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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的貴客(單行本)》第1章
。第一章。

  今天是他的十七歲生日,很諷刺的,大家都記得,卻沒人有空替他慶生。

  難過嗎?生氣嗎?其實並不,他早就習慣了。

  放學回家,家裡一如往常的冷清漆黑,柯拓實進屋後也沒開燈,在玄關脫了鞋,直接走進漆黑一片的屋裡。

  偌大客廳的右後方是開放式的餐廳,跟寬敞的廚房之間僅有落地玻璃相隔。柯拓實按開餐廳的燈,室內頓時大放光明,光線從餐廳蔓延到廚房,一眼望去,整個空間只能用明窗淨幾來形容。

  能不乾淨嗎?這家裡一個禮拜有三天,清潔公司會固定派打掃阿姨前來整理,再加上這家裡本來就鮮少有人活動,更沒有在家裡開伙,想要把家裡弄得很亂似乎不太可能。

  他突然想起曾經不知聽誰說過——「家要亂七八糟的才像個家。」

  是啊,哪像他的家,冷冰冰的跟樣品屋沒兩樣。

  打開燈,他才發現餐桌上擱著兩個信封,柯拓實先拿起其中一個,打開,裡頭是張生日卡片,上頭是他父親方正的字——

  拓實,十七歲生日快樂,這個月爸爸都上夜班,沒辦法幫你慶祝,下個月一起吃大餐補償你!

  至於另外一隻信封,則是他母親留的——

  兒子,生日快樂,裡頭的錢自己拿去買想要的東西。

  看完父親留的卡片柯拓實還沒有什麼表情,但看著母親留下的兩萬塊現金,他的嘴角嘲諷的揚起。

  果真大方,一出手就給兩萬元讓他這兒子自個兒買生日禮物,不愧是日理萬機、能力超強的科技公司業務副總。

  比起來,他那擔任保全人員的父親就遜多了,僅留下一張生日卡片還有一起吃飯的約定。

  可論起心意,柯拓實接受的卻是父親的,他將兩萬塊現金連同信封丟回餐桌上,不屑一顧。

  走回自己的房間,柯拓實脫下制服,走進浴室洗澡,在浴室的全身鏡前,他瞅了自己的容貌一眼,嘲諷的勾了勾嘴角。

  笑誰?當然是笑他自己。

  走進淋浴間,拉上玻璃門,打開水龍頭,任由水從花灑中落到自己身上。

  他,柯拓實,本身的存在就是個笑話。

  他厭惡照鏡子,甚至恨不得砸了家裡所有的鏡子,因為每次照鏡子就像是在提醒自己這件事……

  他的一雙眸子,不是黑眼珠,而是明顯的褐色;他的頭髮沒有挑染,他就讀的是相當嚴格的私立高中,但他偏咖啡色系的髮色總是讓同學議論紛紛;再者他的輪廓……硬是比東方人深邃,鼻樑更是高挺。

  他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個混血兒,偏偏他的父母都是黑頭髮黑眼珠的台灣人。

  隔代遺傳嗎?不。基因突變嗎?當然不可能,要變也不可能莫名變成外國人還變得這麼帥。

  他的父親柯一正今年六十二歲,原是職業軍人,退伍後擔任保全人員的工作,父親在四十五歲娶了藍敏儀,也就是他的母親,當時她才二十五歲,兩人之間足足差了二十歲之多。

  他的母親藍敏儀,以優秀到不行的成績提早在英國知名大學拿到商業碩士學位,又有在英國大企業擔任要職的經歷,人長得美,身材跟氣質更是不差,這樣的女人為什麼會突然從英國返回台灣,而且在回國兩個月之後就閃電嫁給大她二十歲、學歷跟能力壓根都比不上她的柯一正?

