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柯峻又在簡語棠的家門口守了一整夜，簡語棠也沒管他來沒來，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早上，柯峻離開公寓回到自己的車上就接到了助理的通訊。

　　「先生，黑市的中間人查到了！」

　　「在哪裡？」

　　柯峻收到一個地址，助理繼續道：「是一位名醫，姓戌，在XX醫院任職，我怕引起恐慌沒有直接找他，我們的人已經安插在醫院各個位置，從查到的資料來看，他的爺爺曾經是强效抑製劑的研究人員之一。」

　　「在醫院等我，我馬上過去。」

　　「是。」

　　柯峻到達醫院的時候，隨意打量了幾眼周圍，除了他們自己的人，周圍幷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到了助理所說的27樓，助理正在電梯口等他：「先生，戌醫生剛才做完一個手術，現在正在辦公室裡休息。」

　　「多長時間了。」

　　「大概5分鐘，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進出。」

　　柯峻皺眉，從最近的各種情况來看，幕後的人實力强大，如果他們查到了這位醫生對方應該已經有所察覺才對，對方沒有任何動靜反而讓他有些擔心。

　　「過去看看。」

　　柯峻由助理引著去了醫生辦公室門口，走廊上不斷有人來來往往，助理敲了敲醫生辦公室的門，一片寂靜。

　　他與柯峻對視一眼臉上出現凝重，伸手轉了轉門把手，門從裡面被反鎖，助理又敲了幾次高聲喊道：「戌醫生，你在嗎？請開門。」

　　一連叫了好幾聲都沒人應，助理用力一扭門把手，反鎖著的門鎖發出刺耳的聲音，戌醫生辦公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旁邊的護士聽到聲音走過來，大聲斥責他們：「餵！你們是什麼人？做什麼的！」

　　助理擋住了護士，柯峻一個箭步衝了進去，護士急得大叫：「你做什麼！來人啊，快來人！」

　　她這麽一喊好幾個護士衝了過來，助理只能讓開。

　　「啊！」

　　幾個護士衝進裡面的隔間就接連驚叫起來。

　　助理走進裡面一看，眉頭緊皺，戌醫生躺在他辦公室那張預檢床上，已經沒了氣息，他的死狀可怖，被人折斷了手脚，身體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狀。

　　身上有多處傷口，但致命傷應該是被割破的頸動脉，他的白色大衣被染得鮮紅，鮮血從床上滴滴答答墜落到地面上。

　　他環顧四周看了看戌醫生的辦公室，沒有窗戶，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那裡有一個很小的通氣孔。

　　仔細觀察，上面有被拆除的痕迹，他又看向地面，果然看到了灰塵。

　　柯峻抬頭掃視了那些護士一眼，幾個護士被他一瞪立即閉嘴瑟縮在一起，不敢再出聲，但目光却偷偷瞄向戌醫生的方向，目光帶著猶疑和驚恐。

　　柯峻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是出現了這種事。

　　助理擋在門口阻止了更多的人進來，讓人請來了院長。

　　院長和幾個醫院人士過來後立即封鎖了現場，助理也將柯峻的身份進行了介紹。

　　柯峻察看了整間辦公室，發現有個隱蔽的小櫃子被人打開了，裡面有一個文件袋被粗魯的扯斷了上面的綫，上面印著兩隻血手印。

　　對方根本不在乎他們發現他的踪迹，因爲這些踪迹沒有絲毫作用。

　　柯峻放下文件袋回到屍體旁邊，院長讓其他人去外面候著，自己一個人畏畏縮縮地待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手套。」

　　「啊？」

　　院長聽到柯峻的聲音懵了一瞬，柯峻抬眼看了院長一臉，鋒利的眼神令這位Alpha院長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千軍萬馬聚成的威壓。

　　院長冷汗直流很想從房間裡逃出去，助理上前將準備好的手套替柯峻套上，柯峻走到屍體旁邊彎腰爲戌醫生檢查。

　　「戌醫生什麼時候在你們醫院任職的？」

　　院長還在處於被震懾的恐懼之下，助理看他一眼輕咳一聲才讓他回了神，身體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臉上帶著茫然。

