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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贏家培訓指南》第53章
第53章 不問頂峰(九)

  離開碧水閣已經是差不多是半個多月後了, 黃梅天也都過去了, 游鴻吟過的很開心,但是梅湛卻不行。

  梅湛討厭南方, 討厭南方的雨,也討厭南方的女人, 哦,男人也討厭。所以,最後幾天一直在念叨著離開, 尋找下一個對手。

  「你很笨啊。」梅湛說:「決鬥後和對手成為朋友, 誰還會為你宣揚戰績和名聲,那樣你將永遠都是江湖裡的無名之輩, 甚至連挑戰高手的資格都沒有。天下第一不僅僅是武功,還要有無人能企及的名聲才行啊。」

  游鴻吟說:「我和你不同啊。」

  「哪裡不同。」

  「我的傾雪閣是做正當生意的,」游鴻吟正色:「所以我這個閣主不需要讓別人畏懼的名聲來防止敵對勢力找茬。」

  梅湛哼笑了一聲。

  「你對天下第一的確很執著啊,」游鴻吟說:「所以, 怨氣和這個也有關係嗎?」

  「你猜猜看好了。」

  游鴻吟想了想, 最後說:「不猜。反正, 最後你總得告訴我。我和你是不同的人, 也不可能走同樣的路, 彼此思維也有相差,根本無從猜起。阿湛, 我是我, 你是你, 我們彼此再熟悉, 道終歸也不同,你對我的影響已經足夠大了。」

  梅湛沉默。

  「沈公子就沒什麼其他事情做麼,一直跟著我。」游鴻吟說。

  「都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還公子來公子去的,你喊我御風就好。作為交換,我就直接喊你阿吟了。」沈御風為人不羈慣了,其實非常不習慣游鴻吟的彬彬有禮。

  游鴻吟默認了,他一直覺得,沈御風身上有他想要找的答案,因為沈御風在梅湛心裡是個特殊的存在。

  「阿吟你下一步要去做什麼?」沈御風問。

  游鴻吟沒回答,反倒是詢問:「在你的眼中,江湖生涯是怎麼樣的?江湖人又是怎樣的?劍客又該是怎樣的?」

  「哈?」沈御風想了想:「好像沒想過這些問題啊。江湖,江湖不就是那個樣子,江湖人也就那個樣子。至於劍客,」他頓了頓說:「在我看來,劍客只要堅信手中的劍,恪守劍道就足夠了吧。」

  游鴻吟非常堅定的說:「我的目標是做天下第一。」

  沈御風還沉浸在思考人生哲學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遲疑的誇讚:「我該誇獎你,志向遠大嗎……」

  游鴻吟說:「所以,在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成為我的對手。」

  沈御風終於聽懂了:「你下一個想挑戰的對象是我?」

  「不,我是說,你別再跟著我了。」游鴻吟說:「我希望未來的對手,在決戰之時能全身心投入,而不是因為某些理由遲疑。」

  沈御風則傲然而嚴肅的說:「劍客從不對自己手中的劍說謊。決戰之時全力以赴是對對手最基本的尊重。這一點,你無需擔心。」他頓了頓說:「倒是你,是否會擔心我對你的劍法太熟悉,將來對你太過不利麼?」

  游鴻吟說:「我從不畏懼任何東西,否則何談天下第一。」

  「好氣魄。那麼阿吟,你下一個挑誰。」沈御風微笑著問。

  「荼羅教教主,澹台璧。」

  沈御風笑容僵在了臉上:「不如,你先和我單挑?挑完咱們去喝酒。」

  「怎的,澹台璧很可怕?」

  沈御風急了:「澹台璧是個瘋子,他不會和你公平決鬥的,之前武林裡集結了不少人馬想解決荼羅教這個邪教,但是最後都無功而返。」單槍匹馬找澹台璧的麻煩,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啊。

  「不是難啃的骨頭,我就不會找上他了。」游鴻吟說:「更何況,我需要更為嚴苛的實戰環境,否則,天下第一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不用去。」

  沈御風還能怎麼辦,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游鴻吟則說:「放心,我不會就這麼衝上去的,總會有些準備。」

  荼羅教距離中原比較遠,總部在南越,雖然和當地的五毒教、萬黎族等門派多有不和,時常有摩擦,卻是力壓眾多教派,成為南方第一大教。

  而中原人把其稱呼為邪教的原因是因為荼羅教的教義洗腦性非常強,這個教派發展的手段就是洗腦信眾,同時使用藥物控制眾多屬下,還經常到中原抓人回去補充人力,和中原方面屬於水火不容。

