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槍手

　　格林機槍上好像被施了魔法， 突突突到沒完沒了，第一波射擊結束後第二波便無縫銜接，嵌在牆裡的機槍被收回去，只留下一地的子彈殼，填充完畢的槍支立刻接上，開始新的一輪突突突。

　　異獸的皮毛雖然堅韌， 卻也不是無堅不摧，正如同華表的陣法可以抵擋外來的攻擊， 卻終歸有極限，機槍的攻擊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卻讓他們無法前進。

　　蘇敏反手一抖， 也不知道她怎麼做的， 手上忽然就握了把一人多高的大斧頭， 葉遙猜測她身上應該有個隨身空間似的小法寶， 可以擺放自己誇張的武器。

　　「想在內地弄出這樣一棟寫字來還挺難的。」她這麼說著， 直接將斧子橫在人面前，天知道她的武器是什麼金屬打造而成，子彈別說是穿透斧面，就算是一點兒彈痕都沒有留下。

　　白澤連同葉遙一起躲在蘇敏身後，別說他不爺們，巨大的斧面是寫字樓中唯一的遮掩物。

　　蘇敏看了眼幻化成薩摩耶大小的白澤道：「葉遙在我身後倒是無所謂，你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瑞獸躲在我身後像樣嗎？」

　　白澤無辜地盯著她：「我可沒有窮奇那麼皮糙肉厚。」

　　窮奇怒吼道：「你說誰皮糙肉厚？」

　　人形提高了敏捷度，窮奇的奔跑速度可以超過小汽車，在槍林彈雨之間穿梭一點都不方， 細而直的手指上有小火苗，五根手指上有五簇火苗。

　　走近看才會發現那是災厄之氣形成的壓縮彈。

　　手指一彈，壓縮彈就飛了出去，精準地撞在一機關鎗上，發生了局部小型爆炸。

　　畢方也如法炮製，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火系，怎麼能連火焰彈都不會製造？

　　蘇敏看葉遙一眼道：「槍會用嗎？」

　　葉遙道：「你給我我就會用。」

　　蘇敏撲哧一笑，似乎是被他大膽的發言給娛樂到了，隨後就從四次元口袋中摸了兩把槍來。

　　「沙、漠之鷹。」她扔給葉遙，「男人的夢想？」

　　葉遙道：「我的夢想可沒有那麼暴力。」但是說著卻下安全閂，上膛。

　　沒吃過豬肉他還沒有見過豬跑嗎？葉遙就算是再無聊也玩過cs之類的電腦遊戲，應該說這時代已經很少沒有人從來沒接觸過槍戰類的遊戲了，而隨著遊戲行業的發展，畫面做得也越來越逼真，沙、漠之鷹作為出現在各大遊戲中的王牌兵器，他不僅清楚這玩意兒長什麼樣，還知道怎麼用。

　　至於開槍准不准……

　　一陣密集的射擊之後，格林機槍二號竟然也報廢了。

　　蘇敏又回頭看了葉遙一點，眼中帶驚訝之色。

　　她剛才沒有開槍，就是為了看看葉遙的本事，說實話她其實沒有對葉遙的槍支水平抱有期待，因為他虎口上一點繭都沒有，而且從他的持槍動作中還是能看出生疏的，真要說的話，他拿著沙、漠之鷹的模樣像是從電影中剪切下來的。

　　但動作彆扭卻不影響彈藥的落點，如果將格林機槍比作瞄準環，那麼子彈落點槍槍都在十環，精準程度與葉遙拿槍的生疏成反比。

　　他將子彈打完的空槍還給蘇敏，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你看，我之前說了。」他聳聳肩，「你給我我就會用。」

　　蘇敏看他一眼笑了：「我開始喜歡你了。」她對葉遙道。

　　葉遙回敬道；「我還以為你一開始就挺喜歡我的。」

　　這世界上有些才能是無法用經驗解釋的，我們總是願意將其稱之為天賦。

　　葉遙是個聰明人，但他的聰明並不是特別平均，有的點很突出，有的點很平庸。

　　神槍手的天賦說不定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個，但在過去，對葉遙來說也是最沒有用的一個。

　　他發掘這項天賦是在大一軍訓的時候，他們軍訓挺正規，最後一天總是能帶到打靶場全體臥倒打槍，在幾乎所有同學槍槍脫靶的情況下，他打了五發十環還引起了教官群了不得的驚歎。

