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局中的局

　　遠洋小心翼翼挪動身體， 半抱著他， 手在他身上檢查，小肚子給他看過， 沒傷，剛剛走路也沒毛病， 不在腿上， 那一定在前胸和後背。

　　前胸衣服一拉就看到了， 後面可看不到，除非他把顧清放下， 繞到顧清後面。

　　不過現在顧清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一動顧清肯定也會醒。

　　遠洋一時犯了愁。

　　顧清眼下的烏青明顯， 昨天鬧了一整天，白天起來的又早，肯定一天沒睡。

　　他最愛睡覺， 就算睡不著也要賴著，這會兒肯定很困。

　　遠洋有些心疼，不想吵醒他。

　　顧清還在睡，半倚在他懷裡， 睡的安安靜靜， 像個孩子， 白皙光滑的側臉從遠洋這個角度看肥嘟嘟的。

　　特別想捏一下。

　　遠洋也沒忍住，真的捏了捏， 意料中的， 手感很好， 少女肌膚，彈性Q感。

　　一個男的，皮膚這麼好沒天理了，不過他本來就是異能者，還擁有最少三種異能，等於身體裡有三股力量運作，排毒。

　　異能者的新陳代謝是普通人的三倍，顧清就是九倍，當然也有例外。

　　比如親王和蘇陌，似乎到了一定年齡，新陳代謝會停下來，所以倆人看起來還像十幾二十歲，老妖怪一樣。

　　遠洋搬動他的腦袋，給他換個姿勢，好方便他伸手進顧清背後探索。

　　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輕，摸的癢了，顧清突然噗的一聲笑出來。

　　“別人的血。”

　　他眼睛還沒爭，賴在遠洋懷裡。

　　“我沒受傷。”

　　遠洋一時僵住，敢情他剛剛又是擔心，又是心疼的，都是自作多情？

　　“我今天又遇到異黨了，跟上次的情況差不多。”顧清伸手摟住他，“又是來送人情的，恰好讓我撞見異黨乾壞事，好讓我抓他們，挑唆我跟顧白一點點都沒有的感情。”

　　一點點都沒有的感情？說的好直白。

　　不過他跟顧白很早開始就分居兩地，父母還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顧白，他不喜歡顧白也是理所當然。

　　“這次是誰？”遠洋順口問道。

　　“沙雀。”顧清終於睜開了眼睛，“就是異能是幻覺的那個，上次在崖邊襲擊我們。”

　　他一說遠洋有點印象，當時就是因為他的異能，讓倆人被人挪了地方都不知道，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新山的另一邊。

　　“他用異能變成漂亮的女孩子，勾引男人一夜情，到了賓館讓人家上枕頭，他上人家。”顧清憋笑，“有才吧。”

　　遠洋：“……”

　　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受害者你也認識。”顧清繼續說，“就是上次幫助我們查案的月狼，不止一次被他上了。”

　　大概是因為月狼察覺不到。

　　因為他身上戴了很多異能戒指，其中也有治愈的，每次用幻境迷惑了月狼之後，再用他自己的治愈系異能戒指幫他把傷口治愈，這樣月狼就發現不了，他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個方法上了月狼不少次。

　　月狼至今沒發現，反倒讓顧清撞破了。

　　當時他走在街上，突然被人偷了錢包，一路跟著那小偷被引到賓館，捉姦在床。

　　顧清摸著下巴，“比起他來說，我還是太嫩了。”

　　遠洋一腳踹了過去，顧清也沒躲，小腿上黑了一塊。

　　他今天穿的一身黑，襯衫是黑的，褲子是黑的，外套也是黑的，遠洋那個沾滿土的腳印分外明顯。

　　顧清也不去拍，拉了拉他的手臂，又要睡去，被遠洋推醒了。

　　“怎麼了？”

　　“這是誰寫的？”遠洋把今天翻到的帝王錄拿給他看，“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

　　顧清接過來看了看，表情驚訝，“是天眼老爺爺啊。”

　　“天眼老爺爺？”

　　“嗯。”顧清解釋，“天眼老爺爺的眼睛可以看到整個城裡發生的點點滴滴，記錄的都是親眼看到的，當然是真的。”

　　嗯？

　　“真的話你打這個人幹嘛？”遠洋給他翻自己折過的地方，那八個官員被驗證之後，顧清打了其中一個。

　　“這個啊。”顧清摸了摸耳朵，“我在試探他。”

　　“當初追殺陌叔叔一家的是異能者，如果他真的被換魂的話，突然被人攻擊，第一反應肯定是用異能擋住，但是他沒有。”

