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傍晚，一陣瓢潑大雨把不少來不及避雨的人淋成了落湯雞。

　林喬喬下班出門，看著漫天雨絲，長歎一口氣，這段時間真的是倒楣連連，三番四次跟頂頭上司鬧得不愉快不說，還被辦公室裡的同事排擠、污蔑，險沒被炒魷魚，幸好都逢凶化吉了。

　可是最大的難題還在困擾著她，因為家人買房子，她幫家人簽了約，建商卻跑了，錢要不回來，她如今真的很缺錢。

　前段時間她還把車子給賣掉了，可是賣車的錢根本填不起那資金短缺的缺口。現在她只想好好保住飯碗，努力賺錢。

　門口避雨的人或是有人來接，或是共用雨傘，很快，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個。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計程車更是別想攔到，林喬喬幾次想冒雨跑到十幾米外的公車站，可是都因為雨勢太大而止步。

　嚴俊舉著傘站在林喬喬身後，看著她一次次鼓起勇氣想跑進雨中最後都退了回來，他冰冷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他不想理她，快步地越過她，準備邁下臺階去停車場開他的車子。

　林喬喬在嚴俊經過她身邊的那瞬間也注意到了他，她撇撇嘴，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黴運大概是來自他，便扭過頭去假裝沒看到。

　“阿嚏！”不經意地打了個噴嚏，她緊緊地抱了一下自己。

　嚴俊瞥見她穿著單薄的衣衫，再望向天空，雨沒有停的意思，本是不想理她的心，微微有些動搖。

　看她可憐，他轉過身，一把抓起她的一隻手，把傘遞到她手裡，轉身就要走。

　“欸。”林喬喬看著嚴俊的背影，喊住了他。

　嚴俊回過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幹嘛？”

　“你把傘給我，你怎麼辦？”林喬喬疑惑地看著嚴俊。

　“我的車在那邊，不礙事。”嚴俊說完就要走。

　“你等一下，我送你過去吧。”林喬喬快步上前，高舉起雨傘。

　“嗯。”拗不過她，嚴俊只好隨她。

　等嚴俊坐到了車子裡，林喬喬準備離開時，嚴俊喊住了她，“雨很大，我送你回去。”

　林喬喬很意外，這個她一直覺得可惡至極的人竟然會有這麼紳士的一面，可是她還是聽話地鑽進了他的車子裡。雨越下越大，車內的空間雖然夠大，可是對於兩個不只一次結下樑子，但似乎又冰釋前嫌的人，顯得有些尷尬。

　林喬喬用面紙擦去臉上的水滴後望向嚴俊，猶豫了一下，那句謝謝終於說出了口。

　“不客氣。早上的事情，我要跟你道歉。”嚴俊也放下了身段。

　“沒有關係啦，我也不是那麼記仇的人，早上的事情大家都指向我，所以你誤會也是正常的。”林喬喬低頭一笑。

　“那之前的事情……”嚴俊雖然一開始不喜歡她，可是在看過辦公室的錄影后，還是滿欣賞她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的。

　“你今天幫了我，就是對我有恩，之前的事情一筆勾消吧，好不好？”林喬喬望向嚴俊，眨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嗯。”嚴俊望向林喬喬，點了點頭。

　“小心前面！”林喬喬看著前面疾馳而過的大貨車驚叫一聲。

　嚴俊一個急刹，一隻手臂擋在了林喬喬的面前，穩穩地護住了她。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停下，而大貨車也已經呼嘯而過。兩人的身體重重地往前傾，幸好，有驚無險。

　“你沒事吧？”嚴俊看著林喬喬，關切地問。

　“沒事……剛剛好危險。”林喬喬理理額前的瀏海，才發現她剛剛一直抱著嚴俊護在她面前的手臂，忙鬆手。

　嚴俊一路把林喬喬送回了家，臨下車，林喬喬回過頭看著嚴俊的臉，臉上微微一笑，“雨天路滑，你開車小心。”

　“嗯。”嚴俊點點頭。林喬喬笑起來時，唇角彎起的弧度讓他過目難忘。

　林喬喬跑到了騎樓底下，看著嚴俊黑色的轎車消失在雨霧中。她轉過身，心裡跟嚴俊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她很感恩。

　隔日，坐在辦公椅上，林喬喬雙腿交疊，咬著筆桿探長脖子，豎起耳朵偷聽辦公室裡其它同事說的八卦。她想請嚴俊吃飯感謝他的幫忙，可是情況似乎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切，我們總裁是出名的挑剔，想請他吃飯的人多了去了，可惜啊，機會為零。”

　“對對對，我記得上次公關部的劉蔓青開生日趴，請他去，他一口就拒絕掉了，完全不留情面。”

