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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旺家小媳婦》第125章
第125章 退堂鼓

  送走電視機,其實馮蕎捨不得啊,心疼肉疼。

  可是相對於安安靜靜的平淡日子,她寧願把那個電視機送到村部,讓全村人隨便看去。

  生活環境如此,是村民們不好嗎?當然不是,這些人,尤其老人們,熱心厚道,淳樸和善,一個村子就像一個大家庭,不分你我的感覺,誰家有事吆喝一聲,左鄰右舍不用多說,都會跑來幫忙。

  他們在鎮上建廠房,找施工隊付工程費,花錢省了麻煩。可放在村裡的話,蓋房子花錢找人工?那多不好,村民鄰居就都是人情幫忙,主人家管飯就得了,這次我幫你,下次你也幫我不就行了?

  早年的鄉村,完全還是個人情社會。

  許多老人家把端著飯碗串門當作樂趣,農村沒有消遣,串門是最常見的生活狀態。馮蕎平常不喜歡串門,卻也不會覺得別人串門有啥不對。你看看二伯娘家,每次去,不是有人在串門聊天,就是二伯娘出去串門了,在老輩們看來,這樣才熱鬧,村民鄰居才和諧親切。

  社會急劇變革的階段,生活方式也在變,年輕人似乎要不同一些,不論意識想法還是生活習慣。

  然後,你家買個電視,那就去你家看電視啊,甚至鄉里鄉親還覺得挺好的,你家有電視機,我們都去看,說明你們家被大夥兒認可,你家有面子。要是這家買了個電視機,都沒幾個人去看,說明啥?說明這家人自私刻薄沒人緣啊,人憎狗嫌,村民鄰居都自覺遠離他。

  覺得你家和善實在,才會來你家串門,來你家看電視,因為沒把你當外人啊。真要換了個刻薄自私的人家,大家還不去了呢。

  這興許就是早年最真實的鄉村風格。

  所以馮蕎才一邊心疼,一邊把電視機送去村部了,讓村民們盡情看,換取自家清淨平淡的小日子,還賺個好名聲。

  純屬無奈之舉。

  她恢復了帶帶孩子、打理小院,伺弄雞鴨花草的小日子,看在楊邊疆眼裡,卻覺得媳婦受委屈了。

  馮蕎只當他“悄悄再買一個”的說法是玩笑,誰知這傢伙是真有這打算,他不缺這幾百塊錢,他就想關起門來,摟著媳婦抱著孩子看看電視,不對嗎?跟馮蕎一說,馮蕎不贊成了。

  “哥,我咋覺得你還真成了窮人乍富了呢。就是人家老話說的,有倆錢不知道怎麼燒包了。”馮蕎跟自家男人開著玩笑,“我看咱先別買了吧,廠裡這陣子建廠房、買機器,投入比較大,咱手裡流動的錢已經不多了,有閒錢咱還不如投入廠裡呢。”

  馮蕎的理論,財不露富,大家都窮,你平常吃好點兒,穿好點兒,那是你沒虧待自己,可一家買倆電視就有些過了,讓老長輩們知道了,大約要罵一句“敗家子兒”。

  有錢更應該用它掙錢,發展自家的小工具廠,掙更多錢才是硬道理。

  “那行吧。”楊邊疆被媳婦說服了,點點頭,“那就先等等,等村裡有別人家買電視了,咱就再買。我還不是心疼你嗎,晚上你抱著娃娃,去村部看電視不方便,你都不去。”

  馮蕎:“我看孩子忙著呢,娃娃可比電視好玩兒。哪天我想看我也可以去呀。”

  倆人在消費觀念上好像說不到一塊兒,馮蕎的樂趣是掙錢、攢錢,相信細水長流。而楊邊疆的樂趣則是掙錢、花錢,有錢就是用來花的。

  馮蕎:……這男人怕真是個燒包!

