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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秀》第86章
  第86章:血腥的造神

  宴會仍在繼續,音樂悠揚,酒水和點心不斷,漂亮的NPC穿梭於席間——也有不少選手準備抓緊時間找點樂子。

  雖然現在還是上午,不是宴會的常規時間,不過上城的宴會一向沒日沒夜,在這裡,隨時都是享樂的好時候。

  他們這會兒聚在一起,還有一方面是因為之前的會還沒開完,外面天就陰了。

  光線昏暗,並不比昨天白色幽靈出沒時亮多少。於是大部分人決定留在宴會廳,這兒光線明亮,人多可以搭把手,看視頻找復仇者,也不是非得回居所裡才能做。

  而且,所有人都默默地想,不管主辦方想幹什麼,在安格先生跟前總歸是比較安全的——他還一副隨時願意指導,幫大家找到復仇者的樣子——他是這場遊戲的主管人,發展劇情,控制節奏,是主辦方的代言人。他們要是想拿選手找點樂子,也得多考慮下安格的安危,不會把他和他們混為一談。

  主辦方假裝這是一個自由賽場,但根本不是,舞台的背後有太多的金錢、勢力、策劃和顧慮,這是搞殺戮秀時,你應該有的看待事情的角度。

  夏天走得很快,洞穴離主宴會廳並不太遠。

  他走進來時,裡頭的人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他們先是聽到了槍響,似乎有誰和外面保鏢NPC發生了衝突——不過這裡不該有人跟保鏢過不去,他們的麻煩是變異生物。

  槍只響了兩聲,不像發生激烈的交火,像是戰鬥剛剛開始,一方便迅速偃旗息鼓了。

  正在這時,大門被一把推開,夏天走了進來。

  他單槍匹馬,傷得很重,一身是血,右手尤其嚴重,完全廢掉了。但他左手拿著槍,氣勢洶洶,一副來找大麻煩的樣子。

  音樂低了些,似乎也在他的氣勢前弱了下去。周圍的人下意識摸槍,看到是夏天,又鬆開手。

  他走進宴會場中,之前肯定打過止血針,但是已經失效,血跡順著他走過的地方滴了一路,但他目標明確,掃視一圈,直奔主管律師而去。

  在他進來的那一刻,安格就看到了他。

  他迅速伸手掏槍,夏天抬起手,能量槍貫穿了他的手腕,槍被打飛出去。

  安格抓著全是血的手臂,他曾像所有的殺戮秀選手一樣有多帶槍的習慣,但這次他只帶了一把。他是整個儀式的主持者,在這裡很安全,不再是殺戮的目標,怪物們見到他也會讓開。

  他周圍幾個保鏢迅速把手放在槍柄上,但遲遲沒有拿出來,彷彿攻擊一個卑微的殺戮秀選手是什麼極度困難的決定。

  夏天說道:「我要繼承權。」

  「你瘋了!」安格說。

  他朝後面的一圈保鏢說道:「看什麼,開槍啊!」

  沒人開槍,夏天一步不停走過來,安格俯身去撿地上的槍。

  正在這時,他看到一隻精緻的銀色高跟鞋踩在槍上,一用力,把槍往後滑了三米。他抬起頭,看到安小銀。

  她低頭看他,然後露出一個他總是向她強調的溫柔笑容。

  與此同時,夏天已經走到了他跟前,朝著他的小腹就是一腳。

  這一下動作極狠,安格摔倒在地,撞上桌角,五臟六腑疼得絞在了一起。自從拿到特赦令,他就再沒吃過這樣的虧。當然,他也沒再上過戰場了。

  他又去看槍,那人一步跟上,又是一腳,力氣極大,絲毫不像受過傷。那一瞬間,安格緊緊蜷起身體,再也爬不起來了。他意識到,這人打起架很懂街頭那一套,知道怎麼迅速讓人失去反抗能力。

  不過是下城一個卑賤的混混,是社會體系淘汰的失敗者,給人娛樂的犧牲品——

  旁邊,一個保鏢終於不確定地舉起槍,指向夏天。

  可是下一刻,宴會場上傳來另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

  一個聲音說道:「你開槍試試。」

  宴會場上一片死寂,他們正對面,一個棕髮男人一手抬槍,指著保鏢。

  他個頭很高,一身禮服正裝也壓不住通體暴徒的力量感,手裡拿著把掠奪者重槍,漆黑宛如鋼鐵的野獸。他拿槍的樣子嫻熟冷酷,是能在瞬間致人於死的人。

  他的動作終於讓保鏢們反應過來,好幾個人拿起槍,對準這個膽敢挑戰主管律師的人。

  而下一秒,安格聽到宴會場中,無數槍械保險拉開的聲音響起。

  沒人說話,場面壓抑,殺氣騰騰,這夥人剛才還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樣子,但這會兒所有的槍管都蓄勢待發,對準安格的保鏢們,輕快的音樂絲毫也蓋不住瀰漫開的殺氣。

  安格一瞬間做出決定,伸手去抓一個保鏢的槍,同時拉開保險,對準夏天。

  可槍管剛一抬起,那人又一槍擊中了他的右手。

  他發出一聲痛呼,槍掉在地上,夏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一刻,安格清楚意識到自己錯在什麼地方——從夏天殺氣騰騰朝他走過來,他無意識退了一步時,他就沒有對過。

