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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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某一軍醫院——
一名孔武有力的病人在兩名同樣高大的夥伴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子裏設的木椅上坐下,還挺有中氣地悲催:「X他的,我這次算是死定了。你就沒見到莫少那張臉,他對著我大吼一次,‘保護她,蠢貨!’然後自己沖了上去英雄救美了一次,然後居然左腿被槍擊中了。我的任務是保護他,他居然受傷了,你說我是不是完蛋了?」
「莫少居然捨命救一個女人?」沒空關心同伴未來的悲慘,朋友只想聽八卦。
「不可能!你別為了推脫責任在這胡扯!」
「老子說的都是實話!他見那女人不知所措,氣急敗壞地推開我就沖了上去,所以才被齊家派的人射中。」
「靠,是不是真的?」
而被討論的兩名主角正在醫院的VIP病房裏,莫於非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符曉則坐在床邊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一些聞訊而來的狐朋狗友見他沒生命危險,隨便關心兩句後就調戲起傳說中的女主角來,「小姑娘,聽說是咱莫大少捨身救美,真令人心酸,不,心動,心動哈哈。」
「去去,叫什麼小姑娘,你以後都該叫大嫂,是吧,莫嫂子。」
符曉被圍在身邊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你們誤會了,我跟莫於非不是那種關係。」
嘿!莫于非就喜歡挑戰高難度。「得得,我們明白。」
「就照咱莫少爺今天這般英雄所為,你也該以身相許了不是?」他們還真不知道莫於非有看女人比自己還重的一天。難得看場好戲,他們也回報點兒。
明白他們在玩笑,符曉也不作聲,只是笑笑。
「你們可以滾了。」被冷落在床的主角冷冷地道。
「別介,咱不是在幫你說好話嗎?」
「就是,小姑娘,你叫個啥名啊?」
「我是符曉,你好。」
「符……曉?」怎麼感覺這麼耳熟?
「是的,符號的符,破曉的曉。」
「嘿,你不就是那個菜鳥記者嗎?」一人撫掌,然後怪笑著看了看兩人,恍然大悟,「哦——難怪敢把莫于非寫成那樣,原來是重要人物,瞭解瞭解。」王小川說惹不起,莫非她真是莫少的真命天女?這一沒胸沒屁股的清純小女人,不像啊。
他們竟都看了那篇文,自己還被稱為菜鳥記者,丟人丟大了。
王小川坐在另一頭,叼著一根沒打火的煙,冷眼旁觀。這群傢伙簡直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只不過,莫于非的行為令他費解,即使因為是唐少的老婆,但聽保鏢的描述,他還是過於英勇了點。
莫於非不知怎地心情十分惡劣,「趕緊的馬不停蹄地滾!」
此時門突地被猛然打開,額上滲著汗水的男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符曉客氣的微笑僵住,一時間眼裏只剩下這個男人。女人就是這樣,不管心裏再怨再惱,但看到心裏頭惟一的男人時,卻只想沖進到他的懷裏。符曉這些天有許多委屈,許多深思,加之不久前才經歷過一場自己以為只可能在電影上出現的火拼場面,自己忍耐到了現在,恍惚間看到那個讓她又愛又惱的男人,瞬間鼻子一酸,叫了一聲,「唐學政。」
「符曉。」他鎖定了視線,貪婪的眼神在她身上徘徊。聽聞她受了傷,他的心臟都快停止了。他快步走上前伸出手,緊緊摟住迎向他的心肝寶貝,「媳婦兒,寶貝兒,你哪裡受傷了,痛不痛?」他親著她的額,她的臉,心疼地問道。
一進入這個讓她依戀不已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熟悉的體溫,不知怎地,她的眼淚刷刷地就掉下來了,「唐學政……」
「你哭什麼!哪裡痛,還是哪裡不舒服?」唐學政一見符曉的眼淚,幾乎語無倫次了,見別的女人哭兩下是覺得應該憐惜,可是親眼見自己的女人掉一滴眼淚,他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別哭,別哭,我在這兒,乖。」
這倒底是個草泥馬神馬狀況?!!