  她跟二伯娘聊起這事,二伯娘則不予置評,懶得理會他們。這小倆口的事情,那就再簡單不過了,原因就一句話:馮蕎財迷,楊邊疆媳婦迷。

  “你喜歡攢錢,攢了還不是都給他開工廠了?他喜歡花錢,還不是都花在你們娘兒倆身上了。”二伯娘說,“我看他就是個疼媳婦的貨,可沒顧著他自己花。”

  二伯娘說著就笑:“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恩愛,日子好。我們年輕那會子,整天就發愁吃不飽飯,哪來的這些閒情。”她說著努著嘴示意外頭,“你再看看那一對兒,可粘糊了呢,我看小胭就是個疼男人的貨,明明自己年紀小,整天把男人當什麼似的,整天圍著馮東轉,馮東說啥她都聽,馮東要說月亮是方的她八成也信,我看她也就那麼點兒出息了。”

  二伯娘對小胭這種“我男人是天”的態度行為頗有些鄙夷。

  你說這小丫頭好歹是跟在她身邊帶大的,二伯娘是誰呀,二伯娘說句話,二伯就只有聽的份兒,多年來保持著高度的服從,偶爾質疑兩聲,二伯娘眼睛一瞪,二伯縮縮頭也就老實了。

  怎麼換到了小胭這兒,反過來了?馮東說話,小胭只有聽的份兒,同樣保持著高度的服從,偶爾質疑兩聲……馮東倒捨不得拿眼睛瞪她,疼還疼不過來呢,頂多是哄一哄就過去了。終究還是聽馮東的。

  二伯娘當了一輩子家,結果攤上三房兒媳婦,卻都是溫柔和軟的好性子,如今看來都是順著男人的主兒,都是男人當家,沒一個繼承到婆婆的霸氣風範。

  幸虧兒子都是她親生的,二伯娘這心態也是有趣。

  ***

  春光大好,這幾天馮蕎忙著種花種菜,跟閨女說話聊天,就沒去廠裡。

  話說牙牙學語的孩子可真好玩兒,娃娃的詞彙量似乎都是疊詞,從最初的爸爸、媽媽,到出現家人稱呼之外的詞彙,鴨鴨,豬豬……都是名詞兒,小人兒認識的各種東西。

  然後忽然某一天,馮蕎驚喜地聽到自家的寶貝閨女說了個不是疊詞的詞,卻只有一個字,她指著馮蕎剛燉好的雞蛋羹說:

  “吃。”

  馮蕎:……啊啊啊這是我閨女第一次說單字兒。

  然後娃娃開始了單字表達的階段:吃,喝,要,走,打……

  馮蕎開始還挺奇怪,怎麼他們家閨女先會說兩個字(疊詞),接著不是該學會說更多的詞嗎,怎麼卻開始說單字了?

  最初的驚奇之後她才發現,單字也比疊詞好啊,雖然統共就會說那麼幾個字,可是人家好歹也能表達自己的需求了——小人兒用這為數不多的單字兒,把原先萬用的“咿呀”給淘汰了。

  原來你問她,娃娃,走不走啊?她伸著小手說:“咿呀。”

  現在呢,小手一指:“走!”

  原先看見好吃的東西,她伸著小手喊:“媽媽,咿呀。”

  現在呢,小手一伸:“要!”

  堅決果斷,乾脆俐落——廢話,她也不會說更多的呀,能不乾脆嗎!

  這麼一來,娘兒倆日常聊天就比以前豐富有趣多了,好歹孩子媽整天帶娃,懂嬰語,交流基本無障礙。你看,娃娃小手指著外頭:“奶奶。”

  “娃娃,你想去奶奶家?”

  “嗯。”點著小腦袋。

  “去奶奶家幹啥呀,奶奶忙著呢,你別去搗亂了,媽媽抱你下河看鴨子行不?”

  “走。”小人兒頓時改了主意,晃晃悠悠挪動小腿自己去找小車車。

  娘兒倆於是推上小車車,去河邊散散。到了河邊,找一塊平坦的地方,讓小人兒在春日的陽光微風裡練習走路。

  小人兒一天天成長進步,她自己現在基本上能走路了,就是還不太穩當,自己不敢走遠,需要大人隨時跟著,不然小傢伙容易摔倒,摔倒了也不愛哭,手腳並用爬起來,很無辜很納悶地看著你,咦,我怎麼摔倒了?

  並且懶,走一段停下,不想走了,一屁股就坐下了。馮蕎怕她坐地上髒,可娃娃才一歲多,還穿著開襠褲。於是馮蕎一邊緊跟著晃晃悠悠學步的娃娃,一邊就琢磨著,是不是得訓練她穿縫襠的褲子了。

  楊邊疆下班回來,心情大好的樣子,跟馮蕎說今天鎮黨.委的人來找過他。

  “找你幹啥?”

