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6章 回航
柳雅和滄千澈他們衝出寧都後沒有多久,寧都就全城戒嚴了。外面的人不准進、裡面的人不准出。
這還是寧都開放城門以來,第一次因為事故而關城。
看著身後緩緩關上的城門,最後一聲落閂聲更是亙古悠長。
久未關閉的城門閉合,封鎖住的將是一段皇族的血色紛爭。
柳雅默默地低下了頭,在心中為那位逝去的朋友哀悼。心境出乎意料的平和,也是從未有過的安慰。
“走吧。回家,過幾天安分的日子。”滄千澈輕輕的叫著柳雅上路。
來的時候是轟轟烈烈的使者團,走的時候是帶著滿身的血腥。好在,那後續的腥風血雨不再與他們糾纏。
離開寧都的第三天,全國昭告:皇長孫麥承錦被立為儲君,大赦天下、舉國歡慶。
又過了兩天,另有密報:皇長孫麥承錦被二皇子麥柯卓逼退,朝中大臣無人站在皇長孫一邊,反而一致進諫皇上改立二皇子為太子。
距離海港還有兩天的時候,南源國的皇帝再次昭告天下:皇長孫尚未成年,恐難當太子重擔。改立二皇子麥柯卓為儲君,並一年後繼位。
這個消息並不突然,二皇子處心積慮,又怎麼會讓麥承錦這個毛頭小子佔了先機呢。
而且這次聖旨昭告,甚至連二皇子繼位的時間都定了下來。可見皇族紛爭已然落下帷幕,皇上定然是已經被架空了。這一年的時間不過就是一個臉面的問題,否則二皇子的吃相就太難看了。
塵埃落定,一切前因後果似乎都沒有太過出乎人們的意料。
唯一給柳雅他們造成些小麻煩的,是他們來到港口之後卻被告知不能上船離開。
原因是柳雅他們離京的時候忘記了帶著官簽的印信。
這就相當於一個出境手續,沒有的話只能上報海軍,再逐層上報。直到上面正式發下放行的文書才可以。
柳雅聽到這個原因之後不由得氣結,當時寧都一片亂象,晚走一步就可能被殃及池魚,傻子才不趕緊跑路呢,誰有功夫去要官簽的文書?
就算是當時柳雅他們拿著路引去官府,那種情況之下誰又有空給他們先蓋章?
可海軍提督說了,這是出海的必要文書,他們沒有見到命令不能放行。
不過這位海軍提督的態度極好,不僅安排了柳雅他們先住進了海邊的驛館,還極力安撫,說是已經派人加緊時間上報海衙司。只要上面的命令一到,就可以立即讓他們出海。
現在總還不到撕破臉皮與海軍爭鬥的地步,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柳雅他們只好先在驛館住下來了。
倒是這驛館環境不錯,超大海景房,出了門不遠還有一片雪白的沙灘。
柳雅和滄千澈權當是在這裡度假了,每天還會攜手去海邊散散步。
赫連天祁也很喜歡這種臨海而居的自由狀態,住了三天,每天早晚還去海灘上撿貝殼,說是帶回去給弟弟妹妹們玩兒。
大家都享受著難得的悠閒時光,不問官場事事,也不在意是非紛爭,每天陽光、海灘的悠閒著。
唯獨有一個人常常的若有所思,白天不見他在海灘上玩耍,倒是晚上時常會一個人到海灘上去望月。
那個人就是錦藍。他一個人在海灘上看著月亮的時候,他的小狐狸阿碧就爬出來蹲坐在他的肩膀上,時不時的用它的大尾巴掃一掃錦藍的臉。
柳雅知道錦藍心中惦念麥承錦。難得這孩子真心交了個朋友,可是分開的時候對方已然重傷,錦藍甚至沒有來得及與他說一聲“再見”。
而且整件事情得以圓滿,其實都與麥承錦有著直接的關係。如果不是他執意去查大皇子,也不會逼得真相暴露出來。
可是柳雅試圖勸慰,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每當夜晚的時候推開窗,就能夠看到一人一狐坐在沙灘上。
柳雅就忍不住輕輕的對滄千澈道:“怎麼辦?我真怕錦藍彎了。”
“他只是感念於皇長孫的身世。”滄千澈也立在窗口看著錦藍面朝大海的背影,說道:“他應該是覺得,作為朋友應該在這個時候給予麥承錦一些陪伴和安慰,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讓麥承錦獨自去面對那一切。”
的確,原本一心寵愛自己的父王竟然是處心積慮的壞蛋,甚至於自己的出生都是父王計算好的。
而且父王、叔父變哥哥,轉眼間成為儲君又要被逼著讓位,可想而知麥承錦這段時間究竟要面對的是什麼。
“雅兒,別想了,早點睡吧。”滄千澈伸手關上了窗子,說道:“等我們回去了,讓他和卿墨多在一起一段時間。兩個年級相當的小孩子總會有話說的,慢慢的也就過去了。”
“嗯。”柳雅點點頭,道:“我希望能夠盡快離開。”
這次,柳雅的希望沒有落空。他們很快就得到了海衙司的命令,允許攝政王出海離開。
並且之前答應送給他們的三艘戰艦,也可以一起離港歸航。
柳雅和滄千澈已經是歸心似箭,得到消息之後立即就上了船,並且吩咐啟航前行。
多留一日變多一分的變數,早些離開也能夠讓錦藍少一些糾葛。
船隊很順利的離港,與之一同離港回航的還有赫連家的兩艘商船和一艘貨船。
幾天之後,船隊路過魚島的範圍,魚大哥還特意帶領著他的人,開著柳雅送給他們的新船來與柳雅他們相聚。
柳雅他們沒有讓船進入魚島,只是兩邊把船在海上拋錨,小聚了半天的時光。
瑪麗對柳雅戀戀不捨,還約定有機會一定要去看柳雅和赫連若。
魚大哥則是一再的保證,會加緊尋找黑蛟的下落,一旦找到就立即派人送去。
當晚,兩邊的人喝酒歡笑到深夜。
柳雅還悄悄地給瑪麗一個秘方,讓她試著堅持一陣子,或許不解毒的情況下,也可能會受孕。
唯獨錦藍一個人沒有喝酒,他坐在船頭靜靜的看著眼前茫茫的大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