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死性不改

　　這到底是冤家路窄還是禍不單行？

　　孫昴愣了三秒，想他為了考試通宵複習已經被榨幹了所有的精力，還要面對眼前這個虎視眈眈笑裡藏刀的男人，第一反應就是撒腿就跑。

　　然而陳棟楠立刻就猜出他的意圖抓住衣領往回一扯。

　　「好久不見了啊。」

　　「額……對啊……」

　　「最近挺忙的吧，都沒見到你。」

　　「額……是，是有點忙。」

　　這是正常的寒暄節奏嗎？孫昴小心翼翼地瞄了對方幾眼，乍看之下是挺正常的，可是吃了那麼多次虧了，總得長長教訓了，眼前這傢伙決不是安安心心打招呼的類型。

　　這些天孫昴一直窩在宿舍裡晝伏夜出，深夜通宵和朋友打遊戲，白天就睡大覺，翹了不少課，飯也不怎麼吃，整日過得渾渾噩噩的，反應也慢半拍，有時候電腦裡迴圈播放幾首傷心情歌，嘴裡也跟著哼唱什麼「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常常浴室裡，宿舍陽臺上，就聽他一個人，用沙啞的嗓子夾雜點哭腔，鬼哭狼嚎一整晚。

　　汪哥說這是失戀綜合症，熬一熬就過去了。

　　感情的傷還沒熬過去，期末倒是來了。連續多日宿舍組隊臨時抱佛腳通宵複習，落下的內容太多，一時間背得有些吃力，連傷感的心都顧不上了。

　　剛買飯的時候，孫昴還心想，恨不得回去立刻睡個天荒地老，絕對會是這些天睡得最爽的一次。

　　然後……

　　噩夢就來了。

　　夢魘站在他面前，俊美的五官凝成冷酷的姿態，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的表情，孫昴喉頭動了動，兩人終於不再假意寒暄，對方伸出手就把他往偏僻的小路拽，孫昴剛想掙脫，對方就瞪了他一眼。

　　等到兩人遠離了人群，孫昴才小聲地說道，「你你想幹嘛？」

　　「沒想幹什麼，敘敘舊嘛。」

　　「敘舊也不用這麼用力抓著我吧。」孫昴覺得手腕被捏得越來越緊，皺著眉頭齜牙說道。

　　陳棟楠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了，本能令他喪失理智，想也不想得抬起孫昴的下巴說道，「你一點都不想傅子姍了？」

　　「我……」孫昴想說他快想得發瘋了，但是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只好說道，「就那樣吧……」

　　「我覺得她倒是挺想你的。」

　　「欸？真的嗎？」

　　孫昴的眼睛立刻放出光來，陳棟楠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怎麼了，不是分手了嗎，興奮個什麼東西。」

　　孫昴摸了摸鼻子，「好嘛，我是想她又怎麼樣，都分手了，我也只能想想了」

　　「你想她的時候，說不定她正被我操得淫叫呢。」聽到孫昴坦然地承認了，陳棟楠又不大開心，「你的好媳婦現在可是一點都離不開我。」

　　「哦那好。」孫昴低著頭，心裡仍是痛，還好不像一個月前那樣撕心裂肺，看來縱然當初那樣非她不可，真的分手了，也會慢慢習慣。

　　「喂，你不是哭了吧。」陳棟楠見他低著頭，一把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

　　還好孫昴的臉上乾乾淨淨的，就是神情極度落寞，毫無氣焰，垂著眼睛，耷拉著眉毛，可憐兮兮，「她過得好不好？你對她還還可以吧。」

　　「好不好？」陳棟楠也是氣，這傢伙怎麼張口閉口都是那個傅子姍！

　　想到剛才那女人還莫名其妙和他大吵的模樣，煩躁地說道，「你自己不會問她啊。」

　　孫昴倒是想問，哪裡開的了口。就陳棟楠這德性，誰和他在一起都受累吧。只是傅子姍喜歡他，再苦再累也不肯放手。雖然刪了前任的聯繫方式，不過他們總有些共同的朋友，好些人都跑來問他，為什麼傅子姍最近頻繁在朋友圈秀起恩愛，而那個摟著她的男人已經不再是他孫昴了。

　　其實，更諷刺的是，他們先前在一起三年多，傅子姍一次恩愛都沒有秀過，朋友圈乾乾淨淨的，好像誰也看不出來。

　　「她很喜歡你，你對她溫柔一點，耐心一點。」孫昴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句。

　　陳棟楠知道他舊情難忘，都分手一個多月了還沒逃出情聖光環，皺著眉毛，「她那個臭脾氣，給她點臉色就得寸進尺。」

　　「她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計較什麼，談戀愛就應該多多包容對方。」

　　「我都說我和你不一樣了！別再跟我傳授什麼你的戀愛聖經！」

　　孫昴聽到對方不耐煩的大吼，神情一愣，很快臉上凝滿了苦澀，他竟然傻到勸慰情敵的地步，有什麼好說的，對方過得總比他滋潤。他渴望許久的愛，是對方唾手可得甚至毫不在乎的，他放在手心上捧的女人，也不過是對方床第間的一個性愛娃娃。

　　陳棟楠看到他表情上的變化，心裡咯噔一下，無名火是發出去了，只是物件選錯了人。

　　不過這也怪孫昴，前前後後提了多少遍傅子姍的名字了！這傢伙根本就是死性不改，心心念念地想當那個綠毛龜！

　　「你倆好好處吧，我也不說什麼了。」孫昴尷尬地別過頭，灰頭土臉的模樣多少讓人心疼。陳棟楠站在他的對面，將男人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相比自己對很多事情的冷淡和厭惡，孫昴是個情感豐富的男人，他甚至過於充沛敏感了，心情全部袒露在臉上，嘴角彎曲的幅度表達著他每一刻的變化，他比傅子姍要簡單好懂，當然也愚蠢得多。

　　傅子姍是愛在他面前將自己和孫昴比較，而他自己何嘗不是拿這兩個人作比較。

　　越是比較，越覺得孫昴讓人省心得多。聽話，懂事，慫慫的，但很可愛，在床上也騷的可以，每一處都讓他很滿意，儘管孫昴在愛情裡下賤又愚蠢，可是若是這份全心全意的愛落在自己身上，過得應該很舒坦吧。

　　陳棟楠想到這兒，竟然有點講不出的嫉妒。

　　「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陳棟楠摁住他的肩膀，不讓他離開，嘴裡下意識地就問，「你就沒有一點想我嗎？」

　　「哈？」孫昴瞪直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陳棟楠從後摟住他的腰，左手熟練地摸向他的褲襠，咬著他的耳垂說道，「我是說，你沒有一點想著被我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