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人稱之為宿命、命運。

　　013和黎檀往頂樓趕去，他們都知道那股新生的黑暗力量是來自尤爾。

　　「你是怎麼做到的？」要知道當年前任教皇和黑暗聖女一起聯手下的封印可是用了非常強大的力量，013實在想不出黎檀用了什麼方法讓封印鬆動。

　　「要解除封印最重要的一種材料就是強者的血液，給你們喝的變身藥劑裡有魔族的血。」黎檀說道。

　　013感受了一下，確實體內有殘留魔族的力量，他非常輕鬆的排出體外，但是這股血液的力量他很熟悉。

　　「路易斯，對嗎？」

　　「對，不止路易斯，還有我的。」

　　原來黎檀從十年前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在打封印的主意了，他繼承了教皇的記憶後，利用013去為他收集各種材料，十年來一直在研製可以接觸封印的藥劑。

　　最後一味材料是013都沒有辦法強奪的——那就是路易斯的血液。

　　好在路易斯為了得到尤爾體內的黑暗力量也需要解開封印，雙方進行一番走心的洽談後他拿到了血液，製作出了藥劑。

　　光憑藥劑當然不足以解開封印，還必須讓尤爾心志崩潰，他藥劑裡的黑暗力量才能乘虛而入。

　　斯特村的少女失蹤不過就是幌子，尤爾在黎檀眼皮底下成長，誰是尤爾在意的人或者事他最清楚。

　　那天013拿史萊姆的頭顱找上黎檀時，計劃就開始了。

　　而現在，黎檀登上頂樓，對上已經半魔化的尤爾，輕聲道:「尤爾。」

　　尤爾正和路易斯對持，哪怕他解封了一部分黑暗力量卻依舊不是路易斯的對手，何況還有魔龍的干擾，在聽到那熟悉卻不該出現的聲音時，他內心湧出恐懼，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下來，當即被路易斯找到破綻，長劍直直穿過他左肩。

　　路易斯抬眼看見不遠處衣冠楚楚的黎檀時嘴角微揚，他抽出長劍，看尤爾的眼神帶著一絲玩味。

　　他是知道黎檀計劃的，只是他不懂對方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尤爾，也許這個教皇非常痛恨魔族？

　　尤爾沒有去注意路易斯，可以說他現在全部目光都放在黎檀身上，他全身都覺得發冷的厲害，只因為對方的眼神不再是他記憶裡的溫和，而是充滿陌生和敵意。

　　「教，教皇大人。」尤爾剛上前兩步，就看見黎檀微微皺眉，神色厭惡。

　　黎檀的聲音透著冷淡:「尤爾，你是魔族。」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既定的事實，尤爾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擁有了黑暗力量，腦袋亂成一團，想張嘴解釋卻不知道說什麼。

　　他這失措的模樣像是默認事實，黎檀的眼神露出失望，他輕歎一聲道:「你走吧。」

　　尤爾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黎檀。

　　「下次見面你不再是騎士團的尤爾，只是魔族，光明殿堂的敵人。」黎檀說完徑直走到尤爾面前和他擦身而過，尤爾想拉住黎檀卻被他身上散發的濃郁光明力量所傷。

　　曾經教皇大人是他的神，是能溫暖他內心的太陽，可如今這個太陽卻將他整顆心都灼燒起來。

　　痛，好痛啊……尤爾捂著心口半蹲在地上，眼神卻還緊緊跟隨著前面那人的背影。

　　路易斯就恨沒有一把椅子讓他坐下來看戲了，他直勾勾看著黎檀，語氣散漫:「教皇大人，好久不見啊。」

　　明明前不久剛在小樹林見過，黎檀當然知道路易斯只是隨便開了個話茬，不然二話不說打起來，不說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好戰分子，弄亂這身金貴的衣袍就不好了。

　　「路易斯，你要怎樣才願意召回魔龍？」黎檀開口問，要讓騎士團的靈魂解脫就必須讓路易斯這個召喚者收回魔龍。

　　路易斯一雙紅眸裡帶著戲謔，明明殺死騎士團的計劃是黎檀提出來的，雖然用靈魂召喚魔龍是他自己擅作主張，但如今怎麼就能裝成這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來問他。

