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京城篇二
經過了一番談話之後, 袁縱就讓戚世欽離開了。等人終於走遠了,他才嘆了口氣。
張寬上前給皇帝研墨,略帶尖細的嗓音說道:“陛下何必如此憂慮?”
“唉。”袁縱眼神上難得露出一些不同的神色,他沒有回答, 張寬也就識相的退後不再發出一絲聲音,給皇帝留下一個安靜的環境。
十年到底太久了, 人都是會變的。皇帝都是多疑的,就算之前相信寵愛戚世欽, 但在這麼長的歲月裡,隨著戚世欽的勢力逐漸壯大,名望也在民間達到頂峰,他心裡就開始有所忌憚了。
尤其是他意識到這支軍隊幾乎已經成為戚世欽個人的軍隊,他開始擔心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擔心養虎為患。
所以他才會選擇召戚世欽回京。
在剛剛的談話中, 袁縱發現戚世欽變了很多,周身的氣勢凜冽一點也不像是會屈居人下, 黑眸幽暗似深譚,讓人看不清深淺。看起來少了以前的那種直白易懂。
想了這麼多,歸於根源,無非是功高蓋主。
日頭漸高, 戚世欽出宮的時候大太陽正熱烈的照著大地,他對著上空伸了個懶腰,他可不知道皇帝的內心戲這麼足,一下子就想了這麼多。
他這幅模樣一方面是袁成調.教出來的, 另一個則是因為他被迫要開始學著獨當一面,不能讓人輕易的看懂他的情緒,更容易震懾手下的兵將們。
太軟和不行。
況且他本人本來也就是冷淡的性子,再加上在戰場這個見慣生死的地方呆了十年,怎麼也都會有點改變。
“誒,是你啊?”陳石老遠看著一個人的背影相當眼熟,就急衝衝的跑過來,樂呵呵的道:“你家那個長的很漂亮的媳婦呢?”
戚世欽一看也笑了,沒想到這傻大個居然還記得魏景書。一想到當初陳意跑去侯府提親,結果得知人家竟是他的媳婦時的臉色,他就憋不住笑意。
對於陳石這個真的小孩性子的人,戚世欽並不反感,他道:“他在家呢。”
陳石一下子高興起來,臉龐就像是發了光,“那我可以去找他玩嗎?”這可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就算人家不搭理他,他也覺得看著高興。
無奈跟上來的陳意臉都黑了,但是陳石壓根就注意不到自己大哥的低氣壓。
戚世欽故作嚴肅的的搖搖頭,“不行,他要陪我玩,才不要跟你玩。”
“不嘛不嘛。”陳石急得跳腳,“你不能跟我搶,你都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就分給我一點時間都不同意,我不幹。”然後他又猶豫著補了一句:“要不,我去看你們玩?”
戚世欽差點笑噴了,他指指旁邊道:“你看你哥那臉,他不同意你去呢,你要聽話。”
陳石乖乖的轉過臉來看他哥,陳意氣的嘴都有些歪了,他笑的咬牙切齒的道:“沒事,你去,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很久沒和戚將軍見面了。”
他弟心思單純直接說見人家媳婦沒事,他可就不能這樣了,陳意這點還是明白的。
他也沒想著給自己找麻煩,今日早就不同往日了。
這下子輪到戚世欽變臉了,他沒想到陳意這傢伙還能這麼不要臉,只要臉臭臭的帶著兩個人回家。當然了,陳石不負自己大傻子的名號,完全看不出來人家臉色不好,照舊蹦蹦跳跳的哼著自己的小調。
無差別攻擊技能使得一如既往地的溜。
進了府,陳石就嚷嚷著要找人,“快點,快點,在哪呢?”
戚世欽帶他繞著園子走了進去,魏景書正在和人搭葡萄架,看著戚世欽回來了,他抬起頭,笑容燦爛,“你回來啦,快過來看。”葡萄藤是他剛種下去的,等下一個春天到來,就會爬滿架子了。
又看了一下戚世欽身後跟著的人,魏景書正想打招呼,陳石就衝過來問:“你還記得我嗎?我們當年見過的。”他著急的提醒道:“就在寺廟。”
魏景書一愣,盯著人看了半天,拖長音道:“哦——是你啊,我記得。”他其實沒丁點印象,都過去十年了,怎麼可能還記得,只是這人一副傻乎乎還很期待的樣子,眼神乾淨,他不太好說實話。
陳石聽後樂的不行,臉上布滿傻笑,“記得就好,記得就好,我讓他帶我過來玩,我想找你玩。”
“幹嘛要跟我玩?”魏景書不解。說的就像誰和你很熟一樣。
戚世欽上前攬著魏景書向那邊走去:“別管他,栽完了嗎?”
“差不多了。”魏景書也不再理會陳石,仰著頭看向他的側臉。戚世欽低頭看著魏景書,這個角度的他異常的吸引人,想想身後的兩個電燈泡,他有些可惜的停下了自己想要親下去的念頭。
這顆葡萄藤很是粗壯,繞在高高的木樁上,魏景書想著日後這裡將有一大片陰涼的地方,還有陽光從縫隙中照射下來,心裡就美滋滋的。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一串串圓潤飽滿的紫葡萄,好吃才最要緊。
跟著戚世欽在南邊這些年,魏景書也逐漸放下官家之子的那些矜持。本來他是養些花花草草的,結果遭戚世欽嫌棄,既占地方又不能吃什麼的,可能是聽的多了,他漸漸也這麼覺著。
橫豎家裡也沒人會對此有意見,不會覺得這樣有失身份,他便興致勃勃的開始了栽種果樹之路。
當然了,重活累活都由下人動手,他只是想感受一下其中的樂趣。當樹枝上碩果累累時,那種喜悅更是無法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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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終於送走了陳家兩兄弟,戚世欽也開始跟魏景書商量事,“等明天就是太后的壽宴,你把禮給準備一下。”
魏景書道:“明天?這也太突然了吧。”他們才剛回來沒兩天呢。
戚世欽道:“咱們剛好趕上了,明天有晚宴,你看看自己要穿什麼衣裳,至於禮品,去庫房找找看吧。”他的一些東西都早已派人送回來了,從回來的那一刻起,戚世欽就明白自己再去戰場上的機會渺茫了。
看魏景書緊張的神情,戚世欽失笑道:“有那麼嚴重嗎?不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參加一次宴會嗎,你自己不是還經常舉行。”
“這能一樣嗎?”魏景書沒好氣的反駁道。
那可是太后誒。
“你要是不知道送什麼禮,就挑著那些貴重的、寓意好的送,應該就差不多了。再說了,人家太后沒事又不會找你說話,她又不認識你。”
聽到戚世欽這麼說,魏景書便放下心來了。
第二天晚上,入了宮中。
作者有話要說:
要炸了,權謀,陰謀詭計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完全想不出來,只知道結果應該怎樣,卡文卡的要死了。
連續兩晚做夢碼字,第一晚夢中寫了兩千多,我想著不睡了,再碼一點發出去再睡,然後醒了……昨天晚上做夢倒是寫完了,但是醒來一個劇情都記不到。悲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