  “他們想讓我幹村支書。”楊邊疆笑。

  鎮黨委的頭兒是個樂呵呵的老書記,姓劉,文革後這兩年才恢復工作,跟老革命的楊爸算是老相識,跟楊邊疆也認得。找到楊邊疆一通誇呀,諸如年輕有為路子廣,有能力有抱負,能給村民辦實事兒——證據特別強有力,他還剛給全村老少買了台電視機呢,讓小羅莊村在全鎮各村率先看上電視了。

  總結:時代正需要人才,我們正需要人才,村支書就你來幹吧,帶領村民共同富裕。

  “你答應了?”馮蕎瞟了他一眼。

  “沒啊,我跟他們說我考慮考慮。”楊邊疆說,“這也不是小事,我總得回來跟你商量一下吧。”

  “哦。”馮蕎若有所思,“跟我商量,我也不懂,我琢磨反正不算啥好事兒。”

  “媳婦兒,人家有的人還拖關係走後門想幹呢。”楊邊疆笑,“聽說咱們村這支書,還好幾個人暗暗競爭了,連村委委員都有人爭。”

  當時村一級的組織剛剛告別“革委會”和“大隊部”,村委委員啥的也都是新鮮玩意兒,在村裡還挺有權利的。

  “那你自己怎麼打算的?” 馮蕎問,“你有那功夫?廠裡怎麼辦?”

  “我回來路上也想過了,他們主動找上我,也算是很看重,別管有誰爭,如果我答應幹,自然也有那個本事服眾。要說給村裡做點兒事情我也願意,真能帶著大家富裕起來,肯定是個好事情。至於廠裡——支書自家也要掙錢吃飯,廠裡我尋思顧得過來。可就是……”

  楊邊疆頓了頓,“我自己管好自家的小日子有把握,說什麼讓我帶動大家共同富裕,他們大約也就看好我開工廠掙錢了,可我幹得這行,也不是誰都能幹的,別人沒手藝沒本錢,根本沒法做這一行。讓我給村裡找致富路子,我一時半會也沒啥思路。”

  “咱們幹的這工具廠,外行人還真沒法幹。”馮蕎笑。居然因為送了村裡一台電視機,就引來這事兒。可也不能算是電視機引來的,想想她男人退伍軍人,年輕有為,有路子有能力,這些可都是真的。

  馮蕎琢磨,楊邊疆回來就跟她說這事兒,想來被人肯定重視,他心裡也高興,也願意替鄉里鄉親做些事,可不知怎麼的,馮蕎就是對“村幹部”這個詞兒不太喜歡,看看村裡那一幫子人,整天幹的啥呀。

  “反正我覺得,做村幹部不是啥好事兒。”她想了想說,“哥,你要是決定幹,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可就是……我看如今村裡那些幹部,別的事情倒沒幹多少,整天就吆喝計劃生育了,整天追著超生罰款,這些事情你真願意幹?這可不像你幹的事兒。”

  “計劃生育那些,主要是村長和婦女主任負責的。”楊邊疆猶豫了一下說,“媳婦兒,這個事兒我爸也知道,他跟鎮上劉書記有些老交情,倆人聊過,我爸支持了,老劉才來找我……”

  馮蕎一聽,公公支持的,她也不好硬攔著啊,可心裡總有些不太樂意。

  她的想法,如今他們自己的廠子也才起步,先把自家小日子過好了才要緊。可男人跟女人想得不一樣,楊邊疆則明顯想著,他也許可以領著村民找條致富的路子,幹一番事業。

  楊邊疆還猶豫著呢,村裡的村長當晚就悄悄到家裡來“交流工作”了——這消息傳得可夠快的!既然鎮上都找楊邊疆談過話了,誰還以為他會拒絕呀,上任村支書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支書畢竟是領導村長的,所以村長跑來“交流工作”也是可以理解。

  可偏偏就是這次“交流”,讓楊邊疆徹底想通了——剛下的檔,計劃生育政策高於一切,頭條大事,二胎結紮,超生流產……

  楊邊疆一聽,二話沒說就打退堂鼓了,這工作他可沒工夫做!於是趕緊跟村長說,這事兒我可幹不了,我還沒答應呢,明天就去辭了。

  “哎,媳婦兒,還真叫你說著了,真不是啥好事兒。”楊邊疆慨歎。

  人家說妻賢夫禍少,自家媳婦最是個明白人,他還是專心抓好自家的發家致富小日子吧。

  馮蕎則想到別處去了,計劃生育要抓緊了?她還想給娃娃舔個弟弟妹妹做伴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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