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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旺家小媳婦》第77章
第077章 新娘子

  二伯娘的“婚前教育”實在也太推諉,懵懂之餘馮蕎卻也明白,結了婚……那就不一樣了唄,要睡在一起,像楊邊疆說的那樣,倆人一被窩暖和……總之是個羞羞的事情。

  既然二伯娘說都交給楊邊疆就行了,馮蕎對自己明天要嫁的男人絕對信任,也就羞羞地不再多想了。

  她收拾好了趕緊去睡覺,似乎才睡了一會兒,天還濛濛亮呢,院子裡就有動靜了。馮蕎趕緊起來,披著平常穿的小棉襖伸頭一看,大堂哥和二堂哥已經來了,大伯和大伯家的大堂哥也來了,正在整理抬嫁妝的紅繩子。

  馮蕎看著他們忙碌,抿嘴滿足的笑,悄悄地又縮回屋裡。二伯娘交代過了,她今天早晨啥也不許幹,就坐在床上等著。

  馮蕎於是先穿好大紅的內衣內褲、秋衣秋褲,就坐在被窩裡等著。沒多會子,寇小胭端著個白瓷碗進來了。

  “姐,二伯娘叫你吃雞蛋。”

  寇小胭被二伯娘收留之後,二伯娘依舊讓她喊“二伯娘”,理由倒是很實際,二伯娘跟寇小胭說,跟寇金萍沒半點關係,就是馮蕎喊啥你喊啥。

  要說寇小胭私底下很想改口喊一聲媽媽,她雖說親媽還在,可跟沒有一個樣,從小親媽就把她扔下改嫁了。可是二伯和馮老三是親兄弟,馮蕎就算心裡把二伯娘當親媽,卻也不好隨便改口,二伯娘便也沒讓寇小胭叫媽——她原本也只是好心收留一時。

  不過小胭還是悄悄改了個稱呼,直接管馮蕎叫姐了。“大表姐”的稱呼本身就牽扯到寇金萍,如今寇金萍被馮老三趕走,她再叫馮蕎大表姐,本身就是一種尷尬。現在她跟別人說起馮蕎一口一個“我姐”,滿滿的親近維護,不知道的怕還真以為馮蕎是她親姐呢。

  小胭從寇金萍那兒逃出來,來到二伯娘家有兩三個多月了吧,這小丫頭是個懂事的,來到二伯娘家以後手勤腳快,她做慣了家務,跟馮蕎一樣喜歡乾淨整潔,二伯娘原本亂糟糟的居家風格,經過馮蕎和小胭兩個姑娘的手,愣是拾掇得整齊乾淨。雖說家裡也沒啥好飯菜,整天玉米渣渣地瓜乾,卻養的她臉色紅潤起來,細看小臉上居然長肉了,此刻一臉笑眯眯的傻樂呵。

  小胭先拿了杯子讓她坐在床邊刷牙漱口,然後把白瓷碗小心放在馮蕎手裡,就讓她就坐在被窩裡吃。

  “喏,姐,趁熱快吃。”

  白瓷碗裡臥著六個白嫩嫩的荷包蛋,上頭還澆了一大勺紅糖。馮蕎拿勺子舀起一個,笑眯眯問寇小胭吃不吃。

  “不吃,二伯娘鍋裡給我留了一個。她這一個月都沒捨得賣雞蛋,全留著呢,說你出嫁、回門都要用。”寇小胭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二伯娘交代過了,六個荷包蛋,六六大順,叫你全都吃光,不許剩啊。”

  結婚這天大家忙於喜事,忙於待客,新娘子則被各種圍觀,往往不能及時吃上飯,因此早晨務必要吃點耐餓的。荷包蛋是新娘最合適的早餐了,滋潤好吃,吉利,還耐餓。

  於是馮蕎就拿著小勺,美滋滋把六個荷包蛋全都吃了。

  “姐,二伯娘叫你少喝水,喝多了水看你怎麼上廁所。”寇小胭坐在一旁嘮叨,那口氣不知怎麼的,越來越像二伯娘了。

  加了紅糖的水甜甜的,還有雞蛋香,馮蕎還想多喝幾口呢,才喝了小半碗,寇小胭就把碗端走了,緊趕著又端了溫水來,叫她漱口、洗臉,洗乾淨臉預備打扮新娘子呀。

  “二伯娘忙啥呢?”馮蕎問。

  “在院子裡招呼人呢,可高興了。”寇小胭嘻嘻地笑。

  很快就來了兩位本家的老奶奶,說唱著老年人才聽得懂的吉利話,很有節奏地拖著腔調,一邊讓馮蕎背向外坐在床上,替她解散了辮子給她梳頭。

  其實兩位“全福”老奶奶畢竟年紀大了,拿起梳子梳了幾下,意思到了,開好了“全福”的頭,便把工作讓給了大堂嫂。年輕人手巧會打扮,大堂嫂蘸著梳頭油,把馮蕎一頭烏溜溜的長頭髮先梳成兩條大辮子,再巧妙地把辮子盤在她腦後,又紮上一朵紅紗巾做成的大紅花。

