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考剛過，竟然還有人想著戀愛？」蘇溪堯挑了挑眉，這也太心大了。

　　在衆人或好奇或驚訝的目光中，她將信拆開，看名字，喲謔！是個熟人。

　　陸浩文！

　　這丫的竟然還有臉給她寫情書？莫不是個智障。

　　連林嬌嬌都忍不住駡了一句髒話：「草！這人腦袋有病吧，我們家堯堯是他能肖想的嗎，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又醜又笨還人品不好，我呸！」

　　女神明明是唐神的，敢撬牆角的都死開。

　　蘇溪堯：「……」

　　雖然很感謝你爲我說話，但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被衆人拋弃的夏亦歌眨眨眼，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他推了一把同桌：「餵！唐神，你再不努力，某人就要跑了。」

　　唐寧齊輕哼一聲，無比自信道：「要寫就寫唄，無所謂。」

　　「這麼自信？？」夏亦歌咂舌。

　　少年笑而不語，就連自己多和蘇溪安說兩句話，她都能吃醋，這麽喜歡自己，又怎麽可能去喜歡別人？再說了，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

　　夏亦歌：「……」

　　不知為何，就是想打人。

　　他們兩個人說話聲音小，另外兩個人並沒有聽到。

　　蘇溪堯抬眸，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巡視了一圈：「之前我有件事忘了問，陸浩文那邊……是你們做的嗎？」

　　夏亦歌指了指某人：「我就是幫個小忙，大頭是他做的。」

　　唐寧齊矜持的點頭：「一點小事而已。」

　　「果然。」蘇溪堯舉了舉手中的情書，「對方好像發現了，給我寫情書約著去小樹林，嘖！說是告白，但誰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呢。」

　　夏亦歌驚呆了：「草！都這樣了，陸浩文還得不到教訓？」

　　「把信給我看看。」唐寧齊伸手。

　　「給。」

　　蘇溪堯分析情况：「我可不相信他突然之間，就愛我愛的無法自拔，寫的情書一點都不走心，肯定是想搞事，你們兩個人明天中午有空嗎？ 」

　　「有！」唐寧齊點頭，眉頭緊皺，「但我覺得你還是別去吧，太危險了。」

　　「沒事，我在前面，你們就跟在後面，如果發生了什麽危險，就趕緊報警。」蘇溪堯拒絕他的提議，「比起一直防範，不如早點把人給打服了，免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跑出來，礙眼。」

