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在洗澡,喬橋則坐在床上愁眉苦臉地盤算該如何跟簡白悠說她今晚過不去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有個替身,或者誰來把她一劈兩半吧,又要照顧這個又要安撫那個她快累死了。
不對……應該劈成三份,因為昨天秦瑞成還給她發了短信,語氣幽怨地指責她一點不想他,根本不去找他,可憐和怨念都要溢出屏幕了。只可惜喬橋當時被宋祁言弄得神志不清,等看到短信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話說回來,周先生好像也要從美國回來了……
喬橋突然有種家裡紅旗剛倒,外面彩旗又紛紛打上門的感覺。
真·世界大戰。
想了一會兒,實在編不出別的理由,喬橋只能實話實說,打了一大段文字描述了自己今晚經歷了什麽以及不能過去給他做飯的原因。
不到十秒,回信就來了,只有四個字:太長不看。
兩秒後,又來了一條:我餓了。
喬橋:“……”
啊!該如何跟這個任性的小少爺溝通啊!
於是喬橋努力回憶小學語文的縮句知識,嘗試把短信改短,洪荒之力都用出來了才縮到了三分之一篇幅,生怕簡白悠還是不願意看,又在短信最後附上了關鍵詞。
戰戰兢兢地發過去,半晌都沒有回音。
喬橋欲哭無淚,完了完了,他肯定生氣了,這可怎麽辦?我現在卷鋪蓋跑路來得及嗎?
衛生間的水停了,宋祁言披著浴袍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盤腿坐在床上的喬橋,她可憐巴巴地抱著手機,眼眶微紅,像是剛被人欺負過。
宋祁言不動神色地吸了口氣,昨天折騰得有點狠,他本想今晚讓喬橋好好休息,但這個情況,他恐怕會忍不住。
“怎麽了?”他走過去摸摸喬橋的頭髮,柔軟的發絲擦過他的掌心,立馬就讓宋祁言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把腦袋埋在他兩腿之間的模樣。
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有破裂的跡象。
“沒事。”喬橋強顏歡笑著放下手機,“我們睡覺吧。”
“嗯。”宋祁言瞄了一眼已經被喬橋摁滅的屏幕,什麽也沒說,因為他不屑於窺探秘密。
兩人躺下,喬橋很自覺地鑽進宋祁言懷裡,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小動物般的呼吸聲,她累壞了。
睡得真快。
宋祁言側頭輕輕親了親她的頭髮,也閉上眼睛。
只是他可能需要好一會兒才能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喬橋就跑回了學校。
她看出了宋導不高興,但情況緊急,簡白悠一直沒給她回消息讓她忐忑又害怕,必須趕緊回去看看。
喬橋手放在簡白悠家的門把上,做了三四十個深呼吸,才攢夠勇氣開門。
客廳裡靜悄悄的,這個點一般簡白悠還沒起床。
喬橋火速衝進廚房,挽起袖子開始做飯,切菜洗菜順菜炒菜,恨不得使出畢生絕學。俗話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或許簡白悠看在早飯好吃的份上寬恕她也不一定。
一個小時後,無比豐盛的早餐做好了。
她是卡著點做的,就是希望能讓簡白悠起床後第一時間吃上熱氣騰騰的早飯,但是現在距離他起床的點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樓上還是毫無動靜。
喬橋看看樓梯,又看看桌上的菜,陷入掙扎。
她不想菜變涼,可也不敢貿然上二樓去叫簡白悠。最奇怪的是,平時那幫伺候簡白悠起居的仆人也不出現,難不成簡白悠壓根不在家?
靠。
喬橋一臉黑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可能會當場氣死。
猶豫了十來秒,喬橋心一橫,決定上樓看看。
她躡手躡腳地踏上樓梯,伸長脖子張望簡白悠房間的方向,房門緊閉,就算貼上耳朵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保險起見,她先敲了敲門:“簡先生?你在嗎?”
