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閹奴 中》第3章
第十三章

來到鷹店,喬寶兒一雙清澈的大眼綻放驚異的光彩,瀏覽頂上掛著許多鳥籠,部分以黑布遮蓋,其餘能清楚地瞧見籠內有五花斑斕、絢麗奪目的鳥兒。

他不知道牠們的名字,聽見牠們的鳴聲悅耳,在籠內跳躍著,似想飛出籠子外,那雀盼的心期待一份自由。

「牠們能展翅高飛嗎......」眼神一暗,他呆杵著。

孟焰站在不遠處,盯著架上的金漆籠子,內放蛐蛐兒,端詳其體性、名色,辨其鳴聲,仔細挑選。

「老闆,你這兒的蛐蛐兒就只有蟹殼青、三段錦和包衣?」

來人對於蟲蟻相當識貨,老闆不敢輕忽怠慢,湊上前,眉開眼笑地,「爺,您好眼力,我這幾隻蛐蛐兒讓您看不上眼。您稍待,我這就去拿紫黃。」

「呵,你弄到手了?」

「當然,幾經轉折呢。」

孟焰笑了笑,心情甚是愉快。

紫黃乃品中之王,曾出現在杭州一帶,州縣官員為了巴結朝廷,送到宮裡去,民間難得一見,老闆若是沒有一點門道,壓根弄不來這些。

由於斗蛐蛐兒是入秋興味,最初從鄉野間傳入城市,其性好鬥,可聚養成掌中將軍,亦是宮廷仕女們喜愛豢養的寵物,無非是聽其夜鳴悅耳。

此物令人津津樂道,愛不釋手,更甚有朝中大臣命其妻妾們蹲跪在地上,斗蛐蛐兒以娛嘉賓。他也興樂過一陣子,所豢養的掌中鬥士叱咤庭簷,千金不換。但,他贈與縱情於聲色犬馬的皇帝,成就一樁芙蓉的姻緣。

呵,他玩物喪志......想來真諷刺。

須臾,老闆由內室捧來一隻泥罐,喊道:「爺,紫黃給您拿來了,您瞧瞧。」

「嗯。」

剎那,孟焰的神情專注於極為罕見的紫黃,依照成熟期是在十月間出沒;窺其頭線清晰且長,腹部、兩側、大腿和牙的色澤趨於純色,聞叫聲清脆但含有特殊的沙聲,泥罐中的蛐蛐兒實屬名品。

他勾唇一哂,滿意極了。「老闆,你開個價。」

「嘿嘿......爺認為值多少,就給多少。」他可知對方的來頭不小,嘴上僅稱呼一聲爺是為了避免引人側目。

「我就依老規矩給你。」孟焰出手大方,從懷中取來一張銀票塞往老闆的手中。

「若不滿意,可以說聲。」

「爺是老顧客了,您給的價不會少。」堆著滿臉笑意,老闆鞠躬哈腰地像條哈巴狗。

掌心擱著泥罐,孟焰開口喚:「小傢伙。」

喬寶兒瞠然回神,立刻步上前,接過主子遞來的東西。

「小心拿著。」

「哦,好。」喬寶兒揣著泥罐,這回不敢大意,護在胸前當寶似的。

驀然,孟焰瞥了一眼擱在架子下面的小水缸,水中浮萍朵朵,一隻烏龜探出頭來了。登時,壞心一起,他吩咐:「老闆,把這只烏龜抓起來。」

「呃,您要養?」老闆好生錯愕,來者是蛐蛐兒的玩家,從不購買其它的蟲蟻。

「我要放在院中蓮花池子,多麼賞心悅目。」

「這樣啊......」愣了下,老闆馬上蹲下撈起一隻已經縮頭的烏龜,一時之間,東張西望,找不出適合的器具來裝。

「給我的奴才拿著吧。」

「啊,可妥當?烏龜也會咬人呢。」

喬寶兒不待主子回應,伸手抱來烏龜貼在胸前,也當寶似地小心護著。他抬頭凝望主子,等候下一個吩咐。

「把你懷裡的烏龜拿好,若弄丟,你可沒伴了。」忍不住嘲諷,小傢伙也是烏龜。

「烏龜是要給我養的嗎?」喬寶兒雙眸一亮,內心奢望能有屬於自己的寵物。

他怕狗,尤其是會咬人的狗,也怕主子。喬寶兒斂下眼眸,見懷中的烏龜慢慢地探出頭來,他願意把食物分給烏龜吃,想起府中院落樹叢下的小螞蟻,臉上漸漸綻放一抹笑容,為封閉的心靈駐進一道暖流,小動物們不會欺負人。