　　唐寧齊還在猶豫，比起讓蘇溪堯去冒險，他完全可以背後操縱，搞清楚狀況。

　　夏亦歌身為一個好基友，在必要的時候，充當著潤滑劑的角色，他笑著打圓場：「這有什麽的，到時候咱們多叫幾個兄弟，就分散在四周，叫一聲就能過來。」

　　「行！就這樣。」

　　蘇溪堯點頭，不給唐寧齊拒絕的機會。

　　唐寧齊沒說話，心裡卻有自己的打算。

　　***

　　次日，早上的第一節課，某個位置空空如也。

　　蘇溪堯忍不住問朝夏亦歌問道：「唐寧齊呢？」

　　「我不知道啊。」夏亦歌同樣茫然，「我只是偶爾會去他家裡住，昨天我回家了，剛剛給他發消息，他只說下午應該能回來，別的都不吱聲。」

　　林嬌嬌擔憂的開口：「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應該不會……」

　　畢竟是男主，天命之子，龍傲天光環槓槓的，誰敢與他作對，絕對死翹翹。

　　她除外。

　　畢竟她是想死也死不成，怎麽感覺更悲傷了？

　　蘇溪堯神游天外時，身爲班主任的劉老師突然出現在門邊，她打斷正在講課的英語老師，眉目中充斥著一股子异樣的嚴肅：「蘇溪堯、程雪，你們兩個人跟我出來一下。」

　　林嬌嬌壓低嗓音問：「怎回事啊？」

　　蘇溪堯搖頭：「不知道。」

　　比起她，程雪更加緊張，整個人都緊繃成一團，像是一張拉開的弓箭，隨時都有崩壞的危險。她們穿過長長的走廊，又上樓，最後來到了右側的校長辦公室。

　　劉老師敲了敲門後，才走進去：「我帶人過來了。」

　　校長的辦公室比樓下普通的辦公室要大一倍多，裡面還配備了沙發和茶几，冒著熱氣的茶杯安安靜靜的待在上面，沙發上坐了好幾個人。

　　一位滿臉皺紋的中年男人，大概是校長，穿著西裝站著倒茶的那位，應該是他的秘書。

　　兩位穿著警服的警察，三班的班主任、陸浩文，最讓蘇溪堯吃驚的是唐寧齊，他也在這兒，時不時的和警察說幾句話，見到她後，就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別擔心，沒事。」他做口型道。

　　蘇溪堯看了眼程雪和陸浩文，心中隱隱猜出了原因。

　　劉老師給兩個人做介紹：「這邊的是程雪，另一位是蘇溪堯，不知道警察同志您找她們是有什麽事？」

　　「現在當事人都在這兒了，那我就明說了。」其中一位年齡較大的警察站起身來，「我們接到舉報，說陸浩文和程雪計劃對蘇溪堯進行人身脅迫，請兩位配合我們辦案。」

　　蘇溪堯驚呆了。

　　靠！這是什麼神仙操作。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大家都是學生，應該不至於吧。」校長聞言，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這群人一過來就說要找人，都沒讓他弄清楚情况。

　　如果是真的話……學校的名聲怎麼辦？下一年的招生又有誰敢來。

　　「是不是真的，我們自己會調查。」

　　警察說著，目光如炬的盯著程雪和陸浩文，兩個人嚇的面無血色，嘴唇直哆嗦，一副隨時都會暈厥過去的樣子。以他多年的辦案經驗，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那個少年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昨天晚上放學後，唐寧齊先黑進了他們的手機，找到他們的聊天記錄，再根據記錄，找到了他們藏繩子和工具的地方。

　　而且爲了防止被發現，這兩個人竟然還花錢租了個倉庫，準備到時候好拍照。

　　可謂是用心險惡。

　　比起蘇溪堯和夏亦歌，他看問題更全面，能安全的將事情解决，就沒必要冒險，萬一最後兩個人魚死網破，傷害到堯堯怎麽辦？於是掐著上課的時間，他去派出所報了案。

　　期間他模糊了一些用詞，只說是自己偶然聽到陸浩文他們的聊天，覺得不安全，才來報警，讓警察可以去看看他們的手機。

　　陸浩文和程雪做事一頭熱，根本就沒想過後果，或者說……他們之前認爲，有照片在手，蘇溪堯也不敢報警，結果事情還沒開始，警察就來了。

　　這太讓他們慌張了。

　　程雪的神色近乎癲狂，瘋狂搖頭：「不是我，和我沒關係，我什麼都沒打算做。」

　　陸浩文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還什麼都沒做，你不能抓我們。」

　　得了，不打自招了。

　　校長臉黑的和鍋底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了决策，他們心中都有些厭惡，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心思歹毒，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起來：「行了，有話你們回警局再說，事情到底如何，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警……警局？？」

　　程雪呆滯在原地，滿眼驚恐。他們只當警察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現在就是專門來抓她的，如果進去了……她就要坐牢，一輩子都毀了。

　　少女茫然的環顧四周，一步又一步的往後面退著，不敢相信這事實。

　　眼前的人影仿佛都是模糊的，只有一個人，如此的清晰……唐寧齊！都是他的錯，是他報的警。

　　他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

　　程雪像是魔障了似的，死死的盯著他，校長辦公桌放著一把水果刀，大概是剛剛切過水果，刀面上帶著些水漬，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握住了刀柄……

