,我不會任她們擺佈。”說著目光也有些飄遠了,“她們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總會抓到她們的把柄。”

  ……

  早上吃過飯,郭嬈就向庵堂而去,這次沒了人領路,她一個人走的時候,才真正開始打量了番靜水庵的景色。

  這裡的屋子都是白牆黛瓦,一座連著一座,構成了一個封閉的圈,庵堂在靜水庵最東邊的角落,隔她住的西院有些距離。

  郭嬈走在小徑上,白色鵝卵石兩旁的綠茵草地雜草叢生,很久都沒有修整的樣子,導致野草你攀我爬,擠擠攘攘中堆得都高過了人半個身子,還有一些生長茂盛的雜草,藤蔓都快延伸到了走的路徑上。

  她毫不懷疑,若不是每日還有活人在這小徑走上一番,這小徑怕是要荒廢在一堆雜叢中了。

  “……你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哩!”

  清亮又惱怒的聲音傳來,郭嬈腳步一頓,一下子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昨日帶她去庵堂的靜一。

  接著又聽一道討好男聲。

  “荷荷,你就依了我一回吧,待會兒她就往這邊來了,你別攔著我。”

  “呵,你這老色鬼,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寒磣模樣,更何況庵主明令禁止不許我動她,她要是出了事,你是想害死我……”

  “怕什麼,我辦完事馬上就走,再說,難道姑娘家出了這事――誰……誰還會大張旗鼓地到處宣揚?”

  “智空,你可不能害我!庵主將她交給我,要是她在我手上出了事,你倒好,爽完提了褲子就能跑,老娘可是要替你償命的!”

  “……行行行,姑奶奶,我不想了還不成嗎?你快走吧,師兄正找你呢!”

  “……智行真的找我?你不會是想支開我等著她吧?”

  “我的心肝兒,咱倆認識多久了,女人還是像你這樣處處懂我喜好的好,我又焉會舍大取小,為了嘗回鮮把你搭進去?”

  “那就好……你也就嘴皮子會說……嗯……別動手動腳……啊………好了……我要走了……”

  一陣窸窸窣窣響,而後一個瘦小的身子從草堆爬起來,整了衣衫就往東牆那邊跑。

  郭嬈看完野鴛鴦,蹲在那半個人高的草叢堆下,還有心情了悟:原來這草叢不修整還有這般用處!

  至於剛剛他倆口中的那個“她”……

  郭嬈回想起那對話,越琢磨越心驚,萬分確定就是自己。

  “小美人,要見哥哥何必躲在這裡?過來哥哥大大方方叫你看!”

  背後淫邪聲起,郭嬈蹲著的身子一僵,下一刻反應迅速地拔了發上檀木簪,轉身指著他。

  “你別過來!”

  智空早發現了雜草下的隱約裙擺,才支走靜一。他前日偶然在樹叢瞥見這從馬車上下來的嬌嫩美人,幾乎一眼難忘,心癢得整夜整夜睡不著。今日本就為她而來,此時不抱得美人歸,更待何時?

  “美人冷靜點,快放下簪子,不然傷了你,哥哥可是會心疼的――”

  話是這樣說,他閃著精光的雙眼卻直盯著簪子,趁她不防,立馬朝她握簪的那只手奪去。

  郭嬈一驚,下意識一閃躲,她身子纖細輕盈,一下子躲過了智空的侵襲。

  智空就撲了個空,吐出口唾沫。

  “不知好歹!”

  這次發了狠,猛地就朝她撲來。

  他一個男子,身強力壯,郭嬈知道自己若跟他硬碰,肯定吃虧,可現在也不能跑回西院,那裡綠枝她們亦是手無縛雞之力。

  權衡一番,她就要往庵堂跑,只是剛提起裙擺,就聽智空一聲慘叫。

  她一愣,往後一看,智空不知怎麼的就倒在地上不停打著滾,額上青筋暴氣,神情很是痛苦。

  郭嬈不敢再待,趕忙就往庵堂跑去。

  見女子背影漸漸不見,小徑一旁的樹上突然躍出兩個黑衣身影。

  其中一個看了眼地上的智空,問旁邊的人:“六哥,他怎麼辦?”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廢了!”