　　「先生問你，戌醫生什麼時候在你們醫院任職的？」

　　冷汗流過眼睛，院長抬手手臂擦了擦汗：「已經二十多年了，一直在我們醫院，他醫術很好，到現在也沒出過什麽大問題。」

　　「他平時或者最近有什麽奇怪的表現嗎？」

　　院長立即搖頭：「沒有，戌醫生脾氣沉穩，話不多但人緣不錯，對病人也很照顧。」

　　柯峻皺著眉頭，右手抬起戌醫生的手腕，另一隻手伸出兩指摸了摸他手上被折斷的地方，兩隻手都檢查後又看向他脖子處的傷口。

　　血液還沒有凝固，傷口被碰觸還會冒出一個個血泡，柯峻兩隻手稍稍拉開傷口，眉頭皺得更緊了。

　　放開傷口，他看向戌醫生瞪大的雙眼，那雙眼裡有恐懼有痛苦，更多的却像是不甘。

　　他抬手替戌醫生合上雙眼，脫下手套在旁邊的洗手池洗了手。

　　接過助理遞上來的毛巾，柯峻又看了一眼戌醫生，抬眼看向院長，他身上的氣勢已收，但院長還是被他看得心驚肉跳。

　　「你再想想，最近戌醫生真的沒有什麼異常嗎？或者有沒有什麼人找過他？」

　　院長想了想：「這個……我確實不清楚，但他的助手應該知道，我去把人找來？」

　　柯峻點點頭，院長出門舒了口氣，趕緊找到那個戌醫生的助手，自己却死活也不肯進去了。

　　戌醫生的助手是一位中年女性，她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進來後就站在門口抖成了一團，根本不敢往裡面看一眼，雙眼始終盯著門把手。

　　柯峻看了助理一眼，他估計自己一開口這女人恐怕會嚇得直接暈過去，助理一張娃娃臉很有欺騙性還是個笑面虎，可以讓人放鬆心情，每次審訊交給他準沒錯。

　　他繼續在房間裡尋找可能有的綫索，助理走到女助手面前先是安慰了她兩句後才開始詢問。

　　女助手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助理費了很大勁才終於得到了一些綫索。

　　最近戌醫生似乎都休息得不太好，手術也盡量安排少了一些，特別是前段時間有時候甚至一天都不上手術台，至於有沒有什麽人找醫生，因爲每天接待的病人實在太多，她也分辨不了。

　　女助手離開了房間，柯峻盯著通氣孔下面那片灰塵，因爲助理阻止了其他人進來，這裡保存的很好。

　　小小的通氣孔一個幼童可能都鑽不進去，却成了唯一的路徑，他仔細盯著地上那少許的灰塵，地上幷沒有什麽印記，但從上方下來的人肯定是落在這裡。

　　助理在他起身後上前將那塊地方著重拍攝下來，之後兩人走出辦公室。

　　柯峻看向院長：「將屍體保存好。」

　　「是是。」

　　看著兩人走遠，院長再次抬手擦了擦汗，身邊的人連忙七嘴八舌的問：「院長那人到底是誰？」

　　院長瞪了他們一眼：「不該打聽的事不要打聽，該幹嘛幹嘛去！」

　　等人都散了，院長摸著自己的胸口靠著墻喘了兩口氣，又找了人來將戌醫生的屍體搬走。

　　柯峻邊走邊問助理：「你看出來了嗎？」

　　「嗯。」助理答道：「已經被軍部禁用的蟲族專用武器。」

　　他頓了頓：「雖然被禁用，但私下收藏的人應該不少，想要排查很難。」

　　「至少現在知道是軍部的人，而且手段這麼狠辣殘忍，還能知道這個人是私兵混入軍部，且地位不低。」柯峻站在車前想了想：「把範圍縮小到這裡來看，除了元帥手裡的軍隊，其他將軍恐怕都有嫌疑。」

