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拔掉心中的刺（上）

　「你是針對所有的外企人員？」褚將軍沒有動怒，只是很平靜的反問了一聲。

　「不是！不是！」這個年代了還能針對外企人員說事？那不是和偉大祖國的改革開放對著幹嗎？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都是人精，誰會背這個大黑鍋？還是把範圍縮小：「我們的意思是，軍工技術不能和外國人合作。」

　「那就是說我們在國外的一些同胞，給洛克西洛馬丁和波音公司工作的，其實都是你們口中的賣國賊了？」褚將軍眼皮都沒抬一下，看著眼前的文件夾，直接問了一句。

　「不是！」說話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按照他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其實就是這麼想的，可這種話能承認嗎？這不還是一打擊一大片嗎？當然不能承認了：「我的意思是，他應該優先和國內合作。」

　「那麼你們哪一家單位或者研究機構在此之前邀請過他一起合作？」褚將軍抬起頭來，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再次問道。

　眾人再次低下了頭，誰也不說話了。氣氛有點不對，還好，今天的會議是針對這個問題怎麼防治和處罰，不用擔心其他。

　「他是不是整體水平不足？」褚將軍緊接著追問道：「所以和我們現有的技術體系無法配合？」

　「他算是有一定基礎水平的，但是並沒有經過系統的軍工設計培訓，和我們國內的技術路線並不是一個體系。」聽到褚將軍這麼說，馬上有人斟酌著開口笑著回答道：「您說的這個問題也是有的，配合度不好的話，貿然邀請合作也不合適，所以我們才沒有邀請。」

　「就是說你們也不想和他合作，但是還要限制他不能和別人合作，是這個意思吧？」褚將軍並不追究他前面說的話，只是問道：「以什麼名義約束？提醒一下，他不是體制內的人，也不是系統內的，你們的規章制度對他沒有約束力。」

　「國家機密……」有一個人剛跳出來，就被褚將軍瞪了一眼：「國家幾級機密，哪個單位的國家機密？空口白牙說人家腦子裡的東西是國家機密？」

　一說到正當理由，一群人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貌似除了法律法規之外，他們就只能靠著這種發牢騷打小報告外加扣帽子來發洩了。

　「至少這種軍事技術，應該留在國內啊！」有人還是不服氣的說道：「他身為華夏人，難道不應該為國奉獻嗎？」

　「留在國內的什麼地方？」褚將軍轉向了那個人，不動聲色的問道：「一個非正常口徑的狙擊步槍的膛線纏角和纏距，你打算用在什麼地方？」

　「可以作為國內的技術儲備。」對方立刻殷切的提議道：「就算用不上，也不能外流啊！」

　「用不上的技術資料，自然也就無法驗證功效，你確定這是我們想要的技術儲備？」褚將軍淡淡的抬頭問道。

　對方怔了一下，猶豫了一會才低聲說道：「掌握在我們手裡用不上，總好過在別人手裡能用上吧？」

　「嗯！」褚將軍對此倒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連問了幾個問題，這些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你有水平，但因為你是華夏人，所以你就應該基於愛國出發點，把你掌握的東西留在國內。就算是我們國內不要，也不能拿出來賣給外國人。

　「那麼，他本人該如何處置？」褚將軍終於問出了最後的一個問題。

　「勒令他回國，並強制他今後不許出國。」說起對郭泰來的處罰，眾人立刻興奮起來，興高采烈的提出建議：「已有的技術資料悉數上交，今後不得再接觸軍工類產品，必要的時候，應該追究刑事責任。」

　簡單的會議之後，褚將軍回到了總裝，給軍方的領導們匯報會議的結果。

　「毫無進取之心，也沒有想過如何調整管理制度上的方式方法來避免類似事情的發生，只想著打壓出頭的人，要求別人以愛國之名奉獻，卻不給任何表現的機會。寧可把用的上用不上的技術來當做無法驗證的技術儲備，也不想方設法的把好東西用到某些最適合的地方去。」褚將軍面對這些軍方的領導，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其中還有一部分學術打壓。」褚將軍分發資料的同時，嘴裡也繼續說道：「明明小郭已經證明他的設計已經十分優秀，但還是會以技術路線不是一個體係為由打壓。」

　一邊說著，褚將軍一邊把當時的會議記錄交了上去。他對來參加會議的那些管理人員，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如果各個研究機構還是被這些人掌控，恐怕從系統出來的技術人員會越來越多。

　幾個軍方領導默默的翻著複印的會議記錄，誰都沒有說話。看完之後，全都默默的放下，互相看了幾眼之後，目光都集中到了最大的領導身上。

　「能者上，庸者下，我們部隊不養閒人，也不養這些不知道進取的老古板。」領導並沒有考慮多久，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把這些發給軍工系統高層，這種風氣一定要整頓。之前還只是傳聞，現在好了，真的跳出來了。」

　與會的幾個將軍也都是頻頻點頭。軍方的裝備，自從海灣戰爭看到了和美國人的差距之後，就一直在奮起直追。可是幾乎已經要十年了，除了少部分的軍工集團，大部分的軍工系統內還是一片死水。改變最大的還是質量控制，可設計方面，少有亮點。

　儘管正義坊科技的出現已經讓很多單位察覺到了危機感，但是真正做出改變的就只有那麼其中的幾個，大部分還是在原地踏步，或者是做出一份漂亮的文檔工作交給了上級，實際制度改革動也沒動，換湯不換藥，俗稱PPT改革。

　軍方對此已經頗有微詞了，但是能看到改變，還是很欣慰的。但這一次這一批人跳出來對郭泰來口誅筆伐，即便是上面也看不過去了。

　論起技術，郭泰來比好多研究所加起來都要強。論奉獻，郭泰來做出來的貢獻比他們加起來還大。他們是怎麼好意思怎麼有臉，覺得郭泰來做出的好東西多，他們自己不奮起直追而是打算排除異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