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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寵御廚小嬌妻》第227章
第230章 提前解雇

  連盼只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她緩緩睜開了眼。

  滿屋子都是人,好多人眼睛都是紅的。

  她身子輕微一動,嚴易就發覺了,立刻湊上前來輕聲問她,“你醒了?”

  老太太見狀,立刻也止住了嘴,臉上勉強掛起了一個微笑,問連盼,“感覺怎麼樣?”

  連盼右手被夾板固定住了,她動也動不了,但是大概的情形她也能想像地到。

  那一瞬發生的太快了,連盼簡直都不敢去回憶。

  麻藥的效果在昨晚就褪去了,現在她右手的後三個手指處,都像針紮一樣疼。

  更關鍵的是,她動不了,也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連盼心底猛然一沉,“我……”

  一開口,嗓子就啞得厲害,她緩緩轉頭看了一眼嚴易,“我……手指還在嗎?”

  嚴易點了點頭。

  “那還好。”

  她嘴唇乾枯,似乎終於松了口氣,嘴角微微扯出了一個微笑。

  古代可沒有斷指重接這樣的水準,指頭斷了,可就真要斷一輩子了。

  嚴易此生都未流過眼淚,就算是連盼昨天在樹林裡,昏死在他面前,他渾身顫抖,臉色慘白,也不曾掉過一滴淚。

  但是現在……連盼躺在床上,對著這麼多人,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說自己還好的時候——這個從未哭過的男人,卻在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他兩手握著連盼的左手,將頭埋進了她小小、肉肉的手掌之中。

  “對不起……”

  如果殺人真的要下地獄的話,那就下地獄吧。

  他這輩子寧可下地獄,也一定要置左榮軒於死地!

  不知道是不是連盼的錯覺,她似乎察覺自己掌心有些濕意。

  是房間裡的濕度太強了嗎?

  “這不是沒事嘛?”

  她故作輕鬆地抽出手來,摸了摸嚴易的頭,仿佛對方是一隻大型犬類似的。

  連盼一醒,大家便都默契地止住了訓斥的話題,一群人忙忙碌碌的,這個忙著給她倒水,那個忙著調整病房裡的加濕器強度。

  一時間,小小的房間裡人仰馬翻。

  嚴易調整了病床支架,病床傾斜之後,連盼被扶著半坐了起來,靠在床邊喝水。

  “童童呢?”

  一覺醒來,連盼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好友,頓時出言詢問。

  如果劉小寶有事的話,她真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正說話間,張童就到了,聽見連盼的聲音,她立刻在外頭高聲應道,“我在這兒呢!”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劉志康當然是立即請了假,在醫院陪老婆。

  張童從門外一進來,就立刻坐到了連盼床邊,仿佛怕她不信似的,她還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以做證明。

  劉志康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偏偏這麼多人在場,他又不好說什麼。

  連盼右手上固定著夾板,張童看見,低頭說了一個“你”字,頓時泣不成聲。

  她也是後面才知道,連盼居然隨身攜帶著一把小槍。

  那是真槍。

  如果不是她去找連盼非要討論論文的話,連盼根本就不會出門。

  就算連盼出門了,她身上帶著武器,或許也可以轉危為安,說到底,連盼還是因為顧忌她,最後才遭到了那個瘋子的酷刑。

  “孕婦不能哭不知道嗎?”

  連盼本能想抬起右手拍拍好友,但是她胳膊略微扯動,才意識到自己整只右臂其實差不多都被固定住了。

  右臂下方墊了一個坡墊,因為這個墊子的緣故,手掌的高度要比其他部位略高,是為了利於靜脈回流,促進傷口恢復。

  連盼手臂才微微一扯,嚴易立刻就站起來按住了她那只手,連盼只得尷尬地笑了笑,“差點忘了。”

  “別欺負我現在不能用右手啊!別哭了!”

  她幾乎是訓斥一般地在罵張童,語氣故作輕鬆,看得令人心碎。

  兩個女孩子在這兒,互相責備自己,只口不提自己的傷勢,老太太不忍再聽,直接由周嫂扶著出去了。

  只有劉志康和嚴易倆還呆在病房裡。

  這種事本來就是意外,誰都不想,誰也不會料到。

  嚴易一直在連盼這邊,劉志康也是照料好了張童,才有精力過來這邊。

  “謝謝嚴總!”