　　這些教官和他的年紀差不多，在看見葉遙打得這麼好還互相打賭，說他究竟是不是生手，一問葉遙說是第一次摸槍，就算是他們班的教官都將信將疑，給他開了個後門再打兩次。

　　10發10環。

　　他們教官一巴掌糊在葉遙背上道：「你小子是個天生的神槍手啊！」

　　葉遙雖然也覺得這天賦技能挺酷，看著像是個少年漫男主的模樣，但他無意換下校服穿軍裝，只能對他們教官道：「就算是天生的神槍手也不能參加奧林匹克為國增光啊！」

　　現在看來，雖然葉遙不能為國增光，也不過為了祖國的邊防事業做出貢獻，但起碼可以保住自己的命啊！

　　蘇敏將子彈丟給他道：「填補子彈會吧？」

　　葉遙用行動告訴她自己會不會。

　　蘇敏又道：「沙、漠之鷹的後坐力不小，你的細胳膊還受得住嗎？」

　　葉遙道：「瘦歸瘦，但我還蠻有肉的。」

　　窮奇的怒吼聲從前面傳來：「你們還記得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嗎？」

　　蘇敏也甩出去一陣槍子彈，雖然她沒有葉遙的天賦，但是她有經驗，長期機械性的練習以及直覺的輔助可以彌補很多東西。

　　就比如說她也可以把機槍打廢。

　　「我們走吧。」她對窮奇道。

　　「這裡也清理完畢了。」

　　白澤跟在葉遙身邊。

　　他真的非常喜歡葉遙，如果不是現在葉遙手上持槍，說不定還會撲在他懷裡。

　　窮奇瞟了葉遙一眼，發現他面上還是波瀾不驚，就算手上有帥氣的沙、漠之鷹，氣質都沒有變化，還是如同溫吞的白開水。

　　最開始他和窮奇才認識的時候，好像會被對方無法無天的脾氣激怒，但現在，不說對別人，在習慣性自稱「老子」的窮奇面前葉遙忍耐度賊高。

　　可能因為他知道窮奇事實上是頭好異獸？

　　就比如現在，他會別彆扭扭表現出自己的讚許。

　　「剛才幾槍打得不錯。」明明是在跟葉遙說話，但他卻直視前方，甚至一馬當先，讓自己的肩膀越過葉遙。

　　「對人類來說，還算是了不起的天賦。」

　　畢方回頭看了窮奇一眼，而從第一次見面起就一直在接連不斷給窮奇吃瓜落的蘇敏更是直接出聲嘲諷。

　　「你誇獎得誠實一點會死嗎？」

　　窮奇：呵，你說什麼老子聽不見。

　　葉遙聽見窮奇的話，倒是挺驚訝地睜大眼睛，他眼睛本來就大，當睜大時更是圓圓的，要不是還有知性的眼鏡片擋著，看上去就像一隻香香軟軟的小白兔。

　　但小白兔手裡拿著沙、漠之鷹。

　　「謝謝！」

　　他的道謝可以說是非常真心實意了。

　　窮奇又哼了一聲，但只要是有腦子的生物就能聽出他哼聲中的得意。

　　窮奇現在的心情非常之好。

　　突然，他的腳步又是一頓。

　　在場人或者非人中，不乏耳聰目明之輩，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響都能被他們的耳朵捕捉到，更不要說白澤以及窮奇的鼻子還非常靈敏。

　　華表多聰明啊，看見形勢不對就往自己身上先上了一個防護符，思考一下後，他往葉遙身上也拍了一個。

　　葉遙：？？？

　　華表壓低聲音對他道：「他們都皮糙肉厚，你和我皮最脆，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了記得躲著點。」

　　白澤在華表身旁嚎叫：「也給我來一個。」

　　華表無視之。

　　雖然白澤是瑞獸，但這並不可以遮蔽他沒臉沒皮的本質。

　　說實在的，白澤可以說是非常拉得下面子了。

　　從拐角走出一夥士兵，但和蚩尤族的那群人不同，他們的長相已經不是國人可以有的。

　　「是廓爾喀。」蘇敏輕聲道，「廓爾喀僱傭兵。」

　　蚩尤族的人分兩種形態，一開始追蹤畢方時毫不起眼的亞洲人長相雖然是他們的偽裝，但臉皮卻是屬於自己的，蚩尤族的人未解開封印時，你實在無法從外貌判斷他們的血統。

　　而廓爾喀傭兵則不同，他們是普通人類，卻勇猛異常，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忠誠傭兵，尼泊爾人看上去其貌不揚，但戰鬥起來卻完全不像他們長得那樣。

　　葉遙是不知道蘇敏為什麼能夠一眼看出這群人是廓爾喀，只能猜測和香港的廓爾喀後裔有關，在97年香港回歸祖國母親之前，那裡赫赫有名的英軍「拳頭部隊」就是由廓爾喀組成，直到現在，重慶大廈下的陰暗街道中還能隨時看見這些人後裔的影子。

　　當然，除了是基於香港本地人這一點認出廓爾喀之外，還有可能就是蘇敏曾經在戰場上同這夥人交過手，但這聽起來似乎有點奇妙，要知道，女孩兒年紀同自己差不多，而她看上去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大小姐。

　　雖然童話故事裡的大小姐不會揮動一人高的斧頭也不會用槍支。

　　「竟然用第五代人類來阻止本座？」窮奇感到自己被怠慢了，他用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小心點。」蘇敏提示道，「廓爾喀不好對付，他們中最出色的能夠與蚩尤族的頭子相提並論。」

　　一身黑衣的中年人扛著一個運動包似的大袋子在樓梯上走。

　　他最後上了天台。

　　寫字樓並不是很寬敞，天台上的空間也不是很大，卻足夠停武裝直升機或者飛艇。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腕看表，不需要月光，在漆黑的夜晚他也能看清楚表上的時間。

　　4點11。

　　還要等7分鐘。

　　他長長呼出一口氣，希望下面的機關和人能夠將那夥人拖住7分鐘。

　　7分鐘後，任憑飛行速度再快，也無人能夠追蹤到他與麒麟蛋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