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想獎勵你個摸摸頭。

　　明天就要出發去山裡，013對坐在沙發看電影的黎檀說:「我找到了沈景上升指數的緣由了。」

　　黎檀目光沒有離開過電影裡的沈景，這部電影是沈景主演，扮演的角色是一名黑道的頭目，凶狠的樣子倒是比他平日裡一臉溫和的模樣順眼多了。

　　難得這位呆板的系統主動為他分憂，他點了一下暫停，側耳親聽:「是什麼原因。」

　　013:「幫助別人，第一次增加是在吃飯時候，他為你倒了一杯酒，第二次是還給你落在車裡的手機。」

　　013沒有注意到黎檀略顯複雜的眼神，繼續一本正經分析:「綜上所述，沈景表面和善，其實對於幫助別人感到厭煩，只要宿主多注意這點，指數一定不會在上升了。」

　　黎檀確定013說完了才問:「013，你能實體化嗎？」

　　013不知道話題怎麼變了，但還是老實回答:「能，宿主有什麼事嗎？」

　　黎檀:「我想獎勵你個摸摸頭。」

　　013:「……」

　　黎檀又重新看起了電影，013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說:「你的推斷有一部分是對的。」

　　「他表面和善，實際上對別人極其厭煩，但是那種情緒不需要什麼特別理由，只是厭煩，想毀去一切，」黎檀看到電影裡沈景一槍被警察打倒後，眼神露出的解脫，笑了笑說:「解決方法大概就是毀去世界，或者毀去自己。」

　　013看著黎檀90的靈魂指數問:「那你呢，你會選擇哪種？」

　　黎檀語氣沒有什麼太大起伏:「我沒有選擇不是嗎？無論是毀去世界，還是毀去自己我都已經做到了。」

　　黎檀若無其事的態度讓013沒辦法相信他能成功降低沈景的靈魂指數。

　　黎檀像是知道013在想什麼:「不用擔心，會有辦法的。」

　　出發當天黎檀準備好了醫藥箱就出門，剛到樓下就看見沈景的經紀人魏路站在一輛車旁。

　　魏路和黎檀握手後說:「黎醫生，沈哥特意吩咐我來接你。」

　　黎檀問:「他人呢？」

　　魏路說:「沈哥已經和其他人先出發了。」

　　013:「很好，避免了幫助別人。」

　　黎檀:「……」013當真以為指數上升是因為幫助。

　　沈景手撐著下頜，眼眸恍惚的望著車窗快速略過的風景，他原本是打算和魏路一起去接黎檀，畢竟對方是他的隨行醫生，是他計劃的一環。

　　可是他只要想起那天夜晚，黎檀嫌惡地避開他的樣子，他就覺得呼吸都不暢起來。

　　他不想在黎檀面前露出什麼異樣，只能讓魏路去接送，而他坐上了周汨緒的車，雖然對方的眼神讓他有點不適，但是還在忍受範圍內。

　　很快有一隻手放在他肩上，沈景抬眼就看見周汨緒和善的臉。

　　這個人還是和前世一樣，令人作嘔。

　　「小景，離目的地還遠，要不要玩遊戲？」

　　沈景看著他，點了點頭說:「好啊，還有其他人一起玩撲克吧，輸了可要懲罰，來不來？」

　　「好啊！」眾人都覺得這是消遣的好方式。

　　「哇！沈哥又贏了！」

　　每個人額頭都微紅，看著沈景含笑模樣下意識伸手摀住額頭。

　　「這次是周哥接受懲罰……」助理瞥了一眼神色不變的周汨緒，莫名覺得心臟猛地加速幾分。

　　奇怪，他怎麼莫名感覺到害怕……

　　「要不算了吧？周哥是前輩……」沈景看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

　　前輩……周汨緒作為影帝價格的時常被人這麼稱呼，他一直覺得理所應當。

　　當初在拍攝地點對沈景一見鍾情，他還沒來得及控制自己加速的心跳，就聽見沈景對他恭敬的稱呼:「前輩您好，我是沈景，以後請您多多關照。」

　　一聲前輩好像隔開了他和沈景的距離，無論他為沈景提供多少幫助，教會對方多少娛樂圈的處事方式，他永遠只能收到對方那感激和愈發崇拜尊敬的表情。

　　還有那句該死的前輩。

　　就連梁鑫那個毛頭小子都可以摟著沈景的肩膀和後者稱兄道弟。

　　哪怕心裡恨得咬咬牙，周汨緒臉上還是笑著說:「玩遊戲哪裡有什麼前輩晚輩，輸了就該懲罰。」

　　沈景像是觀察著周汨緒的表情，猶豫了幾分才緩緩伸出手，臉上表情帶著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

　　周汨緒看著那只白皙修長的手指，指甲修整得圓圓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這隻手和他的主人一樣，只是一眼就讓周汨緒淪陷。

　　周汨緒上一秒還欣賞著沈景的手，下一秒額頭傳來的劇痛佔據了他神經。

　　「啊！」周汨緒直接痛呼出聲，他伸手摀住額頭，甚至感覺到劇痛的地方有點凸起。

　　「周哥對不起，是不是很痛，都怪我不該用這種懲罰方式！」沈景著急又自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景我沒事，只是第一次被懲罰，有點不適應。」周汨緒當然不可能責備沈景什麼，何況只是遊戲，其他人被彈額頭的次數比他還多。

