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意料外的民國戲
喬橋被周遠川推到窗簾後面,攝影機迅速調整位置,從一個隱秘的角度切入,靜默地繼續運行著。
“二少爺……”喬橋只喊了一聲就沒法再說話了,因為周遠川的手已經從後面拽住了喬橋燙了波浪捲的頭髮,喬橋一瞬間吃痛,仰起了頭,露出一截雪白的頸項。
“這裡好,沒人看得見了。”周遠川笑起來,因為是留洋回來的軍閥二少爺,所以他的穿著也很西式,只是一身上下也就西裝還算挺括,領結早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襯衣一半下擺也已經給拽了出來,喬橋明知道這是設計好的,也仍然被這樣與周遠川本人格格不入的氣質鼓動得心裡燥熱。
窗簾厚實密不透風,籠罩著兩人,牢牢地把他們和外面喧囂混亂的人群隔絕開。
周遠川垂下頭,嗅著喬橋的脖子,喬橋穿的磁青薄綢小銀旗袍的領子也被他用指尖挑開了,露出鎖骨以下一指左右的肌膚。
“二少爺,要讓人看見了!”喬橋別過頭躲著,周遠川鬆開了拽著她捲髮的手,慢條斯理地用捧住喬橋右臉的手抹開喬橋的眼妝,眼線暈了一點,淡淡的赭色眼影也被抹得飛入了鬢角。
“流蘇,是你非要往我身上貼的,現在怎么又害怕了?”周遠川咬著喬橋旗袍領子的盤扣,口齒不清地叫著劇裡的人名,他的手摸上喬橋的大腿,從旗袍開叉的地方伸進去,然後不等喬橋說話就猛地往上一伸,緊緻的旗袍發出了'刺拉'一聲崩線的響,男人從下擺伸手進去掐住了喬橋的胸。
喬橋恍惚覺得眼前這人根本不是前幾天晚上跟她對戲的那個周遠川。
“別……”喬橋扭動了兩下,半真半假地掙扎著,挑起眉毛來毫不避讓地直視著對方,渾然不管胸前那作亂的手,“你父親可還在外頭呢,讓老人家看見了,非把你關在家里三個月不許出門。”
“我知道……”周遠川拉著喬橋的手讓她摸自己下半身,“可流蘇,我實在等不及了。”
喬橋一碰就迅速抽回手來,不是裝得,是真被周遠川下半身那滾燙的熱度和驚人的形狀嚇了一跳。
周遠川把一條腿插進喬橋的兩腿之間,壓著喬橋綿軟的身子難耐地蹭她,明明是紈絝的少爺,卻硬是讓他演出七八分天真出來,眼睛晶亮亮的望著人,裡面又夾著一絲壞。
“你快救我,不然我要慾火焚身死在這裡了。”周遠川咬著喬橋的耳朵說。
“那說愛我。”喬橋一笑,她挑釁似的慢慢拉開周遠川的褲鏈,光源很暗的厚重窗簾,把她微微顫抖的手恰到好處地隱住了,“說了我就什么都給你。”
雖然是劇情安排,可喬橋的手卻不太敢真往裡伸,她稍微往裡一送就沒再繼續下去,只是虛虛地攏著,看起來像是伸進去了的樣子。
沒想到周遠川一把按住了喬橋的手,強迫著她完全把手按在了自己勃發的性器上。
熱燙熱燙的溫度,幾乎要讓喬橋融化。
“你知道我從不跟女人談情的,不過今天,倒是可以破例一次——”
周遠川一笑,他側頭把嘴湊到喬橋耳邊。
本來這裡不需要說什么的,只是做個樣子就好了,喬橋甚至都已經做好一會兒笑出聲的準備了,可沒想到耳邊真的傳來輕輕的吐息聲。
他說:“喬橋。”
不是戲裡的流蘇,是戲外的喬橋。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跟喬橋從小到大聽到的也沒什么區別,可在這樣隱秘的背景下,攝像機還在旁邊轟隆隆地運行著,喬橋就生生被這一聲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念白,挑出了滿身的火苗。
她連笑都忘了,愕然地側頭看著周遠川,周遠川比了個讓她噤聲的動作,回身拽著遮住兩人的那深紅色窗簾的下擺,一把將這布料從窗簾桿上扯了下來。
