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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擒夫君風流心(正宮夫人不好當之二)》第7章
第7章(1)

更新時間:2017-08-21 17:00:05 字數:4614

 待雪清靈醒來,見南宮曜日躺在她身邊,不知盯著她看了多久,她沒先質問他為何躺在她的床上,反倒皺眉問道:“昨晚,你帶我去哪裡了?”

 “我沒帶你去哪裡,倒是做了一件事。”他嘴角斜揚,挑眉壞壞一笑。

 “去騎馬,對吧?”

 她突說出這話,把他嚇了一跳,眉心微蹙起。

 他的妻子也真夠大膽、夠直白、夠豪放,那檔事如此大刺刺的形容出來,這樣好嗎?

 “你這人怎麼這樣,趁人家醉了帶去騎馬,那多危險你知道嗎,萬一害我摔下馬,摔傷是無所謂,摔癱了,我還能不能下床行走!”她眉頭陡地緊皺,疼痛的呻吟了聲,“到底是騎了多久,為何我全身酸痛得不得了,骨頭好像全要散掉似的!”

 他瞅著她,察覺她正經八百地在談真正騎馬的事,霎時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你乘人之危幹了那種事,以為我醉了,騎馬就會輸你……”語頓了下,不對,若要論騎馬,她本來就輸給他。

 見她頓住,他反消遣道:“敢問六王妃,你有哪一項贏過六王爺的?”

 一顆小頭龥在枕頭上左右輕輕搖晃。“沒、沒有。”真慘!遇上他,她樣樣認栽。

 “所以嘍,我幹啥吃飽沒事幹,扛一個‘喝醉’的人去騎馬。”他特地強調喝醉一詞,免得等會有人輸了不認帳。

 “那到底……”她頭昏腦脹,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什麼事。

 “昨晚,我們先是喝酒拚輸贏。”見她苦惱不已,他好心地給她提點。

 她點頭,他續道:“然後,你先‘醉’了,本王情不自禁吻了你。”

 她一聽,隱約憶起似有這麼回事,用說得很害羞,躺在床上的她指著不遠處的桌子,用眼神問:“就在那裡,對吧?”

 他點頭,既然她想用比手劃腳的方式,他願意配合。

 他指著桌子,又指著自己的嘴,繼而將食指貼上她的唇,她了然的羞點頭,他又再度指著桌子,徐徐地將手指移指著床,隨著他的指引,她慢慢地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她和他一路狂吻到床上……

 他的手指又再度在兩人唇上瞬間移動,隨即換在脖子上挪移,接著他的手輕壓上她的胸口,她一怔,他又拉著她的手貼上他壯碩的胸膛,這動作挺熟悉的,昨晚她好像真有做過……

 然後,他拉了棉被蓋上,就在他的奸計即將得逞之際,她驚呼了一聲,一把將他推開,怎料動作太大,她只覺下半身傳來一陣扯痛感。

 “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事?”她略顯驚慌的問。

 他躺在她身邊,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我只做了一件夫妻間該做的事,不只我,你也對我做了那事。”

 “啥?”

 他用手比著自己,手指移至她胸口上方,往下指,意指他在她身上,繼而反過來,先指她,再將手指移至自己胸口上方,往下指,意指她在他身上。

 這時她果然又想起昨晚自己似乎真有趴在他身上……

 羞得驚呼,她急忙拉起棉被蓋住自己的臉。

 “既然你都想起來了,那你得對我負責到底。”他平躺在床上,失笑。

 “你才得對我負責!”她露出小頭顱,掄拳捶他一記。

 “我負責了,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我怕你著涼,還幫你穿上衣服。”

 “你還說!”

 她羞得想捂住他的嘴,他趁機抓住她的雙手,縱身一翻,精壯身軀騰在她身子上方,將她雙手壓制在她頭的兩旁。

 就算她再野再烈,此刻也奈何不了他,他低頭溫柔的吻了她一下,她驚呼,羞地笑睞他一眼,兩朵紅雲瞬間貼在臉頰上,嬌羞模樣看得他癡醉。

 “昨晚你先喝醉,你輸了,從今以後,你可得乖乖聽我的話。”凝定她,狹長黑陣飽含笑意。

 “誰說我輸了,我承認我是先醉了,可我沒輸。”她抬高下巴,堅定的說道。

 他挑了下眉,問:“此話怎講?”

