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不是他。

　　「羽哥救我！」衛天被喪屍一壓， 嚇得大叫。

　　羽風戚出手將被喪屍撲倒的衛天解救出來，他用鞭子將喪屍脖子死死纏住， 身上的白色武術服被鮮血染了大半， 臉上佈滿汗水卻十分蒼白，那雙冒著冷光的眼眸死死盯著正緩緩靠近他的喪屍群。

　　喪屍們沒因為他凶狠的眼神而退卻，那新鮮的肉味吸引著它們上前，緩慢，卻步步緊逼。

　　剛被羽風戚救出來的衛天被眼前的喪屍嚇哭， 他絕望的喊道：「羽哥，110打不通啊！怎麼辦我們要死了！」

　　「閉嘴！」羽風戚心情也十分糟糕，災難就這樣突如其來讓人無法設防， 天知道他當時還在和班花告白呢！

　　告白到一半班花就突然撲進他懷裡，他還以為是美人投懷送抱， 低頭就對上一副猙獰的面孔，張著大嘴作勢要咬下去。

　　還好他反應快……羽風戚回憶起來身子還忍不住抖了抖， 有點絕望的想他這輩子對美女可能起不了性趣了。

　　班花那美麗的臉蛋轉化成恐怖的喪屍模樣， 很快從羽風戚心房褪去， 與此同時浮出來的，是那雙銳利冰冷的狹長雙眼。

　　「你想打敗我，而我想殺你。」

　　「等你改變了想法， 再來找我比試也不遲。」

　　這一刻羽風戚暴躁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風吹動著他的髮絲，衣擺，手裡抓著的九節鞭開始像是雀躍一般搖動起來。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像風在和他友好的打招呼。

　　羽風戚朝喪屍出手，就感覺到一股勁風將喪屍原本圍城的圓圈打散，有些甚至被強風吹到遠處去。

　　以為死定的衛天震驚看著羽風戚開掛般的一幕，難不成平時臭屁裝逼的羽哥其實是隱世的超人嗎？

　　羽風戚當然沒空在意衛天在想什麼，那種隨意操控風的感覺讓他十分愉悅，只是很快腦袋傳來的暈眩感讓他停止了風動。

　　看來不能毫無節制的使用，羽風戚看見重新站起來的喪屍，想起之前黎檀打敗他無數次的招數。

　　羽風戚突然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說：「是時候改變想法了。」

　　說完他就甩著九節鞭不顧衛天的呼喊，直接衝進了喪屍最多的地方，每一個試圖靠近攻擊他的喪屍又被無形的風給推開，倒在地上的喪屍脖子被鞭子強硬的扯斷，只剩一些皮肉連著。

　　狂風過了一會終於停了下來，遍地都是頭和身體分離的喪屍，羽風戚神情興奮的站在中間，九節鞭上還帶著肉塊。

　　風停，敵死。

　　一旁衛天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彎腰不停嘔吐了。

　　羽風戚拖著九節鞭大步走過來，看到衛天慘兮兮的樣子眉頭一皺，用腳踹了他一下說：「吐夠沒，夠了跟我走。」

　　「我不是夠了，我是夠夠了……」衛天抹了一把嘴，他低著頭把眼底流露出的恐懼藏住，「羽哥剛才風怎麼那麼大？」

　　羽風戚沒注意衛天的異樣，顯然剛才的大殺四方讓他頗為神清氣爽，只要把那些喪屍當做怪物，也沒什麼下不了手的，他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覺得能操控風。」

　　衛天和一心學武的羽風不同，他愛看各種恐怖小說，末日題材也看過一些，一聽羽風戚這麼說就想到這是異能，心裡羨慕不已。

　　「我要去找黎檀！」羽風戚還沒等衛天發問就大步朝黎檀家裡走去，一邊接著說，「那傢伙之前在武館用了一招自創的割喉術打敗我。」

　　衛天有點鄙視羽風戚這種一得到異能就想去欺負人的心理，這想法只能在心裡想想，他連忙跟上拍個馬屁說：「羽哥厲害，現在黎檀哪裡是你對手。」

　　「你懂什麼，我剛才試著用他那個招數對付喪屍，」羽風戚嗤笑一聲，「那個招式根本不叫割喉術。」

　　衛天順著他話問：「那叫什麼？」

　　「斬首術！」羽風戚懷疑黎檀之前的異樣和如今這些怪物有關，甚至對方根本就知道些什麼，不然不可能突然教那些學員這種奪命的招式。

　　托黎檀的福，他也直接知道那些怪物的要害。

　　羽風戚目光突然看向旁邊的衛天，後者本來就一直注意著羽風戚，被他這麼一看就磕磕巴巴的問：「羽、羽哥，有什麼事嗎？」

　　羽風戚看著他，笑了笑說：「剛才是危機感讓我擁有了這種能力，為什麼你沒有呢？」

　　衛天感覺扎心了，異能誰不想要，他強撐微笑說：「因為羽哥你厲害嘛。」

　　「不對。」羽風戚擺擺手，他思索了一會，看見不遠處的喪屍眼前一亮。

　　衛天有種不祥的預感，而此時一股強風把他整個人帶離地面，他嚇了一跳，手腳胡亂揮舞著掙扎。

　　「羽哥！你要做什麼？」

　　「衛天，平時讓你多練練拳腳你不聽，如今怪物遍地走，沒有點保命的手段怎麼行？」羽風戚手掌一動，衛天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喪屍群飛去。

