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眾人在沐風的威壓下,僵持不下,終於有個婆子嚇得軟倒在地,大聲呼喊∶“老奴知道、老奴知道,王爺饒命啊。”
沐風走上前,一腳踹在她的胸口,“刁奴,還不快說。”
那個被踹倒的婆子也不敢呼疼,跪在地上道∶“今日老奴當值,晌午的時候,老奴鬧肚子,就去了廁所……”
“王爺不想聽你那些廢話,想活命,揀重要的說。”連城大聲道。
“是是是。”那婆子嚇得直抖,“老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側門是開著的。出門看了看,沒見到人,才關上門的。”
“當值還敢擅離職守,你是嫌你的腦袋太重,不想扛著了是嗎?”連城喝問。
“老奴不敢,老奴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鬧肚子,門也不是老奴開的,王爺明察啊。”
沐風聽到這裡,臉色稍微好轉點,但還是立刻吩咐連城,馬上派人去找,生要見人……沐風不敢想下去了。
沐風想到他今天在宮裡的時候,皇后就差沒挑明要將趙媛媛許配給他了。沐風假裝聽不懂,說他之前壞了一個姑娘的清白,不敢辜負人家,於是當著皇帝的面說要娶那個民女,反正他這輩子就想著吃喝玩樂、遊山玩水,其他的都沒興趣。
之前他想讓皇帝放他去封地,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那還不如遊山玩水,看看這大好河山,省得像是一隻困獸被囚禁在牢籠裡。
當時沐風笑嘻嘻地道,那些官家小姐,臣弟自覺得配不上,臣弟花名在外,不想那些小姐們受委屈。再說了,臣弟紈絝習慣了,也受不了那些規矩。
皇帝沐鎮見沐風說得這般明確了,哪裡還不知道沐風這是跟他求一條舒心的活路。
沐鎮的心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看了眼皇后,當時皇后說將趙媛媛許配給沐風當妃子的時候,沐鎮雖然沒多說,但心裡還是有點不願意。兵部侍郎,官不大,但是是實權。
再說那趙侍郎也是皇后的娘娘人,他不想外戚坐大,萬一到時候……他不允許這些事情發生。此刻聽到沐風說看中了一個村姑,當時就想同意。村姑這個身份,跟朝廷可一點邊都構不著。
皇后搶話道,說未來的甯王妃,最低也必須得是官員家的小姐,這是祖上的規矩。
沐風立刻就將葉素貞的身份說了一下,然後對沐鎮道∶“皇兄,看在臣弟搶了人家閨女,毀了人家閨女清白的分上,隨便找個閒職給那葉冠吧,也別讓臣弟的臉上太難看不是?”
當年的貪污案雖然葉冠不是清白的,但也不致於眨官抄家,其中緣由,誰不清楚。
沐鎮想,他的皇弟要是隱晦地提出來,他肯定不同意,然而皇弟此刻這般直白地說給個閒職,他一時還真的不好拒絕。
皇后還想說什麼,直接被沐鎮打斷了。說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占著身份阻礙別人的幸福,當下想了想,說在鴻臚寺找了個五品閒職給了葉冠。
沐風拿著聖旨,千恩萬謝地走了,只是皇后當時的眼神,此刻想來他只覺得手腳冰冷。當沐風興高采烈地回到王府,卻遍尋不到人的時候,怒不可歇,偌大的一個甯王府,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居然就這般尋不到了。偌大一個王府,他的人說不見就不見,是不是哪天,他也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看來他的甯王府,不整頓是不行了。
此刻聽到那奴婢的話,再也不想多耽誤,只讓管家將這些人審問一遍,有問題的打死,沒問題的發賣。他的甯王府從今天開始,只需要聽他的話。
沐風帶著連城剛出門,就看到顧雲騎著馬匆匆趕來。顧雲看到沐風的時候一頓,然後道∶“看來王爺也跟我一樣,走失了個不聽話的丫頭。”
沐風一愣,才想起來,顧雲家的那位可不是跟他的那位要好得很嗎?這兩人逛妓院一起,幹壞事一起,現在連逃跑都一起。
“看好你家的人,別一天到晚出壞主意。”看到不是他一個人吃癟,沐風此時的心情居然好了點。
“這句話我也想送給王爺。”顧雲等沐風的馬走過來後,與他並駕齊驅。
“肯定是你的那個慫恿的,我家的那個乖順得很。”沐風繼續埋怨。
“會咬人的狗不叫。”顧雲不甘示弱。
“你家那個天天叫的,不也咬了你?”