  這個過程中,兩位“全福”老奶奶一直在旁邊哼唱著出嫁上頭的吉利話,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子孫滿地……如今雖說不是過去那樣盤頭梳髻,儀式卻還被這些老人們傳承著,古老的吉歌,抑揚頓挫地拖著悠長的腔調,讓新嫁娘激動的心情也跟著平和安詳起來。

  然後,擦上一層香香的鵝蛋香粉,抹上胭脂,那時候農村倒沒有塗紅嘴唇的習慣,她那嘴唇本身就十分紅潤漂亮啦。

  接下來就讓她繼續坐在被窩裡等。

  等到一輪紅日從東方天際露出來,門口響起了熱鬧的鑼鼓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歡天喜地的鞭炮聲。

  “新郎官來了,新郎官放鞭炮了。”兩個半大的本家堂妹嘻嘻哈哈跑進來報告,跑到馮蕎床前笑著逗她:“新娘子呢,新郎官來接你啦。”

  “蕎啊,你換衣裳,邊疆來到了。”二伯娘伸頭進來吩咐一句,又風風火火去忙了。

  不著急,馮蕎坐在床上,慢悠悠的在兩位老奶奶的指點下,換上大紅棉襖、大紅棉褲,楊媽媽把這嫁衣做得太厚實,馮蕎穿上胖乎乎的,格外喜興。她自己試了試,嘀咕一句:“這衣裳可真厚,穿著都熱了。”

  “厚的才好,將來小倆口日子厚實。”四奶奶笑言。別說如今春二月,天氣還有些寒意,就算那些夏日裡出嫁的新嫁娘,也照樣穿上這樣傳統的棉襖棉褲。熱的話——老輩們說,熱點兒好啊,熱點兒才能說明厚實,將來日子才更厚實富足。

  ***

  終於,一身藏藍中山裝的楊邊疆突破重重包圍,踏進了這間屋子,他的新娘子美得像一朵紅豔豔的花骨朵兒,全身紅彤彤的,臉頰也紅彤彤的,含羞帶笑看著他。

  楊邊疆只能看著她笑,這麼多人圍觀呢,他想湊近了跟她說句小情話都不行。

  直到馮東進來,臉上帶著笑,跟楊邊疆站到一起的時候,卻不聲不響從身側給了他一拳。大家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呢。大約嫌他笑得太刺眼,馮東這傢伙暗地裡下手,下手還不輕啊。

  楊邊疆笑眯眯吃下了這悶虧,笑眯眯看著二舅哥把馮蕎背出了屋門。背出這個屋,就是他媳婦啦!

  馮東把她一路背到大門口,楊家來迎親的是一輛拖拉機,鎮上別處可沒有拖拉機,一準從農機站借的,手扶架子系著紅綢帶,拖拉機上放了一把椅子,椅背搭著紅方巾,一看就是留給新娘子坐的。

  馮東背著,楊邊疆在一旁扶著,一起把馮蕎放到拖拉機上。

  “後頭還有空地方,把那些零碎東西裝在後頭。”二伯娘支派一聲,幾個幫忙的村民便忙著把臉盆架、熱水瓶等零碎東西往拖拉機上頭裝。

  馮蕎多少有些哀怨的,怎麼二伯娘這麼忙啊,忙得滿臉喜色,忙得風風火火,忙得她想跟二伯娘說句貼心話都沒機會。她才這麼想著,三里路,似乎拖拉機才一開動,楊邊疆坐在她身旁,剛問她昨晚睡好了嗎,早晨吃飽了嗎……拖拉機就進了小羅莊村了。

  一路被大人小孩歡笑圍觀,拖拉機開到楊家門口,一長串鞭炮聲過後,楊邊疆伸手來接她下車。

  馮蕎被楊邊疆一路牽手領著,跨過冒著松煙的火盆,一直被領進了新房。接下來,她只管漂漂亮亮、端莊羞澀地坐在披紅掛綠的婚床上,當一個隨時被人圍觀的新娘子。

  新媳婦“坐床”了,娘家送嫁的人便被請到屋裡喝茶,楊邊疆那些個堂弟們終於發揮了用處,忙著把娘家抬來的嫁妝往新房裡抬,每次抬進來一樣,就嘻嘻哈哈地誇新娘子嫁妝好,還有那刁滑的就故意嚷嚷抬嫁妝辛苦,笑嘻嘻問新娘子要糖吃。

