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結束

　　連續三天醒來的時候見的都是同一人。

　　男人睡在他的旁邊，兩人渾身赤裸著一絲不掛，頭搭在對方的胸口，腳也攀在男人的大腿上，姿勢太過親昵，他有點受不了，下意識地推開對方。

　　陳棟楠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大力道被吵醒了，起床氣令他皺著眉頭，沉著聲音問道，「大早上鬧什麼鬧。」

　　「我怎麼在這兒？」孫昴頭有些疼，宿醉後總是伴隨著眩暈和噁心，他印象中自己最後是暈倒在桌子上，為什麼轉身就在男人的宿舍，「我的衣服呢？」

　　「你醉成那吊樣，吐得老子一塌糊塗，現在全不記得啦。」陳棟楠揉揉太陽穴，昨晚撿了個屍回去真是自找麻煩，喝斷片的男人又哭又鬧又吐，攪得他不得安寧。

　　孫昴覺得很是奇怪，明明昨夜他和汪哥留到最後，怎麼變成了陳棟楠。他心中雖有疑問，眼下這情景還是先把衣服穿上合適，他咳嗽了兩聲，把頭扭過一邊，說，「那我的衣服呢。」

　　「髒了，丟廁所那兒了。」

　　「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穿，我還要趕回去上課。」

　　「自己拿，在櫃子裡。」陳棟楠看著孫昴表情有點難堪，似乎不想全裸著下床拿，兩人對視了幾秒，最後孫昴歎了口氣，迅速地起身沖到衣櫃前翻了件恤就換上。即便如此，陳棟楠還是把那個早晨有點亢奮的小雞巴看得一清二楚，同時挺翹的白嫩屁股對著他，仿佛在若有似無地勾引著自己。

　　都是男人，自然少不了晨勃一說，陳棟楠心思一起，只覺得孫昴每個動作都在誘惑著他，見他翻箱倒櫃找褲子的時候，從後面貼上來，嘴唇輕輕吐氣噴灑在脖頸，曖昧地說道，「內褲不穿嗎？要不要我借你一條？」

　　如同一隻蛇突然靠攏的感覺，孫昴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他往前一縮，避開了男人的懷抱，搖搖頭說不必了。

　　「原來你喜歡真空啊。」陳棟楠說完伸出一隻手掏向孫昴的雞巴，手指熟練地玩起他的睾丸。

　　「別碰我！」孫昴忍無可忍地推開，怒目而視，連招呼都不打就走出臥室，這會兒陳棟楠可不給他想走就走了，一把擰過他的手，逼近他。

　　「怎麼？還想跟昨天一樣說走就走啊。」

　　「你他媽的到底要怎樣！」孫昴爆發了，他現在和陳棟楠呆在一個空間下就渾身不舒服，咬牙痛駡道，「你已經玩夠了吧，女友被你搶了，自己也被玩了，現在能不能結束了！」

　　「喲，你不是跟你女友情比金堅嘛，不是說好不離不棄的嘛，這就要走了啊。」無視了對方的怒火，陳棟楠饒有樂趣的調侃著。

　　「你他媽的真噁心。」孫昴忍不了了，猛地出拳，打了對方的側臉，惡狠狠地說道，「放我走！」

　　被揍了一拳的陳棟楠輕蔑的笑了笑，這模樣的孫昴最多是個成熟期的虎斑貓，牙尖嘴利卻始終無害，他想想倒也沒立即還手，以他的功夫最多三兩下就能把對方收拾的服服帖帖，可老這麼揍也不是辦法，陳棟楠想起對方連做噩夢都是他，稍稍於心不忍起來。

　　他揉了揉有點疼痛的右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孫昴，拎著他的領口往前一提，半威脅地說到，「今天給你發洩一會兒，看在前兩天折騰你有點狠了。我呢也不想那麼殘暴，誰叫你招惹我，以後別他媽的對我動手。至於別的，沒真心想撬你牆角。怎麼樣，你要還喜歡她，我讓給你，正好她纏著我也怪煩的。」

