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辦好這件事,蘇岩重新用工作充實自己,或著說麻木自己。他覺得自己犯賤,林嬌嬌在的時候他不屑一顧,可當他們真的再無瓜葛後,他的腦海裡總會出現她的樣子,有驚慌失措的、惴惴不安的、滿懷期待的……就是沒有喜笑顏開的。
蘇岩覺得自己很挫敗,連母親催他幾次去重新相見那些為他挑的女孩子,蘇岩都提不起興趣,直接以沒有時間打發了。
蘇岩本以為他再聽到關於林嬌嬌的事情,那一定是她出嫁的時候。結果,酒桌上,那些對八卦樂此不疲的人們又開始嘮嘮叨叨道∶“欸,你們聽說沒?林放給他妹妹選好再嫁的人家了。”
立刻就有人追問道∶“之前就說媒人都上門了,沒想到這麼快。哪家、哪家?”
“不在城裡,聽說挺遠的,是個偏僻的小鎮,那裡的人聽說只有過年才吃得上肉,可窮了。”
“不致於吧,那林嬌嬌不是林家的大小姐嗎?林放就這一個妹妹,怎麼捨得?”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放對她再好又有什麼用?林家二老都不在家,林放能抵擋得了枕頭風?聽說是她那個嫂子不滿她回家天天大吃大喝。我還聽說,這一次林家只打算給她幾百兩銀子做嫁妝,說什麼第一次結婚鬧得全城都知道,結果和離收場,這次意思意思就得了。再婚嘛,哪有頭婚隆重……”
聽著那些人的話,蘇岩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腦海裡閃過林放的妻子謝氏的容貌。那個女子雖然笑得人畜無害,但眼裡透著精明呢。林嬌嬌那是個傻的,估計被她這個嫂嫂賣了還感恩戴德。
可這些跟他有什麼關係?蘇岩驅散心中的不快,起身結帳離去,不再聽。
可似乎哪裡都在傳林嬌嬌的事情。路上又有人說∶“這個林家大小姐這次倒楣了,蘇家那麼好的夫家不要,非要鬧。你們聽說沒,其實林嬌嬌不是跟蘇岩和離的,是被蘇家休回來的,聽說是因為不能生孩子。
你說一個女人都不能下蛋了,還阻止男人納妾,這麼善妒,結果就是被休了,被林家許給一個大她十幾歲的老男人。據說她那個大嫂嫌棄她花錢大手大腳,又不能生育,所以要將她嫁給那個老男人當繼室,那人有孩子,她嫁過去也不指望她延續香火。”
一旁的人聽了,接話道∶“那不是挺好的?”
“好什麼啊。那人我知道,是那個鎮子上賣零活的,掙著餓不死的收入,過著紙醉金迷的日子。聽說還有個壞習慣……”那人一邊說一邊做了一個抽打的姿勢,然後用無比可憐的口氣道∶“這個林小姐要是嫁過去,估計有得受了,那細皮嫩肉的,哪受得了。”
“你管人家的。”一旁一個攤主站出來喝斥道∶“兩大老爺們跟個長舌婦似的,不買東西趕緊走。”
那兩人被訊得趕緊散開了。
蘇岩就站在那默默地聽著,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現在的樣子恐怖極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你說林家這是何苦呢?”剛才喝斥那兩人的漢子攤主見蘇岩站在那不走,狀似無意地道∶“花容月貌的大小姐要嫁去做續弦,逢年過節的還得給一牌位磕頭。哎,大戶人家果然事情多,那個嫂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林家都嫌棄她二婚,想趕緊把她嫁出去呢。”說完這些,攤主逕自開始張口吆喝起來。
蘇岩默默地轉頭看著那攤主,隨手拿了一樣物品,丟下塊碎銀子就走了。
“客官,還沒找你錢。”
蘇岩腳下不停,很快消失在人群裡。
第二日,林放剛從店鋪裡出來,就聽到有人叫他,他回頭,見蘇岩冷著臉向他走來,當下林放頭一扭,像是沒看見似的,轉頭就走。
“林放,你站住。”蘇岩見林放不理自己,趕緊上前幾大步追上,一把按住他的肩頭,“你站住!”
林放一甩膀子,甩開蘇岩的手,不客氣地道∶“你算老幾啊?”
蘇岩只黑著臉不說話,但也不放林放離開。林放試了幾次,蘇岩都堅定地擋在他前面,直氣得林放指著他的鼻子罵∶“你小子欠收拾啊?”
蘇岩看著林放,半晌才道∶“我記得你當初跟我提你妹妹的時候,你說她是你最珍愛的親人,唯一的妹妹,你會對她好一輩子。”
林放看傻子一樣看著蘇岩,“是,我說過。我還說過讓你珍惜她、善待她,結果呢?”見林放渾不在意的模樣,蘇岩氣得一把揪住他的領口,質問道∶“那你現在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跳入火坑?”