  楊邊疆親手做了“二十八條腿”的嫁妝,實際可不止二十八條腿,他後來趕時髦,又加了個城裡時興的大衣櫃。然而他對別人都說,嫁妝是他做的,可用錢都是用馮蕎自己的工資——雖說他們倆也不用分誰的錢,可這麼說更加維護馮蕎,讓別人無可挑剔。

  楊家的老奶奶和嬸子們進來看了嫁妝,便一個勁兒誇新娘子是個能幹的,自己掙錢拿工資,給自己陪嫁了這麼好的嫁妝。

  按當時的習俗,還不興伴娘那一套講究,要請新娘的一位女性長輩做“送女婆”,二伯娘安排的“送女婆”是鄰居家的五堂嬸。五堂嬸在新房裡轉了一圈,就喜滋滋跟馮蕎一直誇,誇新郎,誇房子,誇她公婆待人熱情實在……總之這大喜的日子,誰不多誇幾句呀,多好的婚事!

  五堂嬸很快被請去吃喜宴。楊家準備的喜宴是當地辦喜事約定俗成的“八大碗”,八個白瓷大碗的菜式,三碗葷菜,三碗素菜,還有兩碗炸丸子。“八大碗”只是個數量,菜式其實也都差不多,至於碗裡的菜分量足不足,夠不夠實在,可就得看主家的家境和重視程度了。

  五嬸子吃完喜宴便該回去了,臨走時來跟馮蕎告別,又忍不住開始誇喜宴:嘖嘖,人家那葷菜真是葷菜,裡頭真的有肉啊,菜做得實在,夠吃,不是有人家那種做樣子的“漂湯菜”,一伸筷子就沒了……

  “馮蕎,你可真是掉到福窩裡來了。”五嬸子笑。

  馮蕎便也羞澀地笑,她今天就是這麼個角色,耳邊聽著一堆賀喜的話,只負責漂漂亮亮坐床上微笑就行了,也不用多話。

  “馮蕎啊,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啊,我回去就跟你二伯娘講,你可算嫁了個好人家,叫她只管放心。”

  “五嬸子,那你慢走。”馮蕎於是站起身,稍稍把五嬸子和幾個抬嫁妝的娘家人送到新房門口,看著他們被楊家堂叔送走。

  “二嫂子,你回來坐著。”楊家幾個小堂妹嘻嘻哈哈的簇擁著馮蕎進屋,讓她重又回到床邊坐著。新娘子結婚這天身份多尊貴呀,送到屋門口就行了,哪還用她遠送。

  小堂妹們被安排來做伴娘,一個個今天都收拾得齊整些,穿上頂好的衣裳,說說笑笑地擠在新娘子身邊,各種打趣她。

  “二嫂子,給喜糖吃啊。不給喜糖,晚上鬧房我們可不保護你。”

  “嘁,還用你保護?二哥那麼大個子,自己就保護嚴實了。”

  於是小姑娘們立刻反水啦,嘰嘰喳喳開始商量晚上怎麼鬧房。

  “叫新郎官給新娘子洗腳……”

  “要不,叫新郎官給新娘子喂糖吃……”那小姑娘壞壞地擠擠眼,“把糖用線拴起來,讓新郎官用嘴咬著線喂……”

  那年代的鬧房,基本還是無傷大雅的玩笑。

  馮蕎笑眯眯聽著,不插話也不答話。伴娘這差事她也做過的,逗新娘子唄,這種氣氛中小姑娘們也比平時放肆了許多,總是要想什麼法子調.戲一下新娘,聰明的新娘子比如馮蕎,是不會接這些話的,不然小姑娘們就越發得意鬧騰起來。

  過了一會兒,楊邊疆進來了。他一進來,小姑娘們就故意在馮蕎旁邊說新郎官想新娘子啦,跑進來找新娘子說話啦,小姑娘們於是哄笑起來。

  楊邊疆只當沒聽到,走過來跟馮蕎說,師父他們來賀喜了。

  “中午下了班,一起都來了。”楊邊疆笑著說,“他們也不好意思進新房,你準備一下,等會兒我們出去敬酒。”

  為啥不好意思進新房?哈哈,一般來說,長輩身份的男性都不太好意思進新房的,怕衝撞新娘子,讓新娘子不好意思。還比如李師哥,他如今正經成了“大伯子”,對弟媳婦要態度尊重,也不好意思進新房啦。只除了堂弟這種生物例外,最喜歡往新房裡鑽,變著法子逗新娘子害羞。