　　當時那八個官員表現的一點異樣也沒有，以前發生的事都能說得出來，一些國家機密也信手拈來，所以大家都懷疑是蘇陌被利用了。

　　亡靈利用他除掉那八個官員。

　　“那這個呢？”遠洋指了指後來，天眼老爺爺記錄的，在後花園，顧清放過了襲擊他的異能者。

　　“嗯？天眼老爺爺不愧是天眼老爺爺，這都被他看到了。”顧清摸著下巴，看到了筆錄下面的種種猜測，“哈，說我有病？”

　　遠洋：“……”

　　注意力呢？

　　“你是不是不願意說？”每次顧清不願意說的時候都會轉移話題。

　　果然，顧清表情略微不自在，“其實也不是不願意說，是挺丟人的。”

　　？？？

　　遠洋更加好奇，“快說。”

　　都是夫妻了，顧清什麼鳥樣他也知道，丟人不就丟人唄，又不是沒見過。

　　“事情是這樣的。”顧清說起來龍去脈，“那年我收到我媽的禮物，不想動靜太大，弄壞了，速戰速決幾下解決了偷襲的異能者。

　　發現一個小鬼攻勢不足，好像不是自願的，於是放他們走，然後跟在後面，找到他們的老巢，果然發現那小鬼被人威脅，我就順手殺了那幾個人，解放那個小鬼，但是那小鬼翻臉不認人，背後捅了我一刀。”

　　他給遠洋看痕跡，“吶，就是這個。”

　　一道細細的白痕，從正面捅進來，可見顧清當時多信任他，結果卻被捅了。

　　“雖然我也打回去了，但是總感覺虧了。”顧清撐著下巴，表情一臉隨意，“他先捅我的，還捅的那麼深，我就打了一掌，虧大了。”

　　遠洋，“……”

　　虧他剛剛挺心痛的，搞了半天顧清在糾結這個。

　　“不說他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回憶。”顧清伸直了兩條大長腿，目光深沉。

　　“你剛剛倒是提醒我了，亡靈兩次給我送人情，一直沒有對我身邊的人下手。

　　反倒是異黨，好幾次遭殃，原來我以為單純是因為本人不想露面，替身動不了我身邊的人，所以只能動異黨，現在看來他可能真的是我這邊的熟人。”

　　“怕被我認出來，或者跟我關係很好，不想傷我，又或者他想利用這點。”

　　？？？

　　“怎麼利用？”

　　“我既然能猜出他不想露面是因為認識我，不想傷害我還屢屢幫我是因為跟我很熟，那顧白呢？”

　　“顧白肯定也這麼以為。”

　　“我的圈子這麼小，有能力做這件事的人更少，這個人很好鎖定。”

　　顧清琉璃珠一樣的眼睛緊緊盯著遠洋，“不想傷害我說明關係非常好，屢屢幫我說明對我很忠誠，你猜他是誰？”

　　離的越來越近，近到幾乎親上去。

　　遠洋大怒，“不是我。”

　　顧清啵的一聲親過去，“當然不是你了。”

　　他上下打量遠洋，“你這麼弱，智商還這麼低，要是你完蛋了。”

　　遠洋更氣，還不如說是他呢。

　　“是周玉。”顧清語氣認真，“亡靈的目的達到了，連我都開始懷疑周玉了。”

　　他懷疑是周玉，顧白呢？顧白肯定也會懷疑是周玉。

　　“他想除掉周玉。”

　　周玉是顧清的一大得力干將，他身上有嫌疑的話，顧清懷疑他，還會重用他嗎？

　　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不重用，其實就等於少了一個對手。

　　顧白如果猜到了周玉有嫌疑，他會怎麼做？

　　我動不了你，還動不了你身邊的人嗎？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中計了。”顧清兩次都沒有出手，就是怕中了亡靈的詭計，沒想到亡靈一開始就給他下了個套。

　　出手了，是中計，不出手，還是中計。

　　這個計躲無可躲。

　　亡靈寧願消減異能，也不肯露面，本身就給人一種誤區，一定是熟人，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

　　又一直幫著顧清，誤區更大了，讓人以為他跟顧清很熟，有這個能力和等級的，外加能布局的人，似乎除了周玉，沒有別人了。

　　“幫我盯著周玉。”顧清在他耳邊咬耳朵，“搞不好他真的被換魂了，或者本身就是亡靈。”

　　本身就是亡靈的可能性不大，年齡對不上，異能也對不上。

　　遠洋點點頭，心裡越發無奈。

　　局勢越來越看不透了，亡靈此人心機太重，設下的局中局居然連顧清都中招了，那他呢？

　　空有七級異能，論智力連人家一半都沒有，遠洋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