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孫昴，你讓我感到噁心

　　孫昴瞪直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陳棟楠這麼無所顧忌，而沒等到他推開男人，臉上卻狠狠地挨了一遭。

　　「啪——」極為響亮的一巴掌。

　　傅子姍站在原地，淚水在眼框一圈圈的打轉，她咬牙切齒聲音顫抖地說道，「孫昴，你好下賤。」

　　孫昴眼前冒星，那用足力道的巴掌有一半打在了他的耳朵上，一時間恍恍惚惚，耳膜鼓噪到令他頭疼欲裂，但這都不及對方那句帶著嫌惡憎恨的「下賤」。

　　孫昴突然覺得心臟抽搐般的疼痛。

　　「你是想報復我嗎？你惡不噁心，連男人你都搞上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是讓你接近他，不是和他搞在一起！」

　　「我……」

　　「你以為你這樣我會回到你身邊嗎？真噁心，孫昴你賤得讓我噁心！」

　　「報復你？」陳棟楠比孫昴反應要迅速，他立即起身，帶著怒意一把掐住傅子姍的下顎，冰冷地嘲諷道，「你是什麼貨色，還需要這樣費盡心思地報復你。」

　　「你幫他說話？」傅子姍的淚水傾然落下，她指著男人的鼻尖，「我這麼喜歡你，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當初不是你主動追求我的嗎，我是你的女友啊！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追求你？你真是想太多了，難道你不知道——」

　　「陳棟楠！」孫昴叫出聲，他意識到男人想把一切捅破，緊張地立刻伸出手抓住對方，卑微地懇求著不要揭穿他。

　　他不能被子姍知道這一切，她會恨他的，一定會的！

　　然而陳棟楠卻無動於衷，他聲音清晰，毫不慌亂，「我不過是你的前男友請來的炮友，目的就是幹你，破你的處。要是你沒聽清，我可以再說一遍。」

　　「是我和他聯手來操你罷了。對我來說，你什麼也不是。」

　　冷漠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如電閃雷鳴般席捲了傅子姍，空然的目光，冰冷的雙手，眼前突然變得陌生的男人，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飛快地略過，那些被忽略的細節一遍遍的提醒她。

　　為什麼陳棟楠那麼瞭解她的喜好。

　　為什麼每次做愛都反反復複提起孫昴。

　　為什麼能完美的錯開所有的時間。

　　為什麼孫昴能乾脆的分手。

　　一時間，無數的問號鑽入她的腦中，她顫抖著，用絕望的眼神問道，「不，不可能你，你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知道原因啊。」陳棟楠笑了，他近乎強迫地掰開孫昴的腿，將被子一把掀起，光裸的下體暴露在女人面前，同時還有大腿上那些斑駁的情欲痕跡。

　　他的眼神犀利得好似一把劍，剖開傅子姍所有的幻想，「因為他不能滿足你啊。」

　　「啊啊啊啊啊啊！」傅子姍再也忍受不了，她尖叫出聲，捂住耳朵瘋了一般地逃出房門。

　　而下一秒，孫昴幾乎用盡全力痛揍了陳棟楠一拳，他從喉管裡冒出悲鳴般的聲音，「你……你為什麼……」

　　陳棟楠摸了摸出血的嘴角，表情格外危險，「你和她私下聯繫過了吧。」

　　「不關你的事！」孫昴崩潰地撿起衣服慌亂地套在身上，卻被男人一把扯開手，陳棟楠的目光中有逐漸攀升的暴虐，這是他熟悉而懼怕的目光。

　　「我說過的話，你一點都記不住是嗎？」陳棟楠的手掐住孫昴的脖頸，過度的煩躁令他無法克制情緒，有種想要扯碎什麼的衝動，「剛剛你看她是什麼眼神？」

　　孫昴喘不過氣，他拼命地掙扎著，「放開我！快放開我！你這混蛋！」男人的強勢讓他本能地想要逃脫，可偏偏是這模樣激怒了陳棟楠。

　　男人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摁在床上，用冷冰冰的語調在他的耳邊說道，「你要跑到哪兒去？找她嗎？你還不死心是吧，雞巴那麼小，你以為她還會要你嗎，你以為你做了那些事情，她會原諒你嗎。死心吧，就算你還想當她的狗，她也只會嫌棄地把你一腳踢開。」

　　「你！放！開！我！」

　　陳棟楠抓著孫昴的頭髮迫使他抬起頭，卻看到滿滿的恨意。

　　發紅的眼圈，紅血絲猙獰在瞳孔周圍，孫昴明明一句話沒說，卻讓陳棟楠停住了。

　　陳棟楠一鬆開手，孫昴便借機掙脫開來，他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手指顫抖著，連襯衫的紐扣都費盡功夫才扣好，他的大腦無法正常運轉了，心痛，恨意，恐懼，茫然，所有的感情交織在一起，最後全部擰成了傅子姍離去時幾近崩潰的眼神，他害怕極了，他怕子姍出事，他怕子姍恨他。