  但是因為總部地勢險要,中原各派幾次剿滅都是無功而返。

  這讓荼羅教教主澹台璧的名聲在江湖之中更加扭曲神秘起來。

  游鴻吟這次是抱著長時間備戰的心情來的,為此,梅湛不滿了好久,他別說南越了,連天下風景最佳的蘇杭都討厭,可以想像他如今那種非常不爽的心情了。

  南疆的風光與中原大不相同。

  蒼山洱海之間,是難以描述的清靈之氣,這裡是從未被人類踏足過的乾淨。

  讓人難以想像,這樣的天上之景中,居住著神秘而扭曲的一個教派,在江湖眾人的口中,荼羅教就好比瘟疫一般,觸碰就會被他們蠱惑著加入,然後一去不復返,再也不會回來。

  「你呢,御風,你對荼羅教的印象是什麼?」

  「畸形的發展模式,內部隱患非常大,但是聚信力非常足。」沈御風說:「暫時威脅不到中原太多。」

  「所以,你反對我直接找上他們,而一直為江湖正道奔波的你,也並未將重心放在這個上面。」游鴻吟說。

  「準確來說,因為是中原各派沒有足夠有威信的人牽頭,他們不會主動去為難身為外族的荼羅教,前幾次的剿滅行動也都是因為有直接事件相關者站起來號召而已。而一直無功而返,就只能放任不管了。我也沒那麼愚蠢,一個獨行俠,去和一個教派過不去。」沈御風打量了游鴻吟幾眼說:「倒是你,夠硬氣,我喜歡。」

  「在我看來,荼羅教的注定只能在南越發展,因為獨特的文化和藥材生產地。」游鴻吟說:「教義不被異域之人接受,因為文化的完全不同,信仰是最容易散播同樣也是最不容易散播的東西。如果一種信仰帶上了太多的文化因素,那麼它注定了傳播範圍有限,荼羅教義就是這樣。而控制人的藥物,必然取材當地,同時產量有限,否則荼羅早已將整個南越都控制住了,怎麼還會放任五毒教等和他在檯面上蹦躂。」

  「就算是你說的真的,這對我們這次旅程也沒太大幫助。」沈御風說。

  「不,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搞清楚澹台璧這個人,最想要的是什麼,而最不願意看到的,又是什麼。」

  澹台璧此刻正斜靠在教主的座椅上,看著教中舉辦晚宴,他懷裡摟著好幾位瑤族美人,幾位美人正在邊喝酒邊看下面載歌載舞,看到有趣處,還不停的傳出銀鈴般的笑容。偶爾會回過頭,替澹台璧剝個葡萄遞杯酒什麼的。

  在中原人的眼中,大概南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都是躲藏在深山密林之中的南蠻土著。但實際上,這片蒼山洱海之間,有著比中原更為複雜的派系之爭。

  五毒教派乃苗人為主,萬黎族則是白族人和傣族人為主,其餘門派也大多是族群劃分勢力,鮮少有一個教派之中出現許多種族的現象。

  此地的文化風俗就是如此。

  荼羅教同樣也不例外,荼羅教的主力和核心人員是瑤族,而其他招攬過來的信徒以及藥物控制的那些教眾,不過是用處非常多的苦力和炮灰而已。

  也的確如游鴻吟所言,並非是澹台璧不願擴張勢力,而是諸多條件受到限制,他曾將嘗試性的進攻過中原,吞併了靠近南越這個地區的幾個武林勢力,但是最後卻不得不撤退回來,不僅得不償失,還引起了中原門派的敵視,來進攻過好幾次,惹得荼羅教元氣大傷,最近幾年低調行事,甚至連抓俘虜的事情都停下來,才慢慢得到了平靜休養生息的機會。

  澹台璧如今已經年將四十,縱使雄心仍在,但是他最看重的,還是瑤族這個種族的延續,所以也慢慢的就放棄了原本的想法,安靜發展荼羅教。

  他相信,在未來的某一天,荼羅教的教主,可能不是他,總歸會積累足夠多的力量,打破如今的局面,獲得無上榮耀!