兩人像是個幼稚鬼,在那互相鬥嘴。
他們兩人正鬥嘴著,底下的人早就拿著他們畫的畫像散開的網地去找了。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去四個城門口詢問,只要沒出去,他們就將是京城翻個底朝天,也要將這兩個膽大妄為的人找出來,然後狠狠地揍一頓屁股。
“要是出了城,哼,本王能為她叫開城門一次,也能為她叫開第二次。”
顧雲這次倒沒說沐風什麼了。那兩人要真的出了城,他還得靠著沐風叫開城門呢。他一個武將叫開城門,後果太嚴重。
戌時三刻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人來回話,說城門口的官兵不記得有沒有畫上的人出去過,畢竟每天進出的人這麼多,他們不可能將每個人都記住。
倒是在東門那邊,有個叫花子的說是看到其中的一個。那官兵直接將那叫花子帶了過來。
那叫花子也不認生,看到他們也不驚慌,說看到其中的一個進了一家當鋪,沐風問他為什麼這麼篤定。那小叫花子說,因為她的衣服很特別,走在街上,讓人第一眼就能看到她。所以當時他看到後,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就看到她進了一家當鋪。
沐風知道這叫花子沒說謊,看來葉素貞真的穿了他放在床頭的衣服,當下賞了那叫花子一錠銀子,順著小叫花子說的當鋪開始下手。沐風想,她要是敢將那衣服當了,他就……
他就罰她一個月不許穿衣服!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進當鋪,那老闆嚇得半死。
沐風黑著臉拿著葉素貞的畫像問是不是來當過東西,當了什麼。一旁掌櫃的看到畫像後立刻想起來,於是回去片刻,就拿了支銀釵子出來。
顧雲笑道∶“甯王這般小氣,連支金的都捨不得,怪不得葉姑娘要走。”
沐風被說得啞口無言,只黑著臉問∶“她有說什麼嗎?”
那掌櫃的一聽這人是甯王,嚇得立刻跪下,想了想,道∶“那姑娘跟我打聽了成衣鋪子。”於是沐風一陣風似的刮出去,將每家成衣鋪子都叫開了。問到第五家的時候,終於問到了消息,說在申時左右,那姑娘來這裡買了身粗布裙便走了。
沐風再問,問不出什麼來了。
沐風和顧雲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慌了起來。如果她們出城的話,再想找她們,可就是大海撈針了。
恰好此時,有侍衛來報,說之前那叫花子又帶人來了,說他們當中有人看到畫中的女子在東門附近出現過,大約在酉時三刻左右。
兩人大喜,立刻將那叫花子叫來,一問,那叫花子說,見過畫中人,因為傍晚那會,他餓,看到她在吃饅頭就盯著她看,她將她所有的饅頭都給了他。
沐風一怔,心中酸楚起來,心裡的怒火變成了憐惜,只要找到她,他保證既往不咎。“然後呢?”
那叫花子看著沐風問∶“你是好人嗎?”
沐風明白過來,這叫花子怕他對葉素貞沒安好心吧,叫花子會懷疑也很正常。
“這位是甯王,明日你去甯王府,保證那姑娘活得好好的。”一旁的顧雲趕緊道。
沐風斜睨了他一眼,這需要你來說?本王沒長嘴?
“那就好,那姑娘後來跟一個矮個子男子去了東來客棧。”叫花子確定對方的身份後,立刻就說了。
“你再說一遍,她跟什麼人去了東來客棧?”沐風咬著後槽牙問。
“一、一個男的,個子不高,說話、走路都有點娘娘腔。”叫花子被沐風的眼神嚇到。顧雲瞬間就明白了,當下拍了拍沐風的肩膀,“快走。”然後想到什麼,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給那叫花子,“明天來將軍府找我。”這個叫花子是個偵察兵的好苗子。
沐風一把甩開顧雲的手,沉著臉,殺氣騰騰地往東來客棧去了。
沐風一進客棧,怒不可遏地將櫃檯後面打盹的掌櫃的一把揪起來,拿出葉素貞的畫像問她在那哪間房間,跟她一起的男人是不是跟她同一個房間。
顧雲看沐風那失去理智的樣子,於是將他推到一邊後才仔細詢問。
掌櫃的見這兩人一個兒神惡煞,一個雖然沒發火,但一看也是得罪不起的,當下就說了,“地字一號房,上樓左拐第一間。”
話剛落音,沐風已經上樓了。顧雲趕緊跟上,示意其他人不要上來,於是一群侍衛就將那大門團團圍住了。
房間裡,本來要強撐著不睡的葉素貞和羅鍈兩人此刻已經睡得東倒西歪,葉素貞挽著羅埃的一隻胳膊曲著身子睡在裡邊。羅埃的一隻腳放在葉素貞的腿上,俱臥著。
沐風看到地字一號房間的時候,抬腳就要踹,被顧雲阻止了,“王爺怎麼比我這個行伍還要粗魯?”