 “我醉了,我最後就是躺在床上,可你最後不也躺在床上,那我們不是全都躺平了嗎?既然這樣,那就是你也沒羸我也沒輸。”

 這番話聽來明明就是耍賴、狡辯、強詞奪理,可他卻一心偏袒她,睨她一眼,嘴角弧度緩緩上揚。

 “聰明!本王的王妃,真是聰明過人!”

 “那可不!”知道他刻意讓她,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眉開眼笑,笑靨如花,身體的不適似乎也沒那麼難受了。

 凝視她,黑眸流露出款款深情,低下頭,他輕輕地含著她的朱唇,溫柔深情的吻著。

 身邊從不乏女人圍繞的他,內心從未像此刻如此踏實,躺在他身下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妻、他的王妃、他的真愛,更是第一個令他動念想一輩子呵護的女人。

 雖然她樣樣輸他,可她卻奪得了他的心,是以,誠如她所言,他沒贏她也沒輸。

 接連兩天,南宮曜日和雪清靈這對有名有實的夫妻更是如膠似漆,她走到哪他就跟著,而他出門她也陪在身邊,逢人就誇六王爺是位好王爺,一點也不避嫌。

 今兒個他又要進宮去面聖,她一聽連忙拍手叫好,並保證自己絕不會再亂說話,不會要求皇上立約保證,什麼都不會,她只是想跟著進宮去玩,可他卻說下次吧,然後帶著西榮就進宮了。

 不過,待在府裡的她也沒閑著,整天都在批閱有困難的百姓寫給她的求助信,舉凡是想借銀兩度難關的,她都在信上批著“借銀兩,去找王員外”,並簽上自己的名字。

 “王妃,這封也是要借銀兩的。”幫忙看信的蘭兒,忍不住替王員外叫屈,“這要再借下去,王員外恐怕會破產。”

 “也是。”雪清靈眉心微蹙,“可我有什麼辦法,這南安城的富豪人家,我就只認識王員外。”

 “王妃,不能來者不拒,倘若每個人都不工作只想要王妃替他們張羅銀兩,那怎麼成!”

 “呦,蘭兒你變聰明了,你說的有理,這些求助者中有的是真困苦、有的只是想拿銀兩花花。”

 雪清靈一說,蘭兒猛點頭,更偷偷暗自松了口氣。

 “不看了,今天就到此,坐太久都沒動,也挺累人的。”雪清靈坐在椅子上伸展身子,冷不防道:“蘭兒,你想個法子,排除掉純粹想不勞而獲的人,留下那些真正需要我説明的人。”

 “我?”蘭兒一怔,她哪有能耐可以想出什麼好辦法,可難得主子賞識,她也想幫忙分擔一些煩憂。

 低頭猶豫著該不該接下這重責大任,忽地瞥見手中已攤開的信,下意識一看,眉頭陡地蹙起。

 “怎麼了,又是借銀兩的?”見蘭兒眉心打起皺折,雪清靈淡問。

 “不是借銀兩,是借人……”

 “借人?要借我?”唉,百姓都對她頗為愛戴,再這樣下去,她六王妃的聲望不只強過六王爺,說不定還壓過皇上哩。這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她想,肯定是不太好,南國的男人都挺愛面子的。

 “呃,不,是我……看錯了,是要借銀兩的。”蘭兒心虛一笑,忙不迭將信收起,“王妃,你累了吧,我幫你揉揉肩。”

 雪清靈手一伸,掌心朝上,氣定神閑的道:“把信給我。”打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她那點心思她眼一瞄,就知道她在騙她。

 “王妃,你太累了,休息一下,下午再繼續看……”

 “拿來。”她越是不給她看,她就越該看,肯定有事。

 眼見瞞不過,蘭兒只好乖乖把信奉上,雪清靈拿過信一看,信上寫著:“滿腹相思無處寄,欲借情郎解相思”。

 看著署名,她眉心一蹙。“這個豔雙雙不就是尋歡樓那個花魁?”

 蘭兒愣愣點頭。“王妃,咱別理她。”

 “怎可不理,人家寫信來就是要求我相助。”

 蘭兒一驚。“王妃,你不會真要把王爺借給她?”以王妃急公好義的個性,說不準真會這麼做。

 “我傻呀,王爺可是我的夫婿,哪會有人將夫婿借給別的女人!”她不傻,她瞧得出這是封示威信,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向她借郎,意思是在向她宣示,自己和她丈夫交情匪淺。

 蘭兒才松了一口氣,未料又聽到主子說——

 “走,咱找她去!”