喬寶兒再抬頭,臉上的笑容不減。「要喂牠吃什麼?」

孟焰怔了怔,一抹笑容驅逐了腦海惡質的念頭,他究竟買烏龜幹什麼......眉一擰,沒好氣地說:「是給你養的,平常喂牠吃些蔬菜、碎肉就可以。」

「好。」喬寶兒將懷中的烏龜和泥罐摟得更緊,想著回府後要跟廚子大叔要一些蔬菜、一點點肉喂養寵物。

跟著主子走出店外,不禁擔憂又有扒手偷拿東西,時而謹慎地張望週遭人群,臉上難掩一絲惶然。

眼角的餘光瞥見小傢伙一副緊張兮兮的神情,下一秒,孟焰做出連自己都感到驚愕的行為。

腰腹一緊,喬寶兒嚇了好一大跳。

「你這麼吃驚幹什麼!」瞪著他,孟焰摟著小傢伙離開潘樓區域,沿途不忘吩咐:「你最好看清楚該怎麼走回府,以後若出門,可別繞錯路。」

天色朦朧,位處在黑與白的交界,黎明尚未到來。

孟焰走入人群,對於鬼市子的黑暗區瞭如指掌,專程來找尋失竊物。呵,輕掀的唇角勾勒在俊逸的臉上,帶著三分嘲諷、七分把握,眼尖地鎖定在前方吆喝拍賣的傢伙──焦三。

他專收竊物,再以假亂真轉賣的勾當歷時已久,一般外行人不知內情,只知交易貨品便宜,實際上卻當了冤大頭。

黑市裡,龍蛇混雜,什麼樣的黑心商人及貨品皆有,焦三在圍攏的人們當中喊得臉紅脖子粗,震天價響的喊價聲、殺價聲此起彼落,最後的贏家始終是賣貨人。

「四兩。」

「四兩五。」

「五兩!」

「六兩!」

「六......」焦三一見來人,頓時沒了聲音。

嘴一張一合,好不容易才擠出話,喚:「爺......」

「見了鬼是嗎?」孟焰瞥了一眼地上琳瑯滿目的物品;有仿古花瓶、舶來品、各式玉石、珠串、雕工精緻的粉盒等等。

前一秒宛如菜市場喧鬧的氣氛,在他來到的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焦三和周圍的幾名同夥正在敲一名冤大頭的竹槓。

「呃......我出七兩價,那個......翠玉鳳首笄可以賣給我麼?」老實頭怯生生地問道,好生愕然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

「呵呵......當然、當然。」咧開了嘴,焦三臉上的笑容極為僵硬。

他和冤大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待人走得遠了,夥伴們個個是腳底抹油,轉眼溜得不見人影,僅剩下他獨自面對來者,

「爺......」又喊了聲,僅剎那工夫,渾身汗流浹背,抬手抹了抹額頭,他也想腳底抹油。

「你怕什麼?」

「小民......能不怕麼。」以前,他和一幫同夥曾落在這人的手裡,為了一批竊物被打得死去活來。

緩緩地蹲下身子,焦三趕忙抓來地上的布帛,四角一收,綁了綁,一袋鏗鏗鏘鏘的大包袱背上肩頭。

孟焰挑眉一瞥,哼聲:「想走了?」

焦三連連口吃:「天都要亮了......小民一向這在這時候......收拾回窩。」

「你的賊窩還在老地方,沒換麼?」

「刷!」臉色一白,焦三頓時啞然。

收斂嘴角的一抹嘲諷,孟焰僅是問:「你最近可有收穫一隻八寶蟋蟀盆?」

「啊!」焦三凸瞪著眼,老實道:「有......昨兒,收進來的。」

「銷贓了?」

「還......沒。爺......您一定要相信,我和一幫人早就不干那混在街上偷竊的勾當。」

「但是你很清楚有哪些傢伙幹這些勾當,東西既然落在你手裡,你撇不開嫌疑。」

「噢......饒命!」扔開包袱,焦三高舉雙手往地上一趴,連連磕頭求饒:「我會把東西送到您的府邸,物歸原主。求您高抬貴手,大人有大量,別和小的過不去,我壓根不知那東西是您的......」

「你現在知道了。」

焦三連聲叫罵:「死王八羔子......竟然騙我東西是從一位小哥的身上摸來,媽的......我若知道贓物是從您的身上摸來,就算有天大的膽子,豈敢收......」

他詛咒那幫瞎了眼的傢伙害人不淺,誰不扒,扒了凶神惡煞的東西,簡直找死。

「呵......要我饒你可以,你只須到官府密告,我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他丟下話就走,諒人不敢不從。

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小傢伙挨揍,他自然會讓一幫傢伙付出代價!

