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幾乎要昏倒了。那麼,藤崎先生說的都是事實了。自己對慘叫痛哭的她做出粗,暴酌舉動,一定要道歉才行。不管能不能被原諒,總之只能全力對她做出補償︰
「冷……冷靜點室見,我已經恢復正常了。可以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嗎?那個……我完全沒有昨天的記憶。」
工兵抓住室見的手拚命解釋。室見抬頭看著工兵,寶石般的瞳孔充滿大顆的淚珠︰
「你不記得……了嗎?」
工兵點了點頭。室見的表情變得歪曲,嬌小的臉龐漸漸染上憤怒的神色︰
「你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之後卻說不記得了?你真的忘了你做了什麼嗎?」
「……是……是的。」
砰的一聲我的胸口被推開。在手被甩開之後,肩膀再一次被強大的力道撞飛。室見用充滿怒意的表情瞪著搖搖晃晃的工兵︰
「我是那麼相信你!相信著只……只……只有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面對充滿悲痛的告發之語,工兵只能垂頭喪氣地低頭不語。室見將牙齒緊咬到發出聲響地移開視線︰
「那我就告訴你吧,你抓住我之後硬是把我抱到膝蓋上坐著。」
「……」
「不但把我的手彎到身後,還抓住我的手腕讓我動彈不得。」
……唔。
「還用繞到我前面的那只手捏住我的鼻子。」
……
什……什麼?
咦?鼻子?
室見帶著發抖的肩膀大聲說著︰
「在我忍不住張開嘴巴的時候,把青椒丟了進來!」
……
一陣沉默造訪兩人。
工兵歪起了頭︰
「……然後?」
「然後?然後什麼?我……我可不是在自夸。我從小時候開始已經有十年以上沒有吃過青椒了喔。而你卻強迫我遭受這種對待!難道你都不覺得可恥嗎?」
「……可是,怎麼說偏食都是不好的。不要說青椒,我覺得你也該吃吃杏鮑菇跟其他香菇才對。因為那家店用的食材其實相當不錯。」
「杏鮑菇跟香菇?你……你是真的想殺了我。到底是對我有什麼怨恨,才能說出這麼可怕的話來!」
在又哭又喊的室見面前,工兵感受到一股無法言喻的虛脫感……搞什麼鬼啊,差點嚇死我。
此時想起藤崎先生那沉痛的表情。可惡,那個人果然是只狸貓。明明知道卻還是用會讓人誤會的講法。
「總……總而言之不準你再喝燒酒了!也禁止喝超過平常所喝的量,拚酒對決這更是想都不要想!」
直接下達結論的室見就這樣走過工兵的身邊,但馬上就好像想到了什麼而轉過身來︰
「對了,櫻阪。」
「……是?」
室見板著一張臉看了看四周。確定走廊上沒有其他任何人在場之後,用正經八百的表情對著
工兵低聲說著︰
「等……等現在的工作解決掉之後,我會認真地當負責人——舉辦你的歡迎會啦。」
咦……?
預料外的發言讓工兵只能不停眨眼。等到想詢問之時,室見已經走進門回到辦公室里頭了。
門扉關閉的聲音響起,工兵沉默地看著室見消失的背影。
那個……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也許是她自己獨特的反省與謝罪的方式?因為這次把許多事情都推給了工兵,所以希望自己重新好好地當一次負責人。是這樣的意思嗎?
嗯……?.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並歪著頭。
不知她實際的想法為何。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那自己與海鷗的爭論——那場愚蠢的拚酒對決也不是白費工夫嘛。像室見立華這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少女,多少也產生了一些正向的情感了。
……不過,就算如此,要我再做一次也真的是敬謝不敏。
「嗚噗。」
在緊張感解除的瞬間,喉頭突然一陣苦澀推擠了上來。
啊,糟糕,好想吐。
用手壓著嘴巴,他匆忙地跑向廁所。
★
我抱著馬桶,將胃里的內容物全部傾泄一空。
經過這場就算拍馬屁也無法稱上帥氣的死斗後,工兵終于回到了平常的意識。拖著蹣跚的腳步來到洗臉台前好好洗把臉。將手上的水滴甩干,正準備要從口袋鍟拿出手帕的時候……
指尖突然有種踫觸到異物的感覺。那是塑料的堅硬觸感,工兵覺得有點奇怪地把口袋里的東西拿出來檢視。
是只手表。茶色的皮制表帶配上黑色文字盤,附有亮眼深黃色秒針的女用手表。
(糟糕。)
工兵搔了搔臉頰。
我把它帶回來了啊。記得這是在餐廳里頭那個酒醉女孩掉落的東西,本來打算交給店員保管卻忘記。沒辦法,今天回家時就再去店里一趟麻煩他們轉交吧。工兵一邊嘆氣同時無意識地把手表翻轉過來。
在表蓋的內側發現了幾個文字。
那是用英文所寫的五個字。以流麗的書寫體雕刻在上面。
K、O、Z、U……E(注︰梢的日文發音)。
梢?
這是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嗎?
工兵歪著頭把手表重新放回口袋里。這個時候工兵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名字的意義,頂多就是當成交給警察後應該能當成線索,可比較簡單找到失主的這種程度而已。
可是幾天之後,對工兵而言這個名字將成為無法忘懷的名字。
吵鬧和紛亂,動亂與渾沌。
「專案成員殺手」——佷乃濱梢,對工兵而言這是全新災禍的到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