 “找誰?”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問。

 “還能找誰,就這個犯相思病的女人。”雪清靈指著放在桌上的信。“她既然寫信來求助,我就去幫她解決問題。”人家都踩到她頭上來了,她當然得去和她過兩招!

 “這……不好吧。”蘭兒想勸阻已來不及,她家說做就做的主子,早已邁大步虎急急的踏出房門,“王妃,慢點,等等我。”

 眼底冒火的南宮曜日,騎著騰雲,手持方天畫戟,單槍匹馬直奔城外,朝袁柯住的那座小山前去。

 他的愛妻真是不甘過平靜日子的女人,他一天沒守在她身邊,她就給他惹事端。

 一早,他急著進宮面聖,由於事關重大,他不讓她跟,本以為那些困苦百姓的求助信會讓她忙個一整天不得閒,未料,成也信、敗也信,又是信!

 他沒料到豔雙雙如此膽大妄為,膽敢寫信對她示威,以她不反擊包准得內傷的個性,定是氣衝衝前往。

 向管家阻撓不了她,只好帶一隊人馬跟上,她讓眾僕人在尋歡樓門外等,一進入尋歡樓便依他的法子,找豔雙雙拚酒,聲明誰先醉誰就輸,若她輸,日後他想上尋歡樓找誰喝酒,隨喜;若是豔雙雙輸了,日後不許主動來糾纏他。

 這場拚酒,不管誰輸誰贏,聽起來他是最大贏家,不過這也像她的作風,拚輸贏往往只是爭一口氣罷了,得不得利倒是其次。

 不管她是去找豔雙雙理論或拚酒,他都沒意見,畢竟豔雙雙的舉動已超出他容忍的限度,她該知道自己的身分,此舉大不智,她非但挽不回他的心,還讓他對愛妻更加抱愧。

 先前他會在洞房花燭夜拋妻去尋歡樓找她,純粹只因他不知該去哪,且他只是想給和親的妻子難堪,不是因他愛她愛到連新婚妻都不顧。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的做法是挺幼稚的,內心更加倍覺得對不起妻子。

 即便今日愛妻不去找豔雙雙,他也會去向她警告,要她日後不得再騷擾他的妻子。另外,百姓的求助信日後一律轉交給衙門,要不,再多幾個袁柯、豔雙雙之流,他不就一天到晚得忙著外出尋找妻子。

 倘若今日雪清靈只是去尋歡樓,他也不會如此又氣又急。

 他離開皇宮正在回府路上,遇見向管家派來的家僕急報,說她拚酒贏了之後,向管家正要送她回府,突然有一蒙面的黑衣人打退所有保護王妃的隨從,將微醺的王妃劫走,騎快馬直奔城外。

 有如此身手,又膽敢在光天化日下把人劫走的,除了袁柯,還會有誰!

 更令他心急如焚的是,皇上急召他進宮,談論的就是有關她的事,皇上一直懷疑二皇兄懷有異心,是以,安插幾名下人在二皇兄府皇內應,最近收到內應回報消息,二皇兄打算派人刺殺雪清靈,只要她一死,北國大王肯定會發兵攻打南國,到時,二皇兄就乘亂叛變……

 這事尚未掌握實際確證,皇上暫時無法定二皇兄的罪,只好萬般叮囑,他務必要確保雪清靈的安全,未料,他連家門都還沒進,她就出事了。

 不,她絕不會有事!他會保護她,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傷!

 黑眸迸出銳利目光,倘若清靈真是被袁柯所劫,那就證明他的臆測沒錯,袁柯肯定和二皇兄脫不了干係,他不只盜賣兵器,還和二皇兄聯手想叛變。

第7章(2)

更新時間:2017-08-21 17:00:05 字數:5100

 來到山腰竹屋,手持長戟的他,邁著大步進入庭院,立於大門前,腳一踹,兩片竹門應聲砰倒。

 “袁柯,出來!”他朝屋內大喝。

 “六王爺,何事如此氣急,非得拿我家竹門出氣。”一手拎弓,另一手拎著一頭野兔的袁柯自外走回。

 南宮曜日轉身,見是他,二話不說,手中長戟朝他刺去,袁柯見狀,將手中野兔朝他丟去,同時丟了弓,抽出腰際的刀,和怒紅眼的南宮曜日廝殺起來。

 “六王爺,何故想取袁某這一介草民的性命?”兩人劍戟激烈交戰幾回,袁柯不解的問。

 “把本王的王妃交出來!”南宮曜日怒騰騰的瞪著他,恨不得當場取他的命。

 這個袁柯,不管公私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王妃不在我這兒。”袁柯斬釘截鐵地說。

 “哼,不是你還會有誰膽敢劫走六王妃!”

