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蘇溪安想轉學，蘇家父母不同意，雙方就此僵持住了。

　　現在已經是高二下學期了，很快就要步入最繁忙的高考，換到別的學校，重新認識同學，熟悉環境，對於心理不成熟的孩子來說，是一件很難熬的事。

　　一不小心就會讓他們的成績徹底落了下去。

　　蘇母苦口婆心的勸著，蘇溪安全然不聽，不讓她轉學，她就不去學校，兩邊的人一起熬著，蘇家父母一天比一天憂愁，急的頭髮大把大把的掉。

　　後面他們實在是忍不住，偷偷摸摸打了個電話給大女兒。

　　嘟！嘟！嘟！

　　手機被接通。

　　雙方沉默許久，才傳來少女熟悉的嗓音：「……有什麼事嗎？」

　　「……是堯堯啊，也沒什麽大事……就…就是你妹妹--安安，她最近一直都不想去學校，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明明是最親密的血緣關係，此時說起話來，卻如此的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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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溪堯想著學校裡的流言蜚語，惡意有時候會殺人於無形。

　　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既然這樣，那就給她換學校吧。」

　　蘇母嚇了一跳：「……這會耽誤學習。」

　　「她現在心理壓力太大，換個環境對她也好。」蘇溪堯只要一想到那天她在走廊裡說的話，就覺得後背發寒，和一個神經病，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這回輪到蘇母沉默了。

　　「……好吧，我明白了。」

　　「嗯。」

　　沒有親暱的話語，熱切的問候，通話就在這近乎淡漠的環境中，就此結束。

　　蘇母抬眸看了眼丈夫，只覺得滿口苦澀：「……換吧。」

　　「好……」

　　既然决定轉校，一家人都行動起來。

　　蘇溪安的成績雖然已經落下了很多，可考個普通的高中是沒問題的。新學校離這兒頗遠，管理嚴格，必須穿校服，不許帶手機，還要上早自習、和晚自習，想要舒服點，就只能住校。

　　但只要能遠離一中，讓她去哪兒都可以。

　　蘇家人飛快的辦理好各種手續，退學時蘇溪安跟隨父母踏入了久違的校門，礙於有長輩在，那些人沒敢說什麽，只是那眼神依舊怪异。

　　蘇家父母：「……」

　　怪難受的。

　　離開時，少女往身後看了一眼。

　　遠方身影模糊的少年少女們凑成一團，衆星捧月的圍繞著蘇溪堯，他們有著美好的未來，熱情的友情……却和她再也沒有關係。

　　人生果然如同戲劇。

　　不到下一秒，永遠不知道舞臺上會演繹什麽。

　　「安安？」蘇母疑惑的叫道。

　　蘇溪堯抿了抿乾澀的唇角：「來了。」

　　大概以後……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吧。

　　一切都結束了。

　　*****

　　蘇溪安的離去，就像是一顆石子砸入水池，濺起陣陣漣漪後，便歸於平靜，經過時間的沉澱，校園裡又有了新的話題，人們逐漸將她忘到腦後。

　　只有在看到蘇溪堯時，才會記起一兩秒。

　　但這些對於唐寧齊來說，都不重要。

　　二人看好的新房子，今天就要去簽合同，徹底敲定這件事了。

　　本來只是一棟普通的房子，可在某人說了'家'後，便賦予了他不同的意義，像是一座溫暖的城堡，讓心智成熟的他都忍不住的期待，上課時看了好幾次手錶。

　　夏亦歌發現他的異常：「唐神你咋了？像是要娶媳婦似的。」

　　唐寧齊思考片刻：「這麼說也可以。」堯堯都要和他住一個屋子了，那和老婆有區別嗎？

　　夏亦歌：「……」臥槽！進度這麼快。

　　他眨了眨眼，突然猥瑣的笑了起來：「嘿嘿嘿！也對哦，你和堯堯都成年了，可以開始做一些成年人才能做的，羞羞羞的事情了，記得做好保護措施哦。」

　　唐寧齊：「……」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夏亦歌：「…」無辜臉。

　　「我們是要買房。」

　　「我們？你和堯堯？」

　　「嗯。」

　　夏亦歌問：「哪個地方的房子？」

　　唐寧齊說了地點和小區的名字：「那兒的安保做的不錯，綠化也好，我們兩個人都挺好的。」

　　夏亦歌突然陷入沉默，過了半響，才幽幽的嘆一口氣：「唐神……我記得那兒的房價還挺貴的，別告訴我你們是自己出的錢。」

　　青年點頭'嗯'了一聲。

　　某個富二代自閉了。

　　等到放學後，蘇溪堯和唐寧齊匆匆坐上出租車去了約定好的地點。

　　林嬌嬌好奇的看著：「他們走這麼快做什麼？」

　　「……去買房。」

　　「……」

　　正偽裝成追求者的唐天成：「？？？？」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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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家規模頗大的中介公司裡，作爲中間人的中介正頻頻看手錶，額頭上冒出的細密汗珠，無聲的訴說著他的緊張，察覺到對面二位的視綫，他尷尬的笑笑：「堵車，他們來的有點晚了，不好意思啊。」

