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3章 不是被血祭了吧?
馬車還算寬敞,車裡鋪著厚厚的皮毛墊子,坐上去也挺舒服。
不過可能是因為這車馬行來往的客人比較多,又或是皮毛比較不容易清理乾淨,所以馬車裡有股子油膩膩的味道,有點臭。
坐上馬車,柳雅也想說話,就靠在滄千澈身邊,身體儘量不去碰觸那些毛皮的靠墊。
雖然這些年來她過得也不是多麼養尊處優的日子,可是愛乾淨是起碼的習慣,柳雅真心不怎麼喜歡這樣密閉且味道不好的空間。
滄千澈也是皺了皺眉,等到馬車啟動起來,才低聲道:“其實這些部落民族是這樣的,粗曠簡便,幾乎沒有太過苛刻的要求。”
柳雅微微一笑,表示她能夠接受,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滄千澈把柳雅圈在懷裡,儘量讓她整個身體都倚在自己懷裡。
而他身上的味道清雅溫和,柳雅習慣了他的氣息和味道,竟然有了些許的睏意。
出了城,車伕便回頭問過:“客人,要往哪裡走?不去甘答城的話,還有三條路,先去哪一邊?”
滄千澈掀起簾子看看此時已經沉下去的太陽,問道:“就近找一間客棧先休息。”
出了城就找客棧休息?那剛才在城裡為什麼不找個地方休息呢,車伕表示不解。
滄千澈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收回手把簾子放下,表示他的話已經說完了,指示也清楚了,讓車伕照做即可。
車伕無奈,反正客人也給了銀子,三天的時間人家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
馬車這次開始加速,跑起來有點顛簸。跑了一會兒那車伕就高聲解釋道:“我們是往羅西鎮去的。如果不去羅西鎮,起碼要走到半夜才會找到客棧。但是到羅西鎮只要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滄千澈“嗯”了一聲,不過隔著厚厚的簾子,馬車還是在跑動的,也不知道車伕是不是聽見了。
但是客人沒有提出反對,就是應允了。
柳雅隨著馬車的搖晃昏昏欲睡,但是並沒有睡著。因為車輪碾壓地上的石子實在太吵了,顛簸的也厲害,她只能整個人縮在滄千澈的懷裡。
滄千澈也不是很舒服,這樣的馬車他也沒坐過,因為平時都是騎馬的。
柳雅又掀起簾子看看外面,見一路空曠,蕭瑟冷澈連個行人都沒有,就低聲道:“澈,那個季風塔究竟是什麼樣的所在?馮叔盛和十七為什麼會被弄到那裡去呢?”
最關鍵的是,他們離開了都城竟然沒有絲毫的消息,這就很不對勁兒了。
不管怎麼說,十七是見過滄千澈之後才回來的,理應會給馮叔盛帶消息說滄千澈隨後就到啊。
可是柳雅他們等了好幾天沒有回應不說,就連他們什麼時候被調走了都不知道,這又如何解釋?
滄千澈閉著眼睛似乎在想什麼,對於柳雅的問話他顯然是聽到了,但他搖搖頭沒有回答。
柳雅也不再問,靜靜得等著他想起什麼再說。
又過了一會兒,滄千澈才道:“我腦海中對於季風塔的記憶就是一個極遠的軍營,似乎與天澤國的皇陵相距不遠。如果說季風塔究竟有什麼作用的話,也可以理解為皇陵外的一個標誌吧。過了季風塔再向裡走,才是皇陵的正式範圍。”
柳雅聽了滿臉疑惑,直接問道:“怎麼可能?把我們雲穹國的士兵調到天澤國去給他們守皇陵?”
現在柳雅明白,為什麼滄千澈要思索良久才回答了。
不是因為滄千澈不知道這個地方,而是因為滄千澈也感覺這是一種屈辱。
那麼,被調到季風塔的馮叔盛又是什麼樣的想法?他是自願去的,還是被什麼外力脅迫過去的?
那些人馬現在又是什麼樣的安置,會不會已經是……被血祭了?
想到這種可能,柳雅的心揪了起來。
想想十七先他們一步趕回來,卻突然間所有人都失去了消息,難道說真的是已經遇害了嗎?
如果這樣的話……柳雅咬著牙,暗自冷笑了一聲。
她從來不是善男信女,不會真正的以德抱怨,若是對她的人下手,不管對方是個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她都會讓對方十倍償還的。
想起“十倍償還”,柳雅又想起了在山上最後看到明翠的時候,心中的那份悔意。她後悔給予皇后的懲罰太輕了,沒能夠償還明翠的一條命。
而這樣的錯誤她今後絕不會再犯了。如果有人傷了她的人,除了死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哦,對,死也是可以選的,他們可以選擇死的更慘一點。
迷迷糊糊間,馬車不停的搖晃,最後終於慢了下來,繼而停下。
柳雅早就忍受不住了,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就一下子從滄千澈的懷裡坐直身子,然後一把掀起簾子跳出了馬車。
那動作流利迅捷,彷彿是受驚嚇而跳走到野兔。
下了車,柳雅就感覺渾身針扎一樣的難受,同時五臟六腑也翻騰起來。
“哇”的一聲,柳雅蹲在路邊大口的吐了出來。之前吃的東西盡數往外倒,喉嚨酸辣如火燒,肚腹又疼痛的好像是絞在了一起。
“雅兒!”滄千澈簡直慌了,跳下馬車就跑過來要抱起柳雅。
可柳雅連忙將他一推,又大口的嘔了兩下。然後才喘著氣朝旁邊挪了兩步,低聲道:“水。”
滄千澈連忙跳回馬車裡,把車裡備用的一隻水囊拿了出來。
柳雅接過來先倒出些水擦了擦水囊的口,然後才開始漱口。
滄千澈在一旁輕輕給柳雅順著背,滿眼都是擔心的神情。
柳雅又慢慢的嚥下一口水,讓泛酸的胃和火燒般的喉嚨舒服一點,這才解釋道:“沒事,我就是暈車了。”
馬車是相對密閉的環境,加上車裡皮毛不潔的味道和一路顛簸,柳雅毫無意外的暈車了。
滄千澈看看馬車,後悔的道:“早知道這樣就租兩匹馬,再找一個嚮導好了。”
柳雅搖搖頭說沒事,恍然間又想起一件事,連忙按住自己的脈搏,給自己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