  游鴻吟和沈御風在荼羅教附近大概探查了有半個多月,也是吃足了苦頭,好在游鴻吟本也就是有所準備才來到這裡,再加上他無與倫比的語言天賦,很快就將異族語言學了七七八八,漸漸地,將荼羅教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

  荼羅教在秘密挖掘金礦。

  這是游鴻吟發現的一個大秘密。他們之所以抓那麼多的外族人進來,同時費力氣使用藥物控制,使用教義洗腦,就是為了獲得挖礦的苦力。而且游鴻吟根據礦物成分推測,這個金礦挖掘的時間已經很久了,怕是已經進行了將近二十幾年了。

  其實荼羅教主事的那些瑤族人非常聰明,他們在挖礦、運輸和冶煉的這些過程之中,都有非常嚴密監視和巡邏系統,甚至還有鐵礦、銅礦等伴生礦物進行相互偽裝掩蓋,但是這些在游鴻吟這種知識儲存量太高的作弊玩家眼中,實在不太夠看。

  「那我們要做什麼麼?」沈御風說。

  「別忘了,我們是來決鬥的。」游鴻吟事不關己的說:「其他事情我也懶得探查了,相信這一點足夠和澹台璧交涉了。」

  「可是……」沈御風有些放不下那些礦工。

  「沒有用的,」游鴻吟看出沈御風的心思:「南越蠻族勢力太強,又有地形優勢,只有精兵策略可以使用,以足夠數量的高手對整個荼羅教進行上下清洗才有辦法救出那些苦力,同時還必須研製出解藥,方能保他們一命。」

  後面的話游鴻吟沒說,但是沈御風明白,他們沒有足夠的高手去清洗整個瑤族,而只要瑤族一息尚存,就算不得覆滅荼羅教。荼羅教其實是一個種族在支撐,雖然澹台璧是教主,但是他也只是這個整體中的一個。另外,想要破解瑤族歷代秘藥,怕是並非一朝一夕之功。

  「但是,總不能就這麼放任他們禍害其他人啊。」沈御風說。

  「這就是江湖。」游鴻吟說:「其實,要覆滅荼羅並不難,只要把金礦的事傳出去,到那時候,足夠的利益將徹底撕碎這個邪教,但是,你想要看到那樣的場景麼。」

  沈御風不想,以利益為目的進行的圍剿,實在是太醜陋了,就算是荼羅教這個邪教,他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那不如回到我們剛開始的目的,」游鴻吟輕笑一聲:「和澹台璧來一次生死不論的較量。說不定下一任的荼羅教教主非常蠢,會自取滅亡呢。」

  沈御風歎了口氣說:「好吧。」

  一封信出現在了澹台璧的床頭,而他也如約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

  「果然,澹台教主還是心繫瑤族的。」游鴻吟現身說。

  「你的目的是什麼,中原人。」澹台璧並不慌張,即便敵人手中有把柄,逼他不得不孤身赴約,他也從不畏懼,因為他是澹台璧!

  「放輕鬆,我,只是想要來一次公平的比武而已。」

  「那來吧。」澹台璧雙手背立,昂然道。

  游鴻吟輕笑說:「爽快。那教主注意了,在下乃是一位劍客。」

  「就讓我試試,中原劍客如今到底成長為什麼樣子了!」澹台璧同樣抽出他的兵器,正是他的成名兵器——赤龍鞭!

  游鴻吟獨自一人走出比武地點時,守在一旁的沈御風送了口氣。

  「走。」游鴻吟說。

  沈御風這時才發現:「你受傷了!」游鴻吟的腰腹之上,有一道深深的鞭痕,血肉翻飛似乎傷及到肺腑。

  「先別管傷不傷的,澹台璧死了,我不能推斷荼羅教之後的行動,哪怕我們兩人有護身符也不一定有用,先離開此地是最佳選擇。」游鴻吟說。

  他們雖然有荼羅教的把柄,但是並非每個荼羅教眾都如澹台璧這般懂得其中的輕重,萬一遇上腦殘,非要弄死他們這兩個仇人怎麼辦。所以先離開最好。

  「你先休息,我帶你離開。」沈御風直接將人背在肩上,找準方向疾馳而去。

  游鴻吟傷勢不輕,其實那道鞭傷造成的外傷還好,好藥敷著,靜靜養半個月也就結疤了,但是鞭子造成的內傷卻沒那麼容易就好。

  澹台璧修煉的內功心法是瑤族的特殊心法,和大多數生活在此處的民族一般,這種內功心法也帶著特殊的地方特色,它修煉時需要汲取一種名為『烈焰草』的靈藥藥性,所修煉出來的內力雖然不似五毒教那麼帶著濃烈的蟲毒,卻有明顯的火屬性,這種內力正是各種毒蟲功法和毒草功法的剋星。而對一般人而言,這種內力火屬性過高,已經形成了火毒。

  但是好在游鴻吟修煉的坐忘心齋訣是最為中正平和的道家心法,又注重調養修復,生機力十足,所以等兩人出了南越之後,游鴻吟消耗大量功力,將被澹台璧通過赤龍鞭灌注到體內的火屬性異種真氣,慢慢消磨乾淨了。不過,他也因此格外虛弱,功力大減。