握著一根細竹竿,喬寶兒蹲在池塘邊,敲了敲水面的石塊。等了會兒,一個巴掌大的烏龜浮出水面,動作緩慢地爬上石塊。

「呵呵......」他笑得開懷,放了一丁點菜葉和碎肉在石塊上,喂養屬於他的小烏龜,渾然無知小狗子來到身後。

蹬了他一腳,小狗子滿臉鄙夷,怒叫:「你近來挺閒情。」

細竹竿一瞬掉入水裡,「噗通!」一聲,喬寶兒同時間回過頭來,渾身漸漸僵化。

「你......」

小狗子揚手打了一下他的腦袋,呸了聲:「你伺候主子很輕鬆嘛,能出門逛逛,主子還買東西給你,哼,一隻烏龜就讓你樂得跟什麼似的。」

他折腰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砸往小烏龜身上。

「啊,你不要嚇牠。」

眼看小烏龜掉進水裡,喬寶兒一心急,又氣又惱,起身推了小狗子一把。「你走開!不要欺負我的烏龜。」

小狗子也猛推回去,見小寶兒踉蹌,他乘勝追擊跳上前,把人推倒,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打。

「下賤傢伙!以為有主子罩著,你就得勢了?你只是像條狗一樣被人玩弄而已,呸!跩什麼,我被你害得每天都得看嚴總管的臭臉,喂狗的事又落在我頭上來了。」

他不斷髮洩怒氣,落下的拳頭又捶又打。

「住手、住手──」喬寶兒以手肘護著頭,好一會兒小狗子才放過他。

「哼。」一起身,小狗子雙手叉腰,有恃無恐地踹了他一腳。

一身狼狽,喬寶兒爬離遠些,耳聞尖酸刻薄的詛咒和一些難聽的字眼,無非是罵他賤。

「你打算什麼時候拿東西來跟我換?」他趁主子不在,也甩開嚴總管,才有機會偷溜到這座主樓來。

「你倒是好,一天到晚跟在主子身邊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倆說好的事,你一拖再拖,壓根都忘了是吧?」

「我沒有忘。」喬寶兒抹去嘴角的血漬,摟著發疼的手肘,坐在地上縮成一團。

「沒忘......哼哼,那麼把東西拿來啊!」

顫抖的手摸向口袋,喬寶兒掏起累積下來的幾錠碎銀,遞出骯髒錢的剎那,別過臉龐,輕顫的眼睫刷過他不願讓人看見的淚漬。

小狗子一把搶過,瞠目吃驚地叫著:「就這些?」小狗子不禁跳腳,頭一撇,挑眉問道:「你是不是偷藏著一些不給我?」

「我沒有。」

小狗子霎時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只偷拿這些,是防止主子發現少了銀子是麼?」

喬寶兒難以啟齒那些骯髒錢是怎麼來的。

見他不說話,不啻是默認。小狗子哼了哼,頭一回佩服小寶兒終於有點腦筋。「你自己看著辦,偷銀兩這種事不能常做,久而久之會被發現的。」屆時,他拿什麼來實踐春秋大夢。

他不忘交代:「你找時機摸黑來我房裡一趟,想換回小石頭,你就照辦。」

聽見一聲「好。」小狗子拿著碎銀,悻悻然地離去。

喬寶兒坐在地上良久,一頭悶進雙膝裡,顫抖的肩再也扛不起他人的逼迫,細碎的低泣久久不散......

「小寶兒,你挨揍了啊?」元計一見來人進廚房,訝異道。

「咦,」廚子正在揉麵粉,抬起頭來,不禁皺眉。「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喬寶兒別過臉龐,悶聲:「我......沒事。」他驚慌失措地拿起點心,轉身就走。

「慢著!」廚子一吼,丟下面棍,奔上前去擋住他的去路。

瞠然受驚,喬寶兒東遮西掩,索性低垂頭避開廚子大叔探究的目光。

「你被打了?」

「沒......沒有的事。」

「還說沒有。」元計蹦上前來,瞄著他眼角的瘀青,問:「你該不會又惹主子生氣?」

「不是。」

「還說不是......」元計伸指點了一下他的頭,一雙眼兒用力地瞪著他,「這又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你的腦袋瓜在想什麼?你和主子的事,眾所周知。師父不高興好久了呢。」