寬大遮天蔽日的窗簾如瀑布一般從上方'嘩嘩'地傾瀉下來,喬橋彷彿一瞬間被扔進了一個深紅色的夢裡,她磁青的旗袍成了那無邊無際的深紅中唯一的冷光。
周圍響起了女人男人的驚叫聲,周遠川用窗簾裹住了喬橋,然後打橫把人抱起來,順著樓梯上樓去了。
“你幹嘛忽然叫我的名字……”喬橋趁著攝影機沒跟上來躲在周遠川懷裡小聲問,“害得我下面的詞全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周遠川低頭看她一眼,“一會兒床戲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記得告訴我。”
兩人到了指定的房間前,周遠川單腳把門踹開,把喬橋扔到了床上。
喬橋慌忙從一堆窗簾裡直起身子,她的頭髮都散了,發網也被打亂了,喬橋乾脆把發網摘下來,咬在嘴裡去攏頭髮。周遠川站在床邊,喬橋試著扯出一個媚氣一些的笑容,結果就看到周遠川開始脫衣服。
他不急,把西裝外套隨便搭在了一邊的椅子背上,解開自己的襯衫釦子,然後抽掉了自己的皮帶。
胸膛坦露出來,兩條腹線順著髖骨隱沒進鬆垮的長褲裡。
周遠川大概因為習慣久坐的緣故,身材比之秦瑞成他們稍顯削瘦,但也因此而膚色更白。
“二少爺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物。”喬橋看著周遠川一步步走過來,強迫自己集中註意力去背台詞,她伸手顫顫巍巍去摸周遠川的胸膛,勾起嘴角懶洋洋地笑,“你再說一邊愛我我聽聽。”
周遠川彎下身從那一堆窗簾裡摸到喬橋的腳踝,他一把拽住,猛地往自己這個方向一拉,喬橋驚恐地叫了一聲,被拽的直直撞到了男人身前。
“說什么說,一會兒我用陰莖告訴你就是了。”
喬橋的旗袍被他下手徹底撕開,開叉直接開到了腰上,吊帶襪也被周遠川拽開,釦子崩得到處都是,周遠川又抓住了喬橋的頭髮,他強迫衣衫不整的喬橋仰起頭來看他,喬橋的妝已經花了一半,口紅抹到了周遠川的手上,周遠川低頭慢慢舔掉了。
一點點紅色染上他的舌尖,像是將褪未褪的血跡。
“只能看著我。”周遠川忽然說了這么一句,他托著喬橋的腰把她翻了個身,變成了俯趴在床上的姿勢,然後直接扯開喬橋絲質的內褲,一點前戲都沒有地一沉腰就頂了進去。
喬橋叫了一聲,但絲毫不覺得疼,她早在周遠川把她裹著窗簾扔進來之前就已經濕得不行了。
周遠川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他從後面捏住喬橋的下頜強迫她扭頭跟他接吻,口腔緊接著被對方填滿,周遠川狠狠地吻著她,慢慢開始動起來。
雖然帶著套,但喬橋仍然能真切地能感受到周遠川那熱燙的溫度和触感。
破開褶皺,擠進陰道,緩慢卻又無可抗拒。
“……輕點,周先生,我受不了……”喬橋伸手摟住周遠川的脖子,俯在他耳邊小聲求饒,周遠川的陰莖沒有那么粗,卻比常人的要稍長些,全部頂進來的時候可以觸到子宮口,快感太強烈,讓喬橋根本沒法集中註意力。
周遠川頓了頓,果然放輕了動作。
可饒是如此,喬橋仍然無法把自己自如地從這場性愛里抽離出去,她能感到自己流了很多水,甚至能感到周遠川的陰莖一下一下捅進來像是要把她捅個對穿,她徒勞地捏著身下的窗簾,快感洶湧地撲上來要撕碎她,喬橋只好求救一般望向周遠川。
她看到周遠川也在明顯是在克制自己,有細密的汗珠順著他的額角在往下淌。喬橋一直以來總覺得周遠川與大部分人都不一樣,彷彿他身上自有一種氣質,與芸芸眾生極其格格不入。從第一次見他喬橋就幾乎不敢相信周遠川會拍AV,也根本想像不出他拍AV的樣子,會動情嗎?還是會表露出慾望?