沐風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只瞪著他,敢情他家女人跟男人來客棧的,不會是你家女人是吧?只見顧雲掏出隨身的匕首,輕輕一挑,門栓就打開了。
“顧將軍哪天改行倒也很有“錢’途。”諷刺完,沐風一把推開門,只一眼就看到床上兩人頭抵著頭,親密得很。
沐風只覺得腦袋一懵,火氣直沖頭皮,他要將那個男人剁碎了喂狗!當即就沖了過去,作勢要抓睡在外面的男人。
顧雲大驚,立刻伸手去攔。
沐風冷眼瞥他,“你什麼意思?”
顧雲翻個白眼,“你且看清楚那是誰再動手不遲。”說著,上前掀開被子,將那“男人”打橫抱起。
沐風看得詫異到不行,更詭異的是,那“男人”居然很順手地就摟住了顧雲的脖子,那動作嫺熟到不行,像是經常這樣做似的。
看到這裡還不明白,那沐風也就傻得厲害了。
顧雲抱著懷裡的人,看著沐風,“先走一步。”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沐風轉頭看向床上的葉素貞,大概是被子被掀開的緣故,她往裡縮了縮,然後繼續睡沐風氣不打一處來。他大半夜的,差點將京城翻了個遍地找她,她倒好,睡得香甜得很。他看著她從領口露出來的肌膚,只想將她就地正法,可這裡是客棧。
沐風只好忍著,上前,將她連人帶被子地裹起來,準備抱起來的時候,葉素貞忽然睜開了眼楮。
葉素貞看到他的時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羅鍈姐,我好像看到沐風,我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無人回答她也不奇怪,葉素貞嘀咕了下就閉上眼楮。須臾後,她才猛地睜開眼,看著沐風問∶“你、你怎麼在這?”
沐風陰森一笑,“這該是我問你的。你在這裡,為何我不能?”
葉素貞四處一看,沒看到羅鍈,急了,“還有個人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哼,既然敢勾搭野漢子。他嘛,剁碎喂狗了。”
“你……”葉素貞一聽,急得不行,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就要出去找。
沐風一把將人拖回來,“當我是死的?當著我的面就敢找野漢子,是不是本王喂不飽你下麵的小穴?”
葉素貞氣得一巴掌揮開他,“滾蛋,那是羅鍈姐,你混蛋,你還我羅鍈姐。”說著就開始捶打他。
沐風先是生氣,生氣她一醒來就擔心別人,卻也不問問他找她找得多辛苦,所以他才口不擇言。此刻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傷心的樣子,他覺得心疼,只好哄著道∶“剛才騙你的,人被顧雲帶走了。”
葉素貞抽噎著看他,明顯不信。沐風也懶得廢話,將人往肩膀上一扛,“別人的事清你少操心,你該操心的是我的事。”說著往外走去。
葉素貞被他扛著,奮力反抗著。她好不容易出來,不想再回去,“你放開我,滾蛋,沐風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回去!”葉素貞一邊捶打他的背部一邊叫囂著。
沐風氣得狠狠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再敢說不回去的話,信不信本王在這裡辦了你?”葉素貞的叫囂戛然而止。
等沐風將人帶回王府的時候,老總管帶著僅剩下的幾個人在門口迎接,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讓人下去準備好熱水。
葉素貞下了馬,要自己走,沐風直接拉著她進去了。一進臥室,他就將人摔在床上,
雷霆之怒也化為欲火,不折騰到天亮都不歇。
葉素貞起初還反抗了一下,到後來,只有躺在那任他宰割的分。
沐風吃飽後,摟著葉素貞沉沉地睡去,這次手腳並用地將她鎖在懷裡,他可不希望一覺醒來,又找不到人。
三個月後。
