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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級玩家》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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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麥克斯告訴我索托已經抵達。我允許他的飛船進入獵鷹並讓其停在了機庫中。

索托的船叫作黑澤號,原型出自《星際牛仔》裡的BEBOP注釋1。從我認識他倆開始,這艘星際高速飛船就一直是他們的載具。飛船翼展很長,勉強能通過獵鷹的吊門。

我站在停機坪上迎接索托。他穿著黑色的喪服,表情與我在視頻中看到的沒有絲毫區別。

“帕西法爾桑。”他深鞠一躬。

“索托桑。”我鄭重地還禮,然後伸出了手掌,這手勢是我們一起做任務時定下的。他露齒一笑,兩掌輕輕相擊,但臉上很快又被悲傷的表情佔據。特攝星之後我還沒見過索托(“戴索功能飲料”廣告上的不算),他的角色似乎比之前長高了一點。

我帶著他走進尚未有人到訪過的“會客廳”,這裡的擺設和《家族的誕生》那部電視劇一樣。索托也認了出來,他微微頷首,然後無視椅子,直接跪坐到了地毯中央。我尷尬了一瞬,也跪下來和他面對面。漫長的沉默過後,索托終於開口,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地板。

“‘第六人’昨晚殺了我哥哥。”他的聲音微不可聞。

我愣在那裡,“你是說他們殺了他的——角色?”雖然潛意識裡否認了這個意思,但我還是隱隱地期望自己錯了。

索托搖搖頭,“不,他們闖進他的公寓,將他從觸覺椅上拽下來,然後從陽臺扔了下去。他家在四十三層。”

索托在我面前打開網頁視窗,上面是則日本新聞,翻譯軟體將其轉為了英文。新聞標題是“又一個家裡蹲自殺身亡”,內容則稱一個名叫藤原俊郎的年輕男子在東京的四十三層公寓跳樓身亡。我看到藤原的學生卡出現在了新聞裡,照片中的人和戴托的《綠洲》角色一點也不像。

看到我讀完新聞,索托關閉了視窗。我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確定是他殺?因為他的角色也被殺了?”

“我確定,”索托說,“戴托不會自殺。在弗洛伯茲戰鬥的時候,‘第六人’闖進了他的公寓。只有殺死現實中的他,‘第六人’才能真正幹掉競爭對手。”

“我很抱歉,索托。”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我知道他講的都是真的。

“我的真名叫田村唐津,”他說,“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名。”

我微笑著鞠了一躬。“感謝你的信任,”我說,“我的真名叫韋德。”是時候坦誠相見了。

“謝謝,韋德。”索托還了一個禮。

“用不著這麼正式,田村。”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清清喉嚨,開始講戴托的故事。詞句從他的口中噴湧而出,滔滔不絕。他的確需要找人傾訴一番剛剛發生的悲劇。

“戴托真名叫作藤原俊郎。我也是直到昨晚看新聞才知道的。”

“但是……你們不是兄弟嗎?”我曾推測戴托和索托住在一起,有著血緣關係。

“我和戴托的關係很難解釋清楚,”他又清了清喉嚨,“我們不是兄弟,至少現實中不是。但在《綠洲》裡……你明白嗎?我們只是通過網路結識,彼此從未見面。”他緩緩抬頭,對上我的目光。

我伸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肩,“相信我,索托。我能理解。埃奇和阿爾忒密絲是我兩個最要好的朋友,但我也沒有見過他們。事實上,你也能算我的好朋友。”

他低下了頭,“謝謝。”我敢說,他都快要哭出聲了。

“我們都是獵手,”我試圖打破尷尬的局面,“我們生活在別處,在綠洲。對我們而言,綠洲才是真實世界。”

田村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他開始講述和藤原相識的經過。六年前,他倆都在綠洲“家裡蹲援助小組”中。家裡蹲是指脫離社會選擇獨處的人,他們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從早到晚看漫畫,玩《綠洲》。家裡蹲的概念早在世紀之交便已出現,但在哈利迪的彩蛋比賽開始後才勢成燎原。整個國家有數以百萬計的年輕男女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裡,與世隔絕。長輩們有時候會將他們的後代稱為“失蹤的百萬人”。