  原因其實很簡單,母親也從來沒瞞過他,應該說她向來不在乎,她自己決定好的事,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包括他這個親生兒子在內。

  因為從英國突然返國的藍敏儀懷孕了。

  當她嫁給柯一正時,在她肚子裡的柯拓實已經三個月大,很明顯的,柯拓實並不是柯一正的孩子,因為當藍敏儀嫁給柯一正時,他們才剛認識彼此一個月而已。

  認識一個月就閃電結婚?除了被愛沖昏了頭之外,那就是這段婚姻已經事前協議好內容。

  藍敏儀是個精明的女人,自己的人生早就安排妥當,就算未婚懷孕超出她的計劃,她也能很快的找到另外的解決方案。

  她先是閃電辭掉工作,返回台灣後立刻告知雙親,而愛面子的雙親一如她所預料的,堅持她打掉肚子裡來路不明的孩子。

  藍敏儀於是離家出走,一個人來到新竹租屋獨居,直到有一次肚子不舒服,在路邊又攔不到出租車時,她遇到好心人柯一正幫了她一把。

  柯一正送藍敏儀到醫院,當時他尚未退伍,單身,人很憨厚,個性單純。

  藍敏儀就是相中他這種性格,於是別有心機的跟他要了聯絡方式,一次又一次的主動出擊後,跟柯一正成為朋友,並跟柯一正哭訴自己未婚懷孕的悲慘……

  柯一正對她產生憐憫之情,繼而當藍敏儀提出,要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名義上的爸爸時,柯一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所以他們結婚了。

  七個月後柯拓實出生,但他的家庭狀況打從一開始就跟別人不同,更何況他的長相帶有外國人的血統,卻硬要冒充黑頭髮黑眼珠的純正台灣人,這豈不是個笑話?

  也正因為如此,隨著柯拓實逐漸長大,懂得越來越多時,他的個性就越來越孤僻。

  加上他的母親完完全全就是電視劇裡頭的女強人翻版,憑著她卓越的能力,現在在新竹科學園區的一家科技公司擔任業務副總,年薪千萬,再加上投資手段高超,目前他們所住的位於高級住宅區的房子就是她買的,家裡的所有開銷也是全由她支付;相較之下,退伍之後擔任保全人員的父親,月收入才三萬元左右,兩人的收入差異甚大。

  於是母親越來越強勢,他的掛名父親越來越弱勢,整個家裡的氛圍更完全不像個家,柯拓實常常覺得,他待在家裡所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冰冷到了極點。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待在家中。

  洗完澡後,柯拓實套上白色針織上衣跟牛仔褲,隨手從書櫃裡拿出一本書後便往家門外走去。

  立冬後的氣溫像溜滑梯般急速往下,尤其是日落之後,若不穿外套出門就會感受到寒意。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柯拓實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能上哪兒去?然而家裡沒大人,他身上又有錢,哪兒都能去。

  但以柯拓實孤僻的性格,他不屑去那種吵死人的夜店或是高中生慣常鬼混的地方,他寧願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好好的看完一本書,只要能離開那個冰冷的家就好了。

  他有個好地方,是專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

  柯拓實所住的地方位於新竹的高級住宅區,每一棟新穎的住宅大樓裡頭,住著的人都有著非富即貴的身份,住宅區還緊鄰一所全新竹最著名、收費最昂貴的貴族高中——私立景興高中,柯拓實便是那裡的學生。

  他所住的住宅大樓共二十層樓,一層兩戶,一戶約一百坪左右,由於是高級住宅大樓,裡頭的公設跟空間設計及擺設都是請名家精心打造,光是一樓大廳的公共空間裡擺放的大型銅製雕塑藝術品就價值上千萬,建設公司還在頂樓打造一個溫室玻璃屋,裡頭常年恆溫,並聘請專業園丁打理,設計的美輪美奐。

  當初溫室玻璃屋也是建商賣屋時強打的主要項目,以現代人忙於工作,甚少有時間跟大自然接觸,頂樓的溫室玻璃屋就是要讓住戶可以在大樓林立的都市裡多少感受到一些大自然的氛圍為賣點。

  立意的確很好,只是這溫室玻璃屋大概只有剛開始時受到住戶青睞,偶爾會上來看看,久了大家也看膩了,寧願待在家裡滑手機,也好過面對一堆無趣的花草。

  於是這溫室玻璃屋便成為柯拓實想要逃離冰冷的家時最好的去處。

  負責打理的園丁在晚上六點左右就下班了,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溫室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住戶上來,柯拓實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修長的雙腿伸直,讓自己呈現最放鬆的狀態,將書攤開,也唯有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受到心靈上的放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柯拓實已完全沉浸在書的世界裡頭,只是隱隱約約間,他好像聽到微弱的貓叫聲。

  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卻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剛開始不仔細聽會以為是有小貓誤闖溫室,可當柯拓實終於從書中抬起頭,瞇起眼睛細細聆聽,卻發現——

  那不是小貓的叫聲,而是有人在哭!