新年早就過完了,王府裡的大紅燈籠還高高地掛起,周圍的紅色彩綢也迎風飄揚。
年前,甯王沐風奉旨迎娶了五品鴻臚寺少卿葉冠之女葉素貞。聽說成親那日,花轎被人擋在甯王府外,攔路的還都是那些花魁們,嚷嚷著甯王是大家的,憑什麼她一人獨佔。
花轎裡的新娘子是什麼心情,看熱鬧的眾人不知,但是甯王沐風的臉色倒是鐵青得厲害,當下命令侍衛將眾人統統趕走,並且揚言,以後這些人敢靠近王府一裡,就以行刺甯王的罪名抓起來,送去京兆尹衙門。
那些花魁本一聽,哪裡相信這還是當初那溫柔如玉的甯王?不過後來她們聽說,成親當晚,甯王被王妃趕出了房間,獨自睡在書房。看來,這王妃栗悍得很,連甯王都敢趕出房門,那她們這些人豈不是……那些存了僥倖心思的人立刻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王妃,不好惹。而且洞房花燭夜被趕出房間還不敢反抗,看來甯王很懼內啊。
不好惹的王妃此刻正被懼內的王爺壓在桌上抽插著,乍一看,兩人身上的衣服整齊得很,王妃的面前還擺了一套文房四寶。王妃正一手執筆,筆尖輕點,落於紙上。
“嗯……慢點,墨要滴下來了。”葉素貞嬌喊一聲,拿筆的手顫抖不已。
視線轉到桌後面,原來另有乾坤。只見葉素貞的裙子被高高地掀起,堆在腰間,沐風的褲子褪至腳底,露出健壯的大腿。此刻他正在咬牙衝撞,聽到葉素貞的話,喘氣道:“我慢點,你這裡可就要滴水了。”說著,還故意用欲望撞擊她的敏感點。
“啊……太深了。”葉素貞被欲望折磨得要死要活,手中的筆遲遲沒有落下。
“快點畫,這個姿勢畫好了,我們再換一個。”沐風催促著道。
葉素貞猛地收縮花穴,身後立刻傳來沐風的哼聲,道:“小妖精,再敢故意收縮,信不信我再讓你幾天都下不了床?”
葉素貞感覺到本在她腰間的大手輕捏著她的花珠,她求饒道:“你這樣,我沒法畫。”
“那就稍後再畫,先體驗,畫的時候才深刻。”說完,沐風兩手箝住她的腰,欲望插在她體內也不退出,就這麼舉著她回到床上繼續奮鬥。
葉素貞被折騰得欲仙欲死。她在想,她當初一定是腦子壞了,才會想著畫這樣的畫掙錢。她身後的男人肯定腦子也壞了,才會將她畫的每個姿勢都要跟她體驗一遍,不但如此,還創新了不少姿勢,非讓她都畫下來收藏,成為獨家記憶。
自從成親後,她畫的這些不能見人的畫都能裝訂成冊了。誰來將這個有收藏春宮圖癖好,並且每個姿勢都要身體力行的怪王爺抓走啊?忽然,葉素貞腦中靈光一閃,她被沐風抓著體驗畫中的姿勢,那羅鍈會不會被顧雲也抓著按那話本上寫的來?
一想到還有個人跟她一樣正在水深火熱中掙扎,葉素貞瞬間就找到平衡了。
“看來本王還不夠用力,居然讓娘子走神。”沐風一瞥,發現葉素貞似乎在想著什麼,當下挺動腰身,像打樁一般發出啪啪啪的淫靡聲。
“沐風,你無恥,你白日宣淫!”葉素貞喘著氣喊著。
“我跟自己娘子恩愛,誰敢管?再說,我這不是為了讓娘子有事可做嗎?”竟然還敢頂嘴,她今晚都別想下床了。沐風暗暗地想著。
甯王府新來的一批下人,看到王爺跟王妃倆那恩愛的架勢,只覺得未來甯王府的小主子們肯定多得很。
守門的兩個丫鬟無所事事地嘮嗑,其中一個一臉春心蕩漾地道∶“誰說甯王花心、浪蕩了,沒看見他天天就圍著王妃轉嗎?那些散播王爺花心的人,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酸吧。”
另一個丫鬟接話,“就算之前真的花心,那現在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別人也只有羡慕的分。”
“好想有這樣的王爺來疼我。”
“我也是。”
“作你們的春秋大夢去,還不趕緊幹活去。”
吼走了兩個小丫鬟,那一身宮裝的女子看著緊閉的房門,聽著屋裡傳來的聲音,面帶微笑,瞧,不是所有的村姑都沒有出路,裡面那位可不就是榜樣嗎?想到這裡,宮裝女子給自己打氣,“加油,撲倒冷面,你就雞犬升天了。”
一陣風吹來,將院子裡的桃花吹落了幾瓣,枝頭隱隱露出新芽,原來是春天到了啊。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