  昨天的事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驚心動魄,張童後來跟他說起,讓他後怕不已。

  整件事,確實談不上要責備誰。

  沒辦法怪張童,更沒辦法怪連盼。

  如果不是連盼處處護著張童,他們倆的孩子或許早已夭折了。

  現在連盼手受了這麼大的傷,劉志康覺得自己不論說什麼都顯得很多餘。

  嚴易就是遷怒於他,他也無話可說。

  畢竟張童性格一直都有些跳脫,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說實在的,太平年代,大家每日生活不過是上班、上學,根本不會料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童也是被醫生勒令在床上躺了一天,這會兒才有空過來。

  “能恢復嗎?”

  她也不懂這些,只是小心拉著連盼的另外一隻手問她。

  如果是別人,斷指再接或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是連盼……

  張童每次想起她這雙猶如天賜恩物一樣的手,心裡就仿佛被人揪扯住了一般。

  連盼的食園才剛剛起步,從前她還跟她開玩笑說過,說自己將來要收一百個弟子,讓大家一起喊她連大祖師爺呢。

  現在……

  她一邊說,眼淚一邊又往外冒,或許是孕婦情緒敏感,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連盼只得用左手替她去擦眼淚,“沒事的。”

  劉志康相對理智一點,在旁邊道,“我上網查過了,嚴總送醫很及時,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就是不知道能恢復到幾成。

  張童說左榮軒的匕首極其鋒利,這原本不是什麼好事,放在斷指這裡,反而是好事了。

  刀越鋒利,切口越平整,越利於恢復。

  復原個80%至少是沒問題的,不會影響日常生活。

  不過連盼的手是天才級廚師的手,並不比一般人,劉志康也不敢多說,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老婆。

  這個時候,誰也不想說不好聽的話,生怕一說出口,就成了真。

  兩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充其量只是比旁人更要好一些,誰也未曾料到竟會遭此橫禍。

  兩人之間的情感,已經可以用生死之交來形容了。

  劉志康的神色也很凝重。

  說實話,不管是嚴易還是劉志康本人,兩個男人對於各自妻子的行為,至少從前都不算是特別認同的。

  嚴易覺得連盼身邊很多人都是奔著她的手藝而來,不算百分百誠心,有些人甚至是盯著“嚴易未婚妻”這樣的身份而故意和連盼結交。

  他在的圈子都極其勢力,人們以身份量人,他早已習慣。

  其實劉志康的想法也差不多。

  雖然張童是在連盼的幫助下才進入廣元工作,繼而認識了他,算起來也算是兩個人的紅娘了。但是劉志康其實始終也覺得張童跟連盼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從前在學校的時候兩人或許還有說不完的話,但在劉志康看來,自連盼跟嚴易在一起後,其兩個女孩的生活就已經明顯分層了。

  他的想法十分現實,兩個不同階層的人,其實是很難做朋友的。

  好比嚴易參加他的婚禮,旁人都只會認為是嚴易紆尊降貴。

  往後的大家差距會越拉越大,女人們會越來越敏感,直至失去共同話題。

  但是在這一刻,兩人似乎都覺得自己錯了。

  生活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最起碼,他們倆的老婆都是這世上少有的赤子之心,兩個姑娘如此為對方著想,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份感情,已經直接牽扯到了下一代。

  兩個男人站在病房裡呆了一會兒就都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兩位姑娘。

  他們只需對視一眼,心裡便大約已明白對方的想法,這是同屬於男人間的默契——就算天塌下來,自己頂著,也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感受到一絲異樣,不願她們見到這個世界的種種不美。

  劉志康走到走廊裡點了一隻煙,他遞給嚴易一隻,嚴易伸手接過,低頭猛吸,吐出了長長一口白煙。

  此時,他不再是廣元的董事長,劉志康也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工程部小經理,兩個人都是芸芸眾生中最為普通的一員。

  說到底,大家都只想好好過好這一生罷了。

  如果這件事還不能證明兩個女孩子友誼的深厚,那恐怕世上再難有友誼這個說法了。

  “我聽說……左榮軒被關押了?”

  劉志康後來特意去查了律法,斷指屬於十級傷殘,只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同行的張童如果真的算起來,連輕微受傷都談不上,充其量只是驚嚇。

  法律只能保證絕大多數人的公平,卻很難做到真正的公正。

  “真TM畜生!”