「你還要遮遮掩掩多久?每回來都低著頭,再繼續下去,你永遠都抬不起來見人!」楊廚子沉聲怒喝。

元計逼問:「你陪著主子,這種錢好賺麼?」

「小寶兒,你在府裡好不容易熬了近半年,現在,嚴總管的權限不比從前,他不敢再扣你的薪俸,賬房也會把你該得的都算給你。你可想過,哪天回鄉了,你敢在父母面前說出你在府裡怎伺候人的?」

喉頭一梗,喬寶兒頓時難以開口。「廚子大叔以為我不要臉......就像別人說的是嗎?」

「不是麼?大夥兒的嘴上雖不再說刻薄的話,但打從心底一樣瞧不起。」

迎視廚子大叔一臉怒容,漸漸,他發覺廚子大叔的眼裡顯露一絲焦慮,苛責的語氣是教他如何做人。

想著自己身上發生什麼,眉一擰,他硬生生地吞下一股厭惡感。

用骯髒錢跟小狗子交換......想換回的豈止是小石頭,他壓根不敢偷東西令家人蒙羞。

「別再罵我......」微乎其微的告饒,眼眸凝望外頭的湛藍,想要飛離這一片天的心思逐漸成形。

「廚子大叔,相信我,我是逼不得已。」

聞言,楊廚子瞠目結舌,難道小寶兒是被強迫......不過,主子又怎會......

「我是閹狗......」他明白別人是如何看待他的,即使抬頭挺胸也改變不了事實。

「廚子大叔,如果可以,我也想離開這裡,即使像林老伯一樣推著糞車,賺一點點的銀兩,我都願意。可是我想讓家人過好曰子......」壓在肩頭的重擔不容許他丟下爹娘和弟妹們不管。

他怕二寶、三寶步上他的後塵,過著讓人欺負的曰子。

「您讓讓,主子和黎生回來了。」

元計一翻白眼,咕噥:「師父,您說了也是白搭,小寶兒八成想錢想瘋了。」

「你住口!」推了徒弟一把,廚子放軟了聲調,道:「你若想走,我會幫你。」

聞言,元計吃驚地喊:「師父!您好心過頭了!」

喬寶兒怔了怔,不知該如何反應。

「別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要離開府裡並不難,困難的是不被人找著,以及安頓以後的生活。」

「真的嗎?」喬寶兒的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廚子大叔太好,願意幫他脫離這裡。

廚子笑了笑,摸了摸小寶兒的頭,安撫道:「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待我安頓好一切,你就不用繼續在這兒看人的臉色。」

「師父......」元計才喊了聲,立刻遭到一頓白眼。

登時噤口不語,他鬧起脾氣,一把提起水桶走出廚房,沿途不斷嘀咕:「閒事管太多,會惹麻煩上身的......」

狐疑的目光穿梭在小傢伙臉上,孟焰面無表情地問:「你又跌倒?」

「嗯。」喬寶兒趕緊放下茶點,怕讓人瞧出端倪,當下逃也似地躲出書房外。

黎生察言觀色,意有所指:「屬下以為小奴才又犯錯,受您責罰。」

眉一擰,孟焰不悅地冷嗤:「怎麼可能。」尚未逮著小傢伙的小辮子,就不會扒了他的皮。

隨即拋給黎生一本名冊,吩咐:「把年滿十五歲的閹人送到禮部大堂,馬公公自會篩選。其餘後續處理、處理,若有什麼重要消息,順便帶回。」

「是。」

孟焰起身,瞥了一眼桌上的茶點,「小傢伙躲得快,幹什麼去了?」

黎生問道:「爺要屬下去將人抓回來嗎?」

俊容一瞬寒憎,孟焰撂下警告:「做好你該辦的事,不該碰的,少管閒事。」

「屬下明白。」黎生開門離去前,仍回頭,說道:「爺的小奴才沒跑多遠,就站在廊柱旁,他臉上的瘀青是被打出來的。」

「喀。」

房門掩起,孟焰偏頭一瞪,腹中怒意登時又冒上心頭──早已瞧出端倪,那是挨揍後的痕跡。

不動聲色,斂下眼,視線隨著小傢伙而走,他笨拙的動作依舊,渾身會發抖,連眼睫都輕顫。

細凝他眼角的瘀紫有一道淺紅的爪痕,逃不過一雙深邃探究的眼。孟焰任他伺候脫衣,繞過身後,一會又來到身前,終於說話。

「主子,您上床歇息。」

孟焰抬手勾起他的下顎,挑高眉,面無表情地問:「怎麼,你還想回角落窩著?」

「我......」他抿了抿唇,如果可以,他不想待在這兒。

「上床。」言簡意賅,孟焰毫不掩飾回到房內的動機。

喬寶兒一瞬停止呼吸,別過臉龐,行至衣櫃前掛好主子的衣袍。

再回頭好難,小臉低垂,凝視雙腳彷彿灌了鉛,沉甸甸地......