　　蘇溪堯搖頭：「沒事。」

　　「喝水嗎？我給你到點茶。」男人拿起兩個一次性的紙杯，放入茶葉，從飲水機裡倒入熱水，放到青年和少女面前，「我很好見到像你們這麽年輕的人過來買房，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二人沒說話。

　　場面又冷了下來。

　　他揉了揉嘴角，又不著痕迹的誇贊道：「二位的感情真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唐寧齊：「不是，我們是同學。」

　　中介：「……」靠！高中生就買房了，沒天理嗚嗚嗚。

　　就在他找話題尬聊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人，頓時鬆了口氣，迫不及待的摁下了接通鍵：「餵！是周老太太嗎？這邊人都等著您呢，請問你們現在到什麽地方了？」

　　後面的話，由於距離有點遠，蘇溪堯沒聽到。

　　直到五六分鐘後，中介才回來。

　　他的面上帶著些尷尬之色，不好意思道：「抱歉啊！老太太說他們臨時有點事，合同暫時簽不成了，說下次再約。」

　　「有什麼事？」

　　「她沒細說。」

　　「我明白了，之後有時間，你再給我打電話。」

　　「好的，慢走啊！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了。」中介跟在後面送他們，滿臉的歉意。直到蘇溪堯他們上了出租車，他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給另一邊打電話，這麽大一個單子，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家老太太們推脫了好幾次，即使見面，也顧左右而言他，一副不想簽合同的樣子，唐寧齊和蘇溪堯都不是傻子，這情况明顯就不對。

　　再問幾句，周家人的狐狸尾巴就暴露了出來。

　　原來是嫌第一次房子買的太便宜了，想加價。

　　蘇溪堯聞言，當場就冷下了臉：「價錢我們之前已經談好了，定金給了你們，合同也簽約了，你現在想毀約，不行。」

　　「之前是之前，現在又不一樣了，房價都漲了。」周老太太慢吞吞的說，「現在的房價已經漲到七萬八了，咱們得按照市場價來。」

　　一線城市的房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漲，每年都在變化。比如一個月前的房價是73000-76000，現在是74000-78000，若是房主急著出手，或者慢慢磨，也能降低到73000左右。

　　周家老太太說的七萬八，無疑是最高的那一批，極少有人能買到這個價位。

　　更多的是賣家先報虛假抬高，然後買家再給低價講價。

　　一來一回的扯皮。

　　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簽了合同。

　　若是要根據時價來，那這合同籤的有什麽意義？蘇溪堯懶得再和他對話，轉頭看向中介，示意他解决。

　　中介聽的臉都青了，趕緊給老太太們解釋：「咱們合同都簽了，白紙黑字的在這兒放著，你也摁了手印，那這房子就得賣，要是毀約的話，是能告你上法庭的。」

　　老太太瞥了眼合同：「這房子還有我兒子的份，我兒子沒簽名呢，不算。」

　　三人：「……」

　　原來還藏著這一手呢。

　　買房子臨時毀約的情況並不罕見，經常會有這種新聞上報紙。蘇溪堯他們也不是求著買這一套房子，對付這種老賴，扯皮太浪費時間，她眼皮一掀：「不賣那就按照合同來，給三倍的違約金。」

　　「二十萬的定金，那就要還他們六十萬。」中介小聲提醒，希望她改變主意。

　　「這合同一開始就不作數，我一個老太婆懂什麽啊，還要我多賠錢。」老太婆一聽就直擺手，看樣子是打算賴賬。

　　老大爺也跟著附和：「就是，我們兩個老人，辛辛苦苦賺點錢不容易，你們這麼做，良心過得去嗎？小小年紀就拿出這麽多錢，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啊呸！」

　　「請你說話注意點。」唐寧齊眉頭一皺。

　　蘇溪堯翻個白眼：「為老不尊。」

　　「你說誰呢？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說話這麽難聽。」

　　「就是說你們。」

　　蘇溪堯和唐寧齊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的一同起身，青年身高一米八幾，極具壓迫力，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位老人：「行了！我們法院見吧。」

　　和他們吵架，浪費口舌。

　　「見就見，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