  他不該退,不該撿那把槍,更不該搶保鏢的槍,太急,太明顯,他在這人跟前完全失去了鎮定和判斷力——

  「我不可能給你繼承權!」他朝他叫道,「這是有規矩的——」

  「我不管!」夏天說,再次一腳踹在他小腹上。

  這下極狠,他痛得叫都沒叫出來。

  白敬安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況。

  宴會一片奢華氣派,保鏢和選手們正在對峙,槍全拿了出來,種類各異,殺氣騰騰。但在核心場面上,卻是一派街頭鬥毆的架式。

  安格正在說繼承權的若干規則,夏天打斷他:「我不喜歡用刑,安格先生,但也不代表我不會。」

  所有人都冷冷看著這場面,白敬安走到夏天跟前,低頭看主管律師,灰瞳冰冷,沒有絲毫感情。

  安格看到他,叫道:「白敬安,你如果不想死,就讓他冷靜——」

  他話沒說完,夏天又踹了過去。

  白敬安看著夏天一腳踩在安格的肩膀上,把他翻過來,他一隻手不好使,白敬安拿過他的槍,調到焚燒功能,又遞迴去。

  夏天的槍管指著安格的膝蓋,對這一套用刑程序駕輕就熟。

  在這片電視台搭建出的殘酷世界中,所有的人都不知受過多少罪,又都是一流的折磨人的高手。安格領教過很多次,他自己就是這些人裡的一員。

  他記得那些疼,這是一場沒有終點的噩夢,而他不惜代價拿到了離場的門票,站在更高的地方,成為「命運」的代言人,他絕不會再重新回到無休止的修羅場中。

  「你不能這樣!」他朝夏天叫道。

  夏天朝他笑。

  他突然朝屋子裡所有的人叫道:「就是他,夏天就是復仇者!殺了他,就能結束比賽!」

  沒人說話,音樂仍然在響,所有人面無表情看著他,白敬安像是覺得他好笑,甚至翹了下嘴角,毫無印象中溫文爾雅的樣子,那是一個惡魔一般陰冷、仇恨、幸災樂禍的笑。

  一時間,整間大廳裡看著他的彷彿都是同一張臉。冰冷和嘲諷的臉。

  白敬安朝他說道:「我們要繼承權。」

  雅剋夫斯基覺得自己達到了職業生涯中的里程碑。

  不過當你終於達到了巔峰,之後的每一件事都是里程碑。

  夏天燒起那場火後,喬格來到策劃中心時驚慌失措,為如何把他們的新明星「納入軌道」帶來了一大堆餿主意。他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動用懲罰芯片,還能強行干涉,到時候剪輯上花點功夫就行了。

  是雅剋夫斯基讓他打消了那個念頭。

  他調出開賽以來第三賽場的消費趨勢圖,放到最大。那上升的曲線每一截都是難以計數的金錢,最近三天,上升則達到了一個難以想像的程度。

  他們都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公司已經分析不知道多少遍了:這說明,第三賽場就算一個星期內終結,賺的也比其他的加在一起都多。

  所有人都知道觀眾想看的是什麼,有了第三賽場,其他的賽事都顯得寡淡。他們厭倦了賽場上遊戲般的打打殺殺了,想要來「真的」。觀眾的胃口總是越來越大,就像嘗了血食的狼。

  「我認為,重點不在於最後一天的上升。」雅剋夫斯基說,「而在這裡——」

  在全息模擬下,他指向一天之前,拖著鮮紅尾巴上升的金錢曲線。

  「夏天睡了三天,我們也沒弄什麼大事,但第三賽場的收率仍然居高不下,高於歷屆本輪殺戮秀十五個百分點。」雅剋夫斯基說,「他們只是想看到他。」

  喬格盯著分析圖,雅剋夫斯基知道他在想什麼,對一位新科總規划來說,這在董事可是一個不錯的新開始。

  而這年頭,人不需要操心太多東西,完成工作,盡情娛樂,花點精力在漂亮的床伴和銀行賬戶上,也就行了。

  說服這樣的人並不困難。

  「我們是要造神,」雅剋夫斯基朝他的上司說道,「因為他將只是存在在那裡,金錢就會聚攏過來。但神並不好造。」

  他直視他的雙眼,他人生中鮮少有這樣顯得完全清醒的時刻。

  「神祇有一個,世間萬物都要臣服在他腳下。」

  他看著主屏幕裡的夏天,說道:「我們當然也不例外。」

  雅剋夫斯基一手主持了這場大戲,在第四輪,他把整個策劃組放在他打造出的神明腳下,就像奉上的祭品。

  夏天策劃組裡的人一直在試圖讓劇情恢復正常,回到殺戮秀兩個世紀來的軌道。他們降下瓢潑大雨,還想殺死那個網絡後勤作為懲罰,試圖給主辦方找回一點尊嚴。但一次又一次力不從心。

  雅剋夫斯基沉默不語,他總是拿著酒瓶,盡職盡責地審閱、批准和駁斥下面送來的規劃,選出最合理的,放棄過度溫和或是極端變態的——這事兒策劃組可真是有不少人才啊,畢竟都是看殺戮秀長大的——沒有放一點水。

  要知道,造神之事極端嚴苛,需要最堅實的地基,那將由真正的屍骨和痛苦組成,沒有一點的溫情和憐憫。

  他永遠獨自一人。他習慣獨自一人了,在半醉半醒中,這片瘋狂又世俗的後台中,只有他看得到那條道路。凶險、宏大、血淋淋的小道。

  一場血腥的造神,他想,盤踞在他垃圾般的王座裡,雙瞳永遠帶著醉意,更深處是一片不見底的深淵,冷冷看著一切。

  主畫面中,那伙跟在夏天后面的暴徒已經到達,一個個傷痕纍纍,但能夠去殺死任何人。

  他們沒有交流,但好像本能地知道怎麼做。

  他們都看著夏天。

  安格屈服了。

  所有人都會對他屈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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