　　「我啊，不喜歡保護弱小無用的人，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價值吧。」

　　羽風戚靈魂指數：50

　　013正拿著黎檀給他帶來的長刀正一招一式的比劃，關於林父的消息被黎檀敷衍過去，他躺在沙發上沒個正形，手裡翻看著雜誌，實際正在腦海裡翻看小說的章節內容。

　　黎檀看內容時只覺得這個原身確實蠢到家，在他打算明天按照劇情去這家超市拿點吃的東西時，小說內容突然更換了。

　　原本要在十年後才出場的羽風戚現在正朝他家裡過來，這種劇情變動，他想了想自己之前言行舉止，不認為是剛才在刀具店被羽風戚發現，

　　黎檀瞥了一眼正投入練武的013，起身對013說：「十三，拿上水和食物，我們出去一趟。」

　　一邊則在腦海對013說：「劇情變動了。」

　　013聽到黎檀的話內心一沉，但臉上有些詫異，他沒有多問，立刻拿出兩個輕便的背包裝上食物和水，一人背著一個。

　　黎檀看他準備的兩個背包，接過013遞過來的其中一個背包，心裡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抱著什麼心思，摸了摸他的頭說：「傻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一起。」

　　「哥，有備無患，」013握著長刀，主動打開了門，臉色有些蒼白，柔美的臉龐此時只有堅毅，「我會證明我不是你的負累。」

　　黎檀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們運氣還不錯，直到離開小區都沒遇到喪屍。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羽風戚就到了，作為黎檀的好友兼對手，羽風戚當然是很自信黎檀不會死於這種怪物手裡，敲了敲門沒等到回應，他直接一腳踹開門。

　　他曾經無數次用踢館的方式踹壞了黎檀家的武館，直到對方換了鐵門才作罷。

　　羽風戚走進去沒見到人，看上去家裡也不亂，或許只是出門了，畢竟黎檀家裡的人都有點功夫，怪物對他們來說不算威脅。

　　羽風戚乾脆就坐在沙發上等待，只是還沒等多久，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臉上不情願的接通：「喂，老爸。」

　　羽父咆哮聲傳來：「你去哪了？知不知道現在外面很危險？現在立刻回家！」

　　羽風戚把手機拿遠了點，打開揚聲器說：「老爸，你兒子不是普通人，那些怪物我對付起來可比對付你容易多了。」

　　「混小子你再說一遍！現在快回家，有人來接應我們離開。」

　　羽風戚警覺起來，身子下意識坐直問：「是誰？要帶我們去哪？」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還好你陳叔有人脈，已經答應帶我們一起去避難。」

　　羽風戚是打心眼不想走，他還沒見到黎檀，如果離開就不知道什麼時間能見上，他剛想說出自己想法，手機那頭就傳來羽母的哭聲。

　　羽風戚只能歎氣答應下來，他最後給黎檀留了一張紙條，告知對方一定要給他打電話，隨後離開了黎檀家。

　　黎檀和013進入一家便利店，由於喪屍出現的突然，人都是第一時間跑回家中去，便利店還沒面臨洗禮，所有商品還好好的放著，走進去時還看到一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正快速取出收銀機裡的錢往口袋塞。

　　「你……」013皺著眉想上前阻止，被黎檀抓住手臂，他搖頭示意不要衝動。

　　那名男人也被進來的黎檀和013嚇到，當時所有人被怪物嚇跑，他看見無人的便利店就覺得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男人見進來的是一對年輕男女也不慌張，他把錢裝好，拿出一把匕首，獰笑的從收銀台走出來，剛想開口威脅，就看到那對年輕男女手裡都拿著一把比他匕首長出幾倍的大長刀。

　　男人：「……」這年頭年輕人搶劫都這麼囂張嗎？

　　黎檀是不想理會男人的，顯然末日初期大多數人還沒意識到危機，還眼巴巴那點很快失去作用的廢紙，他挑眉，剛想說什麼就看到男人把手裡的匕首收起來。

　　男人笑呵呵的退後一步：「誤會，都是誤會，大家都是同行。」

　　「呸！誰和你是同行。」013嫌惡的瞥了一眼男人，如果是平日裡他早就把男人打一頓扭送派出所。

　　「是是是，打擾了。」男人彎著腰強顏歡笑，他能看出來，比起眼前這個漂亮妹子，旁邊那個不出聲的青年才是話事人，更滲人的是青年手裡那把看起來頗有古代大俠風的刀上沾滿了血跡。