  劉志康咬著牙,他雖然極其不甘心,但作為一個普通小市民,在這樣的事情上卻無能為力。

  嚴易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他望病房裡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他活不過今年。”

  這很輕的聲音裡有一絲難以掩藏的狠決。

  劉志康聞言一愣,繼而猛抽了一大口煙,“連孕婦和手無寸鐵女孩都不放過的人,死有餘辜!”

  等到晚上的時候,食園上下基本都知道這件事了。

  袁子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聞言哭得比張媽還傷心。

  他是看著連盼上車的,自認為責任深重。計程車在食園門口其實停了有幾分鐘,但袁子晉卻沒發現異常,一想起這個,他就後悔不已。

  兩個二十出頭,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遭遇這樣的不測,袁子晉來醫院的時候,腦袋一直垂著的,都不敢抬頭看人。眼睛也是紅紅的,想來是哭過了。

  連盼看得好笑,“袁叔,這不關你的事,福禍難料,你不必自責。”

  張媽紅著眼,握著連盼的手唏噓不已,“好好的,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了呢?”

  不過斷指已經接上了,最惡劣的情況他們也沒看到,大家的情緒總算也不再像之前滿屋子哭喪似的了。

  嚴易還坐在床邊,連盼往外瞟了一眼,有個人影瑟瑟縮縮的,躲在門外。

  “進來吧。”

  她看了一眼門角。

  楊小葵小心翼翼扯著自己的衣角進了病房,“連小姐……”

  她臉上還帶著口罩,不過腦袋上的紗布已經拆了,看來之前磕傷的傷口已經恢復。

  楊小葵聲音小,說話就跟蚊子哼似的,嚴易一聽見就煩,頓時皺眉走到了一旁,不欲參加食園的討論。

  “張媽。”

  連盼開口喊了一聲,張媽連忙點頭,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文件夾。

  文件夾裡裝著一份文件,上面還蓋了章。

  張媽替連盼取了出來,遞給了楊小葵。

  “這是你的離職證明,已經加蓋了公章。一年試用期未到,我提前解雇你,算食園違約了。”

  違約金三千。

  文件夾裡隱約可以看見一遝紅色的鈔票。

  楊小葵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雖然連盼之前也不是沒暗示過她這件事,但或許是連盼從前對她一直頗為縱容,處處替她著想,甚至都沒說過她什麼重話。

  楊小葵心裡一直都抱著一絲僥倖,認為連盼並不會真做什麼。

  何況她也沒犯什麼大錯,連盼一時上哪兒再去找她這樣天賦異稟的廚師去?

  現在連盼的手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不該指著她來撐起食園的門面來嗎?

  楊小葵錯愕的神色落在連盼眼底,她眸中神色更為複雜。

  這就是她收的好徒弟。

  “連小姐……”

  連盼用目光指了指文件夾,“你自己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她語氣依舊溫和,仿佛就在問她今天是否吃過飯一樣。

  然而溫和的語氣,帶出的確實一個不容置疑的決定。

  很多事情,不是發脾氣就能解決的,她也不想多發脾氣。

  “我……”楊小葵泫然欲泣,“我沒地方去……”

  白悅欣答應幫她找醫生的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希望她留在食園,沒想到連盼現在人都已經這樣了,還惦記著這件事。

  楊小葵一時也沒反應過來,還是當著這麼人的面。

  “那就不是我關心的範疇了,不過……”連盼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銳利,顯然是看穿了她的謊言,“以你現在的手藝,不會缺去處的,別給我丟臉。”

  她做人說話一貫如此,給人留三分情面,不會將醜話說到底。聽得懂的人自然聽得懂,聽不懂的人,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楊小葵還想再辯解點什麼,護士來尋訪,看見屋子裡烏壓壓一大片人,頓時不悅道,“病人要靜養,靜養是什麼意思,要我查字典告訴你們嗎?一群人擠在這兒,病人都喘不過氣了,還怎麼恢復?”

  張媽連忙扯著袁子晉和楊小葵還有食園一大幫子人都出去了。

  只留下嚴易一個人陪在病房裡。

  從昨天到現在,兩個人都是粒米未進。

  連盼一直在掛營養液,她是前一天手術的,今天才被允許進食。

  不過只能吃冷的流食。

  即使是超VIP病房,醫院的食物,也實在是難以下嚥。

  人都走了,連盼也不必多做偽裝,想起自己的手指,她根本也吃不下。

  晚上老太太又來探望,一問才知道兩人從事發到現在,居然都沒有吃飯。

  “糊塗!真是糊塗!”

