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架

　柳雅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柳樹一臉鼻涕、一臉淚的走了進來。身上那件本來就好幾個補丁的衣裳還破了一大塊。

　“樹兒，怎麼了？和誰打架了？”柳雅一看柳樹這樣，就知道他是吃了虧。

　“沒，我沒，沒輸。”柳樹又抹了一把鼻涕，倔犟的說著。

　柳雅心更疼了。雖然才穿越過來沒幾天，可柳樹是真心把自己當成姐姐，甚至是當初妹妹一樣來寵著的。

　如今看著柳樹哭，柳雅的心尖都直髮顫。柳雅第一次發現，這應該就是叫做“親情”的感覺。

　“樹兒，別哭了。給二姐好好說，究竟誰欺負你了。”柳雅將柳樹拉到身邊，一邊用衣袖給柳樹擦去眼淚，一邊柔聲問著。

　“我，我沒哭。我就是心疼咱家那把柴刀。”說到這裡，柳樹的眼淚更多了。

　畢竟還是個才九歲的孩子，就算是男孩兒，可也經不住被欺負的狠。這眼淚自然就止不住了。

　柳雅看看自己都被蘊濕了的衣袖，嘆了口氣，伸手在柳樹的耳朵上作勢擰了一把，假裝嚴厲的喝一聲道：“哭什麼哭。眼淚擦擦，給二姐說，到底怎麼回事？”

　柳雅這麼一吼，還真把柳樹給嚇住了，眼淚也頓時不流了。

　柳樹愣了一會兒，又抽噠了一下，才急急的的說道：“是吳家兄弟三個。我去賣柴，他們也去賣柴。可是我打的柴比他們的更干，收柴火的劉大伯就誇我兩句，還多給我一文錢。可是回來的時候，吳家三兄弟把我堵在路上，搶了我的柴刀扔了，還把那一文錢也搶走了。”

　說到這兒，柳樹又抽噠了一下，但還是沒忍住眼淚，“哇”的一聲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沒有了柴刀，以後我拿什麼去砍柴呢？光靠著大姐洗衣裳，連買糙米的錢都沒有。”

　柳樹再一哭，哭的柳雅真正心疼起來。才多大的孩子呢，竟然就知道這麼為這個家著想。

　而且，看柳樹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定然是他拼著過去和人家理論了。可是對方是兄弟三個，柳樹不吃虧才怪。

　“別哭，走，二姐跟你找柴刀去。”柳雅拉著柳樹就往外走。

　既然柳雅打算留下來，這個家就是她的家，而柳樹和柳絮兒，都是她柳雅的親人了。不容得任何人欺負他們。

　柳樹一聽，趕緊拉住柳雅道：“柴刀被扔進山坳了，這時候都要天黑了，找不回了。二姐你傷還沒好，明天一早我自己去山坳裡找找，或許能找到。”

　“誰說二姐要去山坳裡找柴刀了？”柳雅一笑，伸手拉過柳樹，又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柳樹說道：“記得，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就算是哭，也只能讓二姐看見啊。”

　“嗯，我記著了。”柳樹點了點頭。

　柳雅又道：“走吧，帶二姐去找吳家三兄弟去。小小年紀就欺負人，還敢搶錢？爹娘不管，我幫他們學學規矩。”

　“二姐，不行。吳家三兄弟可虎了。村裡除了武牛哥，他們誰都不怕。”柳樹一聽，把柳雅拉的更緊了。

　柳樹最怕二姐出去闖禍了。雖然現在二姐看著是不傻了，可二姐要去找吳家三兄弟評理，還是一樣會吃虧的呀。

　“樹兒，你信二姐。從今以後，有了二姐，誰也不會欺負你的。走吧，不然二姐可要生氣了。”柳雅故意板起臉來，對柳樹的口氣也更嚴苛起來。

　柳樹一愣，看著柳雅那雙晶亮的眼眸，竟然有種可以依賴的安心。

　“那……二姐，我帶根搟麵杖去。”柳樹說完，不等柳雅說話，就跑進了廚房。

　等柳樹再出來，小手裡已經舉著一根和他胳膊差不多粗的搟麵杖。那架勢，倒真像是要去打架的。

　柳雅看著想笑，可心頭又是一暖。

　在現代身為殺手的她，從來都是孤寂的去面對種種死亡的威脅，和組織裡其他殺手的碾壓。要活下來，只有一個人變得更強，否則就會默默地死去。

　曾幾何時，這樣的一個小孩子竟然如此堅定的要保護自己，這讓柳雅的心更加堅定。她為了這個家、就算是為了柳樹，都要讓這個家好起來。

　“走吧，二姐。一會兒你就站在我身後。要是吳家老爺爺在，還能給咱們評評理，要是不在，我就……我就去揍他們。”柳樹把手裡的搟麵杖一揮，小胸脯一挺，竟然帶著驕傲。

　柳雅沒說話，笑著跟在了柳樹身後。

　在路上，柳樹就給柳雅講，這吳家三兄弟的老大叫吳大壯、老二叫吳二蠻，老三叫吳三力。還講了這吳家三兄弟平時都是如何的不講理，儘是欺負村落孩子的事。

　邊走邊說，就到了吳家門口。吳家在村裡算是富戶，兩間朝南的大瓦房，院牆都是土坯的，抹的溜平。

　柳樹趾高氣揚的走到吳家大門外，那股子雄糾糾的氣勢在面對那紅漆刷過的木門時，竟然弱了下來。

　柳雅看著柳樹那微微低下的頭，就知道這孩子應該是自卑了。

　其實這一路走來，柳雅也發現，柳家的房子是東邊村頭最靠外的一戶，房子也是最破的。

　現在和吳家比起來，柳家的房子還不如人家的土坯院牆來得厚實呢。也難怪柳樹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

　“樹兒，你去叫門。直接叫吳家三兄弟出來。”柳雅輕輕摸了摸柳樹的頭，算是給他鼓勵。

　柳樹“嗯”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出來給自己打氣似的小聲道：“我去叫門。是吳家三兄弟先欺負我的，我應該來評理。”

　“對，去吧。”柳雅輕輕推了柳樹一把，將他推到了門前。

　柳樹又回頭看了看柳雅，這才抬起手，在紅漆木門上敲了敲。

　“汪汪汪”一陣犬吠聲傳來，聽這叫聲就知道是條凶狗。

　柳樹微微縮了縮脖子，又回頭看了柳雅一眼。得到柳雅肯定的眼神之後，才再次敲起了門。

　“誰？”一個甕聲甕氣的男孩聲音響起來。然後就見大門一開，出來個黝黑的胖小子，比柳樹足足高了半個頭。看年紀也比柳樹大，起碼十歲了。

　“柳樹？呵呵，你來找打的？”胖小子說著，抬手就要去打柳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