　“劉蔓青一直想討好總裁，可惜，總裁不把她放眼裡。”

　“劉蔓青算是公司裡的上等女人了，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不知道總裁嫌她什麼？”

　“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劉蔓青要有姿色的女人多了去了。”

　林喬喬歎了口氣，她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看來，想請嚴俊吃飯是難了。可是她靈機一動，雖然沒有機會請他吃飯，可是她可以做料理給他啊，這樣就不用擔心他吃不上了。

　說做就做，下班後，林喬喬直奔超市，買了食材還有食譜，回到家便親自下廚。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的，還把自己弄了個大花臉，最後總算有那麼點成就，因為她把要送給嚴俊吃的料理給做好了。把料理放進便當盒放進冰箱，林喬喬只等著隔天加熱，送給嚴俊吃。

　隔天，辦公室裡，忙碌了半天的嚴俊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那份已經由秘書幫他打開了蓋子的便當。

　“這是財務部的林喬喬送來的，說一定要交給你，我看你工作繁忙，沒空吃飯，所以就……”秘書有如大難臨頭般，畢竟包裝很好的便當盒，一打開裡面好像全是黑暗料理。

　“是她？”嚴俊眼前浮起林喬喬那張笑起來嘴角彎彎的臉，抓起了一旁的筷子。

　秘書抓住了嚴俊的筷子，哭喪著一張臉，“總裁，你真的打算吃嗎？要不要我給你出去打包你平時愛吃的？”

　嚴俊的目光落在林喬喬大概是親自下廚為他做的料理上，的確，眼前的料理賣相不好，想必味道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出於對林喬喬的尊重，他挾起一塊肉送到嘴裡。

　很快，他的眉頭緊皺起，自從有了上次他喝過的她泡的最難喝的咖啡，這次便有了他吃過的她做的最難吃的料理。只是這一次，他知道她出於真誠，所以一口接一口地吃完一盒料理。

　秘書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都不知道出名挑剔的總裁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把那個他最最不屑的女人做的料理吃完。

　他突然想起那天會議室裡的那一幕，秘書不由得一臉驚訝地看著總裁，不得不更加肯定自己那天看到的不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夜裡，林喬喬仍在辦公室裡加班，就在她為杯裡的咖啡已經喝光，卻抽不開身去倒咖啡而煩惱之際，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到她桌面上的一角。

　她抬眸，嚴俊已經斜靠在她辦公桌旁，正端著咖啡杯喝著咖啡。

　“你怎麼來了？你也在加班嗎？”林喬喬一臉驚訝地看著嚴俊，她的頂頭上司。

　“我發現整個公司裡面只有你從來不會稱呼我一聲總裁，看來我們冰釋前嫌是假，你根本沒把我放眼裡。”嚴俊轉過臉來看著林喬喬，一臉的嚴肅。

　“沒有啊，我、我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好不好？”林喬喬手足無措地作著解釋。

　“跟你開玩笑而已，那麼認真幹嘛？”嚴俊忍不住笑了。

　“你還笑，你快要嚇死我了，這份工作對我來講很重要好不好。”林喬喬沒好氣地睨嚴俊一眼，端起他泡給她的咖啡喝了一口壓壓驚。

　“再不濟，我也不會對那麼誠心誠意給我做料理的人怎麼樣啊。”嚴俊沒好氣地說。

　“料理好吃嗎？”林喬喬眨著大眼睛看著嚴俊問。

　“你做的時候，都沒有嘗一下嗎？”嚴俊總算知道那麼難吃的料理她是怎麼能送得出手的。

　“我覺得賣相還好，味道應該不錯，加之昨天晚上做料理之前我吃得很飽，所以就沒有嘗。”林喬喬把咖啡杯放回原位，繼續她的工作。

　“你覺得……”嚴俊這下是徹底拿她的說法沒轍了，“對，不過你的直覺要好好地糾正一下。”

　他說完這話，林喬喬笑咪咪地看著他，“料理不好吃啊？”

　“是很難吃。”嚴俊的話脫口而出，但說完他就後悔了，既然他可以因為尊重她而吃完，就不應該說打擊她的話，這是他第一次考慮一個人的感受。但他轉念便是一笑，在此之前，他跟她也鬧得夠槍。

　“可是你為什麼吃完了？今天高秘書把便當盒送回來的時候是空的，他說你吃完了。”林喬喬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你在做報表嗎？”嚴俊顧左右而言他。

　“對啊，很快就做完了，這個對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林喬喬的注意力很快被嚴俊給轉移掉。

