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陸驍亓開啟遠紅外線， 神色一凜。畫面中， 只有兩個彷彿燃燒著的綠色火焰在移動。樣子與那骷髏空蕩蕩的眼眶內的鬼火一般模樣。正常人內腑高一些，邊緣會是綠色。

　　而從小熊貓團兒眼中是確確實實兩個袍子男人，面目猙獰，雙眼暴突。

　　可以行動， 卻沒有活人該有的生氣。

　　陸驍亓瞇眼沉眸， 殭屍。

　　白大褂伸出猩紅舌頭， 舔著尖牙， 雙眼滿滿的貪婪與食慾。他伸出了手， 指甲很長很尖，還泛著不祥的黑色，宛若淬了毒一般。他向著機甲蹦跳。

　　黑大褂一搖一擺走近，他的面皮雖然佈滿縫痕，卻依舊坑坑窪窪， 下巴處還缺失一塊。

　　黑大褂張開嘴， 吐出一口氣， 氣霧是黑色的。

　　被霧氣包圍， 黑大褂吃了興奮劑似的，衝著天嚎叫了一聲，「吃！！」

　　「呼！」白大褂受他影響，跟著亢奮， 他伸出尖銳的爪子撕碎了一隻靠近的骷髏， 也不知有意無意， 踩過了那熊貓的骨骼……

　　卡嚓。

　　白大褂踩碎了。

　　莫滾滾瞳仁驟縮， 原本壓抑著的憤怒徹底沉不住，他立起來不要命的衝著殭屍叫。

　　聲音依舊軟糯，卻滿滿的凌厲。

　　黑色的雙眸都已經泛紅，莫滾滾小爪子狠狠擦拭了眼睛。

　　也不知是無數情緒湧上心頭引起的錯覺，還是其他原因。他感覺到了身體在發熱。

　　溫暖充斥了全身，漸漸的溫度上升，體內的血液好像在沸騰一般。

　　有一種急需發洩的渴望，莫滾滾呼出口熱氣，竟一口哈氣。

　　陸驍亓身體緊繃，準備一擊必殺。

　　倏地，他的衣服發出撕拉的一聲脆響，被一圈兒淡銀色光圈兒護著的小熊貓團兒衝了出來。

　　他衝著天凶凶的「嗯嗯」叫，一雙黑瞳閃爍著亮人的光澤。

　　莫滾滾全身宛若岩漿噴發，似乎在冒煙。

　　他沉重的呼吸，視線對上屏幕上那兩個滿臉貪婪的殭屍，毛茸茸的嘴瓣張開，露出小牙齒。

　　他炸著毛，帶著個銀光圈兒，直直的衝向了屏幕。

　　咚！

　　莫滾滾根本來不及細想，他透過了懸浮屏幕，竟一頭撞開了極為堅硬的機甲。身上淡銀色的光暈很柔和，莫滾滾這會兒有了無窮無盡的勇氣與決心。

　　陸驍亓見到這圈兒光暈，只有種神聖的感覺。

　　骷髏卻恰恰相反，但凡碰到這圈兒光暈的地方開始自燃，銀色的火焰幾乎瞬間席捲開去，將附近的骷髏吞噬進去，被火星沾舔了的骷髏恐懼的嘶吼打滾，卻無濟於事。

　　他們在痛苦的哀鳴中，被火焰吞滅。

　　起起落落的銀色火焰燃燒極為迅速，骷髏眼中的綠光很快被一掃而空。

　　幾乎眨眼的功夫，那些無所畏懼的骷髏就變成了黑色齏粉。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能夠留下來。