  郭嬈氣喘吁吁跑到庵堂門口,直到瞥見有個拿著掃帚的尼姑,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她一抹額上細汗,慢了步子邊走邊權衡各種利弊,覺得靜水庵實在太危險,在沒有拿到她們的把柄之前,她必須準備一些防身的東西。

  如此決定,郭嬈呼出口氣,將緊握的簪子插回發上,才抬步進了屋子。

  庵堂裡卻多了一個人,正背對著她站在佛龕前。

  深藍色道袍,與其她尼姑都不同,身上自有一股淡然氣質,這應該就是靜水庵的庵主。

  郭嬈遲疑了會兒,上前,“庵主?”

  庵主聽見聲音,轉過身來。郭嬈看見她的樣貌,有些驚訝。

  這個女人是帶發修行,四十左右的年紀,卻身段窈窕,皮膚細膩滑潤,黛眉丹唇,好像搽了些胭脂,面色紅潤,頗有幾分風韻猶存之感。若不是笑起來時眼角的幾絲紋路,看起來就像二十幾歲。

  她笑著走過來,步子細緩,伴著深藍的袍角,別有一種慵懶散漫。

  “昨日在這裡可還好?”聲音如出谷黃鶯,幾分甜膩悅耳,竟是娃娃音。

  郭嬈有些怔然,這庵主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喜歡為難人的人,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隨心所欲。

  不過,也許她想錯了。人不可貌相,譬如老夫人。

  她不打算繞彎,單刀直入:“是老夫人讓你來為難我的吧?”

  見她這麼直接,庵主有一瞬間的訝異,轉而輕笑:“真是對不住了,的確是老夫人。”

  又向前幾步,走到郭嬈面前,郭嬈聞到一股很好聞的香味,似蘭花,又似茉莉,芳香怡人。

  只聽她繼續開口:“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必再多說。這裡的日子輕鬆愜意,我也不喜歡為難人,但老夫人發話,我不得不聽,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

  郭嬈抿抿唇,看著庵主目光有些堅定:“不管你怎麼為難我,我是不會答應的。若是你們非得逼我,與其去當老夫人掌下的傀儡渾噩度日,還不如死在這庵堂,倒還乾乾淨淨!”

  庵主聽著她的話,不知怎的有些失神,再次開口,卻有些自嘲:“乾乾淨淨?如果是這樣,隨你。”說完出了庵堂。

  郭嬈看著她的背影,覺得這人有些奇怪。

  跪在團蒲上,她摸著膝蓋上的護膝,不由笑了笑,心裡劃過一股暖流。

  “喲,來得挺早!”

  涼颼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郭嬈沒有回頭,看起來心無旁騖。

  靜一看郭嬈眼皮也不眨,想起剛剛智空被這女人勾了魂兒的話,又暗恨起來,卻又無可奈何。庵主吩咐過只能刁難,不能打殺,她氣得直咬牙。

  不是說不能打罵麼,哼,讓她從早到晚念佛經,這不算打罵吧?她就瞧這郭嬈能跪到何時,最好膝蓋跪爛了,以後是個瘸子!