　嚴俊仔細地看過她做的報表，點了點頭，他發現她的確是一個聰明、幹練僅限於工作的人，而家事恐怕不是她擅長的。

　入夜，林喬喬從公司加完班出來，忙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往位於市郊的西餐廳。

　等她風風火火地趕到訂好的位置，一看手錶，跟約定的時間剛剛好，不早不遲，她松了口氣。

　“我沒有遲到，是你早到了哦。”林喬喬坐到她的位置上，看著她的相親對象，仍然喘著氣。

　“林喬喬是吧？你是第一個跟我約會比我還晚到的女生。”對方看著林喬喬，語氣有點不爽。

　“你在生我的氣？不是說好八點見面的嗎，我剛剛好來到耶。”林喬喬感覺到對方的態度不好，她相當疑惑。

　“沒有，看來你的父母並沒有跟你好好地介紹過我。”相親對像換了個態度。

　“有啊，他們說你是金融公司的高層，很有能力，而且還很有……”錢。林喬喬噤了聲，的確，有錢是父母給她擇偶的第一標準，當然，也是因為要解決家裡的燃眉之急。可是她不同，她要找人生的另一半，並非沖他的錢而去。

　學生時代因為太專注課業，而畢業後又因為太專注工作，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她的感情上是白紙一張。

　正因為這樣，她很渴望愛情，聽到朋友講她們戀愛的浪漫故事，她很嚮往，可是當她聽家裡的安排去相親後，皆以被嫌棄而告終，她已經陷入了一個相親會慘敗的魔咒裡面。

　眼前的相親對象，她第一印象還是滿好的，可是魔咒會不會應驗，她卻不知道。

　“先不說我，你剛從公司趕來嗎？”相親對像打量著林喬喬的衣著問。

　“對啊，我今天加班，幸好趕得及。”林喬喬如釋重負的樣子。

　“所以我是被你隨意敷衍的人羅？”相親對像用失望的口吻道。

　“不是，我是很認真對待相親的，不過我工作真的很忙，沒辦法……”林喬喬搞不懂，她又沒遲到，為什麼還要解釋這麼多？

　“你知道嗎？如果因為工作，你大可以提前通知我改期，但既然答應了約會，就要提前準備，我不希望我們的相親宴變得好像業務洽談。”相親對象的口吻裡面帶著說教的意味。

　“抱歉，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有閒暇時間，所以只能在工作之餘抽空出來……”林喬喬突然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忌諱。

　“女強人，事業為重？”對方有嘲笑的意味，但都極力控制在禮貌的範圍內。

　林喬喬的眼底一片黯然，她欠身起來，聲音低低的，“我先去趟洗手間。”

　林喬喬匆匆離開，她不知道，她的後座坐的是嚴俊，他已經把林喬喬與那個男人的對話都聽進耳朵裡。

　嚴俊在跟女性朋友用餐，前一刻，當他聽到林喬喬這三個字時，還有些意外這巧合，但當他聽完林喬喬與對方的交談，冷峻的雙眼看著林喬喬從他身邊走過的身影時，他停下了切牛排的動作，眉頭蹙起。

　“在相親呢。她去洗手間了，放心，沒那麼快回來。口碑那麼不好，連家事都不會做的女人，我娶來做什麼？對，我根本沒有娶她的打算，不過看她長得漂亮又有身材，想玩玩而已……”

　嚴俊接下來聽到的說話內容，讓他重重地把刀叉按在了桌面上。

　“阿俊，你這是怎麼了？”女性朋友一臉驚訝地看著嚴俊。

　“沒事。”嚴俊知道，解決事情的辦法有很多種，他不想跟與自己無關的人直接發生衝突，他想息事寧人。

　“臉蛋滿好看，身材夠好，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床上功夫怎麼樣……”

　身後難聽的話語繼續傳入嚴俊的耳朵。把刀叉一放，嚴俊站起身來，走到林喬喬正在講電話的相親對像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農領，將他從座位上拎了起來。

　“你、你幹嘛？我們認識嗎？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對方一副無措樣。

　“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遍。”嚴俊眼神兇狠，語氣裡透著暴戾的氣息。

　“哦，你是林喬喬那個笨女人的……愛慕者？”對方知道跟林喬喬已經沒戲，乾脆變得無所顧忌，“我告訴你，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每隔兩天就相親一次，可是最後都以失敗告終。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她家裡的人只會盯著錢看，也不想想他們的女兒有多招人嫌。”

　“如果你嫌棄她，大可以跟她說清楚，你企圖不良，就是欠捧！”嚴俊話音落下，夠硬的一拳也一併落下，對方發出一聲痛叫。

　“這世界企圖不良的人多了去了，你管得著嗎？”對方大吼。

　嚴俊憤怒得額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他再次揮拳，毫不留情，“你對誰我都不管，除了她，你敢惹她試試！”

　兩管鼻血從對方的鼻子裡流了出來，對方罵罵咧咧的，“她是你什麼人？你都不敢要她，還談什麼幫她伸張正義？”

