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生死在雨中
忽啦啦的,一下子跟著許樂天上來了十一個人,於海洋跟在了最後面。這是許樂天告訴他的,讓他在最後清點人數。
於海洋不知道許樂天要幹什麼,但是,即然許樂天都說了讓他清點人數,他自然是照辦了。
許樂天第一個上來,一排三個房間。每一個都是白鐵皮包的門,因為每天都會有人在這裡睡覺休息,再加上還有個院子,大家的貴重物品也不會帶在身邊,所以,就沒有安那種鐵板防盜門。這對於許樂天他們來說,這樣更方便他們進來。
上了二樓,許樂天看著跟上來的十一個人:「現在,每四個人一組,剩下的跟在我身邊。別怪我沒告訴你們,想不勞而獲是不可能的。」許樂天年紀雖輕,可看到他方才在底下所做的事,跟上來的人都知道,這個小夥子說到做到。只可惜那些呆在下面還等著撿便宜的人,只怕今天真的要餓著了。
許樂天說完,一一把跟上來的人分配完畢。他也不管人們對他是什麼看法,現在他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說不定還要問清楚怎麼才能轉到王營子村呢,要不然的話,那一場意外的槍聲影響了他的去路。
跟上來的一共有三個女人,一個二十多歲,長得還真不錯。長發披肩,手裡拿著一把鐵鍬。另外兩個一看就是家庭婦女,手裡都拿著拖布把。一個女人跟著一夥人,許樂天自然把強壯的男人都分到了另外兩組,他帶著一對父子和這個歲數小的女人,外加一個於海洋收拾第一間屋子。
看到人們都站在了房間前,屋子裡的喪屍大概是聽到了門外的聲音或者,他們是聞到了門外食物的香味兒。在門裡面嚎叫的聲音更大了,聲音衝擊著每一個站在門外的人。
「咣」的一聲,許樂天第一個出腳,一腳踹上了眼前的門上。
大門晃悠了一下,沒怎麼著。於海洋一邊看著著急,拉過許樂天,一腳上去,就聽到咣的一聲,於海洋一腳的力道把門踹得往屋內飛了進去。緊接著,就聽到呯呯的兩聲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不錯啊,海子,力氣不小。」許樂天樂呵呵地拍了拍於海洋的肩膀,提著斧頭就往裡闖。他看到,門壓著的正是變異的喪屍。被於海洋一腳,就壓在了門下,現在正掙紮著要起來呢。
只是,他們本來的動作就慢,讓門一壓,再加上許樂天彵夠快的,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許樂天已經跳到了門上。無視上掙扎的喪屍,直接踏過門板進了屋子裡。
許樂天扭著看了一眼跟著自己的一個男人和他十五歲的兒子,還有那個沒人要的年輕女人:「他們歸你們,把腦袋砍下來,或者敲碎才能把喪屍打死。不然的話,他們還是活著的。而且,小心他們的爪子,被它在身上劃上一道,那麼恭喜你們,不出三個小時,你將成為他們的一員。」說著,許樂天一跳,下了門,往裡面去了。
房間裡的擺設十分簡單,兩張床,兩個布櫃,一張小桌子,兩把椅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此時桌子上還放著吃完了還沒洗的餐具。床上到是很乾淨,被子什麼的都已經疊好了。
跟在許樂天身後的男人叫李衛國,是東梁礦的下井工人。今天正是他休班,睡醒了正要出門逛逛,就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就看到他老婆和兒子一下子就暈了過去。等他把兩個人送到礦區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醫院裡已經差不多都是送來暈過去的人。
李衛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多年下井的經驗告訴他。這種突然出現的異常是很危險的,而危險就來自於這些暈過去的人很。
也不知道怎麼辦的李衛國沒有守在自己的妻兒病房裡,而是站在門外盯著病床上的妻子和兒子。
等著等著,李衛國就聽到, 「吼……」一陣非人的嚎叫聲從隔壁傳來。接著,就是瘆人的慘叫。
李衛國嚇得一抖,急忙跑過去一看,就看到隔壁的病房裡。一個比他們早接受治療的病人正抱著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小姑娘的脖子在撕咬著,那小護士滿身鮮血,已經是死了。
李衛國只覺得自己的感觀認知已經全部改掉了,這些東西是什麼?