　　孫昴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後悔過。

　　當被子被揭開的時候，他知道完蛋了，一直隱藏著的令自己自卑羞恥的秘密還是被她知道了！

　　可是，他更怕子姍知道真相。

　　殘缺的身體只會令他自卑，但是那個醜陋的陰暗的自己，他一點點都不想被她知道。

　　孫昴憂心忡忡的模樣全數落在了陳棟楠的眼裡，他無法阻止對方依舊要去尋找那個女人的腳步，他的拳頭緊緊得捏在手心，他咬破了嘴唇，鮮血和疼痛提醒著他要克制，要冷靜，因為再多的威脅暴力能留住什麼呢？

　　不過是加劇他們之間越來越深的隔閡，甚至孫昴從門口奔出也沒有多看他一眼。也是在這一刻，陳棟楠突然覺得有種前功盡棄的疲倦，明明這段日子自己已經努力溫柔一些了，但是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地。

　　他捂住額頭，深深地歎息了一口。

　　他不為自己衝動而後悔，孫昴一臉前緣未了的死樣子，那個女人甩他巴掌的時候，自己都快氣瘋了，而那傢伙眼睛卻是什麼？

　　是心痛，是悔意，是他根本沒得到過的愛意！

　　從陳棟楠那兒沖出來的傅子姍失魂落魄走在學校裡，清晨時分的校園幾乎是最安靜又最澄澈的時候，她卻覺得呼吸無比艱難。

　　她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噩夢，裡面所有的男人都在拿著刀子對著她。她是做錯了很多事情，可上天卻跟她開了一個更大的玩笑！

　　不知走了多久，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

　　她茫然地回過頭，然後身體被用力地抱住，她看到淚流滿面的男人一遍遍地在和她道歉。記憶裡總是溫柔陽光的面孔，現在卻如此陌生。她甚至覺得，孫昴的背叛比陳棟楠還要讓她心寒，就好像一直抄的答案全部都是錯的，一直以來的記憶全是編造的，屬於她回憶中最溫暖的存在，竟然是如此不堪的模樣。

　　「子姍，子姍是我錯了。你打我吧，你打我好了。全部都是我的錯……」

　　「孫昴，我曾對不住你，心裡總有愧疚。但現在，這一點也沒了。」

　　「不是……子姍你聽我解釋……那些都不是真的，是，是陳棟楠編的！」孫昴知道謊言使他變得更卑劣了，可他卻卑微地渴求著子姍不要怨恨他。

　　他害怕看見對方的眼裡只剩下冷漠和厭惡，他怕他們之間最後的希望也全部都熄滅了。

　　「解釋？你還要解釋什麼？就算這一切都是他編造出來的，你還是和他滾上床了。」想到陳棟楠那樣堅決地吻住他，想到他把孫昴保護在身後，傅子姍幾乎要忍不住自嘲地笑出來了，她以為男人天性是冷酷的，她以為男人只是不懂愛人的方式，可是這樣分明的差距，她真是愚蠢至極。

　　「不，不對是他強迫我的！全是他強迫我的！」孫昴口不擇言地編造著故事，他幾乎是卑微到極點地搖晃著子姍，一遍遍地強調著，「對，昨天，就，就遇上了，然後他就強迫我的！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孫昴，夠了。」傅子姍緩緩地掰開孫昴摟著她肩膀的手指，她突然感到濃濃的反胃，昨夜她傷心欲絕，長途跋涉到來已經做好了最糟糕的準備。

　　卻想不到現實竟然恨她至此。

　　她不瞎，那滿身的情欲痕跡，又怎麼會是一天留下來的。

　　她背叛過孫昴很多次，為了新鮮為了樂趣，她喜歡看男人圍著她打轉，喜歡出軌的刺激感，也喜歡高潮的舒爽，她知道自己是個貪圖他溫柔付出的壞女人。

　　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不堪她都承認，她從不會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

　　她望著曾經交往過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也許他的愛是真的，但他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是個自己再也不會喜歡的人。

　　「孫昴，告訴你一件事吧。」

　　「其實很早我就知道你雞巴小，高中的男生私下傳過你的笑話。但我還是和你交往了，因為我曾經是真的想跟你過一輩子。」

　　「我出過軌很多次，第一次是社團的學長，因為我知道你沒辦法滿足我，我是個糟糕的女人，這些我都承認。所以你這樣沒有擔當又懦弱，真的讓我很噁心。」

　　「不要再聯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