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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通房要逆襲》第71章
第 71 章 景王是沒拿她如何

 聽了丁香的說辭,一向沉穩的齊姑姑也坐不住了。

 如果真應了這樣的說法,花夫人是在長春院請安時候中的暗手,那麼一起同去請安的其他人呢?畢竟每次請安的時候可不止花夫人一個人。

 齊姑姑不敢想像景王妃會如此大膽,可事實證明她就是如此大膽,讓人對她的行為膛目結舌。

 這還不算,兩位玉夫人那裡情況更為嚴重,除了也中了熏香暗算之外,竟然早些年就因服食了什麼陰寒之物損傷身體無法生育了。

 這下不用查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景王妃,另一邊那兩個荷包的源頭也查了出來,雖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也直指向長春院。

 齊姑姑雖管著內務,但畢竟是個奴婢,事情牽扯到景王妃,這可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只能稟報了景王,再看接下來該如何。

 璟泰殿

 齊姑姑把事情說完,福順的臉立即陰了下來,景王雖與平常並無二樣,手裡端著的茶碟卻是裂了。

 殿中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起來。

 「她是針對那個小宮人的?」

 齊姑姑聽到這話,有一瞬間的不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景王的意思。

 「看事情似乎如此,喬側妃幾個也是受了牽連,而兩位玉夫人早年服食隱含之物傷了身子一事,因事情過去太久,已經查不出事情緣由了。」

 過了好半響,齊姑姑才聽到上首處景王的聲音,「查了證據給她看。」

 那個她不言而喻。

 「是。」

 僅不過一個時辰,齊姑姑就又報了上來。

 人證物證俱有,但景王妃那裡,卻是拒不認賬。

 齊姑姑只是個掌事姑姑,自是不能和主子分辯的。尤其景王妃咬著不認,又當場昏厥了過去,事後又躺在床上佯裝臥病起不來,齊姑姑明知道景王妃是裝的,可她就是個奴婢,無奈之下只能轉來回稟景王。

 「殿下,您看此事該如何處理?王妃、王妃那裡一直嚷嚷著要見您。」

 景王坐在上首處,眼神幽暗莫名。

 安靜了半響,才開口道:「王妃禁足。」

 對於這個結果,齊姑姑並不驚訝,只是景王接下來的話就有些讓她有些驚訝了。

 「攙和進去的,一律杖斃,福順你去。」

 福順沉聲應道:「是。」

 出了璟泰殿,齊姑姑才苦笑道:「唉,這王妃也真是……」

 「真是什麼?」福順的嗓音有點尖。

 他平日說話是男中音,並不像一般太監那樣陰柔尖銳的。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心情極度暴怒的時候。

 齊姑姑當然明白福順為什麼暴怒。

 「手段是粗暴了些,可是有用啊。你看這後院僅僅就這麼四個人,都被她弄得差不多要歇菜了。所以說嘛,這蠢人也是有蠢辦法的,至少手段夠粗暴。瞧這弄的,嘖嘖嘖。」

 福順這人表裡不一,翻臉如翻書,性格變幻莫測。有時候他嘴裡戲謔是在和你開玩笑,有時候嘴裡戲謔是心裡正煩躁的想殺人。

 此時見福順這副樣子,齊姑姑心裡暗暗為景王妃默哀。

 ******

 景王妃真的蠢嗎?

 也許。

 可她也是有自己的底氣。

 她是當今親封的景王妃,蕭皇后是她同族的姑母,蕭皇后不會讓蕭家出一個被廢的親王妃,這就是她的底氣。

 更何況她也不認為景王會為了一個小姬妾拿她如何。

 她也曾想過如果事發後的情形,第一她覺得不會事發,第二就算事發她也不懼。

 景王是沒拿她如何,可這世間軟刀子殺人的事太多,並不是要拿你如何才算懲治。

 一夕之間,長春院彷彿塌了天,整個正房裡就聽到景王妃淒厲的哭聲。

 「你們放開她們,放開她們……」

 眼見福順指揮著人要拖了李嬤嬤春香她們下去,這下景王妃連病也顧不得裝,鞋都不穿,硬拽著李嬤嬤就是不丟手,另一隻手去廝打帶人的太監。

 那太監只是躲,手下動作卻是堅如磐石。

 「本王妃要見殿下,要見殿下……」

 沒有面臨死亡的人,永遠想像不出死亡是個什麼樣子,景王妃可以對旁人屢下暗手,那是與她不相干。直到自己身邊人也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麼驚慌失措。

