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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城衣冠》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尋歡

  唐奕川是開車來的,已經探訪完孤老,正準備回去,便順道載了許蘇一程。

  黑色奧迪,官車標配,上車後唐奕川戴上眼鏡,他度數極淺,也就開車和出庭的時候才戴,金屬細框眼鏡很襯他的臉型五官,一張原本就極清俊的臉,愈發顯得孤煞。

  夜色漸釅,唐奕川問許蘇:“傅律師最近還好?”

  許蘇反問:“哪個傅律師?”

  唐奕川目視前方:“傅大律師。”

  許蘇曾聽傅雲憲潦草提過一句,唐奕川與傅家老二傅玉致是大學同學,師兄師弟的關係,就差了一級。

  傅玉致在非訴領域風生水起,但棄經從刑之後,其江湖地位與他大哥遠不可同日而語,確實擔不上“大律師”這個稱呼。

  傅二少爺的正經心思似乎也不在刑事辯護上。他擁有那種最符合懷春少女意淫的律師形象,風流倜儻,能說會道,眼神浸了蜜,笑容漬了糖,整個人都似甜的,所以這些年身邊鶯鶯燕燕不斷,都巴巴地想當傅二奶奶。

  他也曾在許蘇面前提過唐奕川,兩人大學裡就有了過節,好像還是情敵。

  三人行必有姦情,聽上去像有一段狗血的往事,充斥著甜蜜的謊言與冰冷的真相,許蘇沒少腹誹,哪個姑娘會棄唐奕川而擇傅玉致,除非瞎的。

  唐奕川的開車風格很穩當,甚至有點超出其年齡層次的老成,不爭不搶,不疾不徐,黑色奧迪在車流中穿行,靜得像條深海裡的魚。唐奕川對許蘇說,有件事情想拜託你轉達傅律師。

  “拜託”二字令許蘇很有些受寵若驚:“有事唐檢吩咐。”

  唐奕川接著說,市里的檢察官要開展培訓,他有意請傅雲憲來檢察院裡上上課。

  這件事情特別有意思,刑辯律師要提升專業能力,常常請檢察官們來做講座,而檢察官們也會反其道而行之,彼此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矛與盾的傳統故事,在中國司法界有了全新的詮釋。

  許蘇挺好奇:“你們不是不對付?”

  唐奕川專注開車:“就事論事,中國刑辯律師不好當,傅律師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首先因為他的專業能力首屈一指,這點上,我非常敬佩。”

  “論專業,全中國沒人比得上傅雲憲。”這話聽著窩心,許蘇不自覺地露了笑臉,“其次呢?”

  “其次他很聰明,比起刑辯律師,他更像一個精明的商人。”唐奕川扭頭看了許蘇一眼,微笑道,“在我國的法制環境下,這是褒義。”

  許蘇點點頭:“我知道。”

  兩人很投緣,唐奕川問了一些關於傅雲憲的近況,許蘇知無不言,聊得十分高興。

  不多久到了目的地,許蘇沒下車,他這會兒才想到自己難得能與唐檢察官同行,得趕緊抓著機會請教,他說,我有一個案子,想聽聽唐檢的意見。

  “你說。”

  許蘇就把蔡萍兒子高樺那案子說了,沒想到向來從嚴斷案的唐檢察官也表示,量刑過重。

  唐奕川問許蘇:“哪個地方的案子?”

  許蘇報了一個地名,唐奕川想了想說:“我有同學在當地的檢法兩院,這案子我可以讓他們幫著推動一下。”停頓片刻,唐奕川補充說:“公檢法不止是維護社會正義與國家穩定的強權機關,更應該是為百姓服務的法律機構,‘無犯意則無犯人’,高樺沒有主觀故意,所以至少在這件案子上,機械司法不合適。”

  一席話,許蘇簡直五體投地。

  許蘇日子過得巴結,出租屋跟香榭裡的房子差不多,很小的一室戶,而且是毛坯。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突然就想給傅雲憲打個電話。他想說說唐奕川拜託他的這件事,或者乾脆就聊家常。但剛翻出傅雲憲的號碼,又猶豫不決起來。其實這個號碼許蘇早已爛熟在心,存儲號碼的這個稱呼也一直在變,正經時叫“叔叔”,玩笑時叫“老流氓”,生氣時便直呼其名,抑或罵些更狠的。但每改稱呼之前都會頻添花樣,確保傅雲憲的電話永遠在通訊錄的第一位。

  鄭世嘉應該又留宿了,或許根本不能叫留宿,那就是他與傅雲憲即將共度餘生的愛巢。他先想到,這個電話會不會打擾了屋中兩個男人的春宵一刻?繼而又止不住地發散性思維,在那幢有他一半的房子裡,傅雲憲是不是也會為鄭世嘉做飯煨湯,是不是也會縱容他胡鬧撒野?