  老太太氣的拿著拐杖就要去打嚴易,連盼驚得連忙去攔——她的手臂是被固定在床架上的,這麼一扯,病床微微晃動,嚴易嚇得不輕,連忙起身按住她,“你別動!”

  “奶奶打不疼我的。”

  他低聲解釋了一句,嚴老太太在一旁,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一個個的,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是想氣死我嗎?!”

  嚴青站在一旁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吃飯能恢復嗎?!都要吃飯!”

  病房裡放著一個保溫桶,上面印著食園的標識,老太太掃了一眼,“誰拿來的?”

  “張媽前面帶過來的。”嚴青聞言,立刻上前揭開了桶蓋,一股山藥粥的清香從桶中傳來。

  “這不是……?”

  嚴青一聞到香氣,頓時有些詫異。

  她是知道連盼在食園找了個幫手的,卻沒想到這人功夫這麼厲害,一碗山藥粥,簡直學得惟妙惟肖。

  老太太臉色極其嚴肅,“盛出來,一人一碗。”

  嚴青愣了楞,“哦”了一聲,依言倒出了兩碗。

  連盼這會兒只能吃冷食,明天才能吃熱食,所以這第一碗,嚴青先遞給了自己的侄子嚴易,連盼那碗則是先放在旁邊涼著。

  嚴易在老太太有如尖刀一樣的目光下接過了碗,卻沒有吃,他就這麼僵硬地把碗端在手上。

  “我會看著你們吃了再走的。”老太太語氣不容反駁。

  一碗粥從熱端到了涼,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鐘,老太太果然就一直盯著兩人。

  嚴易用勺子舀了一點粥,喂給連盼。

  一想到這碗粥是楊小葵做的,連盼的嘴根本就張不開。

  然而老太太說的根本就沒錯,至少老人家根本不在乎這粥是誰的手藝,只在乎他們兩個有沒有好好吃飯。

  在監督的目光下,連盼艱難地吃了半碗粥,剩下半碗被嚴易喝掉了。

  老太太今年快八十歲了,按老話來說,早已是熟透的瓜,不敢輕易再奔波,否則保不准什麼時候就從藤上掉下來了。

  “奶奶,您別擔心,我會好好吃飯的。”

  看見老太太眼圈微紅,連盼只得出言安慰。

  隨即又補充道,“阿易也是。”

  她完好的那只手扯住了嚴易的胳膊,嚴易隨即沉默地點了點頭,算是做出了承諾。

  “我爺爺……”

  爺爺這幾天沒來,顯然還不知道消息,老太太聞言點頭,“你放心,親家那邊,短時間不會收到消息的。”

  連盼這才稍微松了口氣,“那就好。”

  老太太一走,嚴易立刻出言道,“明天我叫周嫂過來替你熬粥。”

  雖然這粥他吃進去了,但連盼的介懷,嚴易比誰都清楚。

  連盼手指受傷,楊小葵現在手藝同她越像,對連盼來說,刺激就越大。

  醫生白天拿烤燈來替連盼照手指的時候,說連盼恢復地很好,但也沒有明說大概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像連盼這種純粹靠一雙手來掌握食材、調料細微毫釐差別的人,她比誰都害怕未知的未來。

  嚴易甚至已經在心底做了決定,準備用點手段直接把楊小葵給弄出J市,讓她再也不要出現在連盼面前——但連盼聞言,卻只是疲倦地搖了搖頭,“明天再說吧。”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楊小葵又殷勤地提著一個新的保溫桶過來了。

  她自己過來了不說,還把她父母和弟弟都帶過來了。

  楊小葵的母親提著兩隻雞,楊小葵爸爸則提著一隻鴨,把病房裡搞得雞飛狗跳。

  “連小姐,聽小葵說你生病了,鄉下人沒什麼好東西,送你兩隻雞補補身體。”

  楊小葵母親神色諂媚,他父親也是在旁邊一臉討好的樣子,補充道,“這是正宗的土雞,吃了對身體好的。”

  楊小斌沒說話,就一直沉默地站在病房角落裡。

  顯然,這一家人還不知道連盼在昨天就把楊小葵給開除了。

  幾人眼中的貪婪是這樣明顯,連盼看著簡直都想笑。

  難道真以為她手指受傷,她辛辛苦苦開起來的園子,就要拱手讓人了嗎?

