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養靈
陶媛也看到海芷蘭了,正打算沖她打個招呼就被一個毛毛躁躁的學生撞到,手上拿的水杯也摔在地上,‘嘭’一聲碎裂了。
“陶老師,你沒事吧?”
海芷蘭趕緊扶了她一把,不著痕跡的順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綠色的霧氣這一次沒有被她打散,只是薄了一些。
“沒事,最近有點倒楣。”
這樣說著,陶媛安慰一旁手足無措的男同學,讓他趕緊去上課。
“回來啦!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陶媛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要和老師說,和家長說,一定不要忍著。好在都過去了,以後會好起來的。”
海芷蘭笑眯眯的應了一聲。
“陶老師,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陶媛身體僵硬了一瞬,對這個關心她的學生勉強笑了笑:“沒有,就是有些不順心,是老師家裡的事情。”
海芷蘭見她不願意說,就沒有強求,從包裡摸出了外婆給她的平安符:“老師,你把這個帶著吧。”
陶媛看清楚了她手心裡折成三角狀的紙符,有些詫異:“你還信這些?”
“家裡人給我求的,不過我現在沒什麼事情了,轉贈給你,”海芷蘭將平安符塞到她手裡:“我看你有些倒楣,希望平安符能保你平安。”
聽到海芷蘭說是家裡給求的,陶媛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說話做事迷迷糊糊的,剛剛那句‘你還信這些’語氣重了些仿佛是說青少年封建迷性似的,更何況人家其實是好意。
華夏人對玄乎的東西不能說完全相信,但也很難找出一個完全不信的人——畢竟有句話說是這麼說的,舉頭三尺有神明。
大概也是因為F市不太平的緣故,外婆給家裡人都準備了護身符,讓離得遠在市裡生活的一家三口都戴著。
目送陶媛離開之後,海芷蘭看到了站在操場上的溫燾。
……如果他再來灌一碗雞湯的話,她一準撅蹄子。畢竟事情在她這裡是真的過去了,過不去的反而是局外人。
好在溫燾並沒有安慰她,而是來道歉的:“對不起。”
老師總比班長責任大吧?班長這個頭銜不用包攬全班同學的個人問題罷!從前海芷蘭多麼希望有人能夠幫幫她,等待她的卻是無數次的絕望,現在她立起來了,不需要了。就算她還是從前那樣的性子,溫燾也是沒有欺負過她的,言語侮辱沒有,甚至連輕蔑的眼神也沒有,關他什麼事情呢?用他說這樣一句對不起。
“我明明發現了有些地方不對,卻沒有細想。”
溫燾覺得他做得不夠好。
天氣熱起來,天也就黑得晚。總有一些不需要上晚自習的青春期少年揮灑著汗水在操場上打球,總有三三兩兩的女同學在旁邊送水,幫著拿一拿外套,所以操場上還是熱鬧的。
溫燾的眼睛亮亮的。
海芷蘭偏頭看到從球場上跑下來的男同學接過女同學手裡的礦泉水,毫無顧忌的從頭往下淋,有些看呆了。
看人家這樣,仿佛她從前上的是假高中,一直以來過的也是假日子。恐怕等她長大之後,回過頭來再看現在的時光,會發現沒有什麼是可以追憶的,那還是有一點可憐。
“你不用道歉,和你沒有關係。”
海芷蘭唇邊帶著笑。
“不,和我有關。這件事情是張珊珊不對,我代替她向你道歉。她現在已經很慘了,希望你能原諒他。”
那點笑就淡淡的化開了,海芷蘭凝視這個從前頗有好感的同齡少年,問他:“你應該是去看過她了罷?你覺得她有為從前所做的事情而懺悔嗎?如果她沒有的話,我的一句原諒好似也沒有什麼用,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我的原諒自然不會讓她過得好一點。當然,如果她有懺悔,我也不會原諒她。”
溫燾愣了:“我只是希望……”
張珊珊這個人是絕對不會懺悔的,哪怕她在溫燾面前表現得有多麼可憐,那也只是因為她在意世人對她的看法,而在她心裡‘欺辱’物件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而溫燾的做法,過於理想主義。他的性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並不使人驚奇,但對於海芷蘭來說,卻是一種傷害: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從前經歷過什麼,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讓我原諒,就因為張珊珊現在很慘?那從前的我呢?