藤原和田村成為了好友,幾乎每天都在綠洲裡一道行動。哈利迪比賽開始時,他們馬上決定參與其中。這是一對好搭檔,藤原擅長打電動,而田村對美國流行文化異常瞭解——他的父母都在美國出生,所以田村看著美國電影和劇集長大,英語和日語說得一樣順溜。

他們兩個都很喜歡武士電影,於是決定重建角色,分別叫作“長刀”和“短刀”。從那一刻起,他們便認定,綠洲之中,他們就是兄弟。

索托和戴托通過第一扇門後名滿天下。雖然接受了幾次媒體採訪,但除了國籍之外,他們沒有更多地透露自己的身份。兄弟倆在日本成了名人,為不少商品和動畫做過代言,甚至還有一部由他們的故事改編的真人電視劇正在上映。索托曾向戴托提出過見面的建議,但這惹火了戴托,好幾天都不肯跟他說一句話。打那以後,索托就再沒提起過這事。

而戴托之死的真相是這樣的:他們倆原本正搭乘黑澤號在七號分區的行星間穿梭,這時積分板的推送告訴他們,埃奇找到了翡翠鑰匙。他們馬上意識到“第六人”會再度使用芬多羅搜索石板找到埃奇的確切位置,而他們的戰艦也很快會佔領那個地方。

戴托和索托對此早有防備,兄弟倆曾花一周時間在他們看到的每艘“第六人”戰艦上都植入了微型監視設備。利用這些儀器,他們發現“第六人”的艦隊改變航向駛往了弗洛伯茲。

瞭解到弗洛伯茲就是“第六人”的目的地後,四行詩的謎底就變得顯而易見了。幾分鐘後趕到弗洛伯茲時,他們已經明白該怎麼獲得翡翠鑰匙。

黑澤號降落在一幢還沒有被佔領的白屋邊上。索托跑進去收集十九樣寶物,戴托則負責在外面望風。索托的速度很快,當戴托用通訊器告訴他有十艘“第六人”戰艦正在逼近時,只剩兩樣寶物還未集齊。戴托向索托保證,會在他拿到翡翠鑰匙前盡力把守。兩人都不知道以後是否還會有接觸到翡翠鑰匙的機會。

索托一邊抓緊時間將最後兩件寶物帶回獎盃架,一邊啟動黑澤號的外部攝像機,記錄下了戴托和“第六人”的遭遇戰。

索托打開那個視頻,把它轉向我,自己卻扭開了頭。

視頻裡,戴托獨自守在白屋邊的空地上,天空中“第六人”艦隊正朝這邊降落,戴托進入鐳射炮射程之內後,他們就立即開火。火紅色的光箭如同雨點般砸向戴托。在它們身後,可以看到遠處正在出現更多的“第六人”戰艦,而已經著陸的戰艦則放下了一支支裝備精良的部隊。戴托被包圍了。

很明顯,“第六人”在黑澤號降落之初就已察覺到這個動向,並將殺兩位武士視為了他們的首要任務。

戴托毫不猶豫地使出王牌,他右手高舉變身器,摁下了啟動鈕,瞬間變成了奧特曼——那是眼睛發光的銀紅色外星超級英雄,身長高達一百五十六尺。

包圍他的“第六人”地面部隊僵住了,他們用恐懼而敬畏的目光看著戴托化身成的奧特曼將兩架戰艦抓住,撞到一起,就像一個超大號的兒童在擺弄兩個金屬玩具。將燃燒的殘骸扔到地上後,戴托開始轉身對付空中的其他戰艦,這些在他身邊環繞的飛行器相形之下猶如蒼蠅。一些從他手下僥倖脫離的戰艦圍在戴托四周,朝他傾瀉鐳射炮和加特林,但這些火力根本無法穿透奧特曼的皮膚。隨著一聲回音縈繞的大笑,戴托交叉雙手,手腕相交,一道能量光波從他的手臂上發射出來,掃掉了半打“第六人”的戰艦群。接著他將能量光波轉向地面,像用放大鏡燒死螞蟻一樣清理著“第六人”的地面部隊。

戴托太沉醉於這份力量之中了,幾乎沒有留意到胸前的計時器已經開始閃爍紅光。這意味著奧特曼的三分鐘變身倒計時快要結束,他的能力也將近枯竭。時限是奧特曼最大的缺點,如果戴托不及時變回人類的話,他的角色可能會在倒計時結束時死亡。但若是他變回人類形態,周圍的“第六人”部隊又會將他瞬間殺死,總之戴托看起來再也沒有機會回到船上了。

