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飄得有點遠,導致喬橋後半截吃得不在狀態。
吃飽喝足就該回學校了,金思琪卻說要買個禮物送人,硬拉著所有人陪她去挑,美名曰飯後消消食。
這頓日料是金思琪請的,逛街的面子當然要給,於是一行人又轉戰附近最大的購物廣場。
趙向彤擠眉弄眼:“買禮物?琪琪你有喜歡的人啦?”
“說什麽呢?”金思琪輕哼了一聲,臉上卻帶了點得意,“還不是我跟你提過的那位‘牛皮糖’,我過生日他送了那麽貴的一個包,他過生日我總不好空著手吧?雖然送包是他自願的,可我不想佔他的便宜,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省得他覺得我對他有意思。”
趙向彤感慨地點頭:“琪琪,你可真是善良。”
朱妍嘲諷地一笑。
上了扶梯就是男裝樓層,裡面不乏動輒上萬的奢侈品牌,不過對喬橋來說沒有意義,因為她就沒幾個認識的。
看到那一串串的英文,倒是想起周遠川讓她背單詞的事……唉,就周先生那個腦子,指望他把這個約定忘了是不可能的,回頭借一本單詞書應付應付事吧。
萬惡的Abandon……但願這回能堅持到第二頁。
“琪琪,這個好看啊。”
“老氣,這都多少年前的款了?”
金思琪不想花大錢,一直在找諸如腰帶、領針之類的小物件,可又想看起來上檔次,糾結地挑來挑去。
“這個怎麽樣?”喬橋指著玻璃匣裡的一條領帶,“看著挺精致的。”
金思琪抬頭看了一眼,怪聲怪氣的:“這次又是你哪個朋友戴過?”
“……我男朋友有一條一樣的,我看他戴還不錯。”
“你們還真是臭味相投。”金思琪輕笑了一聲。
趙向彤接了下半句:“都愛穿高仿。”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喬橋還是聽見了,心裡頓時不太服氣,一條破領帶還值當得出高仿?
定睛一看價簽,呃……告辭。
一條領帶就這麽貴,她要是服裝廠老板,她也要做高仿,完完全全是品牌溢價嘛,金子做的還是銀子打的,這麽點布料賣這麽多錢!
這也就算了,秦瑞成那個傻子居然還真買!
喬橋捂著肚子,又開始胃疼了,因為她想起來上次秦瑞成順手扯來把她綁在床頭的好像就是這一條,綁完都皺得像根梅乾菜了,秦瑞成那個敗家玩意兒還說不貴,回頭再買條新的!
不行,今晚一定要打電話,好好整頓下他的消費觀!有錢也不能亂花啊,實在跟錢有仇可以都給她啊!
大概是看喬橋表情不太好,朱妍走過來:“別往心裡去,大家不是一路人。”
“沒事,我剛在想別的呢。”喬橋知道她誤會了,但還是挺感動。
朱妍:“穿高仿怎麽了,不都是衣服嗎,我是看不出那些牌子貨有什麽好的。我以後就算有錢,也不會花在那上頭,都是智商稅。”
那邊金思琪不知怎麽聽見了,笑著回了句:“窮人思維。”
朱妍臉瞬間漲紅了,想反駁卻又不知道怎麽說,隻硬邦邦憋出一句:“你說什麽呢?”
金思琪:“窮人才斤斤計較什麽智商稅,有錢的話買得開心就行了唄。而且啊,你這種活得比較壓抑的人,一有錢了說不定買的比誰都狠。”
氣氛變得不太妙,喬橋趕緊打圓場:“東西挑好了咱就回去吧。”
金思琪聳聳肩,指著櫃台上的一條腰帶讓售貨員包起來。
朱妍緊緊抿著嘴唇,一副被氣得不行的樣子。
完蛋,感覺這個宿舍關系有點迷啊,要是跟她大學時的隔壁宿舍一樣,三天一吵五天一打,這學期可有點難熬。
回到宿舍已經挺晚了,大家各自洗漱後回房間準備睡覺。喬橋想給秦瑞成打個電話,不過還有點事沒辦完。
咚咚咚,預料之中,有人來敲她的門了。
喬橋沒急著起身,而是先拿出鏡子來照了照,確認自己狀態OK,撕起來應該不會落在下風。
她慢騰騰地去開門,金思琪提著那隻裝著避孕套的垃圾桶,氣哼哼地站在門外。
“你什麽意思啊,怎麽把這個放在我房間裡了?”
