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課時間，教室門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隔壁班的女生氣衝衝地走了進來，走到了葉雨晴面前，把一份早餐重重地甩到葉雨晴面前。

　“葉雨晴，別以為你贏了有什麼了不起，我已經願賭服輸每天給你送早餐，可是為什麼你還在外面到處講我的壞話？”那個女生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

　葉雨晴看著對方甩到她面前的早餐，站了起來，“我沒有要求你送我早餐，我只不過當是一個玩笑，你不必送來的。還有，我沒講過你壞話。”

　對方雙手環腰冷冷一笑，“是嗎？你果然是人前一套，背後又一套，明裡跟我說不要我的早餐讓我別送了，可是背後又說我輸不起。葉雨晴，你撒謊的時候就不臉紅嗎！”

　“可是我真的沒有說你什麼啊。”葉雨晴百口莫辯，似乎對方對她有什麼誤會。

　對方推葉雨晴一把，聲音很刻薄，“葉雨晴，做了什麼不敢承認是吧，仲厲很快就會看清你醜陋的面孔了！”

　葉雨晴無端被責駡，她委屈得快要哭了。

　這時仲厲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你哪個班的？鬧夠了沒有，鬧夠了請你出去，這裡不歡迎你。”仲厲很不客氣的口吻。

　“仲厲，她明明是一個大騙子，你為什麼要選她，卻對我這麼絕情？”那女生拉住仲厲的手腕。

　“手拿開。”仲厲冷著臉盯著她。

　那女生怯怯地鬆開手，“仲厲，你好不公平……”

　仲厲摟著葉雨晴肩膀，“告訴你，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少來惹她。還有，你的早餐她不需要，以後她的早餐，我包了。”

　那女生傷心地跑掉。

　眼淚在葉雨晴眼眶裡打轉，很快就滾落下來。仲厲幫她抹去眼淚，輕聲安慰。

　“仲厲，我沒做過傷害任何人的事。”

　“我知道。”仲厲輕聲安慰她。

　哪怕周圍看熱鬧的人很多，可是他已經不在意了，這一刻，哄著她，讓她不要自責、不要難過才是頭等大事。

　她開朗外表下的柔弱讓他有了一種強烈的保護欲望，只要有他在，他絕不允許她受傷害。

　當天放學後，長長的走廊上，仲厲跟一群男生打掃完教室後走了出來。

　“仲厲，雨晴是不是拋下你先回家了？”其中一位男生打趣道。

　仲厲淡淡一笑，“她說在教學樓門外等我。”

　“仲厲你知道嗎，今天你簡直是帥呆了，竟然幫葉雨晴轟走了那個不識好歹的女生。”

　“分內事而已。”仲厲冷淡地應著對方。

　“不過我很好奇耶，以前你根本不會理追你的女生，幹嘛雨晴一出手你就栽在她手裡了，你到底喜歡上她哪點？”雖然很羡慕，可是熟悉仲厲的男生還是挺好奇的，仲厲拒絕的女生太多，他們還以為他不近女色。

　仲厲看著前方，“就喜歡她的單純、可愛，跟其他的女生有點不同。”說到此，他嘴角上揚，想到葉雨晴那副笑容可掬的樣子，他會有種莫名的快樂。

　“難道不是因為看上她的外表？”一位男生色色地摟著仲厲肩膀，“你覺得她身材怎麼樣？”

　“身材還可以。”仲厲回答很誠懇。

　“其實她身材滿正點的，不過我最喜歡她的笑容，還有說話聲音很溫柔……仲厲，你好有福氣哦！你知道嗎，我們都暗戀過她，可惜又怕打破目前友好的關係，所以都沒開口對她表白過。如果你跟她分手了，我們一定會試試，不然會有遺憾的。”

　仲厲停下腳步看著那位男生，“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

　“安啦，雨晴太善良了，根本就不是那個冰美人的對手，如果冰美人對你用美人計，說不定小雨晴就會奔向我們的懷抱喔。”