周圍圍繞的一群男人額上三條黑線,目瞪口呆。原以為這個小女人是莫少的紅顏知己,怎麼轉眼間唐少摟著她又疼又哄?
「操,別礙我眼。」一個蘋果就那樣順手砸上唐學政的背。
天外的怒駡打破夫妻的二人世界,符曉這才驚覺自己在大庭廣眾下哭得跟小孩一樣,不由紅了臉,趕緊抹了眼淚。
唐學政也幫著她擦乾淚痕,柔聲問:「你傷哪兒了?怎麼還站著,不躺著休息?」
算是中度傷患的莫於非嘴角抽搐,正躺著休息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卻看都懶得看一眼。
「我沒有受傷,莫於非保護我,被槍打中了左腿。」符曉聲音還有些鼻音,「多虧了他,不然我可能真死了。」
輕描淡寫的短短十幾個字卻讓唐學政一陣陣透心的寒,如果她真被槍射中……老天!幸好,幸好!他不由用力摟緊了她,看向病床上頗為虛弱的莫於非,「情況怎麼樣?」
「死不了。」莫於非涼涼道。
「謝了。」這次不能不謝了。
「客氣。」
這、這個是唐少的女人?難道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不、不會吧,還以為唐少是極不滿意老婆,婚宴才沒有大肆鋪張,可是這樣看來,是他太滿意才捨不得人露面啊!
莫少為了唐少的老婆捨身取義?他們就說莫於非不會為了簡簡單單一個女人不顧一切。靠,真是鐵哥們!
「有人去照顧齊家了嗎?」溜了這麼久,總算露頭了。
「不用別人,我們家已經翻天了。」知道他受傷的消息,沒一個人來慰問,全去找人報仇去了。
「那行,你好好休息,再多安排幾個人插在醫院裏。」
莫于非疲憊地應了一聲。
「符曉受了驚,我帶她先回去,順便幫你把這堆垃圾清走。」他瞄了瞄一群鬧騰的人。
符曉見莫於非要休息,道:「我明天再來看你。」
莫於非輕輕點了點頭。
草木皆兵的唐學政手一緊。
兩人回到車上,衝動過去後的符曉還不知怎麼樣面對還在冷戰的丈夫,唐學政已經跟她一同擠進了後座,車門一關他便略顯粗魯地挑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符曉情感上不願意拒絕,但理智卻告訴她不能這樣忽略問題,她想推開他,卻被他緊緊擁在懷中。
「我的寶貝兒,你嚇壞我了……」唐學政貼著她的紅唇喃喃細語,親一下再親一下,「我快犯心臟病了。」旋即又狠狠壓下了深吻。
「唐學政……他們都是什麼人?」符曉癱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才能問出了口。
「是些無關緊要的壞人,別怕,他們不會再來傷害你了。」唐學政吻著她的額給她安慰。
兩人相擁著默默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帶來的安心,許久之後,符曉才開口道:「肖小姐那件事……」
「那件事我們不說了,都是我的不對,別生氣了。」唐學政快速介面。他現在壓根不敢從她嘴裏聽到這件事。
符曉輕輕推了開他,「我不是非得要你道歉,只是覺得我們應該把事情說清楚。」不然壓在心裏頭真的好悶。這些天她都想跟他好好說一說,可是她覺得自己有些話在嘴邊又說不出口,說出口的又太沒有說服力,明白他的想法,自己試著去理解了,但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卻不知怎麼跟他溝通,怕他再說一兩句,她又會衝動之下掛了電話。而且,其實她在害怕,害怕到了最後,唐學政對待這件事的態度,還是那麼地不以為然……
「我真想清楚了,這事絕對是我錯了,就饒我這一次吧。」唐學政裝可憐,此時一路上不停在響的電話又拼命響起來,他不耐地接了電話,說了兩句又掛了。
「媳婦兒,跟我一起去上海玩兒吧。」他從滿滿的行程中強行回北京,一直被人催到想殺人。但他不行再放她一個人在北京了。
「不行,莫於非的傷是因為我而起,我要照顧他。」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沒有他她怎麼還能好好地跟他說話擁抱。
「你放心,他絕對不缺人照顧。」
「我也知道,可是我不看著他痊癒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