 南宮曜日手中長戟力道十足地戳去,袁柯一個閃神,手臂不小心被刺中,接著他一閃,長戟瞬間擱在他脖子上。

 “把本王的妻子交出來!”南宮曜日怒瞪著他。

 “王爺何以一口咬定,王妃是袁某劫走的?”即便成了敗將,袁柯仍不卑不亢。

 “別以為本王不知你暗中在做什麼勾當。”南宮曜日將長戟一壓,袁柯脖子上立即劃出一條血痕,“誰敢對本王的王妃不利,本王絕不會放過他!”

 “王爺的意思是,袁某劫走王妃,要對王妃不利?”袁柯表面上安之若素,但內心卻憂心忡忡。

 他憂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六王妃的安危。

 昨夜他去二王爺府一趟,二王爺告訴他北國那邊的人等不及了,為了讓北大王發兵攻打南國,為今之計就是刺殺雪清靈。

 他堅決反對,並向二王爺保證,近日他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二王爺現下還用得著他,不致於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可……

 “除了你,還會有誰!”

 南宮曜日說的話,也是袁柯心頭的納悶。有他的保證,二王爺短時間內會暫時按兵不動,要刺殺雪清靈,他不會笨得讓他的屬下去做,肯定會派他去。

 他並沒有劫走她,可除了他,還會有誰?

 “六王爺,你說袁某要對王妃不利,我有什麼理由要那麼做?況且,袁某還是清靈妹子的結拜大哥。”

 “你!”那一聲清靈妹子,聽得南宮曜日妒火攻心,他手勁加重,壓制住袁柯脖子的長戟將血痕劃得更深,真恨不得馬上取他性命。

 偏偏他此刻還不能這麼做,別說仍未掌握他和二皇兄聯手意圖謀反的證據,即便罪證確鑿,他若真私取袁柯性命,皇太后第一個就不饒他。

 袁柯料准他不敢輕舉妄動,頂多就是讓他流點血、出出氣罷了。“六王爺此刻看來極想對袁某不利,敢問六王爺,你若真要對袁某不利,你會在這裡殺了我,還是大費周章的把我扛回六王爺府,再對我不利?”

 南宮曜日心一突,袁柯的一席話聽來很刺耳,卻給他一記當頭棒喝。

 是啊,他肯定是急瘋、氣瘋了,才會一時失了理智,倘若袁柯真領了二皇兄的命要暗殺雪清靈,他當場殺了她便可,何須將她劫走。

 但若他不是領命,只想逞一己之私……想到他三番兩次誘引她外出喝酒,黑眸中的妒火又再度熊燃。

 “王爺若不信袁某,大可進屋去搜查,袁某能藏人之處,就只有這間陋室。”

 搜屋這等事通常都是隨從去做,堂堂一個六王爺哪可能親自去捜……若袁柯真這麼想,那他就錯了。

 瞪了袁柯一眼,南宮曜日宛如一陣狂風襲捲進屋,迅速地搜查屋內每個可能藏人的角落,別人他自是不理,但失蹤的是他的愛妻,任何可能藏她之處,他定會親自捜得滴水不漏。

 他也不怕袁柯趁機逃走,即便他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確定屋內無藏人,他失望之餘又有一絲欣慰,至少他的妻子沒再和袁柯糾纏不清。

 “六王爺,可有發現王妃的蹤影?”袁柯坐在庭院一顆大石上,撕了自己的衣角,打算纏綁手臂和脖子上汨著鮮血的傷口。

 “哼,在本王尚未尋回王妃之前,你還是劫王妃的頭號嫌疑之人,另外,關於……”南宮曜日斜瞪他,想直接挑明他懷疑他盜賣兵器一事,又擔心打草驚蛇,猶豫怒瞪之際,西榮突騎馬奔來。

 “王爺——”

 見來者是西榮,南宮曜日心頭發怒。他早下令,他要獨自上山找袁柯,誰都不許跟來,他竟又擅自前來,難不成是以為他打不過袁柯?