　這是第一個敢挑釁他的人，不可原諒！嚴俊無法再冷靜，對林喬喬，他很明白，此時此刻還說是出於對下屬的照顧，道理已經講不通，但如果說是替朋友出氣，勉強說得過去。

　就在嚴俊將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往死裡揍時，一個嬌小的身軀攔在了他面前，“別打了，你別再打了。”林喬喬抱著嚴俊的手臂，制止他繼續使用暴力。

　嚴俊停了下來，看到林喬喬微微泛紅的眼眶，他突然很心疼她，手一松，便甩開那個被他揍得鼻青臉腫的男人。

　幾乎是同時，救護車跟警車同時到?。救護車把林喬喬的相親對像給載走了，而嚴俊則坐上了警車。

　嚴俊在警局做筆錄，他意識到，自從認識林喬喬以後，他有了很多個第一次，這一次，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跟別人打架。這種事情傳出去並不好，可是他無法阻止。

　做完筆錄，他望向員警，“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對方告不告你傷害會再通知你。”員警很忙，打架這類小事，他們不放在眼裡，揮揮手就讓嚴俊走人。

　嚴俊趕出警局，看到林喬喬竟然坐在警局門外的階梯上，他走了過去，與她一同坐在階梯上，“抱歉，讓你擔心了。”嚴俊沒想到林喬喬會跟來，只是冷靜地安慰她。

　“嗯。”林喬喬輕應他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幹嘛啦？我又沒事。”嚴俊知道後面會有個訴訟問題，可是那些都不是大事。

　“沒有，我是開心。”林喬喬抬起頭，紅著眼眶笑看著嚴俊，“知道嗎，你是第一個為我打架，幫我出頭的男生。”

　“你啊。”嚴俊揉揉林喬喬頭頂的頭髮，她的笑容，他看得心酸。

　“你知道嗎，我經常相親，可是每一次都不成功，我覺得就是那些人不懂欣賞啦，可是我沒想過會有那麼惡劣的人……”

　林喬喬淚眸看著嚴俊，“你說，做女強人有錯嗎？努力工作有錯嗎？不會做家事有錯嗎？我拚命加班賺錢，還不是因為家裡，如果他們不買房子，我就不會傻乎乎地幫家裡簽約，結果咧，建商跑了，錢要不回來，我要是不加倍努力賺錢，要怎麼辦？”說完這些，她泣成不聲。

　嚴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我可以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嗎？”林喬喬哭得很難看地看著嚴俊。

　“可以。”嚴俊無意中看到林喬喬脆弱一面，很心疼她。

　“你知道嗎？我從畢業到現在，雖然賺的錢不能供我隨意揮霍，可是也足夠我住很好的公寓，買舒適的車子，還有漂亮的衣服和化妝品，可是難聽的話很快就出來了，說我年紀輕輕買了房，錢肯定來得不乾不淨，可是沒有人看到我熬夜工作的樣子。過得不好就被恥笑，混得好點就被誹謗，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惡意？

　而且我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個女生就覺得我的人生嫁對人就成功了，我也有我的心願，也想追求自己的夢想，可是怎麼就那麼難？為什麼給不了我愛情，還要欺負我？嗚嗚嗚……”林喬喬靠在嚴俊的肩膀上，傷心地哭了起來。

　嚴俊不懂哄人，只能姿勢僵硬，大手輕輕摸著林喬喬的腦袋，安撫她的情緒。這就是那個一開始跟他針鋒相對的女生嗎？

　這一刻，他認識到了她的脆弱，再強勢的女孩子，終歸是女孩子，需要哄、需要呵護。看著她哭得聲嘶力竭的樣子，他有強烈地想保護她的欲望。

　“好了，別哭了，我不想再進一次警局。”嚴俊說了一個冷到不能再冷的笑話。

　“為什麼呀？員警叔叔應該不會抓你了呀，你是在做好事，幫我教訓渣男耶。”想起渣男，林喬喬不顧腮幫子上還掛著淚珠，一副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的樣子。

　“我的意思是，你剛剛那樣哭，別人會以為我在欺負你。”嚴俊拿林喬喬的低情商沒辦法，忙和她解釋。

　“喔。”林喬喬領悟，破涕為笑。

　“我送你回去吧，晚點我還要跟我的朋友解釋，很頭大。”嚴悛站起身來，手伸向仍坐在階梯上的林喬喬。

　林喬喬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到嚴俊的手中。嚴俊把她一把拉起，牽著她的手走下階梯，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如果你還有事，就不用送我了。”林喬喬看著嚴俊，不希望他因為她得罪他的朋友。

　“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嚴俊很堅持這件事，因為林喬喬這個樣子，他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