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唐家最近有一場波動，只是原因和外面的人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孩子抱錯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而且唐友軍和柳眉二人也不想瞞，老爺子和唐家大哥自然是第一批知道的人，唐老爺子得知消息時，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暈了過去。

　　他捂著胸口道：「那個孩子呢？」

　　「還在s市。」柳眉前不久才大哭了一場，眼睛和鼻尖兒都紅彤彤的，不見之前的强勢，「我剛剛才把DNA結果發給了唐友軍，讓他把人帶回來。」

　　唐老爺子點點頭，一時半兒也數不出話來。

　　柳眉擦著眼泪，聲音哽咽：「聽說那孩子是從孤兒院長大的，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當初怎麽就抱錯了呢。」

　　那是他們夫妻二人一起期待的孩子，在她的肚子裡一點點的長大，他一直都很乖，很安靜，很少踢她，只要一想到孩子在外面吃苦，她完全就止不住眼泪。

　　唐老爺子：「先把人帶回來吧，唉！」

　　柳眉點點頭：「這事我還瞞著天成，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停頓片刻，神情複雜，「我已經請人到b市的中醫院去調查這件事了，只不過年代久遠，有些困難。」

　　十八年前，網路都不發達，拿著諾基亞都是土豪，醫院都搬家了一次，裡面的很多文檔都丟了。

　　唐老爺子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柳眉走出唐家，坐在跑車上，不知過了多久，她臉上的表情猛地堅毅起來，直接用手機定了最快飛往s市的票，什麽洗漱物品都沒帶就走了。

　　她想見自己的兒子，很想很想。

　　……

　　…………

　　唐友軍覺得自己完了。

　　遙想得當初，他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想給唐寧齊一個下馬威，甚至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可現在……那人却成了他兒子，真實的、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十天前，自己下飛機的那一刻。

　　幽幽的嘆一口氣，男人開著車，硬著頭皮來到了唐寧齊居住的地方--今天是周末，學校放假。

　　他敲響房門，裡面却傳來了少女的嗓音。

　　楞了楞，才反應過來這位就是調查中的同居少女，開門的小姑娘穿著簡單的米色毛衣和牛仔褲，頭髮扎成馬尾，整個人都顯得青春活力。

　　「你好。」唐友軍友善的打招呼。

　　蘇溪堯點點頭，猶豫片刻：「你是來找唐神的嗎？」

　　「是，請問他在嗎？」

　　「他正在給花澆水，您請進。」蘇溪堯打開大門，露出院子裡正提著水壺給盆栽澆水的青年，春日和煦的陽光鋪給他打上一層朦朧的光暈，他眼眸半眯，面容格外的柔和。

　　唐友軍踏入院子，不著痕迹的打量著四周。

　　兩個分開的房子，貌似二人不在一塊兒住，院子左側栽種了一顆小樹，枝葉翠綠……不遠處放了一張寬大的躺椅，上面放著一張毛茸茸的毯子和手機，顯然前不久還有個姑娘躺在上面玩鬧。

　　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格外的和諧。

　　唐友軍右手握拳抵唇咳嗽了兩聲，吸引了另外二人的注意力：「我們能進去談一談嗎？」

　　「DNA結果出來了？？」青年挑挑眉，毫不意外的問道。

　　男人猶豫片刻，點頭：「是！那個……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友軍，是帝都唐家的老二，家裡是做房地産生意的，是你的……父親。」

　　青年點頭，禮貌問好。

　　唐友軍等了一下：「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

　　「沒有。」

　　「……」

　　「…………」

　　「我是你的父親，血緣關係上的。」唐友軍忍不住再次重複，「老爺子……也就是你爺爺，讓我把你帶回家，錄入族譜，以後你就跟我們在帝都生活。」

　　「我拒絕。」

　　「你放心，之後的生活，有我--」他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青年說了什麽，不由的整個人都懵了一下，「你說什麽？拒絕？？」

　　唐寧齊點頭，俯身看了眼花盆，見裡面足够濕潤，抬手將噴壺裡的水倒在小樹苗下：「我現在生活的很好，學校很不錯，不想轉學，也不想離開s市。」

　　「可你是我兒子。」

　　「血緣關係上的，目前我已經成年。」青年冷靜戳刀。

　　唐友軍：「……」

　　開門就吃了一個癟，男人心情難免的低落起來。唐寧齊將手中的噴壺放下，正想請某個不請自來，打擾了他二人世界的人離開，却見自家女友推開客廳的門，試圖打圓場：「太陽好大，站在外面挺熱的，進來喝杯水吧。」

　　唐友軍：「好。」得救了。

　　唐寧齊：「……」

　　氛圍太僵硬，蘇溪堯明明是想緩和一下的，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話音一落，自家男友的臉色貌似變得更加難看了……周身散發著濃濃的低氣壓。