　　助理也覺得有些難辦：「當初幾位將軍都是有帶私兵的，雖然現在都收編成了正式軍，但每個軍隊裡都殘留不少，他們對自己的將軍效忠，就算去一個個排查也不會有結果。」

　　柯峻不說話，助理又問道：「若是從齊家下手呢？」

　　柯峻嗤笑一聲搖搖頭：「齊家？他們根本不值一提，他們利用齊家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讓齊桐接近我，如果齊桐能成功他們才會再利用齊桐來控制我，現 的齊桐甚至整個齊家於對方來說都可有可無，就算我們弄死齊家對方也不會在乎。」

　　他說著眯了眯眼：「齊家當然要留給他回來對付，我不會插手的，你讓他們過得艱難一點就好了。」

　　「是。」

　　「戌醫生的家人怎麽樣了？」

　　「已經讓人帶去了基地。」助理看了看時間：「現在過去正好能趕上和傅老見面。」

　　「走吧。」

　　柯峻回頭看了一眼人群絡繹不絕的醫院門口，他知道，某個人一定就在醫院的某個角落裡看著他，或許不止一個，他們可能正一邊閒聊著一邊觀賞他的行動，像是在欣賞一出由他們自己編寫的戲劇。

　　坐進車裡，柯峻立即聯繫了霍華奧，將這件事告知了他。

　　「母父，你最近要小心點，警衛需要增加至少一倍。」

　　霍華奧笑笑：「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他們不會在我身上大費周章，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你，不過我會告知元帥一聲，抑製劑的事我也會提一下。」

　　「好，那我就不聯繫外公了。」

　　「嗯。」

　　切斷通訊，霍華奧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看了一眼柯家主樓的方向，幾乎每天都會有舞會舉行的主樓現在正熱鬧得很。

　　他招招手，身後的黑衣人上前：「先生。」

　　「加派人手盯著，特別是姓柯的。」

　　「是，柯老先生那裡？」

　　「照常，別驚動了老人。」

　　「是。」

　　簡語棠早上起來覺得精神不太好，昨晚他煩惱了一整晚，還是沒想明白要怎麽處理自己的肚子，掀開衣服看著平平坦坦的肚皮一頭黑綫。

　　誰敢想這裡面居然有個寶寶？！誰敢想！

　　反正我是還沒來得及想……

　　沈悅過來的時候先是看了看他的神色，見他沒什麽不對，又勸了他幾句，簡語棠嗯嗯啊啊地應著。

　　看他有些漫不經心，沈悅嘆了一口氣：「橖橖，Beta懷孕不易，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但你一定要想清楚啊！」

　　簡語棠看著他，發現他的心思確實敏感，便笑著說：「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會想清楚。」

　　早飯快要做好的時候，陳爺爺親自上樓來吃飯，他年紀大早起後都會帶著家裡的幾隻小寶貝出去散步，所以簡語棠他們之前都是把早飯拿到下面。

　　簡語棠看著他抱在懷裡的小狗：「陳爺爺，這小傢夥怎麽了？」

　　陳爺爺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口，將懷裡的小狗塞到他手裡，簡語棠趕緊把小狗抱牢，小傢夥一到他懷裡就開始撒歡拼命往他身上蹭，跟被陳爺爺抱著的時候宛若兩狗。