海芷蘭:“溫燾,我現在已經不是高二三班的人了,你也不是我的班長了,收起你的好意。你要學會當別人沒有主動請求的時候,就不要多管閒事,像你以前就做得挺好,幹嘛不繼續下去呢?現在,就請不要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別人。”
是的,你們從前也都做得很好的。
這一刻,海芷蘭覺得之前傻傻站在操場上與溫燾對面說話簡直是浪費時間:“你如果沒有什麼要說的,我回寢室了。”
……
在這之前的半個月,有無數的媒體想要採訪她,因為各種各樣的目的想要擴大這件校園欺淩事件的影響,海家夫妻聽從了員警的建議,一個採訪都沒有接受。托壽老先生介紹的律師也同意這一點:吸引全國關注的張珊珊背後是張懷志,而張懷志目前的情況不適合頻繁出現在大眾面前,這裡頭涉及眾多,神秘如浩瀚大海,一不小心恐海家這葉小舟被浪花卷走,屍骨無存。
海芷蘭沒有和媒體面對面的機會,即使如此,她也知道在前天晚上#張珊珊精神病#再一次席捲網路之後,也零零散散有人帶節奏在下面留言——“她是個精神病患者,大家要原諒她”。作為受害人的海芷蘭,這麼久的時間裡面沒有與眾多熱心網友有任何互動,也沒有發聲明,甚至沒有接受任何形式的採訪,這種完全置身事外的態度令一部分偏激的網友也開始有別樣的情緒發酵。
——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猜人家都私下和解了,我們鬧騰算個什麼事啊!
特別是得知海芷蘭拒絕了一家形象非常正面的青少年雜誌採訪,而這家雜誌想用‘校園霸淩’作為這一期的主題,對這種現象進行剖析,做一個正面的宣傳板塊的時候。
——怪不得她要受欺負,什麼人啊!這種正面宣傳都不願意幫忙,實在是沒有擔當。
這之類的言語也就越來越多,校方這邊嚴密防守,態度非常鮮明的拒絕任何形式的採訪,讓海芷蘭在回校的這幾個小時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騷擾。她不是明星,自然不可能人人都關注她,這個時候網路才剛剛普及,連智慧機都不是人手一個。
即使她火遍網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認識她。
***
女生寢室一樓僅有的三間寢室之一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這微光通過門縫透出了一星半點,但樓道裡燈泡的瓦數很足,亮如白晝,如不趴在地上,是看不見這點光的。
海芷蘭摸上門板就覺得不對,熟悉的暈眩感令她有些鬱悶。打開門果然發現是含羞草在作妖,這盆含羞草明顯有問題,就這樣放在寢室裡的話,她不能天天暈著吧?
我腦子有病的呀:含羞草.jpg
圓滾滾的包打聽:靈草,哪來的?
我腦子有病的呀:您送我的種子長出來的。
圓滾滾的包打聽:那種子真能種得活?(ΩДΩ)
海芷蘭突然意識到她對這位胖奶奶的認知可能有點偏差,從前為什麼會覺得她靠譜呢?大概是因為夜晚出行,小院、煤油燈的渲染,讓她的形象神秘起來。
實則,根據這些天的聊天可以曉得她根本是個坑!
胖奶奶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圓滾滾的包打聽:你可以喂點血給它,讓它的氣和你的氣同化,這樣你就不會頭昏了。
我腦子有病的呀:可它在發光啊!
海芷蘭住在寢室,這個確實很不方便了,這個光普通人也是可以看見的——被人發現女生寢室有一盆會發光的含羞草,這熱鬧就大了。
圓滾滾的包打聽:我給你寄個培養罩過來,可以隔絕光源,等到它的靈體有意識了就能自己收斂。
我腦子有病的呀:靈體???
圓滾滾的包打聽:這麼驚訝幹嘛,你難道沒有先看養靈說明書嗎?
我腦子有病的呀:養靈說明書!那是什麼?
胖奶奶顯示了兩次正在輸入,又撤銷輸入,海芷蘭等了半天,才收到回復:晚點一起寄給你。
養靈說明書什麼的,莫不是胖奶奶自己給忘記了吧……算了,不能想。
圓滾滾的包打聽:對了,今天晚上八點半,記得關注人類網路論壇。
圓滾滾的包打聽:本大王賺錢去了.jpg
海芷蘭:“……”
作者有話要說:
海芷蘭:說好的星辰大海呢?結果我還不是一隻小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