  那是個女生在哭泣的聲音,對方哭得很壓抑,聲音像是不想讓人發現卻又壓抑不了心頭的悲傷。

  如果是一般人,發現是個女生在哭,瞬間閃入腦海裡的一定是恐懼,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又是夜晚,該不會是傷心的遊魂出來嚇人吧?

  但柯拓實不是一般人,也不覺得那哭聲是什麼靈異事件,他皺著眉闔上書,起身打算離開。

  他是因為害怕嗎?不,他是覺得吵死人了,本來自己在溫室裡看書看得好好的,現在被不曉得打哪兒來的……管她是人還是鬼的東西打擾,他只覺得煩。

  柯拓實從角落走了出來,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瞪著前方。

  一個白色纖細的小小身影就蹲坐在溫室門口旁,雙手抱著膝蓋,頭抵在大腿上,雙肩聳動,哭得好不傷心。

  什麼地方不坐偏偏坐在大門口,他若要離開溫室非得經過她不可,他不知道她是誰,更不想跟她有打照面的機會。

  柯拓實刻意放輕步伐,但在經過對方面前時,還是被聽見了。

  她抬起頭來,巴掌大的臉蛋上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五官精緻美麗,只是被臉龐上那兩條淚痕破壞了整體的美觀。

  此時她正錯愕的看著柯拓實,柯拓實出於本能的停下步伐,兩人的目光對上了。

  被看見了!被一個陌生男生看見她躲在溫室裡哭……

  花暖暖的眼眸裡除了錯愕之外還有許多尷尬,本來以為這麼晚了,頂樓的溫室裡應該沒人了才對,如此一來她才可以盡情的哭,將心裡頭的難過跟傷心通通哭出來,之後擦乾眼淚,回到家裡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依舊笑著面對疼愛她的家人。

  可現在卻被看見了,對方應該也是大樓的住戶,但還好,很面生,不是認識的鄰居。

  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看起來很脆弱,年紀約是國中生,這個時候跑到頂樓的溫室裡偷哭,想必是在家裡受了什麼委屈……

  柯拓實揚揚眉,覺得自己是吃飽太閒,竟然無聊到去揣測一個少女的心情。

  他聳了聳肩,收回視線,繼續邁開步伐準備離開。

  「等等……」

  虛弱的女聲在他背後響起,充滿懇求。

  「等等……」

  柯拓實才不想等等,他正準備拉開溫室的玻璃大門,不料另外一隻手的手臂卻被人從後頭給拉住,令他錯愕的回眸。

  這是怎麼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被一雙纖纖玉手給緊緊的拉住,視線再往上一挪,他看到少女漂亮的黑眸溢滿剔透晶瑩的淚水,眼中是滿滿的渴求。

  「拜託……」

  少女的聲音就跟她的長相一樣,纖細且柔弱。

  「拜託……留下來……」

  柯拓實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就這麼懇求一個陌生的男生留下來,還留在這個偏僻又不可能再有人上來的溫室裡,難道她就不怕出事嗎?!

  該說她膽子大還是沒腦子?

  「留下來……陪我說說話,我需要有人聽我說話。」

  因為她實在太難過了,龐大的情緒無處發洩,花暖暖不禁拉住眼前這個陌生的大樓住戶。

  好吧,柯拓實現在確定對方是沒腦子。

  畢竟一個有腦子的人,尤其她看起來也十三、四歲了,對於可能面臨危險的正常判斷應該是要有的。

  柯拓實用力抽回手,對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這麼一抽,自然就把手給抽回來了。

  手重新獲得自由後,他當然是立刻走人,可他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掃過,看到少女那在眼眶累積多時的淚珠就這麼刷的滾下臉龐,然後就沒停下來過了。

  這模樣竟然讓柯拓實難得的心軟,什麼鬼啊,他竟然走不了!