再看看,屋子裡其他病床上都是嘴角流著黑色的噁心液體,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放著噬人的光,臉色青白的嚇人。
他們一個個地從病床上慢慢地爬了起來,撲向最靠近自己的親人。抓住就咬向脖子,死命地咬著,李衛國的耳邊就只聽到『咯吱』『咯吱』怪物吃人的聲音。
「啊……救命啊,救……命……」每一個病房裡,都有人跑出來。只是,現在的每一個病房裡,都慢慢地向外跑著那種泛著黑臭味道的病人。
剛剛才救治李衛國妻兒的大夫,正拚命地向著他這邊跑過來,只是,沒跑幾步就被從病房裡湧出來的怪物堵住,那些怪物抓著小大夫就啃,「啊……救命……」李衛國就這麼楞楞的看著,小大夫臨死前的求救和恐懼讓李衛國的臉都白了。
李衛國再也不敢呆在走廊裡了,噌地一下跳進了他妻兒的病房裡,把門死死地鎖上。再看向門外,才幾分鐘的時間,那些人你一口我一口,三兩下就將小大夫吃得面目全非,血濺得到處都是,那些人邊吃邊發出嘖嘖的聲音,血流滿了走廊的地板。而小大夫不大功夫,也晃悠著他已經殘缺的身體,加入了撲向他人的行列裡。
李衛國一個七尺漢子看到這裡,也忍不住臉色發白的摀住自己的嘴,驚恐的倒退了好幾步,腦海中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剛剛那一幕,一陣反胃,便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而此時,病床上的妻子卻已經傳來了響動。李衛國忍住吐意,盯著原本溫柔的妻子。妻子的臉色和外面的那些怪物一樣,青白青白的,眼睛已經看不著眼珠兒了。正扭著頭看向他這邊。身子也開始移動著下了床,慢慢的,帶著一種笨拙姿勢衝著李衛國撲了過來。
李衛國現在的心裡很清醒,他知道。他的妻子也變成了外面的那種吃人的怪物了。要是想保住自己的命,他就得把妻子殺死,可是,那是跟了他近二十年的妻子啊。沒有因為他是一個礦工而嫌棄他,一直跟著他受苦受累地到現在。
李衛國心裡痛苦著,卻不得不看向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兒子。趁著妻子撲過來的時候,李衛國一閃身,很是利落地閃過妻子撲向自己的身子。把身後的門打開一個口子,然後,推了妻子一把。將妻子推出了病房。
李衛國親眼看著妻子慢慢地撲向另外從別的病房裡逃出來的人,他把門緊緊地扣死。無力地看著不時倒下來的人。再回頭,他看到了床上的兒子,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不是也像妻子一樣變成那種吃人的怪物。他想好了,如果兒子也像妻子一樣成了怪物,那麼,他也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總好過他一個人生活在這個怪物的世界裡。
門外的那些人彷彿受到刺激般開始拚命地撞門,門上那把鎖被撞的咔咔響個不停,李衛國死死在用健壯的身子抵著門,口中念叨著:「快點,找點什麼把門抵住。」他嘴唇在顫抖著,毫無血色的臉上不時地冒著冷汗。
眼睛東張西望地希望可以找到可以抵住門的東西,不然的話,外面的怪物早晚都會撞爛門闖進來的。
李衛國的心雖然慌亂,可是還是讓他在保命的前提下冷靜了幾分。四處轉動的眼睛終於看到了此間病房不同於其他病房的地方。
他坐在地上,背抵著門。而就在他的屁股下面有一道鐵槽。而這種鐵槽他在外面經常可以看到。這是鐵柵欄的門槽,那麼,一定有鐵柵欄的。
李衛國的心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有救了。只要找到鐵柵欄,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活下來,把外面的怪物攔在外面的。
終於,在門框旁的白色牆壁上,看到了一個綠色的按鈕,李衛國一點也沒猶豫,一伸手就按下了那顆綠色的按鈕。耳邊就聽到一陣吱吱刺耳的聲音,從頭頂上降下來一道亮色的合金質的柵欄門。柵欄和外面的橫推的不太一樣,是合金做的。比外面鐵做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李衛國輕輕以地鬆了口氣,有這扇門,他就可以暫時沒危險了。
合金門下降的不算太快,而李衛國現在只能用自己強壯的身體把身後的門死死地抵住。
外面的怪物大概也聞到了門裡面有人肉的香味兒,或者被吱吱下降的門聲給刺激了。撞擊的更是頻繁,不時還可以聽到有人呼救的聲音。
合金門在離李衛國還有五十釐米高的時候,李衛國才滾開。同時抓住了他早就看中的一個鐵質的吊瓶架。
門在李衛國離開的時候,門外的喪屍們終於把門外的門啪碎。合金門外的怪物們,呲著牙,揮動著殘缺不全的手臂撲在合金門上,從合金門的空隙裡伸進來,拚命地要抓李衛國。
李衛國恨極了這些怪物,揮動著手裡的鐵架子,把伸進來的手臂一一打折,一會兒的功夫,圍著門的怪物幾乎把門給堵死了。只是手臂折了的怪物並沒有死去,也沒有痛苦的表情,仍舊不時地低吼著。衝著李衛國晃動著帶著血色的頭。