　　「呵呵，我愛她你要搶走，我放棄你要還給我，你真當我是條揮之即來招致即去的狗啊。」

　　「哈？哪有這麼愛咬人的狗。」陳棟楠笑了，他捏了捏孫昴氣嘟嘟的臉蛋，卻被男人伸手拂去，眼睛裡寫滿了嫌惡反胃，這點讓他終於有點不爽了，於是掐住他的下巴，沉聲警告，「你最好正常點，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呵呵，你除了會用拳腳威脅別人你還會做什麼，你想揍就揍，最好再把我痛揍一頓進醫院！反正以後我再也不需要和你有任何的交集了。」無所顧忌的孫昴自然沒什麼可畏懼的，被男人痛揍的疼痛根本比不上那天他所感受到的屈辱，只要閉著眼回想起在床下聽到子姍一聲聲狂熱的我愛你，只覺得血液裡翻滾著憤怒和心痛。

　　也許陳棟楠只是為了嘲諷他愚弄他故意搶走傅子姍，可是對他而言這份感情用心經營了太久太久，被這麼輕而易舉的捅破，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孫昴的表情讓陳棟楠停手了，拳頭停在空中怎麼也砸不下去，對方並不怕他，甚至沒空去怕他，他有著自己的情緒，那顫抖的雙肩和糾結的唇角，寫滿了莫名的哀傷。

　　這讓陳棟楠有點不舒服，他並不喜歡此刻猶豫的自己，就好像昨天不過偶遇而已，他卻一眼看出了那個爛醉如泥的男人是誰，更在意的是，竟然鬼使神差地把他帶了回去。

　　「你就那麼喜歡傅子姍？」

　　孫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那以後我不搶了唄。你愛對她好，愛犯賤都是你的事情，反正她之前也給你戴了那麼多頂綠帽子，你也不是接受了嗎？」

　　陳棟楠講完又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哄著對方，有種想把關係恢復的感覺。他腦子裡一團漿糊，心煩意亂，甚至搞不清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你以為我很喜歡戴綠帽？」孫昴說得很輕很輕，嘴角蔓延了些許苦楚，「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你不就是個小雞巴嘛。我跟她說說讓她回你身邊，你繼續和她談戀愛，保證沒問題的。」

　　面對陳棟楠信誓旦旦的保證，孫昴頓感一記響亮的耳光打上了臉頰，對方能這麼有底氣，恰恰證明了女友已經徹底地為他所掌控了。

　　「何必呢？你那天讓她過來，和她在我面前做愛，說那些話，不就是希望我看清這一切嗎？拜你所賜，我看清了，也受夠了。她是喜歡你的，真心喜歡你的，你贏了，可以了嗎？」

　　還要怎麼樣呢？

　　那天的對話還不一清二楚嗎？女友對自己毫無愛意了，無論怎樣的付出都如同鏤空的籃子，終是一無所獲的。

　　陳棟楠不知該說什麼，他當時就是想刺激對方，想嘲諷他有眼無珠去喜歡這樣的女人。拆散這一對，與他而言一點好處都沒有，只是見不得孫昴犯蠢犯賤，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又或者他其實是有那麼一些嫉妒的，憑什麼那樣垃圾的婊子能有人癡情的毫無保留的付出。

　　他厭惡又嫉妒，忍不住破壞一切，可事到如今，心裡的後悔油然而生，孫昴心若死灰的表情沒有帶給他勝利的愉悅，只有無窮無盡的煩惱。

　　孫昴趁陳棟楠鬆懈的空當，從對方的禁錮中脫身，背靠著門廊，「就這樣吧，我也不想和你打一架證明什麼，就是我輸了，全部都輸了，恭喜你，以後可以不用再見面了。」

　　孫昴轉身離去，那背影看的陳棟楠一陣焦躁，他出聲大吼，「你就不怕我告訴她一切的主意都是你出的嗎？」

　　「你要說就說吧，隨便你。」

　　孫昴頭也不回，與他而言，早就沒什麼珍視的事情了，對於完全不愛自己的傅子姍，讓她更討厭一點，總比什麼都沒留下要好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