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張家小孩乖乖縮在櫃子裡，簡語棠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他來那天老張老婆給了他幾套衣服，說是他年輕的時候，她說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古怪，簡語棠當時心裡亂得很也沒太注意。

　　衣服怎麽看也不像是老張的，他穿起來大了點，他也沒細問，現在看來恐怕就是老張兒子的。

　　他將幾套衣服疊好拿在手裡，打開門，刑嘉平站在門口，快速地掃視了一眼房間。

　　簡語棠像是沒察覺到抬頭看著他：「不好意思，我理了一下衣服。」

　　他剛剛洗過澡，一段時間沒理的頭髮長了一些，濕漉漉地搭在臉上，臉蛋也因為剛剛洗完澡顯得格外紅潤。

　　刑嘉平看了他一眼轉過頭：「這些都是老張給你的舊衣服吧，要不要買些新的？」

　　「不用了，這些舊衣服穿著反而舒服，再說搬過去也要整理，舊衣服正合適。」

　　「你確實不像上城區那些嬌慣的年輕人，難怪老張他們一直誇你。」

　　兩人跟著老張新住處，一處小樓房，到了地方簡語棠也鬆了口氣，小孩的話讓他的心提了提，真怕刑嘉平把他帶到什麼地方去。

　　但同時他也更確定了刑嘉平的別有用心，抱著懷裡的衣物遮住了自己的肚子，現在看來，刑嘉平有很大可能是衝著他的肚子來的。

　　這裡的樓房大多都是三四層，據老張說，只要自己不惹事，在這裡很安全。

　　簡語棠隨意看了看，雖然簡陋但看起來確實比別的地方要乾淨一點，至少那門鎖就像老張家那麽隨便兩脚就能踹開的模樣。

　　房間被打掃過，但不能和陳爺爺那裡的相比，不過對於準備睡橋洞的簡語棠來說已經很好了。

　　老張交待完就走了，刑嘉平却一定要留下來幫忙打掃。

　　「刑大哥，你怎麼敢一個人來下城區，還認識這麼多人，我剛剛過來遇到那些人，眼神好可怕啊。」

　　簡語棠一邊擦著桌子一邊閒聊，刑嘉平倒是回答的快：「其實我和你一樣，當時有點想不開，就跑到了下城區，看到這裡的人後我才覺得自己有多幸福。」

　　他笑了笑，有些像是自嘲：「我是學醫的，被家裡逼著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可也是因爲這個，我才從下城區活著離開。」

　　「當時我一口氣衝了進來，沒多久就被抓了，那些人是一個小團夥，因爲他們急需一筆錢去黑市買藥所以想搶劫我，黑市估計你沒去過，那裡有自己的規矩，無論是誰都必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當時他們的老大受了傷却沒錢治，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可是我當時負氣離開怎麽可能帶錢，通訊器也被我扔了，他們見我沒用就想殺了我，我向他們保證我一定可以救活他們老大，而且用 最便宜的藥，他們才放過了我。」

　　簡語棠聽得一楞一楞的，也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編出來的故事，但刑嘉平確確實實是個醫科生……

　　「後來呢？ 」

　　「後來當然是我憑著我苦學了那麽久的醫術把人救活了啊。」

　　他笑得一臉無奈：「從此以後我也認清了自己的能力，安安心心地做個醫生，希望能幫助更多的人，我來這裡就是爲了幫助他們，偶爾會帶一些藥品過來，因爲當時救下的老大對我感謝，有他罩著所以這裡的人也不會爲難我。」

　　他說著嘆了一口氣：「其實現在的下城區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可怕的地方，上城區的人早就應該考慮重新規劃下城區問題了，可惜一直到現在也沒人過問。」

　　簡語棠明白了，刑嘉平是要當好人。

　　至少是一個齊橖眼中的大好人，不在乎上城區與下城區的分別，幫助無數有困難的人，哪怕是曾經對他威脅傷害過的人。

　　好一個聖父啊。

　　簡語棠一臉崇拜地看著他，雙眼發光，努力扮演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青年，反正在他們眼裡齊橖就是一個又傻又笨的大少爺。