　　蘇溪堯奇怪了看了眼唐寧齊，低聲問道：「你怎麼會想到找報警？」

　　「我不想你去冒險。」少年的嗓音如溪水叮咚般悅耳，他的臉上寫滿關心，似乎是因爲話說的太親密，有些不好意思，眼底帶著絲絲羞澀……

　　琥珀色的眸子，能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

　　仿佛……她就是他的唯一。

　　蘇溪堯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暖意，像是大冬天，咕嚕咕嚕灌下一杯熱水，渾身都暖和起來，她的唇角不自覺得彎成一個淺淺的幅度，帶著愉悅的味道。

　　「你--」

　　她的話才剛剛開了個頭，猩紅的血液就在她眼前綻開。

　　濃稠的、炙熱的、刺目的，像是一團團一簇簇的死亡花朵兒，少女白色的襯衫濺上幾滴紅色，她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整個人都木在了原地。

　　剛剛還和她在說話的人，身子晃悠一下，倒在了她的脚邊。

　　少年還帶著幾分稚嫩的面容靜靜的靠在冰冷的土地上，明亮的雙眸蒙上了一層灰濛蒙的霧色，蒼白的唇微張，吐出一口又一口粗重的喘息。

　　一把鋒利的小刀，插入他的胸膛。

　　行凶者的程雪神經質的叫喚著：「死了，死了哈哈哈哈哈該死，你該死、都是你的錯，都是你……」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兩個警察趕緊制止住凶手，校長的秘書慌張的撥向120，結結巴巴的請求救護車……他們亂成一團，唯有蘇溪堯靜靜的待在哪兒，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被嚇傻了。

　　此時，她正在腦海裡瘋狂的咆哮。

　　「系統！！你給我滾出來，唐寧齊是男主啊！爲什麽男主會出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系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世界幷不是全部，就像是裡記載的原主，和你所認知的原主不同一樣，從你穿越過來的那一刻起，蝴蝶效應已經産生，期間發生的任何事，都無法預料。」

　　「那怎麼辦？他流了好多血，會不會死啊？」

　　「不知道。」

　　「草！救救他啊！」少女蹲下身子，摸著他的臉頰，剛剛還對她笑，爲她好的人，這會兒就要死了。

　　系統：「想救他很簡單，你去死就好了。」

　　「什麼？」

　　「你自殺後，時間會倒流回五分鐘前，你只需要在那個時候，阻止程雪行凶就好。」系統的嗓音如溪水叮咚般悅耳，「只有你能救他。」

　　「他死亡後，將重新選擇攻略人物。」

　　「請宿主盡快決定。」

　　蘇溪堯低著頭，俏麗的短髮遮住她的面容，讓人看不清表情，突然，她單手摀著臉，駡了一句'草'。

　　「這還用選擇嗎？不管如何，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啊！」

　　剎那間，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成虛無，只剩下他們彼此。

　　「系統，給我開傷痛免疫。」

　　「是。」

　　少女伸手拔出他身上的刀，血液瞬間便涌出來，像是一汪噴泉。摸索著，將尖銳的刀頭對準自己心臟的位置，自殺需要很大的勇氣，明知道不會痛，手却依舊有些發抖……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堅定的將刀捅了進去。

　　在傷痛免疫的幫助下，蘇溪堯一點感覺都沒有。

　　眼前白光一閃，再睜眼，目光所及之處，便出現了少年熟悉的面容，耳畔微紅，帶著些羞澀……

　　「我不想你去冒險。」他說。

　　複……復活了。

　　蘇溪堯眨眨眼，來不及多想，便一把將少年撲到，鋒利的刀片劃過少女的手臂，鮮紅色的血液流下，好在傷痛免疫依舊在，她一點都沒感覺到痛。

　　相反的，她的胸腔裡燃燒著熊熊烈火。

　　「程雪！！！！」她惡狠狠的從嘴裡吐出這兩個字，在衆人來不及反應時，便像個小炮彈似的衝了過去，一把揪起她的頭髮，一拳打上去，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我倒是小看了你，你竟然敢殺人啊！殺人！」

　　而唐寧齊在毫不知情的狀態下，已經死過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