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號010降頭術事件4
難道這個不是道具?姚懾頭皮發麻,視線與那人頭陰森森的視線相撞,那人頭卻如同食人怪獸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向他頸項咬去。姚懾忙用力一揮,把那人頭扔出去,立刻把窗戶關上。
窗外傳來「砰砰砰」重物敲打玻璃的聲音,眼看那窗戶就要被敲破,在那人頭破窗而入的瞬間,姚懾便被拉進一個強健的懷抱裡了。姚懾吁了一口氣,這次睚眥趕來得倒是及時。
「何方妖孽?!」睚眥從嘴裡吐出寶劍。只見刀光一閃,血花四濺,那人口中發出慘烈的嘶吼聲,它見形勢不妙,負傷落荒而逃。
「那是什麼東西?」姚懾看著地上的血跡,什麼鬼魂會有血?
「應該是人。」說著睚眥就想追殺過去,卻被姚懾拉住了。
「人?!」有什麼人能夠只有腦袋沒有身體?又不是睚眥那無底洞兄弟饕餮......不,確實有一種邪術能夠讓人的身首分離,揭秘這種邪術還是他們這次來泰國拍攝的主要目的。
「難道說,我們遇到了真的降頭師?!」姚懾詫異卻帶著點興奮。
明明剛剛還被嚇個半死,現在這又是興奮個什麼勁?睚眥真不明白這個人類,哪怕他是自己認定的伴侶。
「竟然真的有飛頭降?!真是可惜了!」姚懾扼腕,要是剛剛帶了攝像機來拍攝該多好,這可比騙人的道具效果好多了,貨真價實的飛頭降啊!
所謂飛天降是東南亞盛行的邪術--降頭術的其中一種,並且是最厲害最陰毒的一種。
練飛頭降的降頭師腦袋會在夜晚離開身體,飛到外面去吸食人類或者動物的血液以提升自己的功力。這種修煉必須七個階段,每各階段歷經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不間斷。但是飛出去的頭,必須在天亮之前回到脖子上,不然的話這名降頭師便會死亡。這種降頭術雖然陰毒,但風險非常大,極難練成,一般不是跟什麼人有深仇大恨,抱著同歸於盡的覺悟的話是不會修煉的。
一般在練飛頭降的前幾個階段,降頭師的頭顱會連著他的腸胃一起飛出來,遇到什麼動物就吸什麼動物的血,直到把腸胃吸飽為止便可回去。可剛剛那個降頭師卻只有頭顱,可見他已經練到了最後的階段,眼看就要成功了。
在車上的時候,導遊就把降頭術當作趣聞告訴了他們,還指著路上經過的村莊小屋問道:「大家請看,那些居民的草房屋頂上不是都裝上了尖尖的鐵刺嗎?你們猜那是用來幹嘛的?」
有的團友猜測是為了防盜,有的猜是裝飾,導遊笑著解答:「都不對,這是為了防飛頭降。一般來說飛出去的頭只能飛3米左右,所以矮一點的屋子如果沒有裝這種鐵刺的話,也會在屋頂上種帶刺的植物。」
旅行團的團員們詫異地驚呼:「真的有降頭啊?」
導遊還故弄玄虛提醒道:「你們住酒店的時候可要小心一點,先檢查檢查你的房裡,特別是枕頭底下和床底,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比如頭髮之類的。還有,在離開的時候儘量不要留下自己貼身的東西,比如你的頭髮、指甲、貼身衣物,還有每天下午最好不要穿白色的衣服......」
眾人嘩然,卻並不是真的害怕,畢竟這種荒誕的事情也沒人真的相信,都當作了有趣的怪談。反而帶著點興奮和好奇:「為什麼啊?導遊你可別嚇我們啊,是不是真的啊?」
導遊神秘一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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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懾用自己的親身經歷證明了飛頭降是真有其事,卻只能感嘆,難道自己真是會移動的燒雞,怎麼到哪都能引來這些妖魔鬼怪?
當晚,雖然不甘不願,姚懾還是只能同意睚眥睡在自己房裡了,有什麼辦法,誰讓自己是「烤雞」呢?他敢自己一個人睡嗎?半夜被什麼東西叼走當下酒菜怎麼辦?
比起性命之虞,被睚眥一逞「獸慾」不過是小菜一碟,反正一回生二回熟,何況自己也不是沒有感覺,就當是打飛機了......姚懾自暴自棄地想。
雖然打著來出外景的幌子,其實姚懾的主要目的還是來公款旅遊,當然能夠順便拍點什麼那就更好了。實在不行,不是還有臨時演員和道具嗎?