　　好在這傢夥一直都躲在幕後，沒有真的和齊橖接觸過，不然他肯定也能看出自己的不同。

　　「刑大哥，你真的太厲害了，唉，我也是，從小到大被家裡綁著，現在終於可以鬆口氣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你想做什麼可以都告訴我，我幫助你。」

　　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瞬間就拉近了許多，聽說簡語棠想開個小餐廳，他甚至還說要幫他找店面，簡語棠興高采烈的謝了。

　　他提出自己要出去尋找合適的店鋪時，刑嘉平也沒有拒絕，簡語棠表面上雀躍不已，心裡却盤算著怎麽找出他放置在自己周圍的眼綫。

　　刑嘉平走後，簡語棠認認真真收拾自己的屋子，從窗戶往下看，狹窄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不時有人大吵大鬧，住在街邊的住房不時窗戶大門就被砸中。

　　下城區是真的亂，幾十年沒有人真正管理過這個地方，導致這裡各個團體互相爭鬥，占地爲王，誰也不服誰。

　　現在，這種混亂給了刑嘉平鑽空子的機會。

　　拉上窗簾熄燈後簡語棠躲在床上檢查了那個通訊器，大概是覺得他沒什麽能耐，通訊器沒有被動手脚。

　　快速破解了通訊器上的防火墻，簡語棠輕易地潜入了上城區的網路，很快就看到了柯峻病重入院的消息。

　　心臟猛得收緊，他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那些鋪天蓋地的報導，雖然有很多是報導者的猜測，但柯峻去醫院這件事是肯定的了。

　　感覺到肚子也因為緊張有些收緊，微微的疼痛傳來，簡語棠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揉著肚子：一定是計策，柯峻是主角攻，主角光環怎麼會有事呢？

　　他媽的齊桐還是主角受呢！

　　簡語棠被自己的大腦澆了一盆冷水。

　　他繼續在網路上查找消息，沒有設備他也只能瀏覽網路消息，當看到霍華奧被拍下來的照片後，他的擔心更重了。

　　他不斷安慰自己：相信他的能力，那兩個凶手一定傷不了他的，柯峻要是這麽沒用怎麽可能走到今天。

　　帶著擔憂躺下，簡語棠有些難以入眠，他不可能跑回去看柯峻怎麽樣，刑嘉平也不可能讓他那麽輕鬆的回到上城區。

　　迷迷糊糊的睡著後，簡語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起來後隨便吃了點東西，挑了最破的一套衣服出了門。

　　打著找店鋪的名頭在周圍轉了兩天，他有自信可以分辨出是不是下城區的人，但這兩天他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找到，包括柯峻的人也沒有。

　　這令他的心裡更加擔心，他記得刑嘉平帶他過來的時候繞了很遠，他當時也被繞暈了，不知道是不是會和河流變成了相反的方向。

　　晚上回到家，身心都有些疲憊，他甚至連晚飯也沒味口，這兩天大概是因爲太擔心，孕吐反應都輕了不少。

　　關上門走了兩步，簡語棠突然察覺到了不對，他停在原地。

　　房間不大，除了臥室內看不清情况，客廳可以一覽無餘。

　　他可以肯定客廳裡有人，可是他卻看不到對方，一股陌生的氣息就隱藏在他的客廳裡。

　　「誰？出來！」

　　簡語棠後退一步，但心中已經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對方就在他的面前他却看不見，他敢肯定，自己只要一轉身對方就能置自己於死地。

　　更重要的是他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飄渺的氣息變得興奮起來。

　　很快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冰雪的氣息。

　　簡語棠驚奇地看著家具上的結出的霜花，却感覺不到冷。

　　他看著地板上不斷擴散的霜花，默默後退了一步，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板上果然迅速被霜花覆蓋。