　“冰美人？”仲厲顯得很迷惑。

　“你不會不知道吧，冰美人是方佩文的綽號，城府很深，雨晴太善良了，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你盯緊點，我就怕雨晴被她欺負。”那男生好心給仲厲忠告。

　“虧她們還是同桌，其實她只不過表面上對雨晴很好，可明眼的人都知道冰美人對雨晴有敵意。”

　“她為什麼要對雨晴有敵意？”仲厲很疑惑。

　方佩文爸媽與他的爸媽是世交，他們早就認識。方佩文對他有意思他知道，而且一直想方設法想讓他接受她，可是他沒給方佩文機會，因為方佩文是個很會耍心機的人，他不喜歡那種有城府的女生。

　可是會把自己拱手相讓，不像方佩文的作風，讓這些男生一提，他倒是有了些警惕。

　“這還不是因為你，誰讓你被葉雨晴追到了，別的女生不眼紅才怪咧。”

　走到教學樓門外，葉雨晴站在大樹下遠遠對仲厲揮手，仲厲走了過去，其他男生也笑呵呵地從他們身邊走過。

　“明天見！”葉雨晴向其他男生揮手道別。

　“仲厲，好好愛我們家雨晴哦。”男生們調侃道。

　仲厲不理他們，只是牽起葉雨晴的手，兩人一同走在學校林蔭道上。

　葉雨晴牽著仲厲的手後退走著，橘紅色的夕陽灑落。

　“之後學校有個晚會，我幫你報名了。”葉雨晴笑嘻嘻的樣子。

　仲厲看著她，“什麼晚會？”

　葉雨晴甜甜一笑，“歌唱比賽。我唱歌，你幫我彈吉他，我知道你吉他彈得很好。”

　“我可不去。”仲厲才沒空去參與那種無聊項目，他的時間很寶貴。

　“不要，你陪我去嘛……”葉雨晴撒著嬌，拉著仲厲的手甩著。

　仲厲不吃她這一套，“跟你說過了，我不喜歡參加那種比賽，也不喜歡太熱鬧。”

　“你總是一個人的樣子，多加入群體熱鬧一點不好嗎？”葉雨晴神情很認真地看著仲厲。

　“不是熱鬧，是很吵。”仲厲一臉的不妥協。

　“我不要，你一定要參加！”葉雨晴看他軟的不吃就跟他來硬的。

　“那我只好說，我一定不參加。”仲厲說著，大步向前。

　“不去就算了，我們絕交！”葉雨晴大步上前，將仲厲甩在身後。

　仲厲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可是葉雨晴拍開他的手，快步離開。

　仲厲看著生氣跑掉的葉雨晴，無奈地搖搖頭。

　◎◎◎

　隔天到學校，葉雨晴都沒跟仲厲說話，大家都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不妥，只是沒有戳穿。

　“奇怪，明明帶來的，怎麼不見了？”數學課前，葉雨晴在自己的座位到處翻找，急得滿頭大汗。

　教數學的老頭是出名的凶，每次都把不交作業的同學罵哭，她不想要挨他的罵，可是她已經把抽屜還有包包翻遍了，都沒有找到書，她知道自己是死定了。剛想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仲厲，可是突然想起自己跟他正在冷戰時期，所以堅決不向他求助。

　仲厲看到葉雨晴在那裡亂翻，對大概情況也猜到幾分，只不過處於冷戰時期，他決定不要管她，給她點顏色看看。

　眨眼到了上課時間，戴著老花眼楮，板著一張臉的數學老師走進教室。所有同學都輪流把作業本交上，唯獨葉雨晴低著頭。

　“葉雨晴同學沒有交作業，是怎麼回事？”數學老師開始審問。

　“我、我作業本不見了。”葉雨晴實話實說。

　“不見了？是沒有做完，不敢交上來吧！”葉雨晴的數學成績老拖班級後腿，數學老師早就想好好教訓她一頓。

　“沒有，我明明記得是……”帶來的。

　她話還沒說完，數學老師一聲喝斥嚇葉雨晴一跳，也嚇班上膽小的學生一跳，“別找藉口了，不交作業還那麼理直氣壯的！”