  「這一次好生吃虧。」游鴻吟趴在客棧的窗稜上,看著沈御風去買當地特色小吃的身影說:「雖說我的劍招更完善,也有了一些體悟和靈感,但是不僅功力大損,還受了這麼多皮肉之苦。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這種苦頭了。」

  梅湛也不曾安慰,反倒是說:「澹台璧雖然功力高深,招式詭譎精妙,但是他在江湖上排名不會超過前十。」

  「你的意思是,我打他那麼困難,其他人就不用想了?」

  「至少,你必須再進一步,否則,江湖那前十個人,你能打的估計就剩下沈御風一個人了,因為他不會殺你。」梅湛說。

  「到現在都沒覺得御風這麼厲害啊。你過去和他決戰時候的感覺是怎麼樣的?」游鴻吟好奇的問。

  而梅湛似乎是不再避諱這件事情,他非常明確的說:「快。」

  「哈,那你是怎麼贏了的。不是說,天下招式,唯快不破麼。」游鴻吟說。

  「因為他還不夠快。」梅湛話中有話:「心有顧慮而心生遲疑,就算是其他人,他也贏不了。」

  」嗯,我感覺自己似乎在慢慢解開一個秘密,一個你藏得不再那麼嚴實的秘密。你的放開,是不是表示,你的心也在鬆動。」游鴻吟說。

  梅湛歎了口氣:「你就是這樣,心眼太多,活的太累,為何總是時時刻刻去尋找別人內心的弱點,一旦找到薄弱的環節就立即緊抓不放,想要徹底鑽開一道可以進出的口子。」

  游鴻吟倒是沒有否認:「大概,是職業病吧。作為一個治療心靈的工作者,我最強大的,就是這一點啊。」

  「買回來了,可以吃飯了。」沈御風推門走進房間,然後關上門說:「你傷勢剛好,就不要在窗口吹風了。」

  「辛苦了。」游鴻吟道了句謝。

  「嘿,我們好歹也算是共過患難的兄弟,不用這麼客氣啦。」沈御風低聲說:「澹台璧死了事情傳開了,現在南疆一片混亂,我可能會在這裡呆一段時間看看情況,你呢,不然我讓朋友護送你回家?」

  游鴻吟擺擺手:「不用了,我也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等半個月後,自然有人來接我。」

  「雖然我們已經患難與共了,但是你到底是什麼人,我還是不知道,能說嗎?」沈御風說:「我的出身想必最起碼大半個江湖都知道,就不贅述了。你就算其他不說,好歹告訴我家在哪裡,我下次可以找得到人吧。」

  游鴻吟笑著說:「我一直以為你不問只是不感興趣,所以也就沒有說。塞北,玉林山,傾雪閣。你若是在塞北有麻煩,可以到那裡求助,也歡迎去借銀子蹭吃蹭喝。」

  傾雪閣其實本身勢力不強,又是做正當生意的,當真沒有太多的名氣,沈御風更熟悉中原的江湖勢力,對傾雪閣倒是不曾聽聞。

  「好,我一定會去看看。」

  但是沈御風不曾想到,再見到游鴻吟,已經是兩年後,更沒有想到,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當年和游鴻吟分別後,他繼續留在南越觀察情勢,後來回到中原後,則繼續他和往常一般無二的浪跡天涯的流浪生活。

  沈御風出身蜀中青城劍派,更是青城劍派掌門沈天青的獨生子,但是天賦高絕的沈御風自小就叛逆,和父親不和,十六歲那年就已經逃出家門在江湖上流浪,後來更是屢屢奇遇,習得極心劍法,成為天下第一快劍,以極心劍之名,名滿江湖。

  他在江湖上浪來浪去,仇家沒少結,朋友也沒少交,再加上天生正義感作祟,喜歡多管閒事,惹得不少人看不順眼,經常麻煩纏身。

  雖然朋友很多,但是真正能讓他看在眼中的卻沒幾個,碧水閣閣主蘇春水,關西天正派盧飛雁長老,太清觀的古松老道,然後就是傾雪閣閣主游鴻吟了。

  甚至可以說,最近十年,他唯一真正交的朋友只有游鴻吟,蘇春水是他發小,盧飛雁和古松老道都是他少年時就已經結下的忘年交。而踏入了沒有回頭路的江湖之後,他才發現,想要交個稱心的朋友是在是太難了。

  似乎,每一個接近你的人,總歸有那麼一個你不太喜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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