　　他被小狗拱得發癢卻捨不得放下，陳爺爺看著他和小狗冷哼一聲：「沒良心的東西，我養到這麼大對我也沒這麼親，送給你了。」

　　簡語棠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他看得出老人對狗都很寶貝，沒想到他會送自己一隻。

　　陳爺爺坐到飯桌前已經開吃：「你每次去它都想跟著你跑，把你當親爹一樣，你一走就在家裡嚎，以後你就負責養它吧。」

　　簡語棠欣喜地道謝，看著懷裡活潑的小傢夥心中的鬱悶也被衝散了不少，陳爺爺叮囑道：「好好照顧它，對了，以後夜宵也別做了，我以後要早點休息。」

　　他有些詫异，轉而一想就明白了，大概是因爲昨天他不太舒服的模樣，陳爺爺也上心了。

　　「好，謝謝陳爺爺。」

　　吃完飯，他又弄了些東西給小狗吃，那小狗也奇怪得很，真的隻跟他親，沈悅凑過去小傢夥就低低的吼，氣得沈悅也衝著他叫：「你都歸橖橖了還敢對我凶！」

　　沈悅湊到簡語棠身邊小聲嘀咕：「他一定是知道你有寶寶了，所以對你特別親！動物是最靈敏的。」

　　簡語棠摸狗的手頓了一下，他沒告訴沈悅，他今天已經請了假幷且預約了醫院，雖然他心裡還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

　　「給它起個名字吧？」

　　沈悅逗著小狗問簡語棠，簡語棠看著小狗扯了扯嘴角：「嗯，就叫峻峻吧。」

　　「俊俊？英俊的俊嗎？」

　　「對啊，」簡語棠笑得咬牙切齒：「你看它多英俊啊。」

　　沈悅雙手輕輕一拍：「這個名字好。」

　　簡語棠：可太好了。

　　簡語棠和沈悅告別後去了往公司相反的方向，他已經查清楚了，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有一個大商場，雖然很少有人去，但還是有不少人喜歡感受逛街的喜悅，而且服務員也都是機器人節省了不少成本。

　　他進入商城後七拐八拐，最後進了一間衛生間，從衛生間裡翻出來後，又去了一個樓層轉了幾圈，確定甩掉人之後，他才去了醫院。

　　醫院裡人山人海，簡語棠站在人群外，猶豫了許久才跨步走上台階，但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周圍人來人往，有人奇怪地看他一眼匆匆走過。

　　簡語棠想繼續向前，但額頭的冷汗却冒了出來，他覺得自己的腿有千斤重，他的腦海裡正在上演著天人之戰，他不甘心就這樣生下屬於柯峻的孩子，可是又害怕以後再沒有機會。

　　他嚮往所謂的ABo世界不就是因為這裡沒有那麼多束縛，他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可以生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太過意外。

　　他的大腦轟一下，有一件被他忽略很久的事突然被想了起來。

　　原文裡齊橖是沒有懷孕！那這個孩子……

　　是我的？

　　這怎麼可能？！

　　簡語棠的脚再也跨不出去了，他已經很久沒想過關於原文的事，因爲現在很多情况都變了。

　　他摸上自己平坦的肚子，想到沈悅說的話，那隻小狗對自己格外親可能真的是因爲自己肚子裡有了一個小生命？它是想保護和陪伴這個還未出生的小生命嗎？

　　這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可以放棄他。

　　簡語棠收回脚步離開了醫院，雖然他現在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但他和這個孩子還有十個月的相處時間。

　　無關柯峻，這只是他一個人的孩子。

　　他離開醫院，一直跟隨他的人在商場找不到他，調了監控後發生他單獨離開，立即聯繫了柯峻，柯峻剛坐上飛行器，聽到他們的匯報直接從飛行器上跳下來。

　　助理只聽到他對著通訊大發雷霆，又聽到他安排更多的人去找簡語棠，最後更是坐上了車立即飛馳出去。

　　很快，他收到了柯峻的通訊：「你先去戌醫生那個工廠看看，之後去基地等我，替我跟傅老說聲對不起。」

　　助理還沒來及回答他就切斷了通訊，不安在心裡蔓延越來越心慌，匯報說是簡語棠自己故意避開了跟著的人，他猜想簡語棠早就知道自己安排了人，但爲什麽要甩開這些人他想不明白。

　　想到昨晚簡語棠突然發脾氣，而且好像就是衝自己來的，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路飛馳到了簡語棠家的樓下，守在這裡的人看到他戰戰兢兢上去匯報，柯峻沒功夫去和他算帳，衝到簡語棠的家門前敲了敲門，果然沒人應聲。