 「王妃您可千萬不要為難咱家,這是殿下下的令,奴才等人也是奉命行事。」福順笑得滿臉褶子,一臉笑容可掬的樣子。

 春香幾人哭得眼淚鼻涕流,癱在地上被人像拖死人一樣的往外拖。

 「福公公饒命啊,王妃救救奴婢……」

 「奴婢知錯了,饒命啊……」

 李嬤嬤倒是沒這麼慫,但也嚇得老臉發白,腿腳癱軟。

 福順轉身橫眉斥道,「還耽誤什麼,趕緊拖出去,早早送她們上路,怎麼說也是服侍了咱們王妃一場,她們為王妃盡心辦事,自是要讓她們求仁得仁。」

 那些個宮人太監都是幹這些的老手,手腳並用就把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的春香幾人拖了下去,而李嬤嬤的衣袖被景王妃拽著,看了福順的眼神,便有那冷面無情的太監硬生生把她手拽開。

 景王妃跌坐在地上,此時場面混亂,也沒有人前去扶她,樣子格外狼狽。

 一行人魚貫去了院子,庭院裡刑凳與刑仗均已備好。

 刑凳一條一條,擺放整齊,間距適當,有大力太監手持長一丈三寬一尺厚五寸的刑仗站在一旁,讓周圍的人看著就忍不住要癱軟下去。

 這是福順慣用的老把戲,殺雞儆猴。

 春香等人掙扎無用,被強行按在凳子上,便有那大力宮人持杖開打。

 景王妃頭髮披散光著腳追到門外,想上前制止卻被幾個宮人抱住,手抻著想抓什麼,哭得傷心欲絕。

 「你們放了她們,本王妃命令你們放了她們……」

 她的話沒有人理會,整個院子裡就只聽到彭彭彭打人的悶響聲,還有幾聲被堵住的慘叫,福順的聲音在院子裡格外清晰的響起。

 「……這下面人當差啊,就是要有眼色。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都是要心裡有數的。主子想做什麼,那自是可以的。可到後來呀,這些就只能報在奴才身上,所以咱家教你們個乖,主子要做什麼是要勸著些的,要不然無辜枉死可不要怨命……」

 福順的聲音陰陽怪氣的厲害,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每次他想殺雞儆猴的時候,就會來上這麼一出。配合了打人的悶響聲,與慢慢滲出來的鮮血,營造出一股讓人夜裡會夢魘的可怕場景。

 齊姑姑每次見到這一幕,就會忍不住的皺眉頭,不過她也就是皺皺眉頭罷了。

 眼前的慘狀,福順陰陽怪氣的話語,無不刺激著景王妃的神經末梢,讓她神情逐漸癲狂起來。

 「福順,你個老閹貨,你放了她們。本王妃是你的主子,你敢犯上?!」

 福順笑得面容可掬,轉身走近她,腰習慣性的半躬頭半垂,態度恭敬。

 「王妃您說的沒錯,奴才是個閹人,您是奴才的主子。可殿下也是福順的主子。殿下有命,奴才自是不敢不從。您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也就是幾個奴才,打死了也就打死了,稍後府裡自是會給您補齊的,絕對不會讓您差人侍候。」

 態度口氣表情都沒差,說出來的話卻無一不是戳景王妃的心窩子。

 奴才跟奴才能是一樣嗎?李嬤嬤和春香幾人不光是她的陪嫁心腹,也是她一直以來陪伴與依靠。

 這種寓意是福順所不瞭解的,也可能是瞭解卻故意為之?!

 景王妃本就是情緒崩潰臨界點,被這一氣,直接厥了過去。

 見景王妃厥了,福順連聲嘖著嘴,心裡感嘆真是可憐啊。

 景王妃是可憐,可她怎麼就這麼蠢呢,殿下的態度居然都看不清楚。殿下是不與她計較以前的事,也給了她王妃的體面,但前提是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懂嗎?