　　周汨緒還指望和沈景增進感情，遊戲繼續，他看到其他人略紅的額頭，忍住伸手揉額頭的衝動。

　　這麼痛，其他人是怎麼忍下來的。

　　周汨緒沉浸在自己思緒裡，殊不知其他人看著他皺著眉頭，一臉心情不好的樣子，直接把他標為那種玩不起的。

　　沈景微微低頭，指腹有意無意摩挲著撲克，就看見他不留痕跡的動了動手腕，手裡的黑桃二變成了紅桃九。

　　「沈哥又贏了啊！」

　　周汨緒看著自己手中的爛牌，抬頭對上沈景明亮的雙眸，莫名覺得心裡一顫，額頭也更痛了。

　　「周哥？」沈景看他遲遲沒有出聲，臉上帶著關切叫他。

　　周汨緒勉強笑了笑:「沒事，願賭服輸你來吧。」

　　沈景說:「好的，我會手下留情的。」

　　「啊！」一輛白色的保姆車傳出一道男人的慘叫聲。

　　周汨緒直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次沈景力度是輕了，可是他彈的是同一個位置，痛感立刻倍增。

　　沈景臉上有些慌張，顯然沒想到周汨緒這次反應比剛才還大，頗有些手足無措:「周哥你還好吧？對不起，是我太用力了！」

　　周汨緒十分努力保持微笑，他牙齒都在打顫:「我沒事，你們玩我休息一會。」

　　「好……好吧。」其他人看他臉色難看也讓他好好休息。

　　沈景看到周汨緒一臉疲憊去後面休息，他也沒有繼續玩，而是面帶微笑望著窗外。

　　黎檀應該也出發了吧。

　　「你再說一遍，周汨緒怎麼了？」梁鑫躺在長椅上的身子一下子坐直，眼神中帶著詫異，在確認手機那頭的人說的話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梁哥這裡是片場，注意點。」梁鑫的經紀人發現周圍人目光看過來，只能開口提醒道。

　　「小羅你根本不知道，剛才阿景那邊拍攝組有人告訴我，他們玩遊戲懲罰彈額頭，周汨緒被彈了一下竟然還叫出聲，糗死了好不好，真應該拍個視頻給我！」梁鑫原本陰鬱的情緒總算好了許多，他手指摩挲著下巴，眼珠一轉又問:「小羅，打電話給公司，要到那個跟沈景去拍攝地醫生的電話。」

　　小羅不解的問:「梁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梁鑫抬眼盯著他，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這不是你該問的。」

　　小羅心裡一顫，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詢問，很快要到了黎檀手機號碼。

　　這邊黎檀看著手機顯示的陌生來電，接起來道:「哪位？」

　　梁鑫一聽到聲音就回憶起那天晚上的糗事，當時黎檀如果抓住他也不至於在眾人面前丟臉，他握著手機的手收緊幾分，可語氣卻十分友善客氣:「你好黎醫生，我是梁鑫，那天我們在中餐廳見過。」

　　黎檀:「哦，我記得你，那天沒能扶你一把很抱歉，讓你整個人摔下樓梯，你現在身體怎樣？我可以給你介紹不錯的醫生。」

　　梁鑫咬牙，他都刻意想忘記的事情，對方竟然如此不識趣的又提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打了一個哈哈道:「只是摔了一跤沒什麼大礙，黎醫生怎麼沒和沈景一輛車？」

　　黎檀眼眸微動，這梁鑫倒是消息靈通，他能看出梁鑫對沈景有不一般的感情，恐怕這通電話也是跟沈景有關係。

　　他瞥了一眼前面開車的魏路，壓低了聲音道:「沈先生是沒和我一輛車，不知梁先生特意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既然黎醫生問了，我也不妨直接告訴你，我和阿景是好友，這次他去環境惡劣的山裡拍攝，我希望你能一直寸步不離跟著他，保證他安全。」

　　黎檀:「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範圍內。」

　　「我還希望你能注意下阿景周圍有沒有什麼不懷好意的人。」

　　恐怕這才是重點吧，黎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我不明白梁先生的意思。」

　　梁鑫說:「你只要完成我吩咐的，回來後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報酬。」

　　「成交。」黎檀不知道還要在這個世界多久，反正他本身也是會一直跟在沈景身邊，接個外快提升下生活品質也不錯。

　　眼見一筆黑暗的交易完成，013忍不住開口:「宿主這樣答應別人去監視主角好嗎？如果被發現了指數可能會上升。」

　　黎檀看上去胸有成竹:「我不會給他發現的機會。」

　　013總覺得說這類話的人最終都要被打臉。

　　黎檀是本體穿越，他本身就是一個缺乏鍛煉的人，想到這次還得去山裡，他問:「如果我真的遇到了不可迴避的危險時，你沒辦法提供我任何幫助嗎？」

　　013頓了一會才回答:「我可以把你痛感調整到最低，讓你死得時候不會太痛苦。」

　　黎檀彎唇:「那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