　　蘇溪堯：「……」懵。

　　客廳不大，但很溫馨，每一處都透露出主人們生活的痕迹，沙發上可愛的雲朵抱枕，青年的棒球服外套，少女的白色小包，茶几上放著洗好的水果，有大櫻桃和草莓……陽臺上晾著衣服，薄薄的白色襯衫隨著風搖擺。

　　貌似他兒砸的生活，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貧苦。

　　唐友軍欣慰的點點頭。

　　唐寧齊跟在他的後面出現，三個人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唐友軍瞄了一眼正捏著抱枕，竪起耳朵想的少女，委婉道：「接下來的話題，有些涉及隱私，不知道你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少女就體貼的點頭： 「我知道了，正好我要出門一趟--」

　　「不用了。」唐寧齊打斷她的話，「堯堯是我女朋友，我並不覺得這事需要她避諱。」

　　唐友軍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青年輕飄飄的堵回去了：「不然的話，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談的。」

　　「好吧。」他喉頭一哽，想著唐寧齊畢竟從沒有和他們一起住過，彼此間比較生疏，而且這孩子可能對自己弄丟了他心懷抱怨，這會兒沒必要爲了這點小事，就和他對著幹。

　　唐·怨恨·寧齊：「……」喵喵喵？

　　「你對我的家庭情况，可能不是很瞭解。」唐友軍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苦澀味在嘴中蔓延，「我和你母親是商業聯姻，目前只有你一個……獨生子。 」

　　當然，由於當年的錯誤，目前這個孩子是唐天成。

　　「唐家這一代人除了我以外，上面還有個哥哥，下面還有個妹妹，他們兩個人都結婚了，等你和我回到帝都後，我再帶著你去見他們。」

　　「至於……算了，之後再說吧。」

　　那孩子畢竟是他疼愛了十八年的兒子，目前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唐寧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對回唐家沒興趣。」做DNA檢測，一半是出於女友的面子，另一半是……他如果一直拒絕，唐家人估計會一直纏著他，讓他去做。

　　如今真相大白--對生來便擁有記憶唐寧齊來說，不過是早就確定的事。他也沒興趣回唐家。

　　「？？？」唐友軍：「你知道成為我兒子後，你會擁有多少資產嗎？」

　　「沒興趣。」

　　「像你現在住的這棟房子，只要我想要，隨時都能買，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唐友軍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說法，「比如男孩子喜歡的最新款跑車，我前幾天才買了一輛送給天成……」

　　他的話戛然而止。這時說這個，顯然是戳心啊！

　　過了好一會兒，他見青年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模樣，眸中沒有自己所想的嫉妒、怨恨，心中既開心又心酸。

　　開心自己有這麼個好兒子。

　　心酸於他所過的生活。

　　明明應該是他的孩子，是天之驕子，應該過著不愁金錢的生活，偏偏造化弄人，成了孤兒，一個人艱難的過著日子，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無人給予他家庭的溫暖。

　　他揉了揉唇，將喉間的酸澀全都吞了回去：「天成……原本是我和你母親爲你取的名字，希望你能得上天庇佑，心想事成，現在是……那個孩子的名字。」

　　那個孩子，無疑是指的抱錯的另一方。

　　唐寧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當年的事，我們已經請人去查了。」唐友軍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親，她很想見你，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和她的兒子，血緣的關係抹不掉，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唐家。」

　　「抱歉。」青年再次拒絕。

　　唐友軍掏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我希望你別意氣用事，想清楚後就打我的電話。」

　　蘇溪堯：「……」

　　看著面容平淡，態度平淡，就差在臉上寫著'無所謂'三個字的男朋友。

　　意氣用事？？呵！不存在的。

　　唐友軍：「……」兒子太成熟了，貌似也不是什麽好事。

　　*****

　　直到男人離開，蘇溪堯抱著雲朵抱枕，使勁兒的蹂躪了一圈，猶豫了半響，才小心翼翼的問出口：「……唐神，你是不想回唐家嗎？」

　　青年點點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很麻煩，不想回去。」

　　蘇溪堯：「……」

　　臥槽！小說裡明明寫的是男主積極的回了唐家，利用唐家的人脉，做了某些事情，之後就是他和唐天成鬥智鬥勇……啊呸！一路碾壓，將這個鳩占鵲巢的人踢出門外，揭開了抱錯的真相，怎麽現在就崩成這個鬼樣子了？