周遠川垂下眼睛,吻了一下喬橋的嘴角。
自然得如同戀人之間的小動作,又性感得讓喬橋心神巨震。
她其實那天對完台詞後回到房間有偷偷搜索周遠川的名字,他真的是一位在量子力學領域非常有建樹的前沿理論物理研究者,本科就讀於國內頂尖的理工科院校,後來遠赴美國攻讀學位,這幾年才回國進入了研究所,雖然真正開始進行科研工作的時間並不長,可其實論文早就已經在物理學界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尤其是關於電子自我干涉與狀態疊加的研究,就憑這一點,業內很多人都要尊稱周遠川一聲教授了。
喬橋還看了周遠川演講的視頻,在視頻網站付費看的,近千人的大禮堂,周遠川站在講台上,帶著那副喬橋見過的金屬框架眼鏡,身後的投影裝置正在播放一些奇異的圓點運動軌跡,周遠川用流利地英文向那上千雙眼睛介紹著內容,甚至不時停下解答台下聽者的問題,自如得彷彿這茫茫宇宙上億星辰間所有的物理定律都是他一手捏造的。
炫目得讓人不敢靠近。
“走神。”周遠川懲罰性地把陰莖深深往裡一頂,喬橋吃痛得拱起腰來,然後被對方托住腰背抱起來,他就著交合的姿勢走到房間裡的深紅木椅上坐下,讓喬橋正面對著自己,從下往上狠狠插著喬橋。
喬橋不敢再跟對方對視,低頭埋進了周遠川的肩窩。
那雙按動過高能粒子加速器的手正在自己的身上游移,那雙凝視過浩瀚星團的眼睛正凝視著自己的頭髮和臉頰,那思考過微觀世界閉合弦震動的大腦正因為這場性愛而充滿自己的肉體圖景……只要一想到這些,喬橋就興奮得足以高潮。
她細細地呻吟起來,這個姿勢尤其讓她感到難堪,旗袍還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更不要說周遠川的陰莖因為這個姿勢而捅得更深了。她能感到自己最深處的那個部位正因一次又一次的衝撞而顫動不已,薄薄的一層瓣膜,周遠川一定深知怎么撬開它。
“喬橋,你看著我。”
他說得聲音很小,確保只有喬橋能聽見,喬橋抬起頭,艱難地忍住被快感洗刷下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然後毫無預兆地,陰莖猛地擠開瓣膜,像一把無往而不勝的尖刀,刺破喬橋身上最深處的柔軟。喬橋'啊'了一聲,全身過電一樣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內壁絞盡,筋肉收縮,周遠川閉上眼睛呻吟了一聲,一把按下喬橋的頭吻了上去。
他射了。
……
“我想到了。”周遠川忽然睜開眼睛,他笑起來,更加用力地親了一口喬橋,“我知道為什么電子能在兩種性質之間轉換了,我早該想到的— —電子只有發射和落點的時候是存在的,不存在中間態,所以雙縫干涉實驗除了公式和結果,其他的沒有任何意義。'Shut up and Calculate(閉嘴和計算)'。”
喬橋還沒從高潮的餘韻裡緩過勁來,她愣愣地看著周遠川抽離她的身體後就站起來開始穿衣服,一邊的導演也一頭霧水,又不知道應不應該喊停。
“抱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們換個演員吧。”周遠川迅速扣上腰帶,他匆匆抓過助理手裡的車鑰匙,丟下這么一句話就快步出了攝影棚,很快外面就響起了汽車啟動的聲音。
喬橋和工作人員全傻了。
“這……我打電話給宋導……”那個老導演到底見多識廣,顫顫巍巍地掏出電話,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後就掛斷了。
“好了,宋導馬上過來。”
聽到這句話滿屋子的人才終於鬆了口氣似的,開始忙著趕緊把最後那段收尾。
喬橋攏了攏頭髮,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毛毯,慢慢披在了自己身上。
說實話,有點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