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4章 柳雅的小心計
裕貴人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又已經先放低了姿態,實際上就已經把柳雅的後路給堵住了。
今後,柳雅和裕貴人的身份或許有懸殊差距,可那必須是柳雅做了正牌太子妃之後的事情了。
可現在說來,柳雅還是未入古家宗族譜的一個普通女子,而裕貴人則是堂堂的皇妃。
要是柳雅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只怕剛剛拉到自己這邊的優勢就又被裕貴人給搶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宮廷暗鬥,一來一往都是暗箭難防,稍有不慎就大勢已去了。
更何況,柳雅知道裕貴人腰桿子再次硬起來的原因,和二皇子滄千濯已經做了青梵的王很有些關係的。
若是裕貴人在宮中無依無靠,還被人拿來當作棋子,想必也不會這麼趾高氣揚的來古家討解藥了。
思量一番,柳雅也倒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唸著二皇子如今的勢力,就給裕貴人這麼一次台階下吧。
畢竟青梵的實力也不容小視,若是在邊境鬧出點什麼亂子來,也是給滄千澈找麻煩。
想到這裡,柳雅從古老爺子的身後走出來,笑盈盈的朝裕貴人施禮,說道:“裕貴人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想當初我在宮裡的那幾日,還和四皇子有些小交情。咱們古家和馮家,聽說也是世交,估計是馮家三哥有心交好,被我給誤會了吧。解藥嘛,好說,不過我現在身上真的沒有,需要再加緊配製。這又趕上年關將至,我這事還真是忙的緊,能不能討個商量,裕貴人給我寬限幾日?等這個年過去了,我必定把解藥送到。”
柳雅最後用的是一個肯定句,答應了送解藥,卻是要推遲日期。而且不是和裕貴人在商量,而是直接告訴她,要拿到解藥就得等著。
裕貴人臉色再次變了變,不過隱忍著沒有發作。而是咬了咬牙,儘量平靜的問道:“那能不能給個時日,我也好再做打算。”
柳雅想了想,道:“我實話實說,並不是有意拖延時間。您也是養蠱的高手,也知道這解藥真的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配製出來的。尤其還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更是急不來的。我要是說三天做好,可就是得豁出命去了。可是裕貴人自己掂量掂量,您的那個侄兒值得現在的我豁出一條命嗎?”
柳雅說的是“現在的我”而不是“我現在”怎樣。
可見,柳雅是有意讓裕貴人把話兒帶過去給馮家人,尤其是那個馮三公子知道,現在的柳雅並不是隨意可以擺弄的一個小姑娘了,以後想要來找麻煩,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裕貴人的眉頭擰了擰,最後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柳雅有一句話說對了,同樣是養蠱的人,都知道配製解藥該用什麼樣的方法。
一般來說,養蠱人的解藥都是用蠱師的血來做藥引的。而蠱毒階段越高,所需要用的血量就越大,否則是不能完全克制蠱毒的。
而現在柳雅在古家有老爺子撐腰,在宮裡也得到了皇太后的認可,自己隨隨便便就說讓她放血救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或者這件事情真的鬧騰起來,柳雅直接說她不願意,誰又能逼著她去放血?估計太子殿下肯定就跳出來,能把他們馮家的人置於死地。
想到這裡,裕貴人緩和了臉色,看著柳雅半晌,似乎是打定了什麼主意。然後才開口道:“我有一句話想要跟柳姑娘單獨說,不知道可不可以?”
柳雅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古老爺子。
其實柳雅現在已經穩佔了上風,她是不怕裕貴人的。
之所以還要看看古老爺子的意思,一來是賣乖,二來也是想要看看爺爺有沒有特別的指示。
古老爺子對於柳雅眼神的詢問也很是滿意。看來這個小丫頭還知道分寸,沒有把她自己的位置擺得太高,也不是贏了一招棋就趾高氣揚了。
因而,古老爺子微微點點頭,道:“去吧,你們女人家的事,說幾句也無妨。不過,別走遠了,偏廳坐著說一會兒就好。”
裕貴人壓下了一口氣,朝柳雅一笑,道:“那就請帶路去偏廳吧。說說咱們女人的話。”
柳雅可不認識偏廳在哪兒,因而她看了看古雪綺,道:“雪綺姐姐,我剛來古家第一天,還得你引我們去偏廳。多謝。”
之所以沒叫古雨綃帶路,那是因為古雨綃這性子太調皮。萬一她不知道深淺、分寸,帶路之後又跑到門口偷聽,那就不好了吧。
古雪綺也明白柳雅的意思,緊走幾步到了門口,還朝裕貴人微微頜首,道:“請隨我來吧。”
裕貴人吸了一口氣,又朝古老爺子點點頭,這才轉身跟著古雪綺走了。
柳雅也快步跟上,不過她是在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古尚卿。
柳雅知道古尚卿對自己的疼愛,她之所以看古尚卿,自然也是為了讓古尚卿暗地裡給她撐腰。
不為別的,柳雅怕自己前腳走了,後腳就被古宰相談論,在爺爺面前數落自己的不是,說她進了家門第一天就惹禍。而古尚卿肯定會幫著自己說話的。
倒不是柳雅故意耍什麼心思,只是因為她實在不瞭解這個古宰相的為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夠像爺爺那樣護短。
而柳雅想要真正的以古家為背景,古宰相作為現在古家的出頭人,在朝中又佔有重要的位置,那柳雅就真是要小心謹慎了。
等到柳雅和裕貴人走出老遠,老爺子才“呵呵”的笑了起來。
古宰相自然也看見柳雅出門之前,悄悄看古尚卿的那一眼了。能夠身為宰相,他的心思也必定不差,當然能夠明白柳雅的意圖。
但他看自家的老爺子只笑不語,便也不能多說什麼,更不能怪柳雅耍心計了。
因而,古宰相只是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們讓雅兒做這個太子妃,也算是一樁好事。若是換成雪綺或是雨綃,只怕在宮中就沒得自在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