　　「你不想自己的父母嗎？」

　　「曾經想過，可我已經長大了。而且……」感情這事很奇妙，小的時候拼命想要的東西，可能在長大的自己看來，不值一提，他握住她的手：「我現在有你了。」

　　蘇溪堯臉上起了一層薄薄的緋紅，輕輕的推了他一把：「別鬧。」

　　「回唐家，就要離開這裡，我不想走。」

　　少女眨眨眼，像是才反應了過來：「……對哦，那唐神你還是別走了。」可以說很沒有堅持了。可是……就算他們願意，唐家人會願意嗎？

　　「好。」

　　青年點頭，嗓音裡含著微笑。

　　唐家人找過來一事，對唐寧齊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他照舊的上學，生活……努力賺錢養家。柳眉到達s市時，直奔唐友軍落脚的酒店，敲響了他房門。

　　一開門就看到妻子的某人：「……」

　　她單刀直入的問，「談的如何？」

　　「不怎麼樣。」唐友軍往後退了兩步，讓妻子進來，「他似乎不想回唐家，但小孩子嘛，不都是這樣的，過兩天買點東西，再去哄哄就好了。」

　　柳眉聞言不由得嗤笑一聲：「我兒子現在是十八，不是八歲。」

　　「十八歲也是個孩子。」

　　「把地址給我，我要去見他。」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明天再去吧。」他看著妻子眼底的黑眼圈，憔悴的神色，心情抑鬱的嘆一口氣，「好好休息一晚，養好精神吧。」

　　柳眉還想再說點什麽，男人乾脆利落的指了指不遠處的鏡子：「你想看看自己現在如何了嗎？」

　　「…… 」

　　「…………」

　　照完鏡子的柳眉：「……好吧。」

　　「要吃什麽，我讓酒店送上來。」

　　「我不餓，不吃。」

　　「多多少少吃一點，餓太久對胃不好。」唐友軍打電話，讓對方送一點 消化的粥上來，「你的脾氣我知道，在飛機上肯定什麽都沒吃吧。」

　　女人撇開眼，默認了。

　　兒子都丟了，那還有心情吃飯啊！

　　*****

　　夏亦歌捧著個手機，看著女友邀請他一起吃飯和逛街，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他害怕的看了眼同桌，哭唧唧道：「唐神，女孩子都這麼可怕嗎？」

　　「你交往的經驗比我多。」

　　「可…」他抓了一把頭髮，「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可昨天月月帶著我逛了足足三個小時，我都要累癱了，回家後連澡都不想洗……」說到這裡，唐寧齊默默的往旁邊移了一眼，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我昨天洗澡了。」夏亦歌低吼一聲，「不想不等於不洗。」

　　唐寧齊：「……哦。」

　　「你說月月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妹子，那兒來的這麼大精力。」

　　青年沈默了一下，幽幽道：「大概是……有動力吧。」比如報復之類的。

　　夏亦歌：「……」他瞄了眼手機，果斷的想拒絕，但少女可憐巴巴的哀求他，配合著各種誇贊、吹捧的表情包，讓他的男子漢之心爆棚，一不留神就答應了下來。

　　「我要死了。」

　　唐寧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和堯堯會將你埋好的。」

　　「兄弟情義呢？」

　　「我們有過這個東西嗎？」

　　夏亦歌：「……」委屈，痛苦難受。

　　等到了放學的時候，夏亦歌死活要拉著唐寧齊等人陪他一塊兒去逛街，大家都是兄弟，怎麽能讓他一個人受苦呢？呵呵！

　　周月月：「……」傻逼二哈。

　　蘇溪堯想著從來沒和林嬌嬌一起逛街，猶豫片刻就答應了，她一點頭，唐寧齊自然不會有意見，一行五人直接上了夏亦歌的車，去了商場，完美和前來找人的唐家父母錯過。

　　周月月選的是一家高端商場，隨隨便便一件t恤，都四位數起步，林嬌嬌家境普通，肯定是買不起的，她心裡也沒什麽自卑的情緒，樂呵呵的陪著好友一塊兒。

　　蘇溪堯寫的連載越來越火，甚至都有粉絲寄信過來，主編那邊兒把她的千字又提了一番，因此她手頭上幷不缺錢。

　　唐寧齊就更不用說了，以前他做東西，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現在有了養媳婦的重任，終於用心起來，狠狠的賺了一大筆，即使投入了一半到股市，手頭照舊不缺現金。

　　幾個人看到喜歡的東西就買，一圈逛下來，除了林嬌嬌，大家手頭上都提著購物袋。

　　走在女友後面的夏亦歌注意到這一點兒，心中不知爲何有些不舒服，有點酸，有點漲，又有點說不上來的疼，他悄咪咪的看了眼另外三人，見無人關注自己，落後了兩步，和林嬌嬌幷肩。

　　他撞了一下少女的肩膀，得到一個白眼後，小聲道：「你有喜歡的嗎？」

　　「有啊。」

　　「那我給你買。」

　　林嬌嬌眨眨眼，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像在看什麼史前大怪獸：「夏亦歌，你今天發燒了，把腦袋燒壞裡嗎？」天上掉餡餅，肯定有問題。