 正欲責駡西榮不聽令,西榮急急地向他稟報,“王爺,王妃已回府。”

 “王妃回府了!”他心頭一喜,隨即厲問:“查出是誰擄走王妃的?”

 西榮惶恐搖頭。

 “先回府再說!”

 南宮曜日急著想趕回見愛妻,後頭的袁柯淡然一笑,“六王爺,請替草民向我的清靈妹子問候一聲。”

 回頭瞪著用嘴巴咬布綁傷口的袁柯,南宮曜日沒一絲愧疚,反倒懊悔沒將他的傷口戳得更深,讓他痛得在地上打滾,看他還能不能再口口聲聲說著“我的清靈妹子”。

 該死的傢伙!他會儘快查出他通敵謀反的罪證,親自送他上斷頭臺,讓他再也不能梗在他們夫妻之間。

 南宮曜日虎急急的回到王爺府,進到房中,卻見到令他焦急擔憂的妻子此時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睡覺,還一身酒味,不禁感到好氣又好笑……

 情不自禁的輕撫她細嫩的臉龐,卻沒料到此舉擾醒了她。

 雪清靈一張眼見到是他,立即驚坐起,他滿眼心疼,以為她是被劫餘悸猶存、驚魂未定,孰料,她竟心急火燎的問:“你有沒有打傷袁大哥?”

 黑眸裡的心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妒嫉怒火,他悻悻然拂袖起身,負氣的道:“我不只打傷他,我還殺了他!”他一心擔憂她的安危,為她急瘋,但她一開口關心的卻是袁柯那傢伙,他能不氣嗎?

 “什麼,你把我袁大哥殺了?!”她瞠目氣結,連鞋都來不及穿,跳下床猛捶他,“我不是讓西榮去告訴你,不是袁大哥劫走我的。他去到的時候,你已經殺了袁大哥?你這人怎這樣魯莽,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人,袁大哥他犯了什麼錯,你要殺他!”

 她又氣又急,踅回床沿坐下,套上鞋,急欲出門。

 “你去哪?”他一把抓住她。

 “我去找袁大哥……的屍首。”她氣極的怒瞪他,“你莫名其妙的把人殺了,我、我要去報官,讓他們把你抓了!”

 “雪清靈!”他緊抓著她,不讓她走,怒咆道:“你到底是誰的老婆!”

 “南宮曜日,你是氣瘋了不成,我是你老婆,你不知道嗎?還問我!”她氣騰騰的回道。

 她天真的氣話,讓他怔了下,旋即露出苦笑。

 “喂,你這人有沒有人性,殺了人,還笑得出來!”

 他再度板起臉,前一刻火揚的怒氣稍減了些,“你才沒人性,你的夫君滿心焦急的尋你,你見到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別的男人,你說,你這樣對嗎?”和她相處之道,最好直來直往,要不吵個三天三夜,她說不定還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聽到他的指控,她愣了下,直覺自己真有不對,心虛之餘,語氣頓轉低柔,“我那是、那是……還不是擔心你亂殺人,你殺了人,就算官府不敢抓你,皇上也會治你的罪。”想起他真殺人了,她心急如焚,不停地來回踱步,“可你真殺了袁大哥,現在怎麼辦?”

 聽她那麼說,雖然轉得頗硬,他仍選擇相信她。“能怎麼辦,你方才不是說要去報官抓我,快去,本王就坐在這,等官老爺親自來押。”他坐到桌旁,神色自若的倒起水喝。

 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她突然覺得有一絲蹊蹺,硬是讓自己靜下心來細細思量,接著一雙鳳眼斜看向他,討好地問:“袁大哥沒死,你沒殺了他,對吧?”

 “不,我殺死他了,還在他身上戳了好幾個洞。”他的確很想這麼做。

 “你沒有!”

 “我有。”

 “騙人的。”她笑,他跟著笑。睞他一眼,她心情明顯變好,“我就知道沒有。”

 “他沒死,你很高興?”南宮曜日悶悶的。

 “當然!袁大哥要真被你殺死,那他多冤呀,劫走我的人又不是他!”