　　莫滾滾像一隻小公牛一樣，小短腿兒吧嗒吧嗒的向殭屍跑去，他跑過的地方，銀火肆虐。

　　兩個貪婪的殭屍停下，飛快對視一眼。

　　黑大褂從桌子上撿起個頭顱，還連著黑白的毛皮。

　　黑大褂：「停，下。」

　　白大褂撕拉，撕碎了那不知什麼品種熊類的屍體，滿地都是鮮血。

　　白大褂獰笑：「眼，睛，屬，於，我。」

　　黑大褂僵硬轉頭：「我。」

　　白大褂：「分，你，一，只。」

　　莫滾滾見到祖宗破碎不堪的屍體被如此侮辱，雙眼通紅。

　　莫滾滾：「可惡！」

　　黑大褂呼氣：「那，圈，有，點，意，思。」

　　白大褂嘲笑：「可，能，是，辣，味。」

　　莫滾滾毛炸開，身上銀圈兒也跟著變換了形態。

　　白大褂嗤笑：「還，變，態。」

　　「可惡，可惡可惡！」莫滾滾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靈魂的侮辱與憤怒。在小熊貓團兒的心中，這兩隻殭屍已經列為黑名單第一個，永黑的那種。

　　肆意笑著，白大褂醜陋的拼接臉滲出了一絲血跡。他捂著臉目露凶相。

　　看向莫滾滾的視線更多了幾分癲狂的貪婪。

　　白大褂咬住那什麼熊的頭卡嚓一聲。漫天的不可言喻的液體。

　　莫滾滾瞳仁驟縮，徹底忍耐不住。

　　體內的血液全在瘋狂跳動，莫滾滾感覺內部有一隻正在肆虐的凶獸。

　　只有報仇才能平息內心！

　　銀光乍現，光圈兒忽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伸出黑色爪子的白大褂痛苦的嘶吼一聲。

　　白大褂：「啊！」

　　銀光與黑爪子接觸，一陣嘶啦聲，白大褂火急火燎的退後，蹦跳中還趔趄幾下，險險沒摔。

　　他用力晃蕩著手臂，迫切希望將手上的銀火甩滅。

　　這可惜這一切徒勞，火焰越燒越旺，已經燒到了大臂。白大褂此刻徹底沒了心思顧忌吃，向黑大褂求助：「黑！救，我！」

　　黑大褂沉默幾秒，將熊貓的屍體扔過去。

　　燃燒依舊在繼續，甚至更旺盛了一些，白大褂嘶吼著火焰已經蔓延到他的身上，他的雙眼險些被火焰吞噬：「黑！你！他！媽！干……」

　　白大褂最後整個都滾進了銀光的火焰中，上下翻滾。

　　他的口中還在怨恨的怒罵，只是怒罵聲越來越少，哀鳴越發的沉重和無力。

　　掙扎的幅度也漸漸小了。

　　熊熊燃燒的銀火極為璀璨，將地下照耀的宛若天晴。

　　黑大褂定定看著白大褂，猛然轉身。

　　想跑。

　　黑光一閃，黑大褂倉促去擋，轟的一聲，整個殭屍猛然飛去，狠狠砸進了巖壁上。

　　一直伺機而動的機甲露出了它猙獰的武器。

　　「嗷呼呼……」黑大褂已經驚恐，張開嘴，吐出黑霧。

　　莫滾滾望著男人，立著小身體，圓溜溜的臉上是嚴肅的怒容。

　　他看了眼被陸驍亓壓著揍的黑大褂，目光緩緩落下，白大褂已經被活活燒成灰燼，消失之前受盡了灼燒的痛苦。莫滾滾的視線對上那殘破不全的同族的身體。

　　雙眸有些紅，他吧嗒著小爪子，頂著個聖潔的銀圈兒走過去。骷髏無不退後，恨不能繞的遠遠的，或者自己從未出現過。他們此刻已經被嚇懵了，比他們強大那般的大人都死無葬身之地，還有一個毫無還手能力，他們就是送菜。

　　骷髏蠢笨，卻到底還是有點智商。

　　轟——

　　黑大褂宛若破布，在空中被一拳一拳狠狠的揍著。

　　他想反擊，卻根本沒能力抵抗住越發凶狠的撞擊，縫補的臉被打的變了形，一塊塊肉脫落，他痛苦的吼叫，卻無濟於事。黑色的爪子伸向機甲，在機甲上落下淡淡幾條痕跡後，再次被凶殘的摔出去。

