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借花獻佛

　這還是柳雅第一次出聲吆喝著招呼客人。雖然不是多麼的熱絡，倒也顯得親和可愛，透著一股子少女特有的清秀與純美。

　那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走得並不是十分快，聽到柳雅的吆喝，趕車的沒有回應，倒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褂的中年男子從後面趕上來，向小竹棚這邊看了一眼之後走到了第一輛馬車的邊上。

　馬車未停，只是放慢了速度，應該是裡面的人在聽那中年男子回話。

　過了一會兒，馬車也正好走到了柳雅的小竹棚前面，那中年男子才轉過身來，問柳雅道：“小姑娘，我家主子一路勞累，在你這竹棚裡歇歇可好？”

　“當然好，遠來的都是客，這竹棚本來就是給客人歇腳的，也讓這小竹棚蓬蓽生輝了。請吧。”柳雅說著，朝後退了兩步，讓出了路，也露出了那質樸的幾個石頭小凳子，幾隻素雅的竹杯，還有三支架在石塊上的竹筒。

　“山野之地，這竹棚倒是清雅，小姑娘倒也靈秀。”最前面的馬車裡傳來一個婦人淡淡的聲音，不過馬車雖然停下來了，簾子卻沒有掀起來，馬車上的人也沒有下車的意思。

　柳雅眼角餘光其實已經看到，那馬車裡的人將窗簾一角掀起來，朝這邊看著。但既然客人不想下車，她也就沒有過多招呼。而是從竹筒裡倒出幾杯泉水，往後面走去。

　跟著馬車的還有幾個年輕人，男女都有，都是短打扮，應該是家奴和丫鬟。

　柳雅就將幾隻竹杯一一送了上去，請那幾個下人喝水。

　柳雅知道，這馬車高棚軟包，是比較富貴的樣式，這乘車的人也非富即貴。而且後面兩輛馬車上的箱子也都是紅木質地，黃銅包角，裡面裝著的應該也是些細軟之物。

　所以這樣的主人，是不會輕易下車喝自己路邊的水的。所以這水，估計也就只能給下人喝了。

　最後，柳雅又倒了一杯泉水，送到那青衣中年人的面前，笑著道：“大叔，一路辛苦，喝點水吧。這是山裡甘甜的泉水，我一早上打的，放在竹筒裡很是清香。”

　“呵呵，是好水。”中年男子並沒有嫌棄，而是喝了一口之後，由衷的讚了一聲。

　“多謝了。”柳雅不卑不亢又謙和有度的謝了一聲，然後又去問剛剛喝過了水的，誰還想要再添點。

　問了一圈下來，又給後面的兩個家丁添過了水轉回來，第二輛馬車的簾子就被掀開了。一個十歲左右的紫衣少女從馬車裡露出頭來，看了柳雅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的馬車，問道：“娘，我想下來透透氣。”

　“嗯，下來吧。叫你姐姐也下來走走活動活動吧。”前面馬車的婦人應了一聲。

　柳雅想了一下，走過去朝那紫衣少女一笑，伸出一隻手去，問道：“要不要我扶小姐下車？”

　“不用了，你扶我姐姐吧。”紫衣少女說完，就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雖然身手不是多麼矯健，倒是也靈巧利落，看得出應該是學過一些防身健體的拳腳功夫。

　柳雅點頭，站在馬車邊沒動，仍舊是伸著手。這次就見簾子再一起，一個十四、五歲年紀的藍衣少女從裡面探身出來。

　不過這少女似乎雙腿有恙，行動不便，挪了兩次才挪到了馬車邊上。然後朝柳雅微微一笑，搭著柳雅的胳膊從馬車上下來了。

　柳雅微微留意了一下，這年紀稍長的藍衣少女走路的時候慢條斯理的，看不出什麼大的問題，但肩膀卻是一邊高、一邊低，應該就是腿上的毛病。

　不過，這藍衣少女長得並不是多麼的國色天香，但自帶一股子淡然素雅的清麗之資，讓人不自覺的生出好感來。

　柳雅自知不是大夫，也不該過多注意別人的隱疾，收回了視線，淡淡一笑，問道：“小姐，要喝水嗎？”

　“嗯，好。聽齊叔說這水很甜，我就嘗嘗。”藍衣少女說的齊叔，應該就是那中年男子，估計是這大戶人家的管家，似乎還是頗有威望的那種。

　柳雅答應一聲，到竹棚裡又取了一隻竹杯，還特意用泉水將杯子又洗刷了一遍，倒淨了水才重新倒上泉水，送到了那藍衣少女的面前。

　此時，先下車的紫衣少女轉了一圈又回來了，站在她姐姐面前，似乎是等著她姐姐喝水，然後自己才喝。

　柳雅也沒有過分的請讓，只是安靜的在一旁站著等候。

　“嗯，確實是好水。泉水清冽，竹香四溢。”藍衣少女讚著，將手裡的竹杯遞給了身邊的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也不嫌棄，接過來喝了一大口，繼而問柳雅道：“水不錯，這杯子也精緻，多少錢呢？賣我一對吧。”

　“撲哧”柳雅笑了，然後道：“這竹杯就是山上的毛竹，我撿了看著順眼的切了做杯子而已，不值什麼錢的。小姐如果喜歡，就撿了好看的拿去吧。”

　“真的？你倒是大方。”紫衣少女打量了一下柳雅，也不做作，竟然真的走進竹棚去挑選竹杯了。

　挑了一會兒，拿著一對大小、顏色差不多的竹杯回來，對柳雅道：“那我就要這對了。”

　“好。要不要我找個什麼東西，給小姐包上呢？”柳雅眼睛一掃，看到小樹兒提著個剛剛編制好的花籃往回走，便招招手道：“小樹兒，過來。”

　“哎。”柳樹答應著，朝柳雅跑過來。看到小竹棚前面的幾輛大馬車略顯緊張。不過既然是柳雅叫他，也就沒有多想，提著小花籃走到了柳雅的身邊。將花籃遞給柳雅道：“二姐，給你，我編的。”

　“好，挺好看的。”柳雅接過來看看，然後雙手遞給那紫衣少女道：“小姐瞧瞧，這個花籃裝那對竹杯，可還順眼嗎？”

　“啊？這……送給我了？”紫衣少女愣了一下，看看柳雅手裡的花籃，眼中顯出不盡的歡喜。又看看小樹兒，抿了抿嘴問道：“這是你弟弟送給你的呀。”

　柳雅搖頭道：“不妨，借花獻佛嘛。小姐若是覺得合適，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