　正當數學老師指著葉雨晴讓她上講臺向他道歉時，仲厲站了起來，“老師，我可以擔保葉雨晴不是沒做完作業，只是弄丟了作業本。”

　仲厲剛把話講完，教室裡馬上沸成一鍋粥，對仲厲的挺身而出，連數學老師都大跌眼鏡。大家都沒有想到，平時獨來獨往，又是那麼驕傲的仲厲，竟然會放下身段來袒護成績很一般的葉雨晴。

　“仲厲，你一個優等生為什麼要替一個她說話，她數學從來沒及格過。”數學老師扶了一下老花眼鏡，雙眼盯著仲厲。

　葉雨晴低著頭，她臉上尷尬得發紅。

　“老師，人家葉雨晴現在是仲厲的家屬了，他當然要袒護她。”同學在一旁解說道。

　“什麼家屬？”數學老師有點食古不化。

　“就是人家葉雨晴是仲厲女朋友嘛。”另一同學笑著說。

　葉雨晴的頭垂更低了。

　“仲厲，怎麼回事？”數學老師看著仲厲，要他給一個解釋。

　“老師，我跟你保證，下次的考試，她會得高分。”

　數學老師看著仲厲，又看一眼低著頭、紅著臉的葉雨晴，“那我拭目以待。現在開始上課！”

　數學課下課後的走廊上，仲厲攔住了方佩文。方佩文看到仲厲竟然攔著自己的路，她有些驚訝。

　“仲厲，你找我……有事嗎？”方佩文喜歡仲厲已久，只是屢屢表白失敗，看到仲厲找自己，她自然高興，她是一萬個不相信仲厲會喜歡葉雨晴的人。

　“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仲厲冷著臉。

　“我能有什麼事啊。”方佩文本來的歡喜一下子消失，表現得有點心虛。

　“你把雨晴的作業本藏到哪裡去了？”

　“我、我沒拿。”方佩文想搪塞過去。

　“好，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應該知道學校走廊有監視器，我現在會去查，如果真的是你做的，別怪我在全校面前公佈這件事。”仲厲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是我。”方佩文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仲厲回過頭，“給我。”

　快速拿回了作業本後，他惡狠狠地道∶“警告你，別再給我有下次！”走了幾步回過頭，“對了，還有那些謠言，想必也是你這個知情者散佈的吧。如果再有人來騷擾雨晴，我會把你欠她的，讓你一樣樣償還！”

　回到教室裡，當他把作業本交給葉雨晴時，葉雨晴睜大雙眼看著他，“為什麼我的作業本會在你手上？”

　仲厲輕描淡寫的樣子，“看你每道題都做錯，所以我藏起來了，同樣是挨駡，不交作業比每道題都做錯要有面子一些，不是嗎。”

　葉雨晴咬咬粉唇，若有所思的樣子點了點頭，“好像是哦。”

　仲厲的手掌按在葉雨晴頭上，揉揉她的頭髮，“上課腦子裡都在想什麼？那麼容易的題目怎麼會全部都做錯。”

　葉雨晴沖他一笑，“我是數學白癡。”

　仲厲看著她，“那麼有信心成為數學神童嗎？”

　葉雨晴看到仲厲眼裡的寵溺，她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她從沒奢想過她那麼用力去追到的仲厲會對她那麼好。

　“你不生我的氣啦？”葉雨晴看著仲厲。

　“你不也不跟我冷戰了嗎？”仲厲同樣看著她。

　“那你願意參加比賽嗎？”葉雨晴弱弱的口吻。

　“只要你下次數學考試拿高分，我可以考慮考慮。”

　“仲厲，你太好了！”葉雨晴開心地跳起來，一把抱緊仲厲。

　仲厲倒嗆一口氣，“別高興得太早，你還是好好想一下下次的數學考試怎麼拿到高分再說吧。”

　葉雨晴燦然一笑，露出雪白的小勾齒，“沒關係，有你在，我一定可以拿高分。”

　仲厲看著她搖了搖頭，或許他喜歡上的就是葉雨晴的樂觀，不管情況有多糟糕，她都可以用她的笑容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