李衛國看看外面的怪物一時半會兒是進不來了,這才放下了手裡的鐵架子,回頭看向了床上的兒子——李子涵。
李子涵今年十五歲,在東梁中學學習。平時學習還不錯,也知道心疼父母。他幾乎是和妻子一起暈倒的,可妻子早就變成了怪物,而兒子除了臉色通紅之外,竟然還沒有變化。這讓李衛國一顆懸著心稍稍地放了下來。
走到床邊,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很燙手。兒子是發燒了,李衛國看著屋子裡的擺設,終於看到了一個裝著藥的鐵櫃子。拿起鐵架子把玻璃打碎,把裡面的藥都拿了出來,倒在了另一張他妻子曾經躺過的床上,挑著退燒的藥。
給兒子吃下去後,李衛國坐在了床邊,守著兒子。他希望,兒子可以躲過這一劫,不然的話,他真的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好在在三個小時之後,兒子醒了。而且,一揮手,手上就能冒出火苗來。
李衛國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現在他只是慶幸。老天爺還給他留下了一個兒子。於是,李衛國和李子涵從窗子跳下來,在李子涵的火苗幫助下,帶著那些藥逃出了東梁鎮。
現在看到門板壓著的喪屍,李衛國已經不害怕了。揮動著手裡的木棍子,一下下地敲在了喪屍的頭上。直到把整個腦袋敲碎,才住了手。
年輕的女人看著身後站著的於海洋,也揮起手裡的鐵鍬,一下一下地拍向了另一個掙扎扭動的喪屍,直到那喪屍的腦汁飛濺出來,濺在她的身上。
『嘔』的一聲,年輕女人看著粘著黑煤末的衣服上又濺上的黃白腦汁,這下子終於忍不住,衝出門外,一手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就是李衛國經歷過了醫院那一遭,也忍不住想吐。只是因為地上兩『人』雖為人型,此時卻極為噁心恐怖。祼露在外面的身體就像長期泡水發白的死屍,多處破損的傷口正流著散發惡臭的黑黃色液體,腦袋因為已經被敲碎,就像一個破碎的西瓜,紅白黃的各種顏色灑了一地,,把整個門板邊的地染成了七采顏色。
「好了,這間屋子已經清理乾淨了,我們看看其他的兩間屋子。」許樂天掃視了一圈屋子裡,沒有什麼可以收藏的,不免有些無聊。一轉身,讓過幾個吐得吐,發呆的發呆的人。向門外的兩間屋子去了。
另外兩間屋子雖然沒有許樂天跟著,可是現在也把屋子裡的怪物殺死了。只是經過沒有許樂天他們痛快就是了,不過也全仗著許樂天告訴過他們要打怪物腦袋,不然的話,這時候清理這兩間屋子的人沒準就會被傷著兩個。
一行人跟著許樂天下了樓,直接進了樓下的食堂。
這時連門外那些干淨的人也被許樂天請進了食堂裡,看看時間不早了,許樂天請於媽和艾琳她們幾個女人把飯做了。
水,食堂裡還有,其他跟著他清理喪屍的人,全部被允許去水池清洗。但被許樂天強調告之:無論是什麼液體,都不能進眼睛和嘴裡。
眾人見識到了許樂天的狠勇,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都很認真地執行著,竟然沒有人提出反對。
而看到許樂天讓別人清洗,而不讓他們清洗的幾個乾冰淨人這時候卻沒有出聲。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盯著許樂天。
許樂天一直坐在食堂的一張飯桌子前坐著,靜靜地看著幾個乾淨的男女沒有說話。直到所有清洗的人都洗完了出來,許樂天才讓那些人自己找椅子坐下。
食堂不小,加上廚房有一百多平。
坐下的人,都沒抬頭看乾淨站著人的。隨著許樂天輕輕乾脆的笑聲,竟然讓眾人都有一股子陰森的感覺湧上心頭。
果然,許樂天看了看幾個乾淨的男女拍著手,年輕略顯稚嫩的臉上帶著一種憐憫的笑容:「我不知道該說你們勇敢呢?還是該說你們白痴。」
「哎,你誰啊你,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啊?說我們白痴,你才是白痴呢。」一個染著黃髮的青年終於受不住許樂天的樣子,跳出來叫著。
「說的好,說的很好。我不是救世主,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們聽我的。但是現在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許樂天把手裡的斧頭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知道外面下著雨吧,知道雨裡有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你們不是我殺的》
小天是變相的殺人噢,對此有什麼意見?請在下一章留言!今天可是超字數了噢,需要大家鼓勵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