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笑道:「你們不用謝本宮,本宮還有一樁事要跟你們商量呢。」
眾人道:「不知娘娘有什麼吩咐?」
南煙笑道:「是這樣的,再過兩個月就要到皇上的生辰了,雖然不是什麼逢十的大壽,不過,這些年來皇上忙於政務,從來沒有好好的過過生日,這一次,恰好又有海外諸國的特使前來向皇上賀壽,所以,皇上打算大辦。」
一聽這話,眾人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說起來,他們這些嬪妃當得也著實委屈,一年到頭見不到皇帝幾次面,尤其皇帝帶著貴妃出巡,那更是兩年都見不了一次面,皇帝和貴妃不在宮中,宮中也就不會有什麼熱鬧,他們這些人每天也就冷冷清清的過日子,實在有些磨人。
所以,一聽說皇帝陛下的生辰要大辦,那是一場大熱鬧,大家都有些高興。
連宜妃都忍不住笑道:「這樣可太好了。」
南煙笑道:「好是好,只是,麻煩的事也來了。」
宜妃道:「什麼麻煩的事?」
南煙道:「既然要大辦,那自然是要花錢的,可這幾年辦了幾件大事,加上去年又跟越國打了仗,朝廷著實有些入不敷出。」
一聽說是銀錢上的事,大家都謹慎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南煙道:「可是,皇上的生辰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剛剛本宮也說了,有海外諸國的特使前來,若場面上過不去,那可是丟臉的事,想來,各位姐妹也不願意的吧。」
眾人面面相覷,都勉強笑道:「是啊。」
「這可當然不行。」
南煙道:「所以,為了開源節流,本宮決定裁剪后宮的用度。以本宮為首,每月的月費減半。至於你們——」
她說著,抬頭掃視了眾人一番。
這一回話已經說到了枱面上,大家也都知道怎麼回事了,宜妃和麗妃對視了一眼,都站起身來,宜妃說道:「妾與麗妃妹妹也願追隨娘娘,每個月月費減半。」
南煙點了點頭,又柔聲說道:「你們有這樣的心意,本宮大為感動,不過,你膝下有永平公主,可別委屈了小公主,」
說著又轉頭看向麗妃:「本宮離宮這兩年,也都是你在操持后宮。」
兩人都低頭聽訓。
南煙道:「這樣吧,你二人的月費都裁挫三成。」
兩人心中大為感動,急忙附身行禮:「謝娘娘體恤。」
一看這三人都已經達成一致,其他的嬪妃哪裏還敢說什麼,紛紛起身主動要求裁剪月費以表忠心,南煙自然知道他們也不是像嘴上說得那麼願意,但畢竟要給她這個貴妃娘娘面子,再說了,這也是在皇帝陛下跟前討個好,所以事情也就這麼定了。
又閑話了一會兒,這些嬪妃便各自散去。
等到他們一走,南煙立刻讓人拿算盤過來,盤算著這樣下來能省多少,彤雲姑姑在一旁笑道:「娘娘不用算了,其實,光是各宮娘娘們裁下的月費,就這兩個月就能剩下百來兩銀子,還有各宮使喚的人的費用,加上宮中各處的開銷再儉省些,也能省下不少錢呢。」
南煙笑眯眯的道:「這就好。」
兩人正說著,若水捧著一盅燕窩從外面走進來,只見她沉著臉,嘴裏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等她走過來將燕窩放到南煙的手邊,南煙便問道:「怎麼了你?跟人吵架了?」
若水急忙搖頭:「沒有。」
南煙故意笑道:「那是陸臨川又惹著你了?說出來,本宮給你出氣。」
若水一聽,臉立刻就紅了。
這一次從邕州回來,這一路上南煙放她放得很松,幾乎沒怎麼召她到身邊做事,她心裏也明白這是皇帝和貴妃給她和陸臨川一些相處的時間,於是一有空兩人就湊到一處。
雖然兩個人也不敢有任何踰矩的舉動,不過心意相通之後,隻言片語都能傳達彼此的心意,即使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她和陸臨川的感情已經好了不少。
眾人也開始拿他倆開玩笑。
一開始若水還要炸毛,到後來就索性舉手開打,沒想到這個時候南煙也開始奚落她,她紅著臉,背過身去輕聲道:「娘娘真討厭!」
彤雲姑姑在一旁道:「沒規矩!」
南煙也笑了起來,然後說道:「好了,快說,到底誰惹著你了,進來那嘴上都能栓個油瓶了。」
若水這才湊過來輕聲說道:「奴婢剛剛去禦膳房給娘娘端燕窩,回來的時候看到各宮的娘娘們出去,經過假山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抱怨,說娘娘拿他們的錢去討皇上的好;等將來皇上的生日大辦,功勞都是娘娘的。」
南煙聽著,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彤雲姑姑也皺起眉頭,她立刻說道:「你沒跟人說話吧。」
若水道:「姑姑也太小看人啦,我連影子都沒露呢。這些人怪腔怪調的,誰理他們,說什麼也都是招來是非。」
南煙輕輕的點頭:「這就對了。」
彤雲姑姑道:「可是,娘娘這——」
南煙輕輕的擺了擺手,道:「本宮一開始就知道,這樁事必然是要得罪人的,可大事在眼前,得罪人也沒辦法。」
彤雲姑姑道:「左右宜妃娘娘和麗妃娘娘還是站在娘娘這邊的。」
若水立刻道:「可不是麽。奴婢後來看見麗妃娘娘過去呵斥了他們兩句,那些人才散開的。」
聽到這話,南煙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知道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既然裁減了大家的月費,就不可能還能討得到人好,不過,后宮有宜妃和麗妃這兩個人忠於自己,總歸是讓她事好辦,心裏也舒服些。
她靠坐在臥榻上,長舒了一口氣,而若水已經捧著那一盅燕窩又送到她跟前:「娘娘,剛燉出來的。」
南煙低頭看了一眼,道:「從明日開始,這個就免了。」
若水一聽就嘟起嘴:「為什麼呀?」
南煙道:「能省一點是一點。」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祝烽帶笑的聲音,道:「怎麼,朕的貴妃已經窮得連每日一盞的燕窩都吃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