所以,第二天,姚懾還是跟著旅行團繼續行程,反正晚上再也是可以的,更加有氣氛。
今天旅行社派來了一個當地的地陪,這導遊叫納卡,是一位20多歲的小年輕。據說他是道地的泰國人,不過卻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長得也還算帥氣,皮膚黝黑,臉頰上一對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為他增添了一些稚氣。只不過看起來挺酷的,完全不給笑容,就連在車上說笑話給團員解悶也是繃著一張臉。雖然服務態度無可挑剔,還是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車行一個多小時,當他們來到觀光地點,團員逐個下車的時候,納卡突然雙眼一亮,他發現了姚懾。在一群旅客中,只有他和另外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特別顯眼。倒不是因為這兩人長得特別好,而是這兩人身上散發這一種特殊的氣場。剛剛因為這兩人坐在比較後面的位置,被其它團員擋住了,現在兩人下了車,就能很明顯地看出,那戴著眼鏡長相斯文秀氣的男子身上覆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而那高大男子雖然長得極好,但面容不善,身上散發出強烈的煞氣。
那男子煞氣太重,納卡不敢招惹,但是他旁邊那名斯文男子卻實在太具有吸引力了,那身光暈,絕對是充沛的靈氣。他沉思了一會,最後拿定了主意,先觀察觀察。
納卡此後表現得更為親切,對這一團的人特別關心,尤其是對姚懾,表現得可謂慇勤備至。睚眥「護食」,自然看納卡不順眼,一直拿吃人般的眼神瞪他。要不是姚懾拉著,他估計一早把這黑炭頭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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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無來到泰國已經兩天了,可是一直沒有見到大鳥那個死老外。增援?增個毛毛啊?!人都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他增誰的援?就連泰國警方也不清楚他的去向,三無嘗試著聯絡他,卻一直沒有回音,對方的手機永遠都接不通。
終於在第二天的晚上,三無接到了丹尼爾主動打來的電話,三無惱火,正想先教訓對方幾句,卻被對方馬上打斷,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聽著,你馬上來XX街13號!」對方的聲音壓得很低,大概是為了防止旁邊的人聽到,但是語氣非常嚴肅,聽起來似乎事關重大。
三無立刻將責罵的念頭拋開,認真聽他的指示。不想對方下一句竟然是:「戴上假髮,換上女裝過來!」他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好啊,你個大鳥,竟然敢耍本道長?!正待破口大罵,對方卻已經將通話掐斷。三無有氣沒處發,只能在心裡暗罵那死老外,念叨著回去之後一定要用他的生辰八字打小人。
雖然三無覺得對方很有可能在耍自己,不過回想起對方那慎重又嚴肅的語氣,似乎又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情況。雖然這次出國為了不影響國人的形象,他沒再穿那一身破褂子,不過要他穿女裝,他是堅決不肯就範的。於是他戴上長長的假髮,穿了一件寬大的白襯衫,再加上一條牛仔褲便權當穿了女裝。三無原本個子就略顯矮小,身材瘦削纖細,喉結並不明顯,臉也長得清秀,這麼一穿倒是有點像氣質中性的少女,勉強能矇混過關吧。
來到XX街13號,隔著一條馬路就能看到丹尼爾在一座騎樓下抽煙。那挺拔的身材、由於低下頭而遮蓋住雙眼的發,還有煙霧瀰漫中顯得略微憂鬱的表情,都令他呈現一種頹廢的性感。
三無一時不能肯定,這真的是那個臉皮厚比城牆的大鳥?還是說又跟剛來到泰國的那一天一樣,是一種幻覺,自己又見鬼了?
三無走過去,站在丹尼爾面前,沒有說話。
丹尼爾看著自己眼前突然出現的一雙長腿,抬起頭來,滿臉欣喜:「親愛的,你總算來了,我等得心都碎了!」所有假象破滅,什麼憂鬱,什麼頹廢的性感?!全部都是錯覺!這傢伙絕對是如假包換的大鳥沒錯,那噁心死人的表情,中文有所進步,卻說的全部都是不要臉的肉麻情話,這些真不是普通人能夠模仿得來的。
丹尼爾繞著三無轉了一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嘖嘖嘖,我果然是正確的,太適合了......就是胸部也太平了點。」
這一句話是用英文說的,三無聽不明白,不過感覺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彷彿自己在他面前□般,讓他非常不自在:「你看什麼看?到底叫我弄成這鬼樣子來這裡幹嘛?!」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預先準備好是正確的。」丹尼爾完全不理會三無的質問,自顧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帶蕾絲的文胸,不顧三無的掙扎反抗,硬把他壓倒樓梯口陰暗的轉角處扒光衣服......幫他戴上。又抽出一團衛生紙,揉成球狀塞進裡面,最後親自為他穿上襯衣,扣好紐扣。欣賞著三無一副受辱少女的表情,滿意地點頭:「完美,完美啊!」
「美你妹啊?!你這禽獸到底要幹嘛?!」三無終於咆哮了。
丹尼爾食指放在三無的唇上:「噓,親愛的,這事你一定得幫我。這起案子能不能破獲,就看你了。」大概這句話他預先就準備好,說得特別順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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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懾這趟外景出得那叫一個舒心啊,不但能夠公費旅遊、參觀泰國的風景名勝,看人妖、吃美食,晚上還能拍攝節目,工作旅遊兩不誤。更令人滿意的還是,這次旅行團的服務特別周到,雖然跟團的導遊喜歡故弄玄虛裝神弄鬼,不過地陪的小夥子卻特別體貼、關心團友,又不像一般地陪那樣強硬拉你去賣紀念品的地方,大肆推銷賺回扣。雖然表情酷酷的,不愛笑,但服務水準那是沒的說的。
一眨眼,五天的行程已經結束,今天他們就要回國了。這一天一早,他接到內線電話,說前台有人找。睚眥正在浴室漱洗,姚懾想現在是大白天,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於是也不叫上「保鏢」了,自己下樓。
來到前台一看,原來是那地陪的泰國小伙子,姚懾對他挺有好感的,便上前問道:「納卡先生,你找我?」
對方回頭看著姚懾,忽然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臉頰上一對酒窩異常明顯。
姚懾只覺得自己被那笑容攝去了心神,一陣意亂情迷,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