什麽聲音都沒有。
喬橋又重複了幾遍這個動作,仍然沒有人回答她。喬橋放下心,大膽地把門推開了。
簡白悠的房間很奢華,所有的家具都精雕細刻,連最不起眼的擺件上都鑲金嵌銀,細看之下工藝繁複到令人脫口讚歎。他的床也非常大,床頂垂下重重帷帳,紗料和綢緞鋪了一地,如果是晚上,月光灑在上面應該非常好看。
不過喬橋第一反應是,這可真像個小公主的房間……
又是雕花又是彩繡的,窗戶上還掛著各種輕飄飄的紗紗,跟這個房間一比,她覺得自己天天睡的那張床就是個豬窩。
床上的帷帳都是放下來的,喬橋看不清裡面到底有沒有人,看來必須掀開才能確定了。
媽呀,這是什麽紗?也太軟了吧?摸在手裡像雲一樣,還冰冰涼涼的,偷偷裁一點回去做成裙子,夏天穿著一定很舒服!
“咳咳,簡先生,我掀開了哦?”
雖然已經百分之九十確定房間裡沒人,但喬橋還是在動手前自言自語了一句。
帷帳掀開,就看到一個後腦杓陷在枕頭裡睡得正香。
臥槽!?
男人裸露的脊背白得像雪,身上蓋的墨綠色綢緞薄被更加重了這種視覺衝擊,纖細修長的腰身將被子撐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細碎的陽光穿過帷帳的縫隙照在他身上,帶出一圈柔和的光暈。
‘天使’低低地呻吟了一聲,轉了個身,改成了正對喬橋的姿勢。
要不是喬橋定力好,她真就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了。
等等,他脖子上那些紅紅的印子是什麽?
喬橋愣了愣,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所以簡白悠罕見地沒起床是因為昨晚上——
臥槽,那他不起床和仆人不出現也都說得通了!
喬橋突然無比慶幸自己敲門的聲音不大。
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液,無比緩慢地放下帷帳,手抖啊抖抖啊抖,好像簡白悠是根羽毛,稍微帶起一點風兒都能把他吹醒了。
風兒沒有帶起來,但他確實醒了。
簡白悠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睛,沒有美瞳遮擋,他湛藍色的虹膜如同萬裡無雲的天空,無比澄淨。
兩人視線交匯,喬橋想躲也來不及了,只能尷尬地扯了扯臉皮,笑得比哭還難看:“簡先生……你醒啦?”
簡白悠慢慢坐起來,被單從胸口滑落到腰部,喬橋再次見到了那個極樂鳥的刺青,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覺得刺青顏色變鮮豔了?
“難受。”天使嘴唇一碰,吐出兩個字。
“啊?”喬橋大腦飛速運轉,“哦對,你是不是餓了?我這就把飯端上來。”
“不是。”他低頭看向自己兩腿之間,“這裡。”
蓋在他腰部的被子鼓起一個大帳篷。
嘶。
無論見過幾次,喬橋依然會被那個跟他的臉絕不相稱的可怕尺寸嚇到。
簡白悠眯起眼睛,懶懶地靠著床頭,他好像還沒徹底清醒,幹什麽都慢半拍似的,完全依靠本能行事。
喬橋眼看著他的手要往下伸,想也沒想就猛地往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簡白悠的手保養極好,骨骼纖細,皮膚嫩滑,比女人的手摸起來還舒服,當然喬橋沒時間感受這些,她抓完以後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件多大逆不道的事,於是觸電般又想放開,但這回是簡白悠拿下了主導權——他反握住了喬橋的手。
喬橋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完了。
簡白悠一用力,喬橋就被拽得失去平衡,頭重腳輕地倒在了那張‘公主床’上。
臥槽臥槽臥槽!
男人翻身壓上來,將她兩隻手摁在枕頭上,低頭就要吻她。
喬橋嚇得血液逆流,汗毛倒豎,也幸虧簡白悠剛醒沒什麽力氣,被她猛地一掙居然掙脫了。
她像火燒屁股似的連滾帶爬從床上翻下來,瞬間彈出去五六米,仿佛簡白悠是怪物。見他沒有追出來,立馬飛快地逃出門了。
臨走不忘把臥室門重重關上。
簡白悠沒了目標,不滿地哼哼了一聲,但最終還是困意佔了上風,仰面倒下重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