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番外

　　「餵！你聽說了嗎？那個瘋子將龍歧山上封印的九尾狐給放出來了。」

　　「草，九尾！！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沒，聽我在特殊部門的表哥說，九尾已經被那個瘋子給弄死了，直接扒皮抽筋，連血都被抽走了。」

　　「我靠！兇殘。」男人嘖嘖兩聲，「這都是他放出來的第幾個封印了？？」

　　「七個？還是八個？ 」

　　「這都還活著， NB。」男人壓低嗓音，「你說就他這本事，想要什麼女人得不到，卻偏偏想著把已經死翹翹的女友復活，人都死了，魂魄也沒了，怎麽活？」

　　「噓！閉嘴，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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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帝都每年一次的聚會，衆人回來這裡交換需要的東西。

　　青年穿著簡單的運動裝和運動鞋，略有些長的頭髮搭在額頭，露出白晰到病態的半張臉，氣質陰沉，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厲鬼，他一出現，以他爲中心，四周立馬空出一個大片地方。

　　沒人會去和瘋子講道理。

　　他不怕痛，不怕死，每一次戰鬥是玩命，瘋狂又極端，偏偏實力蠻橫，强的別人頭疼。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個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接近了他。

　　「唐先生，聽說您手裡有九尾的皮毛。」

　　男人眼皮子一掀：「皮毛我用了，還有骨頭和肉，你要嗎？」

　　「要。」

　　像這種成了精的動物，肉裡全都是靈氣，對修煉有極大的好處，面對瘋子，中年男人不敢壓價，直接給了市場價，兩個人談好後，約定好了取貨日期。

　　唐寧齊手裡頭的東西賣完後，他就沉默的離開了聚會。

　　原本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眾人又活躍起來。

　　「我去，那九尾狐就這麽賣出去了，這也太快了。」

　　「就你那點身價，難道還想去分一杯羹？」

　　「我就是感嘆一下，唉！我聽朋友說，以前瘋子的女朋友沒死的時候，他還挺正常的，後面就……」

　　「情之一字，最為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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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一間溫馨的兩室一廳，米黃色的壁紙，簡約的布藝沙發，頭頂上的燈散發著瑩瑩光輝，男人換上拖鞋，將外套隨手扔到沙發上，原本陰鬱病態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我回來了。」

　　室內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他像是早已經吸管了這幅場景，剛剛推開房間的門，一股子逼人的寒氣便撲面而來，男人面容淡定的上前，關門，目光落在了房間中心的冰棺上。

　　那冰是他從地底挖出來的玄冰，冰內封存著數十個陰氣濃鬱的厲鬼，時時刻刻保證著冰不會融化。

　　冰上躺著一名少女，雙眸緊閉，臉色是死人般的慘白，約莫是氣溫太低，她的頭髮和睫毛上，全是細小的冰霜，像是童話裡睡美人，等著王子的吻。

　　唐寧齊俯身親吻她的面頰。

　　「堯堯，晚上好。」

　　依舊無人應答。

　　這個曾經溫馨快樂的家裡，如今只剩下一個瘋子和一個死人，暖黃色的壁燈昏暗沉悶，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他面色不變的從一旁的冰櫃裡拿出一個小桶。

　　桶裡裝著九尾狐的血，靈氣充裕。

　　他將凝結成塊兒的血放在冰棺下面，靈氣一點點的浮上來，滋養著少女的屍體。

　　「這一次沒有找到復活你的祭祀台。」他笑了笑，陽光燦爛，沒有絲毫陰霾，可那雙金色的眸子中，却是一片可怖的死寂，「沒關係，下一次，我絕對會找到的，你別著急，很快你就可以起床的。」

　　「我最近開始學做飯了，沒想到手藝還不錯，比你的好吃。」

　　「啊？不能這麼說，你會生氣的。」

　　「這可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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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獨角戲，無人配合。

　　蘇溪堯離開的第五年，他也從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成爲一名二十三歲的成年人，身材變得更加高大，五官銳利，氣勢强大，和曾經弱小的自己截然不同。

　　那一名殺死堯堯的鬼，早已經被他撕成碎片。

　　可有些東西，却難以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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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尾狐的肉和骨頭買了一個好價錢，上千萬的資金，足够他繼續去尋找想要的東西。

　　傳說，神心懷憐憫，創造世人時，留下一古老祭壇，可讓死者復生。

　　不管是誰聽了這段話，恐怕都會將它當做一個笑話。

　　可唐寧齊信了。

　　或者說，他不得不信。

　　若是無法復活堯堯，那他還需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嗎？所以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希望，他也不會放弃，所幸經過他這幾年的調查，還真的查出了一點東西。

　　至少祭壇是真的。

　　這就够了。

　　十二月的北方，下著鵝毛大雪，世界都仿佛被白色包裹起來。

　　蜿蜒的黑色山脉中，青年提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迎著北風，艱難的朝前方走著，狂風呼嘯，潔白的雪花擦著他的鼻尖落下，周圍空茫茫的一片，除了他以外，再無一絲活人的踪迹。

　　手中的箱子，便是他人生的所有。

　　在這般嚴寒下，他的心跳無限放慢，就像是即將冬眠的蛇，以此來减少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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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登上了山頂。

　　努力的摸索著祭壇，原本死寂的金色雙眸，徒然泛起一股子光芒，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他用自己的鮮血爲祭，解開封印，頭頂的風吹的更厲害了，宛如世界末日。