　　抬頭看向前方，一個人影緩緩出現。

　　簡語棠的呼吸一窒，銀灰色的長髮，雪白的禮服，甚至飄浮在半空中，對方如同一個冰雪精靈一般在空無一物的客廳裡出現，緩緩降落到了地面。

　　這震驚人心的場面，很快被他臉上興奮激動的表情有點破壞，一瞬間讓簡語棠清醒地認識到了這是一個人。

　　看了看被拉上的窗簾，收回目光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人，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剛才如果自己想逃，估計下一秒就會被凍僵。

　　兩人都不說話，對方明顯還處於興奮狀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掃視著簡語棠，他的目光滿是好奇和熱情。

　　沒察覺到危險，簡語棠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是什麼人？到我的家裡有什麽事嗎？」

　　「這是你的家？」

　　對方環顧了四周一眼，目露嫌棄，轉而又高興地看著他：「我小姑呢？她是不是她和你住在一起？」

　　「小姑？」

　　「就是你的媽媽，簡盈雪，你一定是小姑的孩子，因為你不怕我的異能。」

　　簡語棠眼角抽了抽：「異、異能？！」

　　對方皺起眉：「對啊，我們簡家的人都有异能，小姑沒和你說過嗎？」他打量著簡語棠：「難道你也沒有覺醒異能？」

　　「？？？」

　　簡語棠一頭霧水：「你到底是誰？」

　　「我叫簡澤語，來自維爾帝國，你的媽媽是我的小姑，也是我們維爾帝國最年幼的公主。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小姑也太任性了，離開帝國幾十年，一直沒用定位儀，一直在躲著我們就算了，還什麽都不告訴你……」

　　簡語棠已經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震驚，突然冒出來一個异能者是什麽鬼？還什麼帝國，還什麼公主？這世界真是越來越科幻了。

　　聽完簡澤語的話，他抓住了一個重點：「定位儀？」

　　對方抓起他的手腕，簡語棠感覺到他的手指有些冰涼，卻並不令人討厭，簡澤語指著他手腕上的手錶：「就是那個，只要啓動就會顯示定位。

　　其實它的能量在不啓動的情况下可以堅持很長時間，不知道小姑用了什麽辦法，讓我們徹底失去了她的位置，而且當時沒多久就遇到蟲族進攻，老爸他們只好暫時停止了尋找，不過你放心，這次老爸他們都來了，一定會把你們接回去的！」

　　他說完雙眼閃亮：「我小姑呢？我好想見她呀！」

　　「你、你等等，讓我冷靜一下。」

　　所以，齊橖的真實身份是這個維爾帝國公主的兒子，只是他的媽媽在出事之後失去了記憶，已經完全忘記了這麽一回事。

　　簡語棠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母子倆也太慘了吧。

　　「所以，我小姑呢？」簡澤語等不及又問了他一聲。

　　簡語棠看著急切的簡澤語，一時這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是覺得姓齊的真是該死：「她去世了……」

　　他看到簡澤語整個人僵在原地，一臉無法置信地倒退兩步，突然大聲叫道：「怎麼可能！小姑那麼強大，就算是omega也身懷异能，憑這個地方的人根本傷害不了她！」

　　他直接以冰雪的形象讓簡語棠看到了他的憤怒，剛才還只是霜花，此時整個房間已經變成了冰窖。

　　美麗閃亮的冰雪精靈變成了可怕的雪魔，一股寒風將簡澤語包裹在其中，他的表情冰冷，看起來就像是要凍結面前的一切一般。

　　「你冷靜一點！」簡語棠雖然感覺不到冷，但那股寒風卻吹得他東倒西歪：「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簡澤語漸漸冷靜下來，他臉上的悲傷化為實質，跌坐在滿室的冰晶之上，捂著臉小聲啜泣：「怎麼會這樣？我們來晚了……老爸他們要怎麽接受這件事。」