　　說不定就是夏亦歌故意過來嘲笑她的。

　　夏亦歌：「……」他不是他沒有別冤枉人。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周月月躲著人群翻了個白眼，心裡'哈哈哈'狂笑，使勁兒的嘲笑夏亦歌這個蠢貨，明明喜歡人家姑娘，却硬生生弄成了塑料兄弟情，也是服氣。

　　她看戲看的開心，臉上的表情更加溫柔，買起東西來却毫不手軟，狠狠的宰了夏亦歌一筆。

　　夏亦歌看著空蕩蕩的零花錢，更想哭了。

　　為什麼最近一直都不順利啊！！！

　　*****

　　另一邊，在校門口等到人群走完也沒見到兒子的唐家夫婦對視一眼，主動給唐寧齊打電話，可惜他正在逛街陪女友，手機調到靜音，一點也沒聽到。

　　柳眉：「我兒子呢？」

　　唐友軍弱唧唧道：「……要不明天再來。」

　　「不行！我今天必須見到人。」柳眉揉了揉太陽穴，又看了眼資料上的照片，對著開車秘書一揮手，「將車開到他住的地方，我能在那兒等。」

　　秘書：「好的，夫人。」

　　晚上七點，吃完晚餐的夏亦歌和蘇溪堯坐出租車回家，手裡提著不少袋子，有她買給少女的衣服和包包，也有她買給青年的鞋子和手錶。

　　「唐寧齊，上次的生日禮物，你應該沒有仔細看吧。」

　　「什麼？」

　　少女伸了個懶腰，俏皮的眨眨眼：「你回去穿一次，就知道了。」

　　唐寧齊摸摸鼻子，點頭應好。那雙鞋子從生日到現在，他一直都放在房間的鞋架上，細心的保存著，捨不得穿……得到第一份禮物，他得好好地存好才可以。

　　可現在看來……貌似其中還有一點小秘密。

　　「前面有一輛車。」少女瞇起雙眼，「車牌號……有點眼熟啊。」

　　唐寧齊記憶力好，一眼就認出了是誰，他眉頭微蹩：「不重要的人，我們趕緊回家吧。」

　　「好。」

　　可惜兩個人往前面走了兩步，就被下車的唐家夫妻攔住了。這是柳眉第一次見到兒子，那神似丈夫的面容，高大的身材，沉穩的氣質……讓她整個人怔在了原地，眼泪不知不覺中就掉了出來。

　　唐友軍抱著妻子的肩膀，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部：「寧齊，這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親。」

　　「你好。」青年微微頷首。

　　蘇溪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女人穿著米色毛衣，下面是黑色的魚尾裙，踩著高跟鞋，頭髮燙成嫵媚的大卷，耳朵和脖子上都帶著一套的鑽石首飾，看上去雍容華貴，氣質極好。

　　「寧齊……我是媽媽啊！」她哽咽著嗓子，想上去擁抱他，却被少年一個閃身躲避了。

　　「你……」女人不可置信的瞧著他，這些天强撑著的堅强突然崩潰了，「是我錯，當初如果不是我要出去，就不會出現這種事，都是我的錯… …嗚嗚嗚。」

　　她哭的不可自拔，唐友軍也不自覺得紅了眼眶。

　　唐寧齊張了張嘴，却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當年的事不能怪她，畢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意外……或者說人為的陷阱，但他們確實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沒有感情也是不爭的事實。

　　不知不覺中，青年的臉上，帶上了一絲落寞。

　　蘇溪堯將一切看在眼裡，誰不希望自己能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呢？即使早熟如唐寧齊，早已經做好了不要父母的準備，但當他們找上門，啜泣時，心中難免有些惆悵。

　　「那個……叔叔，阿姨，不如我們進門說話。」蘇溪堯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了决定。

　　她想讓唐寧齊回去。

　　或許會難過，可萬一迎接來的是幸福呢？

　　有些屬於父母的愛，是他們永遠都給不了的，而她，想讓他變得更加的幸福，僅此而已。即使因此而分離，也沒有關係，異地戀……也不會影響她愛他呀！

　　唐家夫婦跟著一起進入屋子，蘇溪堯倒茶給二人喝：「不是什麼好茶，將就一下。」

　　「沒事。」柳眉心不在焉的搖頭，她是來找兒子的，茶水好不好喝，無關緊要。

　　唐寧齊張張嘴，不知該叫什麼，'媽'他是叫不出來的，可'阿姨'又太過生疏，於是他只能沉默的對唐友軍道：「該說的我昨天都說過了，我是不會去帝都的。」

　　柳眉一聽，眼泪又掉了下來：「你還是在怪我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