 「還不把王妃扶進去躺著,都是些沒眼界的!」

 那幾個抱著景王妃的宮人,個個抖索得厲害,七手八腳把景王妃抬了進去。

 福順直起腰,緩步走到高高在上的台階上站著,俯視下方人群。

 「咱家告訴你們,都給我警醒些。長春院是王妃的住處不假,可是不要忘了這景王府的主子是殿下。殿下不喜歡這些陰私鬼魅,骯髒手段,所以你們都給我老實些,不老實的可別怪咱家沒警告你們。」

 這次福順的動靜頗大,不光讓長春院服侍的宮人齊聚觀刑,還把東西三院各處主子身邊都請來了一個貼身的大宮人。福順的臉面在景王府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又是替景王辦事,旁人自是不想得罪他,都讓身邊的宮人來了。

 西院來的是丁香,喬側妃那裡來的是蝶兒,玉嬌玉榮兩位夫人身邊也各來了一名貼身宮人,都在旁邊杵著看呢。

 丁香以前在宮裡見過這樣場景,心裡有些不舒服倒也不至於太過狼狽,蝶兒和其他兩人就不行了,看著看著臉色就慘白起來,腿腳發軟癱在了地上。

 經常執杖刑的人手裡都是有准的,就像小花當初想的那樣。憑你是想要表面傷重內裡無事,還是表面無事內裡傷重均可,更不用說福順說的是直接杖斃了。

 二十多板子下去,幾人就只剩下身體無意識的抽搐了。探手上前試,果然都沒了鼻息。

 「福總管,都已經沒氣兒了。」

 福順沒有說話,睨了他們一眼。

 那幾人頭一低,打了個哆嗦,手下繼續,直至把刑凳打的散架,那人早就血肉模糊,濃稠的血水混著疑是內臟或者肉沫的東西糊了一地。

 福順見此,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揮手讓拖下去。

 「瞧這幾個小丫頭嚇得,都沒事吧。」他來到丁香幾人身前,神情極為關切。

 殺雞儆猴,儆的可不光是景王妃!

 另外幾個都說不出話了,丁香只能垂首答道:「無事。」

 「嘖嘖,都趕緊回去吧,咱家也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幾人勉力躬身行禮,腳步凌亂似身後有鬼在追的出了長春院。

 福順環視了一圈,眼神落在地面的血漬上。

 「你們,把這地面給洗乾淨嘍,這主子住的院子哪能如此污穢,都用著心點。」又隨手指了一個人說:「你,盯著她們洗。」

 「是。」被指的那人,用顫抖到極致的哭腔答道。

 ……

 「滿意了?高興了?總喜歡用這種嚇人的手段!」出了長春院後,齊姑姑才說道。

 福順嘿嘿笑了兩聲,摸摸鼻子,「嚇人好啊,可以省事啊,免得那些不安分的出⼳蛾子,你我多傷神啊。」有個不管事的主子,他們可是要操很多心的。

 齊姑姑瞪他一眼,但也知他說的是實情。

 「呵呵,殿下一直不動她,咱們也不好下手,這下可是她自己作死,把身邊的人弄了個全軍覆沒。長春院換人,你看著些挑,殿下既然說禁足,那可就把她禁住了。」

 「這個道理我自是明白。」

 「可惜了花夫人啊,我本想著快有好消息了呢,被這蠢貨橫插了一槓子。胡良醫那裡可說了需多久方能治好?」

 「說是要一年半載。」

 福順沒有說話,只是緊皺著眉。

 *****

 福順與齊姑姑兩人前腳離開,胡良醫後腳便來求見了。

 空無一人的殿中,僅有景王與胡良醫兩人。

 胡良醫站在下處,景王坐在上首,整個殿中悄然無聲。

 與景王打交道次數並不少,甚至見景王為人處世也是個頗為厚道之人,可每當面對景王的時候,胡良醫總會覺得很有壓迫感。額上的汗不由自主就滴來,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

 「殿下,不知西院那裡該如何……」

 「多久方能好?」

 景王的聲音徒然響起。

 胡良醫心中一緊,低頭答道:「如盡心治療,半載之內即可。」

 面對景王可就沒有他對旁人說的那麼模擬兩可了,而是給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上面又安靜了下來。

 胡良醫連聲叫苦,只得又開口問道:「殿下,不知西院那裡該如何……」

 那半頭話,他仍是沒有說完。

 「你退吧。」

 胡良醫滿面苦色,可也只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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