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節日

　　熱帶雨森常年高溫，在那兒待了一個月的葉海回到家中後，李紀亞差點兒不認識他。

　　李紀亞週末提前回家，葉海回來的飛機是晚上七點，飛機落地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三十分，再取個行李，到家時已接近凌晨。

　　捧著冒著香氣熱茶的葉海呆呆地望著風塵僕僕趕回家的葉海：「海叔？」

　　葉海將行李箱往旁邊一推，朝李紀亞張開雙臂：「我回來了。」

　　李紀亞將茶杯往旁邊的架子上一擱，朝葉海撲去，雙手繞過他的脖子，輕輕墊起前腳掌，葉海身上微微寒意傳到他身上，雖冷卻不影響極度相思的他往前撲。

　　葉海雙手則摟緊李紀亞算得上纖細的腰，隔著質地順滑的睡衣能夠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久違的觸感，以前出門回來都是寂寞空虛的房子，曾幾何時已經變得有幾分期盼。

　　葉海在葉家排行第五，可是他媽在他剛記事不久便去逝，後來他爸娶了年輕的葉母，對他們幾個孩子雖好，可是畢竟年輕，她當年又生了葉醇。葉海幾乎是沒有感受過一天與母親有親近日子的童年，或許現在大家年紀都大了，也不在乎這些想法，現在忽然感受到不一樣的溫暖，葉海另一半被壓抑的空虛內心被放大，並且也被李紀亞填滿。

　　他覺得摟著李紀亞特別舒服，很暖和。

　　在冬日的夜晚，一盞暗黃的燈光，一個人捧著一本熱茶，等你歸家。

　　被摟了一會兒，李紀亞推了推葉海：「哎，先換衣服，你身上好冷。」

　　葉海回房間換衣服再出來。

　　李紀亞則將他的行李箱拉到角落裡放起來，今天太晚，明天再幫他收拾。

　　「晚上沒吃什麼吧，我給你下個麵條嗎？」李紀亞說。

　　「好。」葉海答。

　　「番茄的可以嗎？」李紀亞邊走向廚房邊問。

　　「沒問題，正好想吃清淡點。」出去一段時間都以肉食為主，想吃點清淡的還比較難。

　　換完衣服出來，葉海看到李紀亞在廚房裡為自己忙碌，心頭又是一暖。

　　從背後抱緊正在煎荷包蛋的李紀亞，下巴在他的肩頭上一搭：「還是回家舒服。」真的只是有感而發。

　　「雞蛋要糊了！」李紀亞盯著平底鍋裡的雞蛋說。

　　葉海只好暫且鬆開李紀亞，讓他繼續為自己忙碌：「對了，你說明天的聖誕咱們怎麼過？」

　　煎個雞蛋不難，等番茄雞蛋面端放在葉海面前，李紀亞才坐到他對面，托著下巴，神秘的笑了笑：「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既然他要保密，葉海暫時沒有刨根問底，先將一碗熱乎乎的番茄雞蛋面解決。

　　坐在葉海對面的李紀亞不僅僅是看他吃麵，也是在打量葉海的神色。

　　皮膚沒有了光澤還曬黑，眼底下有黑青色，頭髮變長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出去一趟還真辛苦，熱帶雨林真可怕。」李紀亞是有點心疼的。

　　「過兩天養養就回來了。」葉海自信滿滿，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最近有多辛苦，白天晚上都要趕戲，休息時還要防想往他身邊靠的男女色狼，「我還給你帶了禮物，想現在看還是明天再看？」

　　李紀亞知輕重，禮物不會跑，但人不休息卻會傷身傷神：「明天再看，那是我的聖誕禮物，我說了算，現在去洗澡睡覺。」

　　「嗯。」

　　回到家中，緊繃的情緒得到放鬆，葉海逐漸讓自己沉淪在溫暖的氣氛裡。

　　上了床，陷入柔軟的大床中，一句話還沒說完，葉海歪頭就睡著了。

　　李紀亞手裡還端來一杯溫水，心想今晚要是想做點什麼怕是不成，還是睡覺吧。

　　掀起一側的被子上床睡覺。

　　靠在一起的兩人相互取暖，相互依偎。

　　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能相處自如，百般契合，他們自己都倍感意外。

　　就這樣一起生活下去，有愛人，有生活，有家庭。

　　葉海次日醒來，已經是中午，這一覺睡的有點長，但是一個月以來的疲憊和緊張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午飯的香氣飄入鼻息，葉海利落起床梳洗，把冒出來的硬鬍渣也刮得乾乾淨淨。