 她一提,他立即嚴肅的問:“究竟是誰抓了你?”他被一介草民氣瘋,差點忘了正事。

 “是……就是……”她期期艾艾好半晌說不出口,還露出一副苦惱樣。

 “那人,是你認識的?”看她的表情,他猜,肯定是熟人。

 她點點頭,不打算瞞他。“是伊西多祿劫走我的。”

 “伊西多祿?”他眉一蹙。

 她以為他忘了,便說得更清楚提醒他,“就是我們北國第一神射手,我在北國挑的未婚駙馬爺……”

 “我知道!”他咬緊牙關打斷她的話。她的桃花開得還真旺,才撇開袁柯不論,現在又來一個伊西多祿!“他怎會來南國?他人呢?”

 “他為了追我才來到南國。”她噴囔,看起來苦惱不已,“他劫走我就是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北國……”

 “你怎麼說?”他沉著聲問。他這人向來自信滿滿,可對上她,不知為何信心總會有些許動搖,許是她常不受控,加上自己……越來越在乎她。

 “我當然說不!”她斬釘截鐵地說,“我若想嫁他,我就不會答應父王到南國來和親。”

 她堅定的態度,讓他前一刻微微動搖的自信瞬間扶搖直上,有直沖雲霄之勢。

 凝定她,他嘴角噙著滿意的笑容,旋即正色問:“那他現在人呢?”

 “你不用去找他。”

 “為什麼?”

 “我已經打發他回北國去了,所以你不用找他拚酒。”

 他聽得更糊塗。“我為什麼要找他拚酒?”伊西多祿敢劫走王妃,就已犯了大罪,他若抓到他,也是拿他定罪,怎會與他拚酒呢?

 “你不是要找他喝酒拚輸贏,他若輸,你就要他回北國去?就像我去找豔雙雙拚酒,贏了她,要她以後不准再向我討情郎。”她睨他一眼,“我這麼做,你很生氣吧?”

 “我沒有。”他一把將她拉來坐在他大腿上,想為自己在洞房花燭夜拋下她、去尋歡樓找豔雙雙一事向她道歉,躊躇片刻,自尊心作祟,終究未開口。“你以後別去那種地方。”知道向管家從頭到尾跟著,他才松一口氣,要不,她即便沒醉倒,也有幾分酒意,萬一哪個不長眼的男人對她毛手毛腳,或者膽大非禮她,那可怎麼辦!

 她朝他駿了下鼻。“那你呢?”

 “我?”他嘴角微勾,用鼻尖點上她的,“有你管住我,我還去得了?”

 她開心的笑著,旋即想到伊西多祿的事還未問清楚。

 “你若不是要找伊西多祿拚酒,那你找他做啥?”她以為是這樣,但從他方才的表情看來,顯然不是。

 他臉一沉。“他劫走我的王妃,那可是犯了滔天大罪,你說我找他做哈?”

 “你要報官抓他?他只是找我說說話,幹啥抓他,再說他已經回北國,你也抓不到他了。”

 他挑眉問,“你確定他回北國了?”

 他暗自思索,總覺得伊西多祿突然出現在南國,不是只來問她心意這麼簡單,若要問,在和親前就該問清楚,至少那時若她真愛他,兩人或許還有機會修成正果,現在……

 “他送我回來後,是跟我說他要回北國了。”

 他沉思著,等會他就派西榮去找人,或許能從伊西多祿口中逼問出究竟是誰頻繁地和北國接觸,且盜賣兵器一事。

 “全都是你的錯!”

 她突然沒頭沒腦的罵他,他不明所以的問:“我又怎麼了?”

 “如果你今天答應帶我進宮,我就不會無聊的看信,看到豔雙雙寫的信,就去尋歡樓找她拚酒,如果我沒喝酒,就不會被伊西多祿劫走……”她數落一大串,硬是要歸咎於他,“你說,是不是你的錯?”

 他失笑,“是,娘子教訓得是。”

 “那以後你帶不帶我去皇宮玩?”她圈著他的脖子,笑得一臉得意。

 “奸計得逞,算你羸!”

 “喂,我這哪是奸計得逞,我是就事論事。”

 他啄吻著她的嘴,不讓她再嘰嘰喳喳辯個沒完沒了,她也不甘示弱以吻回嘴,兩人互啄著對方的嘴,甜蜜情意在彼此之間流轉,她突大刺刺的跨坐在他大腿上,捧著他的俊臉,用力吻他,令他又驚又悅。

 他笑得一臉邪壞,抱起她往床邊去,一整天下來,心口間又是焦急又是憤怒的強烈情緒起伏,此刻全化成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傾注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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