主子強迫,連自己也強迫......眼眶泛紅,顫抖的小手鬆開褲頭,下身的遮掩沿著滑落,尊嚴也跟著一點一滴地流失。

孟焰逐步踏上那細瘦的影子,眼裡僅剩下他顫抖的身軀,鐵臂一攬,擁入胸懷的小傢伙愈來愈有自知之明。「我要你上床,你該把衣裳也脫了。」

斂下眼,逼回凝聚的淚水,他任由主子動手撕扯剩餘的遮掩,不留餘地的,連絲尊嚴也不給。

孟焰低頭一咬,吸吮他細緻的脖頸,無論如何對待,小傢伙愈來愈配合。

霍然,整個人往前傾,背後承受主子的重量,即使兩手抵在衣櫃也難以支撐愈漸發軟下滑的身軀。

腰腹一緊,熱燙的硬物企圖侵略,隨著雙腳被岔開,股間的劇痛瞬間襲來。

「啊!好疼......」斂下眼,臉頰滑落一道道冰涼,瘦小的身軀不斷承受身後的強悍,一次又一次被頂上前。

失了控,怎也不想放過小傢伙。

大掌覆上小手交握,孟焰落唇吮吻淌濕的小臉,薄唇印上眼角的傷,嘴裡滲入一絲絲鹹味,在舌尖化為濃濃的苦澀。

唇舌下移,他埋首於小傢伙的肩頭,停不下來的孟浪行為持續,腦海卻漸漸停頓在一個死結上頭──為什麼不斷侵犯小傢伙......

坐在衣櫃旁,喬寶兒撈回衣裳,止不住渾身發抖。霍地,他摀住嘴,一口穢物沾了手,其餘硬生生地吞回。

臉色惶然一白,驚恐的眼瞳移向床,垂落的床幃為他遮掩了此刻的難堪。下一秒,他趕忙穿回一身衣物。

小心翼翼地避開房內擺設,悄然打開房門逃出,將主子拋諸腦後,頭也不回地直奔洗澡間,嘔盡穢物,滌淨這一身污穢。

房門一響,小狗子登時跳下床來,看清來人,果然是小寶兒。

「有沒有人發現你?」小狗子將頭探出房門外,左瞧右瞄,確定房外連個鬼影都沒有,才輕手輕腳地將門合上。

「小狗子,你何時要將小石頭還我?」喬寶兒貼在門邊,望著模糊不清的身影,心裡七上八下。

小狗子逼至他眼前,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你剛洗澡?」

「嗯。」

「你該不會今晚又誘惑主子了?」

「不......不干你的事。」

「呵,是不干我的事,不過......」他故意頓了會兒,存心逗著小寶兒玩。

心下著急,喬寶兒猶疑的目光時而探向窗外,怕主子醒來,萬一發覺他不在房內......不敢細想,他催促:「不過什麼,你快告訴我何時才要還我小石頭?」

小狗子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臉頰,要他聽清楚。「只要你對主子下藥,我就把小石頭還給你。」

嚇!喬寶兒一瞬張大了嘴,好生吃驚小狗子適才說什麼?

猛搖頭,他連呼:「我不敢......不敢......」

「呿!」小狗子一把擰住他的臉頰,惱怒地罵:「你有膽子勾引主子,卻沒膽子下藥!」

「你放開我!」臉頰吃痛,喬寶兒猛拍小狗子的手,悶呼:「放開......」

小狗子施力擰了擰,聽他悶哼了好一會兒,待心下滿意了,便一臉湊近小寶兒的耳邊說出計劃,吩咐得清清楚楚。

一瞬鬆了手,他惡聲惡氣地問:「你聽懂了沒?」

撫著發痛的臉頰,喬寶兒好生委屈地點了點頭,探手摸了摸門把,拉起橫拴,他拔腿奔出門外。

沿路搖搖欲墜,身子又跌又撞,一腳誤踩小徑旁的石塊而摔入草叢裡,扭了腳,他縮起身子爬行至樹下。

渾身隱隱泛疼,心裡的傷又堆棧了一層,濕潤且空洞的眼神望著暈暗的四周,樹葉沙沙作響,小身軀緊挨著樹幹倚靠。

不想再回房,神色黯然地垂下眼睫,思緒隨著一陣夜風飄向遠方,想離開這裡,好想家......好想......

一道身影悄然經過,在不遠處頓了會兒,面無表情的臉色愈漸陰沉,指節一收,掄緊的力道足以捏碎一排關節。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