  在椅子上坐了半晌,看看外面天色,想著待會兒要做的事,她心情又好起來。過了會兒,見郭嬈還挺直著背念經,倒還挺自覺的。她冷哼一聲,離開。

  郭嬈聽到離去的腳步聲,睜開眼,快速起身,悄悄跟在她後面。

  穿過幾條遊廊,到了一處假山。靜一回頭四處看了看,郭嬈趕緊縮在廊柱後。

  再次露出頭卻不見靜一身影,她等了片刻,還是沒有人。於是走出廊柱,來到假山旁,四處尋了尋。

  剛剛明明就在這裡,怎麼會無故消失?郭嬈皺著眉頭,卻瞥見假山一角的一條縫隙,走過去看了兩眼,輕手推了推。

  石門滑開,內裡有一條過道,有些昏暗。

  郭嬈一驚,原來是這般。她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考慮半晌,還是抬步向裡面走去。

  沒走一會兒,就有一道樓梯,她走下去,忽然聞到空氣裡有一股令人作嘔的糜糜腥香,裡面還傳出一些嚶嚶細碎的聲音,很混亂。她加快了步子。

  前面光亮漸盛,拐過一角,她貼著道壁,向裡面看了一眼,裡面的場景卻讓她震驚。

  從看到那些尼姑擦脂抹粉以及那片黃色衣角,還有那個想非禮她的和尚,聯想起山頂的廣源寺,她就起了疑心,猜到這些尼姑與人苟且,卻沒料到是這樣糜亂的局面,數人濫交。

  胃裡忽然一股噁心翻湧,她不想再看,轉身快速離開。

  回到庵堂,她吐出口氣,翻開地藏經,摒除雜念,默默念了數十遍,那些場景才稍稍散去。

  香爐裡的香料靜靜地燃著,嫋嫋升騰,佛堂裡靜得可以聽見燃著的香料“噗嗞”聲。表面上的清修之地,誰能想到內裡竟是這般的骯髒污穢。

  想著她又輕輕一笑,別人如何過活,這與她無關,她要的只是一個把柄,一個可以讓她反客為主的把柄。

  看了眼漏壺,已經快到正午,靜一應該快回來了。

  她要見庵主。

  當庵主真的跨過門檻走進來的時候,郭嬈卻有些驚訝。她本想著等靜一來給她送飯,然後讓靜一去告訴庵主她要見她,卻沒想到她自己來了。難道庵主發現她去了假山?

  不可能,當時她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她自己來去也很小心翼翼。

  “庵主?現在您過來有事嗎?”郭嬈不動聲色,淺笑開口。

  庵主看著她,似笑非笑:“你去過假山?”

  聽她的語氣,郭嬈意識到這是一個不用回答的疑問句。

  “小姑娘,你很聰明,也很大膽,隻身就敢往裡面走,不怕我殺了你嗎?”

  她的語氣卻毫無殺意,甚至帶著幾絲調侃,郭嬈突然看不懂她,她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驚慌嗎?這件事情若傳到老夫人耳裡,她們恐怕都逃不了一死,因為她們都是國公府的人,關乎著國公府的聲譽。

  看著庵主朝她慢慢走來,郭嬈壓下心中波動,佯裝鎮定:“你不會殺我!”

  “哦?”

  “我早猜到了你們與山上廣源寺的和尚有苟且,並且昨晚就告訴了我的丫鬟,我若死了,她們必會懷疑,你難道要將她們全部殺死嗎?”

  “還有,若我們主僕四個都死了,傻子都會懷疑靜水庵有問題,更遑論老夫人。更何況你應該也知道,老夫人送我來靜水庵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我,若我莫名其妙死了,她一定會派人來靜水庵查找真相,到時候,你們的事離被揭穿就不遠了。身為國公府的人,死也是國公府的鬼,你們卻過得如此污穢糜亂,老夫人為了國公府的名聲,一定會將你們趕盡殺絕。”

  說到這裡,她也有了底氣,低下身,從團蒲上撿起地藏經,繼續道:“我只想安穩的生活,只要你讓她們以後不找我麻煩,我可以保守你們的秘密,你們做什麼我也不會管,我們互不干擾。至於老夫人那裡……”郭嬈挑挑眉,“我想你知道該怎麼說。”

  庵主盯她半晌,忽然掩嘴笑起來:“郭姑娘,你說得很有條理,但你估錯了一點。”

  郭嬈蜷了下手,“哪一點?”

  庵主紅唇微勾,眉目間幾分風情,她一字一頓道:“現在,我不怕死。”語氣帶著淡漠與嘲弄。

  觸及她涼薄的雙眼,郭嬈突然有些緊張。

  卻又聽她話鋒一轉,“不過,我喜歡你,你的性子很像我。”她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悠遠,“但你比我更大膽,更不顧一切。我曾經……很絕望,但怕死,……所以有了現在的結局,來了這靜水庵。如今的苟活,不過是貪圖身體的歡愉,行屍走肉罷了。”

  最後,她釋然一笑,又道:“以後她們不會為難你,放心吧。這佛堂,你來不來,隨意。”

  聽她這樣說,郭嬈鬆了口氣,但還有個疑問,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去過那裡?我確定沒有人看見我。”

  庵主的眼神忽然有些意味不明。

  “你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香味,似花香非花香,味道很獨特,以平常人的嗅覺,很難聞到。只是我天生對氣味敏感,曾經,很喜歡制香。昨天我只聞一次,就記住了。”

  郭嬈低著頭,有些默然。這件事,只有她身邊幾個人知道。庵主竟然發現了。

  “……還有,那西院……以前死過人,一屍兩命,常鬧鬼,如果你住得不舒服,我可以重新安排。”

  郭嬈想起靜心和靜一古怪的言行,忽然明白了,她淡笑:“多謝了,不過,我不信鬼神之說。”

  庵主一笑,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你是誰?”

  郭嬈抬頭,她突然想認識這個女人。

  門口的身影頓了半晌,沉默。而後轉身。

  逆著光,女子的輪廓分外柔和,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淡淡開口:“我是季文舒的侍妾,也是……他的姨母……親姨母。”

  郭嬈手中的經書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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