林放低頭看了眼被揪住的領口,然後才抬眼看蘇岩,諷刺地道∶“火坑?哼,我已經將我妹妹推進火坑一次了。”
聞言,蘇岩臉上一陣難看,聳動的鼻翼能看出他在努力地壓制自己的火氣。但林放似乎覺得他還不夠生氣似的,又道∶“所以,跳一次跟跳兩次,沒有區別。”
“你混蛋!”蘇岩聽著他那沒心沒肺的話,氣得再也忍不住,揮拳揍過去。
林放不躲不閃,只是立刻予以還擊。兩個穿著得體的翩翩佳公子在路上瞬間扭打在一起,場面一度令人不忍直視。
片刻,兩人都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兩人誰也沒討到好處,臉上都掛了彩。林放的一隻眼楮烏青一片,領口的衣服被扯得不成型,而蘇岩的嘴角也有血跡,衣服更是亂七八糟。
“我說認真的。”片刻,蘇岩開口了,“我聽說你們要將她嫁得遠遠的,給一個老男人當續弦?”
林放沒做聲,就在蘇岩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輕輕地嗯了一聲。蘇岩立刻火大地爬起來,看著林放,“你們就忍心?”
林放也起身,他苦笑著看著蘇岩,表情都是無奈,“不忍心又怎麼辦?她被你休了,有人說她不會生育,眾口鑠金,所以之前說好的人家都反悔了,她又吵著要嫁人,要生個胖兒子去證明自己能生,她現在也只有這一條路可選,你要我怎麼辦?”
林放這話讓蘇岩的臉色更難看。他自然知道林嬌嬌能不能生,可此刻他說她能生,誰又能相信?
“不是你們夫妻倆合夥來欺負她,讓她嫁得遠遠的?”蘇岩根本不相信,加重了“妻”字的讀音。
“蘇岩你什麼意思?打我可以,但是不可以侮辱我夫人!”
林放護犢子的樣子讓蘇岩看得很是憤慨,“難道不是你的好夫人嫌棄她在家不事生產,還花錢大手大腳?你們給她選的那個人我也認識,據說是個喝醉了就打人的。林放,你敢說你不知道?”
面對蘇岩的質問,林放顯得有些心虛,最後惱羞成怒地道∶“跟你又有什麼關係?這是我們林家的事情。”說完,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憤憤地走了。
這次,蘇岩沒再阻攔,只看著林放的眼神很是不善。
第二天,蘇岩帶著人抬著幾大箱子的物品來到林家,長輩都不在家,林放也出門了,謝氏溫和地出來招呼蘇岩。
蘇岩以前對這個女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現在,看到她那虛假的微笑就打心眼裡覺得噁心,於是口氣也很不善地道∶“這是我給林嬌嬌添的嫁妝,你們要是還有良心的話,就找一戶老實點,待她好的、年紀相仿的人家再嫁。”
謝氏笑得不露痕跡地道∶“蘇少爺這是從哪聽了些流言蜚語?昨日打傷了林放,我們也沒打算計較,今日還找上門來,用這些東西來侮辱我們,真的當我們林家好欺負?”
蘇岩冷笑一聲,“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你……”謝氏臉上的笑容繃不住了。
蘇岩看在眼裡,只道∶“這些是給林嬌嬌的,你要是敢私吞……”說完這些,蘇岩威懾地看著謝氏,“還有,不許再給她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家,不然,你們就試試看。”說完這些,帶著人,二話不說地離開了林家。
直到看不到人影,謝氏的臉上才露出無奈的笑容。
第二天,蘇岩就得到消息,林家退了那門親事。蘇岩內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同時又覺得異常的憋悶。他這是怎麼了,閑得無聊?前夫給前妻添嫁妝,估計也就他一個了。
蘇岩沒時間理會自己內心的那一點小癸悶,舒心的日子沒過幾天,林家的謠言又四起。
原來,林家的生意虧了一大筆,謝氏不但賣掉了林嬌嬌所有的嫁妝,連她自己的嫁妝也填進去了,這些似乎都不夠,到後來聽說為了籌錢,不惜以林嬌嬌為代價,誰給的聘禮多,就要將她嫁給誰。
蘇岩聽到後,氣得捶了下桌子,這都是什麼兄嫂?看來是林放趁著林家長輩出遠門了,所以才敢這麼胡鬧,“長久,去打聽下,林家遇到什麼事了?”