　　想到這他趕緊掏出剛才偷的錢，雙手奉上，恭恭敬敬說：「大哥，錢都在這裡了，您過目。」

　　上升為「黑道大哥」的黎檀看都沒看那些錢一眼，他說：「我不要錢。」

　　那是要我命啊！男人想到這撲通一聲跪下了，整個人瑟瑟發抖。

　　黎檀沒說什麼，直接拉著013的手走向零食區。

　　男人看到黎檀他們走遠了，立刻撿起地上的錢，內心大呼好運，快速離開便利店。

　　黎檀手裡拿著一盒小熊餅乾，還在苦惱家裡的門，而013臉上也心事重重，他垂眼說：「哥，那樣的人，會越來越多嗎？」

　　黎檀回過神，遲鈍了一會才意識到013說的是什麼，他並不想隱瞞013未來的殘酷，這是每個想活下去的人都必須經歷的。

　　掠奪，會是末日的主旋律。

　　「是，而且他們會越來越過分。」

　　013神情嚴肅，他攥緊手中的刀說：「我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黎檀微笑。

　　他拿出口袋的銀行卡接著說：「至少我會先付錢。」

　　黎檀：「……」

　　013在黎檀的提醒下都是選了一些容易充飢熱量高的零食，沒過一會就裝滿兩大袋子。

　　由於便利店沒人，秉承著013說的不能白拿原則，黎檀還得自己親手刷卡付錢，心情複雜。

　　也許是購物的關係，013看上去情緒很好，他跟在黎檀身後，突然就撞上了自家老哥的後背。

　　013站穩後揉揉鼻子：「哥怎麼不走了？」

　　黎檀直直看著前方，聲音平靜：「恐怕走不了了。」

　　013順著他目光看去，驚呼了一聲，只見不遠處的喪屍群朝便利店方向走過來，他把購物袋放下，握緊手裡的刀，慌張道：「哥怎麼辦？」

　　黎檀並不慌張，以他現在的實力，帶著013殺出重圍不是問題，只是原本劇情裡013就是和黎檀出去尋找物資時遇見喪屍，在千鈞一髮時激發了水系異能。

　　黎檀想了想，他轉頭對013說：「我們把捲簾門拉下來躲躲。」

　　「好。」013幫忙把便利店四處的捲簾門都拉下來，他拿出手機撥打110，仍然是令人絕望的系統提示音。

　　很快捲簾門就因為外面的喪屍敲打而不停發出響聲，013裝作害怕摟著黎檀，但實際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脫離了原本劇情。

　　013：「黎檀你在做什麼？你這樣帶我躲在裡面，聚集的喪屍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我們用出全部實力都得被活活累死！」

　　黎檀沒有應聲，他的手溫柔的拍著013的後背，眼眸黑沉沉的不見一絲亮光，他一動不動坐在地上，慢慢的四周開始安靜下來，013表面緊張，實際呼吸也緩慢而悠長。

　　這時黎檀終於動了，他示意013待在便利店一處隱蔽處，隨後拿著唐刀就輕輕拉開捲簾門一小半鑽出去。

　　便利店外的喪屍果然還在，只是它們沒有再瘋狂地敲門，而是一個個站著不動，只剩眼白的眼睛在看到黎檀時似乎多了一絲人性的色彩，興奮的朝他撲過來。

　　黎檀握著唐刀，每一刀都能砍下一隻喪屍的頭顱，喪屍飛濺出來的鮮血是冷的，可他的心卻燥熱的厲害，眼底的猩紅愈發濃烈。

　　他已經強大了，為什麼還要讓013去承受原本那種失去生命的恐懼，他要把珍視的人永遠庇護在羽翼下。

　　眼前的喪屍一個個倒下，黎檀這一刻才有種自己是真實活著、存在的人，而此時他卻聽到身後傳來013的聲音。

　　「哥……」

　　013不知道站在那裡多久了，他神情怔怔，看著全身都是鮮血的黎檀，心頭酸澀，眼淚在眼眶打轉。

　　黎檀原本凶狠的表情立刻褪去，他下意識笑了笑，用手臂擦了擦臉，奈何手臂也乾淨不到哪去，抹了兩下臉上更狼狽了，他解釋說：「我聽到外面沒聲音以為沒喪屍了，沒想到出去一看還有幾隻，不過我沒受傷，都是喪屍的血。」

　　遍地的喪屍被黎檀輕描淡寫定義為「幾隻」，013強忍住落淚的衝動，他剛靠近一步就見黎檀同時後退。

　　黎檀一看013露出那黯然的表情就有點慌：「我現在身上太髒了，你先不要靠近。」

　　「怎麼會髒……哥哥最乾淨了。」013喃喃細語，這一刻眼淚好像模糊了他的視線，四周都被水氣蓋住，看不真切，他身邊突然出現一滴滴水珠，水珠又騰空飄向天空，很快就如雨一般灑下來，淋濕了兩人。

　　013異能激發點竟然是想讓他乾淨一點嗎？

　　黎檀對上013那張他最愛的臉龐，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他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兩本基友文～

　　末日純愛《養了一隻慫包喪屍皇》

　　仙俠重生《這是一個假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