　　簡語棠看著他落在地上的眼泪，猶豫著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當時出了事故，躲在逃生倉裡墜落，被救起來之後就失憶了，之後結婚生下了我，在我八歲那年去世了。 」

　　簡澤語抬起頭瞪大雙眼看著他，雙眼發紅淚水還在眼眶中打轉：「失憶？那更不可能，我們維爾帝國的人因為珍石的關係，個個精神力強大，怎麼可能會失憶！」

　　「我不清楚，但我所知道的就是這樣。」他說著準備打開自己的通訊器，那裡還保存著齊橖小時候和他媽媽的照片。

　　看著空空如也的通訊器他才反應過來，齊橖的一切都被他拋在了上城區，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小姑到底遭遇了什麽？」

　　簡澤語呢喃了幾句，忽然看向簡語棠：「小姑是怎麼死的？就算失憶不會使用異能，但她的身體不可能弱到輕易死亡。」

　　簡語棠搖搖頭：「我所知道的是不小心失足墜樓，但那時候我太小……我不相信這個說法，但還沒有查到真相。」

　　「請告訴我，關於我小姑和你所有的事。」

　　簡語棠看著他，這個突發情況讓他有些發懵，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是否可以真的信任這個人。

　　對方突然伸手指著自己手腕上的手錶：「和你的一樣，簡家每個人都有。」

　　他摸了摸簡語棠的頭，笑得悲傷：「我見過小姑的照片，你很像她，而且我們之間有一種親切感，這是血脉的關係。」

　　他說著在簡語棠的手臂上輕輕點了一下，一朵霜花結在簡語棠的手臂上，微微有些凉但瞬間就沒了异樣，簡語棠摸了摸，有微微鼓起的輪廓，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這是護身符，可以保護你一次，如果不是有我們一族血脉的人，是接受不了這個的。」

　　簡語棠點點頭，一個帝國的王子怎麼想也不可能跑到這個下城區來騙他，而且他確實可以感覺到兩人之間隱隱的親切感。

　　兩人就那麽坐在地上，簡語棠大約講述了一遍齊橖母子與齊家的事。

　　「豈有此理！」

　　簡澤語站起身，怒不可遏，但這一次他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語棠，跟我走，我們維爾帝國絕對不會放過傷害家人的人！」

　　「不行。」簡語棠搖頭：「我現在懷疑媽媽去世沒那麼簡單。」

　　就在簡澤語介紹自己時，簡語棠突然想到了刑嘉平那天聽到他報名字時的驚訝，雖然聯盟確實沒見過這個姓，但他明顯是在說假名字，刑嘉平的驚訝實在有些古怪。

　　現在看到簡澤語，他不得不懷疑刑嘉平對齊橖母親的身份有所瞭解，至少知道些什麽。

　　「我現在還不能走。」

　　「你放心，只要老爸出手，就算是你們的聯盟元帥也不敢怎麽樣。」

　　「你們……這次來是爲了什麽？」

　　聽了他話簡語棠有些心慌慌，他可不想碰上星際大戰啊。

　　「其實是因爲我們又發現了新的蟲族動向，上一次與蟲族大戰時，我們監測到了聯盟的軍隊，只是沒露面而已，這次發現新的蟲族，正好又監測到了你的位置，所以我們過來想順便商量與聯盟合作的事。」

　　簡語棠點點頭但還是否决了簡澤語的提議：「我暫時不能走，你放心，我在這裡很安全，你們到了聯盟以後再正大光明的來接我。 」

　　他其實現在跟簡澤語走也沒關係，從簡澤語的話裡可以看出維爾帝國一定比聯盟要强大，但是，他如果這麽走了，維爾帝國會在聯盟那裡留下詬病不說，正大光明的跟聯盟要人才能對某些人造成更可怕的打擊。

　　雖然他憑自己的能力也一樣可以教訓齊家那些人，但有靠山不用他又不傻。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他想看刑嘉平會有什麼反應，他到底想做什麼，所以他更不能讓刑嘉平對自己防備。