長久轉身去了。
第二日,長久過來告訴蘇岩,原來是林放想一口吃成一個胖子。自從林嬌嬌回了林家後,蘇林兩家的合作夥伴的局面也開始不穩定了,林放早就不滿於低蘇家一等,更不滿於林家現在的格局,想拓寬財路,跟一個據說是在內務府有很深的關係的人搭上了,想吃下涼州城的軍需物資,結果一次投入了一百萬兩。
林放手上的銀子不夠,找了幾個人合夥,結果那人卷著銀子跑了,合夥人就找林放要錢,林家的資金一下子周轉不開,林放又不敢動鋪子的主意,怕林老爺知曉,只好賣嫁妝,等後面有錢了再贖回來。
蘇岩聽到後,氣得直罵林放蠢笨如豬,這麼明顯的圈套都看不出來。
“少爺,你去哪?”長久看著蘇岩忽然就轉身出門,疑惑地問道。
“林家。”蘇岩頭也不回地道。
到了林家,果然看到林家的下人面色倉皇,整個宅子裡都透著一股壓抑。
蘇岩看到林嬌嬌從遠處走來,她更是面如菜色,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蘇岩直直地看著她。他也不知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你又來幹什麼?”
林嬌嬌也看到他了,面上除了不耐煩外,並沒有他期待的神情。期待?蘇岩心裡問自己,他期待什麼?
“跟你無關。”蘇岩說完這句,錯過林嬌嬌,直直地往裡面走去。
蘇岩跟林家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林家一夜之間不但還清了那些債務,還接到一些別的生意。
辦完了林家的事情,蘇岩終於松了一口氣,這個林放也真是越來越糊塗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自己幫他一把,只希望他以後能對林嬌嬌好一點。
長久看著蘇岩眉心那藏不住的疲倦,忍不住嘀咕起來,道∶“少爺,你也別怪我多嘴,那林家已經不是少奶奶……已經不是我們蘇家的連襟了,何必幫他們?瞧你累得都瘦了,還沒討到好。”長久憤憤不平地道。
蘇岩揉著眉心,“我這麼做又不是為了討好誰。”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她不要過得那麼不舒心而已。蘇岩這般對自己說。
“我知道,可少奶……可林小姐……”長久看著蘇岩,“她都要嫁人了,已經跟你沒關係了。”
蘇岩終於睜開了眼楮,眼眶內佈滿紅血絲,語氣裡滿滿都是掩蓋不住的無奈和落寞,“畢竟是跟過我的人。不要說了,去打水,我要沐浴。”
長安聞言,退下了,片刻後打來熱水。
蘇岩揮退了他,一個人泡在木桶裡,閉著眼楮想箐前幾天見到的林嬌嬌。在他的眼裡,她一直是屬於看著顯瘦,其實有肉的那種類型。可那天看到她,她瘦得都有點脫形了,看到那樣的她,讓他不由得一陣心疼。她不應該過那樣的生活,她的臉上應該時刻洋溢著笑容。她在林家過得不好……
此時腦海裡有一個聲音跳出來說,她在蘇家過得也不好。
蘇岩猛然睜開眼楮,原來,他也是造成她現在這種不好狀態的始作俑者。如果他們沒有和離,她現在就不會過得這般為難了。
蘇岩開始懷疑自己簽了那份休書到底是對是錯。看到她過得不如意,他也跟著不舒服,他將這歸結為“畢竟她跟過自己”的原因,所以看不得她受委屈,被人欺負、唬弄。
可那又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一想到現實,蘇岩就煩悶地皺眉,甩甩頭,驅散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什麼事?”
“少爺,夫人那邊說讓你去一趟。”
“知道了。”
蘇岩匆匆地起身穿上衣服。來到福園。
蘇夫人看到兒子還濕漉漉的頭髮,立刻訓斥了長久,轉身讓丫鬟拿來幹布,自己親自動手為兒子擦拭。擦著擦著,就說到蘇岩身邊也沒個貼心的人照顧還是不行,順理成章地就說到之前的親事。
蘇岩心中很是反感,面上卻不顯,“母親,這段時間忙,等年後再說吧。”
蘇夫人也不反對,“我聽人說,林家那位可吵著、鬧著要嫁人呢。”
蘇岩聽了也當沒聽到。
蘇夫人又道∶“聽說你讓人抬了不少東西去她家?”