  「別哭了,我留下來就是了。」柯拓實粗聲粗氣的說。

  然後像是在跟自己賭氣一樣,很用力的在少女身旁落坐。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花暖暖哭到猛抽氣。

  而且她這般大哭的下場,造成鼻涕跟淚水一樣直往下流,可見她真的很傷心,哭到完全沒有形象。

  柯拓實雖然留下了,卻沒有安慰人的善心,他從小到大因為身世的關係,向來孤僻得很,就連話都很少對別人講,能不開口就不開口,更何況是出聲安慰人。

  「你、你……你有帶手帕嗎?」花暖暖還在哭,而且鼻涕猛流。

  柯拓實真的很想翻白眼,對自己留下的愚蠢舉動。

  但他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乾淨的手帕,很不甘願的遞過去。

  「謝謝……你真是個大好人……」

  這下子柯拓實是真的翻白眼了,他從來不想當什麼大好人。

  花暖暖用剛拿到的手帕擦了眼淚,還用力的擤著鼻涕。

  柯拓實瞅了一眼他的手帕,一張俊臉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他的嘴角隱約抽了兩下。

  而花暖暖覺得她真的遇到大好人了,感覺對方是個會照顧人的好哥哥,就跟她的三個哥哥一樣,對她很好很好……

  但一想到家裡的哥哥,花暖暖鼻頭一酸,委屈感又來了,她又想哭了。

  「別哭了,我只有帶一條手帕出來而已。」柯拓實看到少女的眼眶又含著淚水,馬上開口說。

  真的別再哭了,他會頭疼。

  沒想到花暖暖聽到柯拓實這麼說卻意外笑場了。

  「大哥哥,你好有趣喔!」又哭又笑,花暖暖的情緒起伏很大,不過這一笑讓她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淚水也止住了。

  柯拓實覺得很莫名其妙,他哪裡有趣了?他是實話實說,如果她再哭的話,他會即刻走人。

  「大哥哥,謝謝你留下來陪我……我的心情真的很糟,除了大哭一場外,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但這話又不能跟家裡的人說。」

  那你可以找同學或同性好友說啊!想吐露心事也不要隨便就拉住一個陌生男生獨處,態度還那麼的自在隨意。

  像是聽到柯拓實心裡的OS,花暖暖又接著說:「我是有找我的好朋友聊過,可沒想到……」

  一想到好友的回復,那傷心感又鋪天蓋地而來,本以為好友應該是瞭解她的,沒想到卻……

  那是又一次的傷害,才會導致她如此的難過,不顧一切躲起來大哭。

  原來如此。柯拓實聳聳肩,他依舊寡言少語。

  柯拓實不說,那就由花暖暖說,她正有滿腹的委屈跟心事想傾訴。

  「我今天在學校,吃完午餐之後,因為我是值日生,就跟同學一起去倒垃圾,結果半路上被高中部的學姊攔了下來……我不知道學姊是怎麼過來國中部的,明明中間隔著那麼高的圍牆……而且學校也規定,不可以越過校區。」

  聽少女這麼講,柯拓實立刻明白,這附近唯一高中跟國中部相連的學校就只有私立景興高中,也就是他就讀的學校。

  私立景興高中的升學率跟風評都非常好,當然學費也是貴得嚇死人,只是不可能一所學校裡通通都是品德好的學生,裡頭會翻牆、會打架、會違反校規的壞學生多得是。

  柯拓實再度訝異於少女的……無知。

  「學姊把我同學給罵跑了,然後把我帶到學校偏僻的角落,她們三個圍著我,我好害怕……」

  三個女高中生包圍一個國中生學妹?為何?看不爽少女的美貌前來霸凌?