　　「表、表哥。」簡語棠對於一個陌生人突然變成親人還有些不適應，但聽他叫了表哥之後，簡澤語的雙眼閃爍的驚喜終於衝散了他身上的悲傷。

　　簡語棠抿唇笑笑，齊橖的媽媽一定是個家族疼愛的公主。

　　「表哥，你先回去，代我向舅舅他們問好，等你們到了聯盟再來接我，還有聯盟的人沒有异能，你們千萬不要暴露這方面的實力。」

　　簡澤語有些驚訝隨即點了點頭：「好。」

　　依依不捨的告別後，簡澤語再次從他的面前消失，他現在知道這不過是簡澤語利用精神力和异能造成的一種障眼法，但除了能感覺到氣息，他真的完全看不到簡澤語。

　　「語棠，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小心。」

　　「好。」

　　察覺到氣息徹底消失，簡語棠看了一眼濕噠噠的地面，認命地拿著拖把拖乾了以後倒進被窩裡。

　　太科幻了，還是睡一覺吧。

　　自從知道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後，簡語棠放鬆了很多，安心等著靠山的到來，還有刑嘉平的下一步動作。

　　簡語棠回到家，剛打開門突然聞到身後傳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回頭去看，一個人影閃過將他推進了家裡，撲鼻的血腥味中一抹沉香味散發在他的鼻尖。

　　他手裡已經貼近對方後背的匕首頓在了原地。

　　「柯、柯峻？」

　　對方不說話，只是將他摟得更緊了，簡語棠被他勒在懷裡用力掙了掙，對方紋絲不動，他却聞到了更重的血腥味。

　　「柯峻，你先放開我。」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再找不到你，我恐怕真的要發瘋了。」

　　簡語棠垂下手，有些不忍心，半晌拍著他的背悶悶地說：「我沒事。」

　　語音剛落他就楞住了，有滾燙的液體落在他的脖頸上，好一會柯峻啞著嗓子開口：「都是我的錯害你受到了危險，跟我回去吧，從今以後，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這……幷不完全是你的錯，其實我們都是對方的目標，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回去。」

　　柯峻終於抬起頭一臉焦急緊張，簡語棠看著他發紅的雙眼，柯峻微微偏頭躲開他的目光：「你在這裡隨時都會遭遇危險，而且還有人在暗中盯著你……」

　　果然有人在盯著，更加讓他肯定刑嘉平的目標就是他。

　　簡語棠看著他身上染血的衣服，剛才拍了兩下就沾了一手的血，柯峻應該已經把那些人解决掉了。

　　柯峻以爲他是不肯跟自己走，看著他面露懇求：「就算你還不肯原諒我，即使你討厭我，但你也要爲自己考慮，這裡真的不安全，那些人已經被我殺了，我們馬上走，我一定帶你離開。」

　　「柯峻，你聽我說。」簡語棠扶上他的手臂，說到底他在這裡最信任的人還是柯峻，他不想再被人利用，而柯峻會是一個好盟友。

　　「我母親的家人找到我了，所以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來接我。」

　　柯峻面露疑惑：「下城區的人？」

　　「不是。」簡語棠搖頭：「過幾天元帥就會接見一些客人，到那時我就會回去，你相信我。」

　　「齊橖……」

　　柯峻顯然不信，但簡語棠打斷了他的話：「請你相信我。」

　　這句話仿佛一個魔咒，柯峻楞了許久：「我相信你。」

　　簡語棠笑了笑，柯峻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忍了忍還是將人再次抱進了懷裡。

　　「你說曾經的你死了，可是在我面前的始終都是你啊，我接受不了你的說法。

　　如果你一定要用這種說法，那麼，從我被你吸引的那一天開始，以前的我也同樣死了，那個愚昧、自傲的我，跟隨著那個不懂表露真心的你，一起在那一天死了。

　　我們從頭開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