“那是她之前放在這裡的嫁妝,理該送還與她。”
“是,我兒不是那眼皮子淺的,這次,母親一定給你找一個你喜歡的。”說完這些,母子倆不再說話。
蘇岩離開後,蘇夫人歎口氣。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
此刻,在林家,謝氏跟林嬌嬌二人又在嘀咕起來。林嬌嬌這段時間確實瘦了不少,一來是擔心,擔心蘇岩不上當,二來還是擔心,擔心蘇岩心裡真的沒她。後來,看著哥哥臉上掛彩,嫂子更是為了她不惜自毀名譽,本以為會有所改善,結果蘇岩那呆子來是來了,可絕口不提別的,這讓她又生氣又失望。
“嬌嬌別急,嫂子這還有一個法子,只是,如若還不成,嬌嬌可能就要受苦了。”謝氏將她的主意大致說了下。
林嬌嬌聽了,面帶苦笑,“如果我倆真的無緣,嫁給誰都一樣。”
“哎,這個蘇岩,看著我都替他著急,從他這段時間的表現上看,明明是心裡有你的,可為何這般迂腐?”
林嬌嬌也很無語。她也搞不明白,蘇岩如果喜歡她,為何還簽字?如果不喜歡她,為何又在她“困難”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出手相幫?難道真的為因為他仗義?
林嬌嬌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的,蘇岩這樣想著,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能跟她扯上關係?謝氏已經育有了一子,現在想再養一個,奈何就是懷不上,就這樣的事情,也被人說成是林嬌嬌沖的,因為她自己不能生,所以沖得她嫂子也不能生了。
聽到這樣的流言,蘇岩簡直想笑,林嬌嬌能不能生他最清楚。之前那些人拿這些話來說她的時候,他只覺得事實勝於雄辯,可現在有人說她沖得謝氏不能生,他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於是,蘇岩再一次登門。面對林嬌嬌的“你怎麼又來了”的質問,蘇岩恨不能撬開她的腦袋瓜子,讓他看清楚,誰才是真正關心她的人。
“你那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嗎?”蘇岩終於忍不住了,決定提點她一下。
“什麼?”林嬌嬌一臉懵呆地看著蘇岩。
蘇岩怔怔地看著她的臉。這樣的表情,他很久沒見到了。轉眼間,他們分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林嬌嬌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一絲留戀。
“注意下謝氏,她不是什麼好人,你別傻傻的,什麼都聽她的。”蘇岩低聲說。哪想林嬌嬌立刻翻臉,“蘇岩你什麼意思,我嫂子得罪你了?”
看著她咋咋呼呼的樣子,蘇岩萬分頭疼,就這樣的性子是怎麼安全地活到現在的?
“閉嘴。”他想也不想的,一把捂住林嬌嬌的嘴,掌心裡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忽然心跳急速起來。他很快地放開手,“就不能小聲點?”他瞪著她。
林嬌嬌用袖子抹了一下嘴,那一副嫌棄的樣子讓蘇岩氣結。這個女人……快氣死他了。
“我幹嘛小聲?這是我的家。”林嬌嬌昂著頭瞪著蘇岩,一副“我的地盤我作主”的樣子。
蘇岩有點無語。這樣的林嬌嬌,出了林府,沒有人護著,估計很快就被人欺負死,連渣都不剩。而林府現在也成了欺負她的一分子了。
“你知道外面那些對你不利的流言嗎?”蘇岩決定不再拐彎抹角,這個女人只有跟他頂嘴的時候才用腦子,其他的時候,那就是擺設。
“知道啊。”林嬌嬌理所當然地道∶“可那些又不是真的。”
蘇岩很無奈,“流言之所以傷人,是因為別人不管它是真是假,正所謂三人成虎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那些人這麼說你,你還怎麼找一個好人家再嫁?”蘇岩擔心地道。
看著眼前這人一臉“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林嬌嬌忽然很煩躁地推了他一把,“要你管,我嫁給什麼樣的人不用你操心,你走,我們林家不歡迎你。還有,下次再敢說我家人的壞話,我就打死你。”話還沒說完,眼眶就紅了。這人真是的希望她再嫁的,好,她就嫁給他看。林嬌嬌用袖子粗魯地擦著要掉出來的眼淚,轉身走了。
蘇岩看著她氣呼呼地轉身離開,尤其是剛才擦淚的樣子,很是懊惱地踹了一旁的小樹一腳,那樹的葉子嘩啦啦地掉了一地,他氣得也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既然不讓他管,他就不管了。蘇岩憤憤地想著。
尤其是他這一個月來為了林嬌嬌的事情都沒有外出巡查,眼看著快到年底了,他得出
遠門,走之前還是不放心,想了還是留下長久,讓長久注意林府的情況,有什麼事情立刻向他報告。
就這樣,蘇岩再一次離開了涼州。為了能時時刻刻關注林嬌嬌那個傻子,讓她不致於被人賣了還傻呵呵地幫人家數錢,蘇岩高效率地完成了巡查,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趕了回來,直忙得蘇家那些大掌櫃們額頭冒汗。送走蘇岩後,這些人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