  柯拓實心忖,好像不太可能,畢竟隔著一個校區,國中生對高中生造成影響的可能並不大。

  「她們說她們是我哥哥的同學,她們覺得我有病,妹妹就該有當妹妹的樣子,我卻把哥哥緊緊的鎖在身邊,根本是戀兄情結,很病態……」

  說到這,花暖暖真的很難過,她跟哥哥們的感情是非常好沒有錯,哥哥們也非常的疼愛她,但她真的沒有戀兄情結,她也沒有病。

  「她們還說,之前班上有活動,哥哥們因為那天是我的生日而缺席,哥哥們還會因為我身體不舒服而婉拒同學的邀約……她們認為我故意裝病,只是為了把哥哥們留在自己身邊,可是我沒有,我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花暖暖覺得自己有苦說不出,她是個早產兒,出生以後身體就比一般嬰兒還要弱,長大後也是一樣,她上學請假的次數更是同學的兩倍之多。

  「喔。」

  花暖暖說了那麼多,只換來柯拓實一聲「喔」。

  坦白說,他還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當他應完聲,低頭看了少女一眼,發現對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的瞅著他,像是期盼他說些什麼,頓時讓他苦惱了起來。

  他能說些什麼?說他覺得她跟她的哥哥們,不是她有戀兄情結,就是他們有戀妹情結,都很變態?

  等等,戀妹情結?哥哥們?

  柯拓實的腦海突然閃出隔壁班雙胞胎兄弟的訊息,據聞他們有著很嚴重的戀妹情結,偏偏愛慕他們的女同學多到不行,個個都恨他們的妹妹恨得牙癢癢的……

  該不會他們的「妹妹」,就是眼前這一位吧?

  柯拓實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孤僻,他向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書讀得很多,功課也很好,但他不跟任何同學打交道,人際關係差得很。

  雖然他覺得無所謂,但人際關係差並不表示他不知曉週遭所發生的事情跟傳聞,畢竟每天在他身邊談論八卦的同學多得是,他的耳朵也很好,幾乎沒有沒聽聞過傳言,只是他從不參與討論。流言何其多,把時間用來討論這些多麼的浪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對雙胞胎兄弟姓花,是個很特殊且讓人印象深刻的姓,哥哥叫花廷,弟弟叫花丞。

  花氏雙胞胎在景興高中很有名,除了他們花一般的俊帥容貌外,兩兄弟的功課總是名列前茅,花廷更是彈得一手好鋼琴,常代表學校得獎;花丞則是在繪畫方面非常有天分,同樣得獎無數。

  「你該不會姓花吧?」

  花暖暖無辜的眨眨眼,然後猛點頭,一臉崇拜。他才聽她講幾句話而已就猜到她姓花,真厲害啊!

  柯拓實對少女眼中的崇拜感到很無言,再度確定這名「花樣少女」絕對是養在深閨裡,不僅對人情世故不懂,對外在的危險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

  如果這個時候他騙她說,他是她哥哥的好朋友,誘拐她回自己家裡,不曉得她會不會信以為真?

  不知怎麼地,他突然覺得少女今天遇到他算是她的幸運,因為少女長得清純又美麗,有壞心思的人看了都會起歹念。

  「對啊,我叫花暖暖,暖和的暖,是家裡排行最小的,也是家裡唯一的女生,我共有三個哥哥,除了雙胞胎哥哥外,還有一位大哥,他就讀T大法律系,平常只有放假才能回家。」

  很好,將自己的底子全洩光,柯拓實覺得如果他把花暖暖給賣了,她恐怕還會興高采烈的幫忙數錢。

  她家裡有三個哥哥,而且看花暖暖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模樣,看來家裡的保護肯定過了頭。

  花廷跟花丞的戀妹情結是一定有的,花暖暖本身應該沒有戀兄情結,她從小就備受呵護,家人這樣對待她,她應該覺得是正常的。

  那一群喜歡花氏雙胞胎的女同學大概是因為約不到、看不到也愛不了,在頻頻吃癟的狀況下才會找上花暖暖,故意把話說得很難聽,反正只要能傷害她這個溫室裡的小花朵,就能洩心頭之恨。