　　他却只是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地面。

　　噗！

　　某個東西破土而出的聲音。

　　嘶嘶嘶~

　　一條通體雪白的大蛇，猛地竄了出來，張大猩紅的舌尖兒，興奮的搖擺著龐大的身軀，似乎是在慶祝自己脫離了封印。

　　啊！又找錯了。

　　唐寧齊仰著頭，炸了眨眼，雪花落入眼裡，被融化成水，沿著面頰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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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帝都又出新八卦。

　　那個金色眼睛的瘋子，將一條即將化蛟的蛇妖，給弄死了，扒皮抽筋，現場十分血腥。

　　眾人：「……」

　　麻麻呀！這世界真是太危險了嗚嗚嗚。

　　特殊部門的人現在很頭疼。

　　「又一個封印被解開，全球靈氣急速上升，有一部分家養的動物，現在已經開了靈智。」王語揉了揉額頭，氣的心肝疼，「唐寧齊真的瘋了，再這麽下去，整個世界都會亂起來的。」

　　「當初你們就不該把他們從山裡帶出來。」徐天盛憤憤不平。

　　林綠咳嗽兩聲：「也不能這麼說，如果堯堯還在……」停頓片刻，「畢竟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現在在帝都嗎？我想和他談談。」

　　「沒用的。」王語搖頭，「除非蘇溪堯活過來，不然我們怎麽說都沒用。」

　　林綠：「……」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徐天盛比了一個'割脖'的手勢。

　　「可千萬別，現在我們還能說上幾句話，真的撕破臉了，他一個人，帶著蘇溪堯的屍體滿世界跑？你能找得到人？」王語翻個白眼，一副你想什麽呢的樣子，「退一萬步說，真的動手，你打得過？」

　　徐天盛：「……」

　　一想到被唐寧齊弄死的妖精，他整個人都焉了。

　　打不過，真的打不過！！！

　　如果有來生，他一定要在事情發生之前，將一切都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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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話雖這麼說，但是改談的還是要談。王語和林綠身爲將唐寧齊從山裡帶出來的人，義不容辭的上門了，再次相見，兩個人其實都有點害怕。

　　沒辦法，硬著頭皮上了。

　　王語：「嗨！唐神，好久不見了。」

　　「嗯。」男人楞了一下，點點頭，他這些年一直被人叫瘋子，談生意的則客客氣氣的叫唐先生，'唐神'這個稱呼，到是很久都沒有聽過了。

　　「我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唐寧齊讓開身子，招呼人坐在客廳，沒有倒茶，只是從一旁扔了兩瓶礦泉水過去：「將就一下。」

　　「謝謝。」

　　見他態度友善，王語鬆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人，突然來我這裡做什麼？」

　　「這不是好久沒見了，想來看看你。」王語本想拉進一點關係，再說目的，可話剛剛出口，就見男人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再裝下去，只好小聲的將過來的目的說了一遍。

　　「……唐神，你解開封印的時候，裡面的靈氣會衝出來，導致空氣中靈氣急速上升，以至於現在有些動物都成精了，再這麽下去，咱們這兒很快就會亂起來的。」

　　男人抿著唇，一言不發。

　　王語見他沒有抗拒，繼續道：「萬一哪天來了個妖精，傷了我們沒事，可萬一不小心傷害到堯堯的親朋好友，是不是不太好。」

　　唐寧齊臉色微變，似有所鬆動。

　　果然，蘇溪堯就是他的軟肋。

　　「我以後會注意的。」

　　「那就麻煩唐神了。」王語喜上眉頭，「之後你要是有什麽能用得到我們的，儘管說，能幫的我們一定幫，對不對，林綠？」

　　林綠摀住被撞的右手，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開口：「唐寧齊，你真的相信那虛無縹緲的傳說嗎？」

　　這句話就像是打破童話樂園的魔咒，氛圍立刻焦灼起來。

　　「蘇溪堯已經死了，你這樣不許她下葬，守著她的屍體，每天帶著她到處的跑，你有考慮過她如果活著的話，真的願意這樣嗎？」男人頂著巨大的壓力，不顧王語的拉扯，慘白著臉繼續道：「別這樣了，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閉嘴！！！」

　　礦泉水瓶被暴力捏破，清水流了一地。

　　他站客廳中心，明明是那麼強大的一個人，此時卻脆弱的宛如一個孩子。金色的眸子瞪大，他盯著說話的人，言語中滿是痛苦：「你讓我怎麼放棄？」

　　「堯堯連魂魄都被吃了。」

　　「就算我死了，也見不到她。 」

　　「我……」無法放棄，無法結束。

　　是啊！

　　這才是最讓人痛苦的，對於他們這些能看到鬼魂的人來說，生者和死者的界限幷不嚴密，可如果魂魄都沒了……無法轉生，那就是真正的消失，魂飛魄散。

　　死亡並不是重點。

　　可怕的是我死亡也無法陪伴你。

　　所以即使這條路希望渺茫，所有人都將我看做瘋子，我也無法放棄。

　　「你們走吧。」他定定的看著他們，「以後不用再過來了。」

　　「唐神--」

　　王語還想說點什麽，可一對上男人冰冷的目光，整個人就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到脚淋下，再也沒了語言。

　　直到出了小區。

　　王語特別鬱悶的踹了林綠一脚：「你瞎胡說什麽，真是……討厭。」

　　「我也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大。」林綠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