  師傅們不進來,馮蕎卻可以出去。不大一會兒,楊邊疆帶了兩個跟班的小堂弟,來接馮蕎出去敬酒。兩個小跟班,一個負責端茶盤,茶盤上擺著六個白瓷小酒盅;一個拿著細頸長嘴的小酒壺,負責倒酒。

  馮蕎跟著楊邊疆進到擺酒的東堂屋,看見平日裡熟悉的師傅們,便羞澀的抿嘴笑。師傅們也都熱情地打著招呼,各種恭喜祝福。楊邊疆先從茶盤上端起兩隻小酒盅,遞了一個給馮蕎,便帶著馮蕎開始一輪敬酒。

  先從上席的徐師傅開始敬,新人雙雙來敬酒,那是對十分重視的貴客,而貴客呢,自然也不會推脫。新人敬酒有講究,叫做“四四如意”,徐師傅依次端起茶盤上四個小酒盅,每個都是一口喝乾,再把空酒盅口朝外展示給大家看,示意全乾了。

  師父喝四個,楊邊疆便陪著喝了四個,馮蕎不會喝酒,也沒人要求新娘子真喝酒,做個樣子就罷了,於是她便端著酒盅在嘴唇上稍微沾一下,以示敬意。

  楊邊疆卻是實打實四個酒喝下去了,以示對師父的格外敬重,師徒如父子啊,師父對他也一直很好的。

  敬完了自家師父,楊邊疆開始按座次敬,不過他之後便不再喝四個了,被敬的人喝四個,他則陪一個。

  在座的師傅們倒沒有人勸楊邊疆多喝,酒品人品是一方面,再說大家總是體貼他的——把他灌醉了,他還要洞房花燭呢。

  這種小巧的酒盅,實則也不過牛眼睛那麼大,當地人形象叫做“牛眼盅”,一盅五錢的酒……馮蕎一邊完美端莊的跟在楊邊疆身旁,一邊心裡計算著,這麼一輪酒敬下來,他足足喝了有六七兩的白酒啊。

  馮蕎不由得擔心又心疼,喝這麼多酒,萬一喝傷了身體……畢竟他今天作為新郎官,可不止這一桌酒要敬,剛才給娘家送嫁的已經敬過一輪,已經喝了幾杯了,下午怕還有家族長輩一桌酒呢,儘管跟家族長輩隨意些,不必每一杯都陪著喝乾,可這麼一算,他今天這酒可有的喝了。

  果然,晚間楊邊疆回到新房,就明顯有幾分醉意了。趁著陪她的小姑娘們去吃飯,新房裡沒了外人,馮蕎趕緊去擰了個熱毛巾給他擦臉,又給他倒了些蜂蜜水醒酒。

  “沒事兒。”楊邊疆接住熱毛巾,卻趁機把馮蕎的手抓在手裡,握在掌心安慰她:“媳婦兒,我沒醉。”

  “還沒醉,你自己看看你。”馮蕎覷一眼門外,怕人突然進來看見了,忙把手抽回來,端了溫熱的蜂蜜水給他喝。

  她可記得呢,過年的那次他一高興喝多了,當時飯桌上還沒怎麼表現出來,過一會子酒勁兒就上來了,抱著她一個勁兒喊“媳婦兒”。

  “就不能少喝一點,醉酒傷身。你要敢喝醉了發酒瘋,看我不把你丟外頭去。”馮蕎撒嬌的責怪。

  丟出去……楊邊疆咧著嘴笑,今晚誰也不能耽誤他摟媳婦兒。

  或許是看楊邊疆喝醉了,也或許是平日裡就有幾分敬畏他,楊家那一大票堂弟竟然沒怎麼鬧房,只起哄讓楊邊疆喂馮蕎吃了兩塊糖,又跟馮蕎要了糖吃,玩到晚上九點多就散去了,把新婚夜留給了一對新人。

  “累不累?收拾一下歇著吧。”楊邊疆站起身,想去給她拿水洗漱,誰知猛一起身,竟差點沒站穩,自己心裡嘀咕一句,還真是喝了不少。

  他努力保持清醒,出了新房先去打水洗了把臉,覺得清爽多了,尋思著馮蕎肯定不喜歡他滿口酒氣,趕緊先刷牙。

  “邊疆……”楊媽媽瞅著機會,輕手輕腳走過來,站在兒子身後欲言又止。

  “媽,啥事啊?”

  “那什麼……邊疆啊。”楊媽媽吞吞吐吐地說,“馮蕎年紀小,頭一回……你……可別太心急,慢著點啊……”

  楊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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