  「那些女高中生說的話聽聽就算了,難道你還能為所有人說過的話而傷心難過嗎?那豈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這話算是安慰吧,至少他是這麼打算的。

  「學姊們希望我能還哥哥們自由,讓他們像一般的高中男生一樣,可以自由自在的參與班上的活動,更可以進一步跟班上的同學聯絡感情。」

  這話著實讓她感到難過,她並不希望哥哥們為了她而忽略同學跟朋友,因此學姊們那一番刻薄的話讓她難過不已。

  「那你幹麼還在這裡哭?」柯拓實突如其來說了一句。

  「啥?」

  柯拓實忍受著跟低等領悟力生物溝通的痛苦,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很明確的知道你希望怎麼樣,那就去跟你的哥哥們講,不然躲在這裡哭有什麼用?哭又不能解決問題,在這裡哭也不能讓你的哥哥們有心電感應的能力,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以柯拓實的性格,遇到難題或困惑就會去面對、去想辦法解決,而不是躲起來難過,更不可能去逃避。

  「可是、可是……」花暖暖面露難色。

  「可是什麼?」

  「可是哥哥們對我很好,我說這麼直白的話,只會讓哥哥們難過。」

  言下之意,她寧願自己難過也不能讓哥哥們難過。

  柯拓實這會兒聽到這句話後,決定放棄跟完全沒有領悟力的生物溝通,要不然他只會翻白眼翻到口吐白沫。

  這個花暖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啊?玻璃嗎?

  「那你就什麼都不要講,也不要透露,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哭吧,哭完就算了。」這真的是最爛的解決方式,除了哭死自己以外,別人根本不痛不癢。柯拓實是這麼想的。

  要是他的話,若別人讓他難過,那他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花暖暖抽抽鼻子,「我也是這麼想的。」

  柯拓實聞言真的訝異了,他這話說得諷刺,花暖暖沒聽出來就算了,沒想到還真打算這麼做。

  「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給我這麼好的建議。」

  柯拓實發現跟她說話會影響自己腦細胞的活動率,也就是說大腦會變得不好使,他應該要快點抽身,免得繼續跟她對話下去,自己的智商也跟著直直往下掉。

  他沒有給她建議,他是在嘲諷她,可花暖暖卻滿臉都是感激之情。

  柯拓實不忍再看,別過臉去,「你哭吧。」

  「其實跟你聊過以後我心情好多了。」

  柯拓實眼角抽了一下,他正好相反,跟她聊過以後他的心情變差了。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下回再有學姊翻牆過去堵你,而且她們不只是動口而已,還動了手呢?」

  柯拓實很壞心的提出假設,不過這個可能性是很高的,有些女生愛不到就由愛生恨,這恨還不會直接發洩到愛慕的男生身上,而是遷怒旁人,尤其像花暖暖這種美麗柔弱的菟絲花,通常都是壞女生討厭的對象。

  花暖暖頓時臉色大變,「應該……不會吧?」在她的認知裡,沒有人會壞到這種程度。「如果、如果真的這樣……那我該怎麼辦?」

  花暖暖已經把柯拓實當成可以商討心事的朋友。

  柯拓實本來只是想壞心的恐嚇花暖暖,根本不想替她解決問題,可當她那雙水汪汪的眼往他身上一黏,他的心莫名漏跳一拍,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十惡不赦的壞人,於是言不由衷的話便說出口了。

  「我會替你解決。」只求她別再這樣看他了。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謝謝你,你一定是上天派來的天使。」

  花暖暖用充滿感激的眼神注視著柯拓實,看樣子就只差跪下來膜拜而已。

  她就這麼信任他嗎?還是她沒有一丁點的判斷能力?若是正常人一定會質疑,為什麼他可以幫她解決?

  他是說大話還是真做得到?

  「你都不問我要如何幫你解決?」他忍不住問出口。

  花暖暖很用力的搖頭,「我相信你可以的,因為你是我的天使。」

  好吧,柯拓實覺得,在花暖暖眼裡,自己此時頭頂上應該冒出一個金色光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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