  許蘇把手機扔向床頭,闔上眼睛,勸自己,別再瞎想了。好夢不怕多,但怕噩夢頻,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又歷時長久難分好壞的一場夢,早該醒了。

  再晚一些時候,劉梅給他來了個電話,讓他週末裡抽出一天空閒,和蔣璿見一面。她說把他的照片與情況介紹給蔣璿之後,對方對他挺有好感,很想進一步瞭解。許蘇眼下興味寥寥,沒了在蘇安娜那兒的熱絡勁,隨口謅了一個理由,把人打發走了。

  週六晚上他得跟著龐聖楠、韓健再去合計合計瞿淩案開庭的事兒,而周日下午就得去明珠台錄第一期的《緣來是你》。

  許蘇被龐聖楠的豪車載到了地方才發現,丫把他們帶來了一家夜總會。

  龐聖楠對二審改判非常樂觀,所以壓根不是找他們出來合計案情的,他摟著許蘇的肩膀,擺出一副兩人早已冰釋的熱絡樣子,說為了持續發酵瞿淩案,這回特意請了兩個人,一個是電視臺記者,一個是網路推手,兩人都好“尋花問柳”,所以順便也帶兄弟們出來開開葷。

  許蘇一臉厭棄,拍開了龐聖楠的手,倒不是他故作清高,嫌這種地方醃臢混亂,實是跟了傅雲憲這些年,最看不起律師不務正業,打個官司還想靠輿論綁架司法。

  “我不信傅雲憲沒幹過一件這樣的事兒?”律師們大多敏銳,龐聖楠似乎很知道許蘇嫌棄什麼,不以為然,“再說這不能叫綁架嘛,這是監督,是監督。”

  “放屁!”許蘇臉色一青,離徹底動怒只差一線,“我叔從沒幹過,他的案子贏得正當漂亮,全憑本事——”

  “好了好了,他不幹,但他卻吩咐我這麼幹。”龐聖楠說,“你應該也知道二審一般都是書面審理,很少開庭吧,像這種要靠證人口供矛盾改判的案子,不當庭質證效果就大打折扣,你說要不要向法院施壓呢?”

  “話是不錯,”許蘇依舊沉著臉,心裡愈發不痛快,“我叔什麼時候給了你這麼多指導?”

  “案子的事兒以後再說,就問你們,今晚要不要幹?”龐聖楠順手又摟住了韓健,一左一右勾著大學兩位室友,推著他倆往裡走,“這地方有後臺,很安全,你們看中的妹子儘管下手,都記我賬上。”

  蔫蘿蔔辣心兒,韓健老實人不老實,嘿嘿直樂。

  白婧之後,許蘇就再沒與女性同胞有過“親密接觸”,以前這種場所他沒少跟著傅雲憲出入,但他只能等著、候著、百無聊賴著,反正不能自己提槍上陣。有一回一個沒眼力見的給他也安排了一個,還沒來得及“坦誠”相見,傅雲憲已然大怒,差點沒把那人當場廢了。

  許蘇貌似混不吝,實則骨子裡是個相當傳統的人,當年跟白婧交往,磨磨蹭蹭了整一年才上了本壘,還信誓旦旦要娶對方為妻。他對這種地方本能地無甚好感,但想一個男人,正值青春年壯、肆意播種的年紀,只能靠手解決生理需求的日子也很操蛋。

  許蘇正猶豫著,突然心靈感應一般,感到哪裡一雙眼睛,像網似的精確捕捉到了他。

  他抬頭看見了坐在高處的傅雲憲,同時確信,傅雲憲也看見了他。

  龐聖楠沒看見傅雲憲,又問一遍:“到底走不走啊,給你找妞你還婆媽,是不是男人?”

  收回與傅雲憲碰撞的目光,許蘇一咬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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