  楊小葵和她之間,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叔叔阿姨,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現在暫時還只能吃些清淡的,吃不了這些。”

  嚴易抬頭看了一眼病房外的兩個保鏢,兩人上前,直接把楊曉的父母“請”了出去。

  兩人不但沒覺得尷尬,還百般感激地祝福連盼,說有空下次再來探望她。

  楊小葵提著保溫桶,又來到了病房裡。

  張媽在一旁也有點尷尬。

  昨天連盼已經把楊小葵給解雇了,但是楊小葵說自己暫時沒地方去,大家總不能立刻就把她趕出食園,因此楊小葵便還是暫居在食園裡。

  雖然這樣很厚臉皮,但是她一大清早就起來了,又是生火又是熬粥的,忙活了一上午,說是要拿過來給連盼吃,張媽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把她也帶了過來。

  何況要真論手藝,外頭的人,說真的,也比不上楊小葵做的。

  “連小姐,你別誤會……我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食園的人了,我也知道我之前做錯了事,你們對我都有看法,我沒別的意思,大家都在幫忙,我也只是想盡我一點力,讓連小姐吃得好一點……我找到房子後,立刻就會搬出食園的……”

  楊小葵小心翼翼將保溫桶放到了連盼的病床旁。

  連盼盯著她的眼,楊小葵目光躲閃,垂下了眼眸。

  連盼心中有些了然。

  不過她只以為楊小葵是貪圖自己的食園,倒沒想到別的。

  聞言,連盼微微笑了笑,“也好,反正你欠了我十萬塊,我們就按食園的市場價來算吧,不會叫你白做的。”

  她在白做這兩個字上微微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張媽為人精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楊小葵。

  這個丫頭……難道是看連盼臥病在床,開始打食園的主意了嗎?

  連盼語言中的諷刺這樣明顯,楊小葵臉色發白,咬了咬嘴唇,最後才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嚴易聞言眉頭輕皺,他顯然不太贊同連盼的決定。

  不過兩個人相處到現在,嚴易也早已摸清楚連盼的性格,她不喜歡別人對他橫加干預。

  他一直遵守著之前對連盼的承諾,並不對連盼食園的事過多指點。

  但是楊小葵這件事,他實在是不太理解連盼。

  先別說楊小葵這個人到底居心何在,就算楊小葵真是個好的,看見一個手藝和自己七八成像的人,每天送來各種食物,連盼的心底恐怕也並不會舒服。

  “你還留她做什麼?”

  食園的人走後,嚴易皺眉問她。

  這個她,當然指的就是楊小葵了。

  連盼坐在病床上,也沒看他,眼神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麼,聲音聽上去略有些涼意,“留她伺候我,不好嗎?她欠我的錢。”

  說到底,她不在乎自己吃什麼,只是想讓嚴易多吃一點罷了。

  這個世界上,至少目前為止,跟她手藝最像的人,也只有楊小葵了。

  但是如果楊小葵想肖想更多,那絕對是沒門!

  或許是手指被斬,連盼想起自己之前苦苦哀求左榮軒的樣子,臉上是少見的冷淡神色。

  她很幸運,從小到大,一直都有人保護她。

  從前在城隍廟附近乞討,因為她年紀小,大家只會派給她最輕的活兒,後來去了宮裡,師傅更是將她保護地滴水不漏,從未讓她接觸過任何骯髒事。

  到現代,連大爺窮得一件衣服補了又補,也還是把她當個寶一樣地養的肥肥胖胖,嚴易也是——差不多都快把她當女兒寵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丟了。

  她見過很多糟糕的事情,卻一直對這個世界充滿愛意,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

  可是……直至此刻,連盼突然才意識到,這些人,只是上天賜給她的寶。而原本真實的世界,壓根就不是這樣的。

  是有人好到極致,但也有人惡到極致,這些東西,都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

  惡人不會因為她哀求就對她網開一面。

  或許就是因為她看上去很軟和,所以總是有些人就特別沒顏色,總是要跑上前來作死。

  她長了一張娃娃臉,平常看起來就是人畜無害的樣子,此刻就算說這樣的話,聽上去也是無辜而可憐,並不會讓人覺得惡毒。

  嚴易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毫無原則地點頭稱是,“對,該她伺候你。”

  她現在哪怕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立刻照做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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