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似乎還是將決定權交到了宋知問的手上。
宋知問隻沉默著沒說話。
慕容秋溟看了他一眼,涼悠悠的說道:「知問啊,別的不說,就看現在皎皎對那個黎不傷的態度,我勸你也最好不要再留在這裡了。」
「……」
「再留著,指不定那小丫頭還會怎麼陷進去。」
「……」
「那黎不傷,我看他不是個普通人,若真的要對皎皎下手,皎皎那麼單純的女孩子,豈是他的對手。」
「……」
「到時候,可真的後悔都來不及了。」
宋知問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但他仍然沒有說話,只是薛懷恩聽到慕容秋溟的話,輕聲說道:「這丫頭,不會真的對那個黎不傷泥足深陷,而忘了她自己的身份,更不顧咱們白龍城的大事吧。」
「小女子,尤其是不懂事的小女子,」
慕容秋溟冷笑著說道:「她們的腦子裡除了那點感情的事,還能有什麼?還能裝得下什麼?別說咱們一城中千萬人的身家性命,就連家國大事,在這些女孩子的腦子裡都不及一點芝麻粒大。」
「……」
「千萬不要把腦子裡只有戀愛的女人當成正常人。」
薛懷恩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轉頭看向宋知問,沉聲說道:「知問,你怎麼想?」
宋知問皺著眉頭。
在兩個人的目光注目下,他沉默了許久,仍舊說道:「我還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你——」
慕容秋溟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正要說什麼,宋知問接著說道:「就算要回,也不該這麼倉促的回去。畢竟,這裡是程伯伯被殺的現場,如果要找到真兇,為他沉冤昭雪,還需要在這裡找到一些線索。」
「……」
「所我們拔營離開,這一走,什麼線索都沒了。」
「……」
「那樣,才真的是對這件事不負責。」
慕容秋溟沉著臉看了他一會兒,終究無話可說,隻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要留就留吧,我倒不知道,這樣留下來對事情能有什麼幫助,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說完,起身便走了出去。
「唉?秋溟,秋溟……」
薛懷恩見慕容秋溟面色不悅,想要叫住他安撫一下,可慕容秋溟已經從他身邊直衝了出去。
知道這個兄弟心情不好,薛懷恩想要勸解兩句,但人已經走遠了,又回頭看到宋知問一臉沉重的坐在椅子裡,他想了想,還是走過去說道:「知問,秋溟的脾氣急,你不要在意啊。」
宋知問抬頭看向他,平靜的說道:「大家各有各的想法,我怎麼會怪他呢。」
「是啊,他也是為了白龍城好。」
「……」
「當然,你也是。」
「……」
「只是大家意見不一罷了。原本這次去罕東衛,就是為了跟炎國的皇帝商量一下,討論出一個結果來,沒想到,路上就遇到了這件事。唉……」
「……」
「不過,知問,你真的不擔心皎皎嗎?」
宋知問轉頭看了看他。
「那你認為,我們該回去?」
「……」
薛懷恩遲疑了一下,笑道:「這件事我還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想看看你是怎麼想的。」
「……」
「知問你放心,我是絕對支持你的,若你說回去我們便回去,若你還有猶豫,那咱們就留在這裡。」
「……」
宋知問沉默著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笑道:「行吧,讓我再想想。」
薛懷恩點點頭,又輕嘆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田燁便準備好了飯食送到這邊來,剛剛走近黎不傷的那個營帳,迎面就走過來幾個人。
一看他們的衣著便知道,是程家的護衛。
自從程家家主死後,程家的護衛便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將黎不傷殺之而後快,不過,因為檯面上還有宋知問他們幾個做主,他們也做不了什麼,也正因為如此,一個個滿心的怨氣。
見田燁他們來給黎不傷送飯,這些人迎面走過來。
兩邊擦身而過的時候,見對方有意的霸著路,田燁他們幾個還是稍微側身讓了一下,可那人反倒故意將肩膀撞上來,直接撞翻了一個錦衣衛手中捧著的幾塊烤餅。
「你——!」
那錦衣衛大怒。
而這幾個程家的護衛立刻說道:「怎麼?」
「想打架是不是?」
「來來來,哥兒幾個跟你們練練。」
這些錦衣衛雖然能吃苦耐勞,但說到底,都是祝烽從宗室子弟裡選出來的,也各有各的脾氣,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氣。
立刻便要衝上來跟他們動手。
這時,田燁一隻手橫過來,攔住了他們。
「不要衝動。」
幾個錦衣衛憤憤道:「田大哥!」
田燁只看了那幾個程家的護衛一眼,也沒說什麼,便帶著幾個人轉身走了,那程家的幾個護衛還在身後冷冷笑道:「說什麼錦衣衛,我看,縮頭烏龜還差不多。」
「沒錯,一個個都是縮頭烏龜。」
幾個錦衣衛氣得臉都白了,只能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跟著田燁走進了軟禁黎不傷的營帳,但一走進去,就被裡面濃濃的血腥味給驚了一下。
田燁立刻上前:「大人?!」
黎不傷坐在裡面,見他們進來了,平靜的說道:「無妨,我沒受傷。」
幾個人迅速巡梭了一番,就看到地上一大灘鮮血,還有斷成許多截的蛇,都嚇了一跳,說道:「怎麼回事?」
黎不傷將昨夜的事跟他們說了。
那幾個錦衣衛更是怒火中燒,狠狠說道:「他媽的,說是要查,但其實就是要大人的命,剛剛還那樣挑釁我們,我們若是再要忍下去,那就真的跟他們說的一樣,是縮頭烏龜了!」
說完,便擼起袖子,一副要跟人拚命的樣子。
黎不傷道:「程家的人剛剛找你們麻煩了?」
田燁眉頭都皺緊了,尤其看上地上的那些毒蛇,沉聲說道:「何止是剛剛,昨天我們在營中詢問那些人,程家家主死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狀,這些人也一直在挑釁我們。」
黎不傷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