喬橋用手指比了個噓音:“鍋我替你背了,垃圾你得自己處理吧。”
金思琪哽了一下:“你的垃圾為什麽要我扔。”
喬橋笑笑:“她倆在衛生間呢。”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演了,敞開天窗說亮話吧。
金思琪輕哼一聲,她在喬橋臥室晃了一圈,語帶譏諷:“真寒酸,你那男朋友也不給你買點新的。”
喬橋想了想,秦秦確實說過要幫她把全套都換掉,但那樣太過招搖被她給否了。
金思琪:“你怎麽就能確定不是你倆用過的?難道你們那天在屋裡什麽也沒乾?我可不信。”
喬橋微笑:“尺寸不對,太小了。”
金思琪噎住:“你就吹吧。”
她的金主雖說有點上年紀,可寶刀不老,尺寸在正常人裡也算大的,這也是金思琪除了他的錢之外最喜歡的一個地方。
喬橋也不多解釋,她沒有把私密事隨便分享出去的愛好。
“那這事就算過去了。”金思琪起身,眼睛盯著她,“你要是敢出去亂說,我保證你在星程沒有好日子過。”
喬橋淡淡一笑。
她是怕麻煩的人,只要金思琪不侵犯她的利益,她是不會亂說的。可如果再有今天這樣的事,可就不保證了。
金思琪剛走,手機就響起來,喬橋心道不好,接起後果然是秦瑞成不爽的聲音:“小喬,我看你屁股癢了是不是,忙完也不知道給我個電話?”
外訓不讓帶手機,為防秦瑞成查崗,她提前想了個去老師辦公室值班的理由,讓他暫時不要打電話。
男人憋了兩天,果然約定時間一過,就迫不及待地撥了電話過來。
“一會兒來我家。”秦瑞成聽了道歉口氣也沒有好轉,“以後隔兩天就要來我家住一次知道嗎?”
喬橋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秦秦,宿舍都鎖門了,你讓我怎麽出去?”
“你不會趁沒鎖門的時候出來嗎?”語氣更差了。
“……秦秦,我這是上學,又不是以前上班。”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嘟囔:“閑的沒事上什麽學,還非要住校,又不是沒地方住,舍近求遠。”
一想到小喬正式開學只能天天睡宿舍,他就有種放火燒樓的衝動。
上學不就是為了掙錢,他有錢啊,小喬只需要在床上趴好順便翹起屁股,她想要什麽都會給的。
“還有個事要問你。”喬橋想起那個價簽,“那條領帶那麽貴,你怎麽不早說!”
“什麽領帶?”秦瑞成開始裝傻。
“你……”喬橋咬牙,“就是你綁我那條!我今天去商場看到了!”
“我綁過你好多次,你具體一點。”
“就是黑底紅花紋那條!”
“我黑底紅紋的領帶太多了。”秦瑞成嘿嘿笑,“你得具體到哪一次,是在沙發上的那次,還是在陽台上的那次。還得具體到身體的部位,是綁腿了還是綁手了,還是——幹什麽別的了。”
這個大流氓!
喬橋吸口氣:“想不起來沒事,我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不許再綁我!”
秦瑞成立馬不幹了:“為什麽?”
“太貴了!”
“貴?”秦瑞成反問,“我都想不起來它多少錢,這還叫貴?”
這次換喬橋噎住了。
“不拿領帶綁你,也可以。”秦瑞成慢悠悠道,“除非,你下次來的時候帶一卷繩子。哦對,我要紅色的,比較襯你。”
“你的意思是,我不僅要把自己送貨上門,而且還自帶束縛繩?”喬橋感覺自己青筋在突突地跳。
“不然我還要用領帶啊。”無比理直氣壯。
這人是怎麽修煉出如此厚臉皮的?
“沒事我掛了!”
“等等,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秦瑞成口氣一轉,“算了,今天先不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喬橋腦子裡警鈴大作,根據她的經驗,秦瑞成的好事一般都以她屁股遭殃結尾。
她謹慎問道:“到時候是什麽時候?”
“很快的。”男人嘿嘿壞笑。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跟秦瑞成掛斷電話,困意也醞釀的差不多了,明天是開學前最後一天,她得好好熟悉下環境,為以後逃課去練槍做準備。
正想著,手機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來信,沒頭沒尾地寫著四個字:下周回國。
喬橋心臟一跳。
她知道這是誰發的,即便連個落款都沒有。其實回來後,她一直克制地不去想在B國發生的一切,否則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自責當中,而對宋祁言的想念,也只能深深埋進心底。
他在哪裡?事情進展地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來?
礙於臨走時答應宋祁言就當他‘死了’,所以她什麽也不能問,就連想旁敲側擊問問秦瑞成,都硬生生忍住了。宋導自有對策,她不能再破壞他的計劃。
現在,總算等來了他的消息。
喬橋把那四個字讀了一遍又一遍,腦子裡幻想著宋祁言在手機上敲出這句話的景象,一直懸空的心終於落地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