我可以看到戴托周圍的“第六人”部隊正對著他們的通訊器大喊支援,每分鐘都會有新的戰艦趕到。儘管戴托在用光波逐一將它們擊毀,但與此同時,他胸口紅燈的閃爍速度也越來越快。

索托從白屋裡跑出來,通過通訊器告訴哥哥自己已拿到翡翠鑰匙。然而,“第六人”也發現了索托,這是一個更容易擊殺的目標,因此他們調整了戰術,將火力集中到索托身上。

索托猛衝向黑澤號,他使用了“神速之靴”,如一道幻影般劃過大地。戴托也改變了站位,為他盡可能提供更多的掩護,他不停地發射光波,牽制著“第六人”。

突然,戴托的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索托!”他大叫道,“有人在這裡,有人進入——”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他的角色也停滯在了當場,巨大的身軀上出現了離線的圖示。

在戰鬥中退出《綠洲》無異於自殺,登出過程中,你的角色會在原地靜止整整六十秒,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任何攻擊之下。這種設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角色輕易地擺脫戰鬥,要想退出戰鬥,你首先必須擊退所有敵人,或者是撤到一個安全區域。

戴托掉線得真不是時候。“第六人”的火力瞬間全集中到了他身上,奧特曼胸口的紅燈頻閃越來越快,最終熄滅。那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差點砸到索托和黑澤號。倒地的那一刻,戴托恢復了原樣,但他的人類身體也緩緩化為虛無。接著,在他之前躺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堆道具——那是他物品欄和背包裡的物品,包括變身器。

他死了。

一道幻影劃過,索托抄起了戴托的所有物品,然後沖進黑澤號。飛船迅速起飛,與“第六人”的炮彈一起升入軌道。我想起了自己脫離弗洛伯茲的經歷。不幸中的萬幸,索托的哥哥幫他解決了附近的大部分戰艦,而敵人的援軍此時尚未趕到。

索托進入了光速巡航。距離被擊毀只差之毫釐。

視頻結束,索托關閉了視窗。

“你認為‘第六人’是怎麼找到他家的?”我開口問道。

“不知道,”索托答道,“戴托很謹慎,他應該沒有暴露行蹤。”

“如果‘第六人’能找到他,他們很可能也找得到你。”

“我知道。我已有防備。”

“很好。”

索托拿出變身器,遞給我,“戴托希望你收下這個。”

我擺了擺手,“別,你應該自己留著,也許哪天就用得上。”

索托搖搖頭,“他剩下的其他東西都歸了我,”他說,“我不需要它,也不想再見到它。”他把變身器硬生生塞到我手上。

我端詳著這神器。這根小小的金屬圓柱呈銀黑色,上有一個紅色按鈕。它的大小和形狀讓人想起光劍。不過我的光劍數量超過半百,而這變身器全綠洲只有一個,它的威力光劍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我用雙手捧起變身器,鞠了一個躬,“謝謝你,索托。”

“應該是我謝謝你,帕西法爾,”他向我還禮,“感謝你聽我訴苦。”他緩緩站起身,氣色看起來恢復了不少。

“你還沒放棄,對吧?”我問。

“當然沒有,”他直起身子,笑容陰狠,“但是尋找彩蛋已與我無關。現在,我有了新的目標,更重要的目標。”

“那是?”

“復仇!”

我點點頭,走向牆邊掛著的武士刀,將它取下遞給索托。“拿著它,”我說,“當是我的一點小回饋,希望它對你的新目標有所助益。”

索托接過,直起刀身。“正宗注釋2?”他驚訝地問。

我點點頭,“沒錯,是把+5斬首者。”

索托再次鞠躬,“謝謝。”

我們在沉默中坐電梯到了機庫。在索托上船前,他轉過頭問我:“你認為‘第六人’要花多久才能通過第三扇門?”

“不知道,”我坦誠道,“但願久得足夠讓我們趕上。”

“不到最後一刻,就不算結束。對嗎?”

我點了點頭,“不到最後一刻,就永遠不算結束。”

BEBOP不但是片中主角們賴以棲身的飛船,也是現實中爵士樂的一個分支。

鐮倉後期日本第一鑄刀名匠剛崎五郎入道正宗所鑄造的刀具,被譽為最完美的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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