　　他安排的人去了他的公司，順著他離開的方向也有人去查，只是都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他覺得越來越心慌，抬起通訊正要聯絡助理進行大範圍搜索時，電梯的方向突然傳來了響動。

　　柯峻轉頭看向電梯，心裡一動，閃身躲進旁邊的通道，屏息從縫隙往外看，果然是簡語棠走出了電梯。

　　簡語棠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柯峻緊緊握住手，壓住心中想要衝上去的想法，他看著簡語棠開了門，接著蹲下身抱起了一隻小狗，他笑著蹭了蹭那隻小狗。

　　柯峻看著關緊的房門，剛才的一幕讓他想到了簡語棠和家務機器人在一起的場景，自從簡語棠離開後，他就幾乎沒在家裡待過，爲了不引起注意，他每天會回去一趟，每次看到小機器人的時候，雖然他的表情是他曾經挂在臉上的表情，但柯峻就覺得他一定是不開心的。

　　他輕手輕脚從通道走出來，在簡語棠的門前站了一會，之後下了樓。

　　只要不是想逃開，就還有機會。

　　柯峻回到簡語棠對面的房間裡，從望遠鏡看到簡語棠換了睡衣，他想到剛才看到簡語棠蒼白的臉色，暗暗下了决心。

　　直到簡語棠進了房間沒再出來之後，他才離開望遠鏡看向身後站在一排的幾人。

　　幾個人低著頭一個個像是沒有呼吸的木頭人，柯峻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跟著的人自己去領罰，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們知道後果。」

　　「是！」

　　幾人齊齊應了一聲，柯峻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快步離開，他必須盡快處理掉這些麻煩事，才能更好的守護在想要守護的人身邊。

　　飛行器帶著柯峻到了另一個不遠的星球上，那裡就是柯峻名下的實驗基地。

　　柯峻走下飛行器時，身上的西裝已經換成了一套軍裝，步伐沉穩地走向那道高高聳立的巨型鋼鐵之門前。

　　「……掃描。」

　　機械音不斷響起：「各項掃描完成，確認身份，一級管理人員：柯將軍，您好，歡迎回來。」

　　柯峻衝旁邊的電子屏幕揚手，鋼鐵之門緩緩向兩邊打開，換上軍裝的助理和一位穿著軍裝的中年人站在門內迎接他，看到他時兩人均行了一個軍禮。

　　柯峻回了一個禮向前走去，身後傳來鋼鐵之門關合的聲音。

　　「調查的怎麽樣了？」

　　一直臉含笑意的助理此時格外嚴肅，無論是行走之姿還是表情神色都完全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將軍，戌醫生的工廠我們已經接手，他們表面上是生産一些醫療機械，但他們的隱秘實驗室裡一直在做著關於抑製劑的研究，黑市那些抑製劑全都是由戌醫生的工廠流出。 」

　　「也就是說全是由他一人操作，沒有中間人？」

　　「是。」

　　「他的家人現在是什麽情况。」

　　助理看向身旁的中年人：「陳副將，請你向將軍說明一下。」

　　「是。」被稱為陳副將的中年軍人聲音宏亮：「我們將戌醫生的家人全都帶到了基地，他的兩個孩子還小沒有什麽有用的綫索，他的妻子知道一些東西。

　　我們從她那裡得知，戌醫生有他爺爺留下的研究資料，這些年一直在進行抑製劑的研究，她的說法是戌醫生是個醫學狂人，一心想要突破抑製劑的極限，想爲人類造福。」

　　柯峻冷笑一聲：「明明爲是了一己私欲，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還有嗎？」

　　陳副將搖了搖頭：「暫時還沒問出其他的，因爲孫副將說不許傷害他們的人身安全……」

　　他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助理一眼，助理目不斜視，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我也剛到基地，等下我會親自過去審問。」

　　「不用了。」柯峻抬手：「我自己去，先讓她休息一會好了，我們先去見傅老。」

　　「……是。」哦，比起調查幕後黑手，還是先打壓情敵更重要哦？

　　陳副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轉，瞪向助理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你們又瞞著我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