　　轟——不知第多少次撞入了巖壁。

　　曾經還算平滑的巖壁，如今坑窪不平，硬生生被砸出了一個個深洞。

　　陸驍亓並不放過黑大褂，他發現隨著他折磨黑大褂的過程，屏幕上顯示的鬼火漸漸黯淡。

　　很顯然，這與一點點凌遲人類，給放血的感覺相差不大。

　　過程中，帶給罪人的痛苦與恐懼卻是無形巨大的。

　　如今，基本臉已經脫落，露出了骷髏頭的殭屍的確生不如死。每掉一塊肉，他的力量就薄弱一分，宛若生生撕裂了靈魂一般。很痛，痛入骨髓。

　　如果他的皮膚五臟全部脫落，他將墮落為真正的骷髏……

　　黑大褂搖著頭，驚恐的叫喚：「不！不！！」

　　黑大褂：「啊！」

　　迎接他的是一個沉重的鐵拳，他的下巴被砸碎，說不出話了。黑大褂只能發出嗚鳴，那個「啊」字成為了他能說出來的最後一個字。

　　莫滾滾撫摸著皮毛，視線幽幽。

　　黑大褂的痛苦此刻於他而言，是不錯的聲音，銀光輕輕旋轉。

　　他的族群被殺死，這些骷髏一個也逃不了。

　　武二在墜子中瘋狂移動，既想報仇雪恨，又想狠狠打小滾滾一頓屁股。

　　不過，最後他卻看到那一圈兒銀光沉默了。

　　武二紅著眼眶。

　　這是屬於他們一族的秘密，銀光來自於祖先的庇佑，然而當年，他們任何人都未曾激發。

　　小滾滾激發庇佑力量，但是武二卻依舊心情沉痛。

　　他知道，這一圈兒美麗的玄色不光是他們千萬年的祖先，也是那墜子中陪伴許久的長輩。

　　為了族群，為了滾滾。

　　他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

　　這是他們在世界上最後一些能量，也是他們內心深切的願望之力。

　　他們用最後的力量，保佑著族群的幼兒。

　　武二捶胸頓足，如果可以，他寧願變成那一圈兒炫彩，而不是望著那神聖的色彩追憶過去。

　　武二崇尚武，武大則偏向於學識。

　　兩個平日不顯如何，卻是整個族群都放心的存在。

　　族群的祖先們將他們用生命守護的小不點交給了兩個，教導他保護他。

　　「……嘶嘶……」黑大褂的氣管被撕裂了，根本發不出聲音了。

　　這會兒，他身上的黑大褂如破布，四肢的肉**脫落。

　　陸驍亓並不一擊必殺，他選擇了緩慢的磨殺。

　　直到那綠光幾乎如裊裊青煙了，陸驍亓才斷了他的四肢，只餘下個會轉動火光的頭顱。

　　莫滾滾定定看著，不害怕。

　　他覺得心情很複雜，撫摸手心略微扎手的皮毛，這是來自他的族群的皮毛。

　　曾經它們一定很恐懼，很害怕，也很痛苦。

　　黑大褂嘶嘶叫著，似乎想說什麼，卻最後被莫滾滾的銀光燃燒殆盡。

　　莫滾滾視線緩緩望向那些骷髏。

　　他討厭這些骷髏！

　　很討厭！

　　陸驍亓翻開了殭屍的骨骼，看到了一點點刻印的痕跡。

　　陸驍亓沉了眸。

　　熊熊燃燒的銀火瀰漫開去，這銀色的火苗並不灼熱，甚至還帶著絲絲涼意。

　　陸驍亓沉默的看著無數材料燃燒消失，並不可惜。只心下心疼。

　　他伸出手捧起小不點，銀色的光圈兒沒有帶給陸驍亓任何傷害，小傢伙如今的樣子更可愛。

　　但是……

　　陸驍亓暗暗歎息：「滾滾，不要怕。」

　　一直緊繃著自己，告訴自己不怕的莫滾滾渾身一個激靈，他繃著的面皮終於鬆動。

　　望著大怪物，莫滾滾辟里啪啦的掉了金珠子。

　　正當此時，陸驍亓機甲傳來了絲絲拉拉的聲音：「將軍？將……您……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