　　這位教皇可比他們魔族還擅於折磨人心。

　　路易斯笑了笑道:「教皇大人，我召喚出魔龍無非是想讓它順利進入光明殿堂取你頭顱，既然你來了，不如親自奉上？」

　　黎檀眉頭微挑，這個路易斯說這話就是想多刺激刺激尤爾，只是在他看來尤爾現在靈魂指數90又解除一部分封印，拿他刺激估計也不會有更近一步的可能性。

　　只是黎檀還是漏算了他家的系統。

　　尤爾聽到路易斯的話，以劍作為支撐想站起來，就算教皇大人現在不相信他，可他不會任由路易斯用言語去羞辱。

　　他剛站起來，就感覺後背一陣劇痛，隨即這股劇痛蔓延至整個胸膛，他低頭一看，一把長劍穿過他的胸膛，一股寒意從身後傳來，讓他流出來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我不知道你潛伏在殿堂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但是騎士團的各位都將你當做同伴。」013的聲音比寒氣還冷上幾分，他抽出長劍，俯視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尤爾，眼神都是恨意。

　　「可他們死了，死於魔族之手，甚至靈魂還成為了魔龍的附屬，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013再次舉起長劍，並沒有往致命處攻擊，而是順著剛才路易斯傷到的左肩，長劍再次深深插進去。

　　「啊——」尤爾忍不住慘叫，睜大的紅眸有一絲黑光劃過。

　　黎檀見013這反常模樣，在腦海裡問他:「你要做什麼？」

　　013沉默了一會道:「這些年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的。」

　　黎檀看見013抬起頭時有種不祥預感，這種感覺在上個世界感受到一次。

　　013在腦海裡說:「宿主，尤爾他深愛著你。」

　　黎檀:「……」

　　而013現場大聲對黎檀說:「教皇大人，我請求現在就處決這個魔族奸細！」

　　尤爾還因為疼痛不停顫抖的身子猛地一頓，他抬眼只能看到那白色的衣擺，想開口卻吐出來一口鮮血。

　　不要……我不是魔族奸細，尤爾眼眸裡透出懇求意味。

　　黎檀打算等會再好好拷問下013做了什麼，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尤爾，事已至此，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刷滿靈魂指數的機會。

　　既然你愛我，那就用你的恨幫我。

　　「我同意你的請求。」黎檀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利刃直直穿透尤爾瀕臨破碎的心臟。

　　好像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風停了。

　　路易斯感覺到那不正常的氣息，只是他更多的是興奮，他能從尤爾身上感覺到越來越多的黑暗力量。

　　黑色的霧氣從尤爾身上溢出來，最終將他全身包裹住形成一個黑色球體，時不時散發出恐怖的黑暗氣場。

　　路易斯拿出武器走過去，他必須趁尤爾現在虛弱的狀態獲取他的力量，他眼神透著狂熱興奮，他等這一刻多久了。

　　「你要做什麼？」黎檀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路易斯停下來，轉身挑眉道:「當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你想阻攔我嗎？」

　　黎檀搖頭:「不，我和你是合作者，於情於理我都不會阻止你。」

　　路易斯並沒有因為黎檀的話放鬆警惕，但是當他感覺到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氣襲來時，想避開卻已經遲了。

　　黎檀冷眼看著倒地的路易斯:「如果你當一顆安安分分的棋子，也不至於因為力量不夠被殺死。」

　　路易斯作為反派，前期是非常強大的存在，但是在他召喚魔龍時用了不少力量，加上013也不是吃素的。

　　路易斯知道的太多，如果尤爾吸收他的力量就會獲取黎檀曾經和他一同算計騎士團的記憶，那可就崩了。

　　其實黎檀和013想法在這一刻都是一樣的——卸磨殺驢。

　　「哈……」路易斯不愧是反派，都快死了還笑得出來，「你真的不是我們魔族的人嗎？」

　　這種心性和算計。

　　黎檀彎了彎唇，身穿白色金絲的袍子讓他看上去神聖莊嚴，他微笑的臉龐給人一種溫暖可靠的感覺，聲音都是那麼沉穩。

　　「在我眼裡無論光明還是黑暗都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啊……路易斯透過黎檀層層偽裝，看到了他最深處的無情。

　　從一開始他就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前任教皇怎麼選了這麼個東西繼承教皇……路易斯閉上眼之前狠狠吐槽了一下前任教皇。

　　確認路易斯死了後黎檀對013說:「回去吧。」

　　013瞥了一眼黑球:「就這樣放著不管？」

　　每個世界穿越部都有詳細的故事和人物介紹，甚至走向都有寫明，有人稱之為宿命、命運。

　　而懲罰世界早已沒有什麼既定的命運，在反派被他們殺死，主角又被強行黑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魔龍看他們要離開，突然躁動起來，像是它體內的靈魂們在叫囂。

　　黎檀伸手朝魔龍注入一絲光明力量道:「安靜。」

　　魔龍就這樣被安撫下來，他甚至坐了下來，兩隻大眼睛直視著黎檀。

　　「他醒了後……就拜託你們了。」黎檀囑咐後便和013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