　　沒有倦容，又是那個帥氣無比精神飽滿的葉海。

　　頭髮是長了點，不過打理好卻是不太看的出來。

　　午飯自然是李紀亞做的，兩人沒能一起吃早餐，卻是吃上一頓豐富的午餐。

　　今天是聖誕節，一個西方人重要的節日，現在變成全球都在過。

　　晚上的時間由李紀亞安排，葉海聽之任之。如若不然，怕是日後都得獨守空床？

　　不管有沒有守空房，葉海和李紀亞都帶著飽滿的情緒出發。

　　兩人來到市中心商場地下停車場。

　　「我們不上去嗎？」葉海問李紀亞，後者正在跟不知誰用微信溝通。

　　「等等，馬上就好，你的口罩和帽子我都準備好了。」李紀亞將放在後座的一個紙袋塞到葉海手裡，「快打扮起來。」

　　葉海：「……」過節不是要打扮得帥氣紳士嗎？為什麼還要喬裝打扮。

　　微信的另一頭又來了短信，李紀亞催促葉海下車。

　　「走，我們去領今天的任務。」

　　「哈？什麼任務。」

　　「待會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不過卻很令人期待啊。

　　「我們一起過一個不一樣的聖誕節。」

　　李紀亞領著葉海朝停車場的C區走去。

　　「找到了。」

　　「誰？」

　　「那個，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的那個。」

　　「送我嗎？」葉海當下覺得特別驚喜。

　　「不是啊，那是我們今天的任務。」李紀亞推著他繼續往前走。

　　「我們是去賣玫瑰？」葉海總算是反應過來。

　　「對啊，總不可能賣蘋果，平安夜已經過去了。」李紀亞眼裡似乎閃動著金燦燦的光芒。

　　送玫瑰花過來的是花販，與李紀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便匆匆離開，並沒有發現李李紀亞身邊高壯的男人是位無法想像的巨星。

　　既然是李紀亞想做的事情，葉海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大手揉揉他的腦袋：「你呀。」

　　捧著一大束玫瑰的李紀亞卻是笑了笑：「我有點懷念那時候自己賺錢賺生活費的日子，所以，我想藉著聖誕節跟你一起體會。海叔，你願意嗎？」

　　葉海輕輕一笑：「願意，為什麼不願意。」

　　李紀亞輕聲說道：「以前我也很羨慕別人，有人陪著他們過週末，過假日。一到假日，我都不愛出門，自己總是孤伶伶的，站在大街上就感覺特別違和，就連賣花的小姑娘身邊都有一位護花使者，我既妒忌他們，也羨慕他們。」所以，他也想以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他不再是一個人，他也有人陪。

　　輕飄飄的聲音聽著人心疼，葉海頓時想將李紀亞摟入懷裡好好安慰，可是迎著他的卻是一張笑臉。

　　「不過，我現在不是孤伶伶的，我有了你。」李紀亞看著葉海說道。

　　一種特殊的炫耀自家愛人的方式，大概也只有李紀亞才想的到。

　　十五分鐘後，兩人站在熱鬧的街口，賣起了玫瑰。

　　天氣寒冷嗎？冷。

　　可是心卻是熱乎乎的。

　　身邊有人，有人重視，有人倍伴。

　　看著一對對情侶從他們手裡接過鮮花，李紀亞和葉海內心都有一樣的感覺。

　　幸福。

　　甜蜜。

　　是他們的，也是別人的。

　　其他花販賣的花都貴，他們的花卻是賣的便宜。

　　有女孩問：「為什麼你們的花賣的那麼便宜？」

　　葉海笑著回答她：「因為我們是來送溫暖，送關懷，不是來賺錢的。」

　　男孩付了錢，女孩捧著花說道：「你們真是奇怪。」

　　奇怪嗎？大概。

　　但是每個人表達感情方式都不一樣。

　　李紀亞手裡還剩下最後兩支玫瑰，將其中一支遞給站在一旁的葉海：「海叔，聖誕快樂。」

　　不遠處的廣場轟轟響起煙花綻放的巨響，天空瞬間擠滿整個夜空，絢爛美麗。

　　站在人群中，葉海握緊李紀亞冰涼的手指，擱在唇邊吻了吻：「聖誕快樂。」

　　煙花的出現轉瞬即逝，但他們的感情卻將會持續下去。

　　也許是天長地久，也許是海枯石爛。

　　無論在外頭待多長時間，最終還是要回到家裡。

　　溫情的夜晚帶著幾分激情，這是小別新勝新婚之夜，葉海也不再壓抑自己，一步到位，直到李紀亞聲音嘶啞方才緩了下來。

　　事後，葉海摟著李紀亞坐在窗台上看著地方的車水馬龍，這個不夜城。

　　吻了吻李紀亞耳尖，低語：「困嗎？」

　　慵懶靠在葉海懷中，李紀亞咕噥道：「不睏。」

　　一個月的分別，李紀亞有不安，也有彷徨，但是今晚一過，大概不再會了。

　　葉海終歸回到這裡，接納著他的一切，沒有嫌棄，也沒有鄙夷。

　　兩人安靜的相擁，卻誰都沒有再開口，感受著對方的存在。

　　窗外飄落起一片片白色雪花。

　　李紀亞指尖點點玻璃：「下雪了。」

　　「嗯，下雪了。」葉海說，並將毯子往上拉了拉。

　　以後，我們都可以一起看雪，一起過各種節目。

　　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